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守护他了没有,似乎并没有啊。她想起他的面具,他眼底的阴霾,他语气中的落寞。他是她的弟弟,可是她从来不记得他。
“小暖?”她猛然一回头,凌厉的眼神顿时收住。那是一张熟悉也陌生的笑颜。在她记忆中,这个人总是带着淡然的笑容,和煦而宁静,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深邃与忧容,他是睿智却也无可奈何,他就是屏南王爷夙翟。“王爷。”她一跃身落到他的面前,俯首行礼。
“果然是你呢,刚才我就觉得有个人影一晃而过,我还在想你该不会是跟着阿措来帝都了吧。”阿措?凤沉暖心底一阵凉意,难道连夙翟也不知道,屏南王府已经被朝廷的人覆灭了。
“王爷,难道您没有听说什么吗?”
“我知道,屏南城已经破了。朝廷上那群老臣子不会放过我们王府。当年皇兄与我订立的誓约就是王府与屏南城同存亡。你一路来想必受了不少委屈吧。”
“是。可是王爷,琴王妃她,已经不在了。”
夙翟脸上素来的笑容霎间凝固了,凤沉暖不安的等待着他的反应,半晌他却只是静静的道,“王妃她,始终在王府里吧。”
“是。”
他凄然的笑了起来,“都是因为我啊。因为我不在,所以她答应了我会替我守着王府的,她就这么个人呢。我与她夫妻多年她很少一句温存的话,却是难得的言出必行,她说过她回到城里会看着他们,不让人动王府分毫,可惜城守不住了,她的脾气自然是不肯走的。我怎么就会放她一个人回去呢。她可是琴魂殿的祭琴大司呵,她不愿意走谁可以奈何的了她。她总是那么骄傲,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似得,可是我知道她心里最舍不得人。珂儿替莲儿来帝都的时候她千叮万嘱,伴着珂儿的都是最熟手的娘姨,每年都是备了好几份的礼分批送去太师府上。她说莲儿是可怜,小小年纪不在我们身边多年,是我们做父母的罪过,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后来又让珂儿也受了这份苦,她说宁愿莲儿不是生在我们家,这份罪让她一个人了结。所以她现在是遵守她的话呢,替我背负了这份担子。”
夙翟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说的很慢,很平稳,没有一点的情绪起伏,但是字句中的哀伤却是已经浸透出来,酸涩的令人心寒。凤沉暖一直以为琴惜措与夙翟,最多也是相敬如宾是一份帝王赐婚的无奈,然而从夙翟的言语中不难看出其实他们夫妻之间自有一种默契,那是旁人察觉不到的,也是假装不了的。
“王爷放心,小王爷他没事,当时并不在屏南城。”说完凤沉暖就开始寻找借口尽快离开,她深怕夙翟询问她夙莲的下落,这不靠谱的小王爷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那孩子不愿意呆在帝都,你就告诉他可去屏东十里庄暂住,庄里我都打点好了,连朝廷和琴魂殿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屏东十里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