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成为惹祸精,
虚捞月亮歹毒刑。
男孩被迫充娼妓,
变态囚魔兽欲凌。
12号牢房,被、褥、餐具、洗漱用具……乱七八糟地被翻扔得满地、满大板铺都是!整间牢房,已经是无处落脚了。
啊——天哪!不会是被盗了吧?陈峰一下子就愣住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这里可是看守所啊!外面是高墙电网,墙头上是哨兵钢枪,里面是铁门铁窗——难道,在这个连鬼都不愿意来的地方,也会发生盗窃案?盗窃、盗窃,顾名思义——盗而窃之!眼前的一切,真的令陈峰无法理解了。且放下这里的环境是如此的戒备森严不谈,单说这牢房里面——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可值得偷的呢?俗话说:“乞丐窝里贼不顾!”陈峰倒是没有真正见过乞丐窝,但是依他之见——这牢房里面,还不如那乞丐窝呢!
如今,牢房被盗的场景,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呵呵,被盗就被盗吧。在这间牢房里,所有的东西都贱得一文不值。有道是:“穷鬼不怕盗匪嘛!”想到这儿,陈峰的心里一下子变得释然起来。于是,他放弃了勘探被盗现场的念头,悄悄地扭过头去,偷偷地观看铁门外两名人民武警战士在那儿是怎样继续履行神圣的搜身任务的。哇靠!不看则已,看罢——他是既羡慕又郁闷!
他羡慕的是——他身后的那些秃瓢儿们,谁都没有像他刚才那样倒霉,在接受搜身前就先挨了两警棍的打!那名头戴钢盔、手持两把防暴警棍的人民武警战士,再也没有使用手中的武器去击打任何一个秃瓢儿!他威风凛凛地驻守在放风场铁门口,俨然变成了一幅中看不中用的门神画像!
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位人民的武警战士突然放弃了对除了陈峰以外的秃瓢儿们使用“法器”的动力呢?哦——神秘的“法门”原来是在这里呀!当“门神”勒令其他秃瓢儿上前接受搜身时,那些秃瓢儿们不是像陈峰刚才那样起身双手抱着脑袋、低头弯腰缓步向“门神”靠拢,而是双手抱着脑袋蹲着身子,迈着小八字步,像一只鸭子似的踱行到“门神”的脚下……
看到这里,陈峰倒觉得自己被“门神”打得一点儿也不冤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东西呀?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简称犯人。何谓犯人?犯人——像一条狗似的,弯腰喘气的所谓人类!像一条狗似的弯腰喘气的所谓人类,真正的人类怎么会允许那些所谓的人类在其面前挺胸抬头呢?
所谓的人类在真正的人类面前(尤其是在真正的人类种群中,那些扮演真正的人类的公正的执法者和司职真正的人类的守护神的面前),是不配再拥有挺胸抬头的权利的!
陈峰现在身为所谓的人类,却未能清醒明智地摆正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因而受到人民武警战士的防暴警棍的教育,实属必然而绝非偶然!此时此刻,陈峰真的真的好羡慕那些在接受搜身前,没有得到人民武警战士的防暴警棍教育的秃瓢儿们——他们的的确确比他聪明啊!
陈峰郁闷的是——他怎么就那样的一时冲动,做出了那种愚昧至极的举动呢?他憎恨冲动!他更憎恨愚昧!因为:是冲动伙同着愚昧,把他从一个真正的人类转瞬间变成了一个所谓的人类!
12号放风场里的秃瓢儿们,一个一个的被“门神”搜身结束后,陆陆续续地回到了12号牢房。陈峰奇怪的是——他们对于号内似乎被盗后而呈现在眼前那乱哄哄的作案现场,仿佛视而不见,并不以为奇。鲶鱼头最后一个走进牢房,他的脚步刚刚迈过牢门的门槛,“咣铛!”一声,牢门就被人从外面关上了,“嘎吱……嘎吱……喀哒!”牢门被锁死。
鲶鱼头神情凄然地对号内众秃瓢儿命令道:“各就各位——收拾收拾吧!”
土鳖们听到了鲶鱼头的号令,纷纷迅速行动了起来……不一会儿,牢房里又恢复了被盗前的整洁与有序!
鲶鱼头讪笑着走到陈峰的身边,小声说道:“峰哥,烟被没收了吗?”
陈峰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鲶鱼头把嘴凑到了陈峰的耳边,继而小声的乞求道:“峰哥,给我一根儿呗——我,我憋坏啦!”
