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途血泪朝天泣,
逮捕文书送进牢。
字句铿锵宣罪状,
张开法网讼难逃。
铁窗里的生活,单调而又凄惨。有的时候,细想一下:被羁押在看守所里的犯罪嫌疑人,真的还不如一头猪活得有意义呢!猪——每天三饱一觉儿,把身膘儿养肥了,被人类拉出猪圈按倒一杀……然后,把自己的血肉贡献给人类!不但能给自家的主人创造出经济价值,而且还能为人类的餐桌提供一盘盘美味佳肴、一顿顿饕餮盛宴。
犯罪嫌疑人——不如猪。
因为:猪,每天三顿(或许还有加餐),可以随便儿吃猪食,直到吃饱为止;而犯罪嫌疑人,每天三顿(周日却是两顿),每顿只有一个窝窝头儿和一点儿无油、少盐、多泥的煮菜水(所谓的菜汤)。
有的时候,转念再一想——看守所给每个犯罪嫌疑人的伙食定量,其实真的是很有科学道理的!
其一:犯罪嫌疑人是人民的罪人,饿不死你,就已经是很对你讲究人道主义了;
其二:猪吃饱了、长肥了,可以杀死卖肉,给人类换钱花!而若是把犯罪嫌疑人给喂饱了、养肥了,却不能与养猪相提并论;
其三:猪吃饱了,它的猪脑子里不会去瞎琢磨事儿!无论是多么肥的猪,它都不可能对饲养员构成养殖威胁!而犯罪嫌疑人要是吃饱了,他一旦拥有了充沛的体力,就极有可能对管教员和号长的管理教育实施暴力反抗,甚至诱发类似破釜沉舟、鱼死网破般的恶性殴斗和脱逃越狱案件的发生。
呵呵,小小的12号牢房里,一个个秃瓢儿们,尤其是下盘架的土鳖们,每天饿得是——肚子里的三根儿肠子闲着两根儿半,走起路来身子都打晃儿!他们在被接受管理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进行反抗的“本钱”。
日出日落、日落日出……
陈峰算是幸福的——因为每天早上,马管教在临下班之前,都会把一袋吃的东西送给他。那是他的夏雨,送给他的一天一顿探监饭!
一天上午,在歇板儿的时候,陈峰刚刚在牢房里的白灰墙壁上,用指甲刻划完第二个“正”字的第二笔,就听见马管教在走廊里隔着铁窗喊道:“陈峰,你过来!”
“到!”陈峰急忙跳下大板铺,光着脚,立正站在铁窗前,听候马管教的指示。隔着铁窗,陈峰看到马管教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检察院制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神情冷峻:“你就是犯罪嫌疑人陈峰!”
“是。”陈峰低头小声回答。
中年男子双手拿起一张薄薄的纸,冲着陈峰高声读诵道:
“《靖源县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决定书》
(1997)靖检刑批捕第23号
本院于1997年6月6日收到靖源县公安局(1997)靖公侦捕字第19号文件,以抢劫罪提请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陈峰一案。经审查认为:该犯罪嫌疑人的主要犯罪事实清楚,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xx条第xxx款的规定,构成抢劫罪。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xx条第xx款的规定,决定对犯罪嫌疑人陈峰依法批准逮捕。
靖源县人民检察院
一九九七年六月十三日
犯罪嫌疑人陈峰——签字画押!”
中年男子把他手中的那张纸递到了铁窗里面的窗台上,又随手递给了陈峰一支笔。陈峰木然地接过笔,遵从中年男子的指示,在那张纸的右下角签下了“陈峰”二字。中年男子收回笔,继而递给了陈峰一个扁扁的、打开了盖儿的小圆铁盒,里面是黑色的印泥。陈峰遵从他的指示,探出右手的食指,在那个黑色的印泥盒中,把指肚沾满黑色的印泥,然后将指纹按印在纸上那刚刚签有“陈峰”二字的字迹上面。黑色的指纹,将“陈峰”二字覆盖。这一印,标注着陈峰的生命从此正式开始进入黑色的囚途。
天,黑了。隔着铁窗,高墙电网上那刺眼的白炽灯灯光,照耀得陈峰无法看到自由的夜空中那璀璨的星光。
天,亮了。隔着铁窗,高墙电网冷漠的将朝阳那灿烂的光辉阻挡在看守所之外。
日落日出,日出日落……
12号牢房里的白灰墙壁上,那一小块儿属于陈峰的领地——还差一横就刻划满5个“正”字了。他站在大板铺上,正在盯看着白灰墙壁上的“正”字发呆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大板铺下的厕所里,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啊——”
陈峰扭头看去,就见耗子药屁股坐在了便池口上,身子倚靠在厕所的墙上,双手紧捂着胸口,脸上豆儿大的汗珠纷纷滚落……他张着嘴,神色显得是那样的痛苦不堪!
鲶鱼头此时坐在大板铺上,正在和小崽子、狗狗、彪子一起玩着扑克。他也听见了耗子药的痛吟声,于是一边低着头继续玩着扑克,一边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黑驴,耗子药怎么啦?”
而此时的黑驴,正坐在大板铺的一个角落里,忙着和裁缝进行军棋大战。黑驴看都未看厕所里的耗子药,就回答鲶鱼头道:“还能咋的?老东西肯定又是干燥了呗!”
“哦——三个q,哈哈——你们管不上我了吧?两个6,大爷先走喽!”鲶鱼头抡着膀子,兴奋地摔打着手中的扑克……
“啊——呕——”耗子药双手紧紧抓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厕所里蜷缩成了一个团儿,无助的低声痛吟、干呕着……
大板铺上,众秃瓢儿玩的玩、睡的睡、忙的忙、乐的乐——谁也没有闲心去厕所处,看一看耗子药到底是怎么了。陈峰倒是想去厕所处问询一下耗子药到底是怎么啦,可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吧。在这个冰冷的环境中,多一事真的是不如少一事!
今天是周日,还是睡觉去吧。
陈峰躺在自己的铺位上,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大板铺下,传来了败类的一声惊叫:“啊——你们快来看看哪!耗子药……耗子药他……他死啦!”
陈峰被吓得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鲶鱼头也撇下手中的扑克,光着脚跳下了大板铺:“cn妈!你叫唤啥?一惊一乍的!”鲶鱼头一抬手,“啪!”的一声,就扇了败类一个大嘴巴。
鲶鱼头扇完败类的嘴巴后,弯着腰把脑袋探到厕所里仔细看了看耗子药,随手拨拉了一下耗子药的肩膀……
鲶鱼头的身子突然就像被电触了似的,他一下子跳离了厕所,一转身,双手紧紧抓着铁窗的铁栏杆,冲着走廊扯开嗓子嚎叫道:“报告——报告政府!死人啦!死人啦!12号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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