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霄看了看窗外朦胧的月色,仿佛暗夜之中的每个角落都潜伏着巨大的威胁。他转而凝视着楚惊风道:“兄弟,这话怎么说?”
楚惊风淡然笑道:“兄长和雨涵不要这么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又不是束手待毙,不是吗!”
说着,楚惊风小饮了一杯桌上的醇酒,忽然发现自己的人生开始精彩起来。此时的他,终于再次找到了前世在黑道厮混的感觉。上辈子,自己作为一个黑道头子,运筹帷幄,决策杀伐,说不尽的酣畅淋漓。现在,他发现属于自己的人生角色再次回归。
楚惊风轻松自如的神色影响了宋霄和宋雨涵,两人忽然觉得对眼前这个新结识的兄弟产生了一些依赖感,虽然他还是那么的年轻。
楚惊风写意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侯门如海,尽人皆知。哪怕你们不说,明眼人也都知道其中的道理。对于权势、地位和富贵的追求,本就是人之常情。所以,你们也不必刻意避讳。有什么话,兄长和雨涵最好直言,我也好仔细分析一下其中的态势。”
宋霄想了想,坦然说道:“不错,和每个大家族一样,我们宋家的这些子弟也在拼命地明争暗斗。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老爷子闭眼后留下的那张座位!我生母为正牌的国公妇人,我是宋家嫡长子,这个不假。但是家母去世过早,我兄妹在家中也是孤苦伶仃。看我当时尚且年幼,不少姨母、家臣都曾产生过异样的心思,就连家父也曾动过废嫡的念头。若非家母一族的强势,或许我和雨涵如今连个普通的庶子也不如。”
楚惊风道:“莫非先老夫人的家世非常显赫?”
宋霄带着怀念的神色叹道:“不错,家母本是如今齐国公的一母胞姐,就如我和雨涵一般。所以说,为了保住我这个外甥的地位,我的舅公齐国公没少对家父施加压力。要知道,齐和秦乃是当今最大的贵族,也是最为显赫的算术世家。有了他的庇荫,我和雨涵的日子这才好过一些。哦,这也是我和齐完关系较好的原因,我们是表兄弟。”
对此,楚惊风丝毫不觉得奇怪。大家族为了各自利益,开展联姻本来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宋霄自失地笑道:“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我舅公的撮合下,秦国公的次女早在数年前就与我订立婚约——虽然那时还不懂事。也就是说,我既是齐国公的外甥,又是秦国公的女婿。在两大背景的照应下,我这嫡长子的位子才得以保留。但是,人心是不可能满足的。我的那些兄弟们,呵呵,对于我现在这个位子一直念念不忘,甚至是垂涎三尺啊!”
“哦?说说看,究竟有谁对你的位子最感兴趣?”楚惊风笑道。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我那二弟。”宋霄说道,“他的母族虽然不如我舅公,却也是当今显赫的大贵族。我二弟的舅公,就是当今燕侯燕无咎。燕国只是侯国,但是爵位也相当可观,而且燕国势力发展极快,其家主燕无咎更是强大的上等天算道师。燕家的算术实力,其实与我舅公的齐家已经是不相上下了。当初家母去世,家父续弦取的燕无咎的妹子,也就是当今我们宋家的家母。”
楚惊风道:“嗯,竞争力果然很强。毕竟你二弟的母亲是当今宋家家母,正牌的国公妇人。那么,还有呢?”
“我三弟生性淡泊,其母出身小家族,所以向来不参与这些家斗的。不过,”宋霄恶狠狠地说道,“最可恶的是我那四弟!如今才十六岁,但处处争胜,心思毒辣。”
楚惊风问道:“那么他又是什么背景?”
宋霄道:“他本来并无特别出色之处,只不过其母甚是受宠,所以家父对他也是百般溺爱,故而有些优势罢了。他的母亲出身不是高贵,不过却也可以。”
“哦?那么你那四弟的母族是……?”楚惊风问道。
宋霄道:“他母亲出自智家,乃是当今智伯智瑶的妹妹。虽然智家是晋家的附属家族,但是天下人都知道,这晋家的基业早晚会被智家所取代。所以说,我四弟的母族也说得过去的!”
“智家!嗯,很不错!”楚惊风狠狠攥了攥酒杯,继而说道,“那么在你看来,到底谁暗害你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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