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家里那一摊子事,宋霄显然又被撩拨起了愤怒之火,他骂骂咧咧地说道:“哼,我觉得老四的可能性最大了!别的几个更小的兄弟不敢对我下手,老二有他母亲帮着争,犯不着出此下策;我三弟人老实,一直不在乎这些。”
“那雨涵你觉得呢?”楚惊风问。
宋雨涵琢磨片刻道:“我也说不准。但是我觉得老四还不至于下?要说平时发生点口角什么的,或许还正常。要是谋杀长兄长姐,我总觉得他没那个胆量。”
楚惊风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你们分析问题要抓根源的。现在问题的最关键就是:假如大哥你万一不幸遇害,谁会是最大受益者?不要看表面,捡本质问题说。”
宋雨涵觉得楚惊风的话非常有道理,故而沉思一下说道:“假如大哥遇害,顺利接位的自然是我二哥。无论按年龄,还是母族的势力,他都是最佳人选。哪怕家父宠溺四弟,但也不可能拗过家族那些老人的。”
“但是,你家老二若是出此险招,是不是赌注过大了呢?”楚惊风说道,“他完全可以文斗的,因为你们的差距非常小,犯不着这么冒险。”
宋霄嘟囔道:“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哼!”
楚惊风笑道:“其实,假如大哥遇害,还有一个大的受益者。”
“谁?”宋霄和宋雨涵不约而同地问道。
楚惊风道:“燕侯!”
宋霄和宋雨涵倒吸一口冷气:要是燕侯亲自参与了这件事,那就麻烦了。燕家实力超然,只要铁了心干掉某个人,那么那个人必然凶多吉少。
楚惊风道:“齐国公为什么不遗余力地扶持你?不可否认,有血缘关系的影响。但是你们要知道,政治上的亲情分文不值!为了一顶王冠,多少人能够从容潇洒地摘下父兄的头颅!齐国公之所以倾力扶持你,自然是希望你顺利接管宋家,从而成为他的一个强大盟友和助力。同样,燕侯也会这样全力以赴地扶持你二弟的。”
“但是,那书信却是公孙先生的笔迹……”宋霄不解地说道。
宋雨涵打断了宋霄,有些不信、又有些惶恐地说道:“大哥,公孙先生此前是燕国人……”
“呼”地一声,宋霄猛然站了起来。他仿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不错,公孙先生是燕国人。在宋霄六岁的时候,他被齐家聘来教习宋霄的算术。但是,这怎么可能!
在大家族,个人的私房先生地位极其超然。由于家族内温情的缺失,先生与这些公子的关系比父子关系差不太多。共同生活了十多年,难道……宋霄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头疼。
楚惊风此时却笑道:“雨涵,取笔墨来。”
宋雨涵不知楚惊风的意思,却也照办。只见楚惊风拿起毛笔,看了看刚才那封书信,继而轻松自如地写了几个字。
“这笔迹!”宋霄和宋雨涵难以置信地看着桌子上那几个字,工工整整的篆书,竟然与公孙先生写得毫无二致!
楚惊风笑道:“有时候,表面现象太能迷惑人了!我能做到,自然别人也能做到。模仿笔迹吗?太简单的事情了。”
废话,楚惊风前世就是高智商、高学历的黑道头子。当初假装绑架勒索一位富豪子弟,楚惊风就伪造了那富家子弟的亲笔信,富豪全家都信以为真,最终给楚惊风的帮派讹诈到了近千万的“收入”。
“只要找到公孙先生以前的书信,自然就能模仿出来。”楚惊风道,“当然,我这是朝好处考虑。在你们完全确定公孙先生的忠诚度之前,还是不应排除所以的怀疑的。信任,恰恰是政治斗争的最大硬伤!”
宋雨涵想了想,继续问道:“假如当真是燕侯派来的刺客,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马上赶回家族吗?”
危急的时候,人的第一留恋还是自己的家,哪怕那家中没有什么温情。楚惊风想了想道:“暂时不要。他既然派人引诱你们回家,自然在路途上动了什么手脚。你们贸然回去,岂不恰好自投罗网,这与被骗过去有什么区别呢?所以,还是在王城多呆两天,静观其变。同时将遇刺之事通告家族,另一方面……把此事上报周天子!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全权代表宋国公的!国公遇刺,想必天下震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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