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懒洋洋伸了个腰,咕嘟了一句:“他妈的谁呀,打扰老子睡觉。”伸手摸了一下旁边,女房东早以不知去向。
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贱男的号码。他和义群两个混蛋在夜总会整整一夜没有回来,看来是风流快活够了。连忙接通,刚想大骂他一通,谁知电话里传来一句有气无力的声音:“磊哥,快来救我,我……我可能不行了”
我冷笑一声:“叫你小子玩,是不是玩得肾亏了?这会儿想起来老子来了?早他妈干吗去了,告诉你,老子没兴趣”
:“不是磊哥,我被人打了,头破血流,脑浆子都出来了,如果你晚来一会儿,我可能……就见不着你了,呜呜……”话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吓了一跳,脑海里马上涌出一种不祥的感觉:“义群那?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他还在夜总会没出来。你快来吧”
:“别急兄弟,你在那儿?”
:“我在邯肥路口”
:“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到”
我慌忙把电话扔在床上,顺手拉起放在一边的西装,摸了摸口袋,还好,虽然昨晚经过一场耳鬓厮磨的厮杀,里面的信用卡还在。也顾不得穿,随便披在身上,就冲出了门口。走了几步,觉得不妥,又反回来冲进厨房。拿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别在裤腰带上,这才二次飞出门去。
我猜贱男被打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们两个玩了霸王鸡,可能身上没有带钱,被人家给扣了。贱男平时又是牛逼惯了的主,双方发生了口角,结果造成了火拼。第二种可能是贱男和义群平时有仇家,今天被人家逮了个正着,由于力量悬殊,所以他们落败。
不过,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女房东昨晚已经对我说过,是她请的客。就算真的没钱,回来拿就是了,没必要打人。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用钱能够摆平最好,如果不行咱就用刀和他说话。反正从小我是打出来的,从来没怕过谁。
现在也不知道是几点,夜很黑,只觉得离天明不远。雨早就停了,天上闪着几颗星星。路上空荡荡的,这个点想找辆出租车比登天还难,这里距离邯肥路口很远,如果开11路到那里,还没见到贱男恐怕我就先挂了。
这时,不远处,一辆打着出租牌子的汽车远远开过来。我心里一阵激动,苍天有眼,看来我兄弟命不该绝。连忙冲着车子招手。谁知开车的那小子象屁股上着了火,到我面前停也不停,反而加大了油门,呼地一声窜了过去,溅了我一身的泥水。
:“他妈的!赶着去投胎呀!”我怒骂一声。
没办法,只有等下一辆。你说也真怪,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出租车一连过去了七八辆,没一个停下的。个个到我面前刚要停下,就忽然加大油门窜了过去,好像我是午夜凶铃里的贞子,急得我直跺脚。难道老子的钱不是钱?
想到了钱,连忙往身上摸去,摸着摸着恍然大悟,不由得自己笑了。腰里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在悠悠的路灯下发出慎人的光芒。这就难怪人家司机不敢停车,无论谁,在半夜里看到有人怀揣一把大刀拦路叫车,都会害怕。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我连忙把它拔出来,别在后腰上用西装盖住,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拿在空中不停的晃。
无论什么事,有钱都好办。终于有一辆车到我面前缓缓停下,我冲上车去,把钱往司机面前一甩:“师傅,不用找了,到邯肥路口,快!我赶着去救人”
邯肥路口,贱男,象一只四脚朝天的王八,横躺在路边,地上是红红的一片血。我吓得几乎晕了过去,上去紧紧抱住他嚎了起来:“兄弟!你怎么了?谁干的?还行不行,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时,我感到此种场面很熟悉,好像在那见到过。偶,对了,几十年前,他爷爷临死前,我爷爷也是这个样子抱着他爷爷,并且信誓旦旦地说:“你家的钱就是俺家的钱,你老婆就是俺老婆”。结果他爷爷就气得翘了辫子。
我很怕贱男也象他爷爷那样翘辫子,伸手探了探鼻子,还有呼吸。连忙大叫:“出租车,快,到医院!”。此时的出租车早已不知去向了。我不由深深得感到一阵世态炎凉。
:“别他妈嚎了,老子还没死那”贱男终于有气无力吐出一句话。
我嘘了一口气,摸了把泪笑了:“你小子,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你去见马克思了那?”
贱男看来伤得不重,竟然慢慢坐了起来,晃了晃他那没有半根毛的硕大脑袋。
:“告诉我,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老子抄他全家!”我愤怒了,顺手从后腰里拔出了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在空中挥舞。
贱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了:“算了,今天算老子倒霉,人家也是好心,不过做了件错事而已”。
:“好心?”我困惑了,近乎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被打得神经错乱。
:“今天在夜总会有点累,见义群玩得正高兴没有打扰他,所以自己出来透透风。走了一会儿我觉得鞋里有沙子,就扶着电线杆抖鞋。tmd有个混蛋经过这里,以为我触电了,便抄起木棍给了我两棍子!”
:“那个混蛋哪?”我问到。
:“早他妈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