陈峰耸了耸肩:“现在没在我身上啊!”
“啊——”鲶鱼头惊诧之余,紧接着,他在陈峰的面前挑起一只大拇指:“峰哥,你是高人哪!我是服了你啦!”
下午,陈峰双手抱着脑袋,低着头再次被姜管教提押到管教室。在管教室,姜管教不但把上午没收的烟和火机退还了给了他,而且又多给了他一盒烟。姜管教和陈峰简单的闲聊了几句后,陈峰又抱着脑袋,低着头被他押回到12号牢房。
在牢房里,陈峰悄悄地递给鲶鱼头和白胖子每人一只烟……在抽烟的时候,陈峰问鲶鱼头,这号里被盗了,大家伙为什么看了,就跟啥事都没发生似的呢?鲶鱼头笑着告诉他说,那叫搜号儿,而不是被盗!搜号儿——就是通常在国家法定的节假日的前一天,看守所的管教员联合驻防在看守所的武警部队战士,统一对所有的牢房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搜查活动。搜查的目标主要是——收缴牢房内犯罪嫌疑人私藏的各类违禁品,以杜绝在节假日期间,牢房里发生突发性违法违纪事件……刚才从放风场回来,武警搜身——就是搜号儿任务中的一项!
“明天是什么节啊?”陈峰问鲶鱼头。
鲶鱼头:“唉——明天是端午节啊!”
……
碧艾香蒲处处忙
谁家儿共女
庆端阳
细缠五色臂丝长
空惆怅
谁复吊沅湘
往事莫论量
千年忠义气
日星光
《离骚》读罢总堪伤
无人解
树转午阴凉
1997年6月9日,星期一,农历端午节。
清晨,打饭的时候,伙食变了——12号牢房18个秃瓢儿,共计分到了54个煮鸡蛋、36个粽子和一水舀子白糖。正常按照总数来分,号内所有的秃瓢儿每个人应该分到3个煮鸡蛋、2个粽子和一点白糖。但是,鲶鱼头却让小崽子分给下盘架的11个土鳖每个人1个煮鸡蛋和1个粽子;中盘架的黑驴、彪子、小崽子和狗狗,每个人分到了5个煮鸡蛋、3个粽子和3汤匙白糖;白胖子和陈峰每个人分到了6个煮鸡蛋、4个粽子和6汤匙白糖;鲶鱼头一个人却给自己分到了11个煮鸡蛋、5个粽子和半铝盆儿白糖。
在小崽子打饭的时候,号内所有的秃瓢儿,全都闪烁着贪婪、饥馋的目光,死死地盯看着小崽子手端的那个大塑料盆……但是,当小崽子遵从鲶鱼头的命令,发放完盆里最后1个煮鸡蛋和最后1个粽子的时候,下盘架的那11个土鳖,适才那贪婪、饥馋的目光转瞬间突然变得绝望、怨愤起来!
马猴左手握着那个属于他的煮鸡蛋,右手拿着那个属于他的粽子,偷偷地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剥着鸡蛋皮的鲶鱼头,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低声地嘀咕着咒骂道:“太黑啦!c你妈d,怎么不噎死你呢?”尽管马猴的咒骂声很低很低,但是,他的咒骂声在众秃瓢儿的一片咀嚼声中,还是显得是那样的刺耳!
鲶鱼头似乎也听到了,他的手停止了剥鸡蛋皮的动作,抬起头来,瞪着一双恶狠狠的三角眼,目光直勾勾射向马猴。马猴被吓得赶忙低下头,不敢与鲶鱼头对视。
下盘架的土鳖们的早饭,很快的就全都吃完了。而此时,中盘架和上盘架的进餐速度,才刚刚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鲶鱼头一口气吃了5个煮鸡蛋,又蘸着白糖吃了3个粽子。他打着饱嗝,冲着马猴一招手:“老马——你过来!”
“号长!你、你叫我?”马猴愣住了。
“老马——你过来!这号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姓马的吗?”鲶鱼头态度异常和蔼的轻声对马猴说道。
马猴在大板铺上,跪着向鲶鱼头的面前爬了过去。他的脸上,满载着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情。“来——老马,吃吧!”鲶鱼头微笑着,从自己面前的铝盆儿中,一把抓起2个煮鸡蛋递给了马猴。马猴顿时就蒙了:“号长!号……号长!我……我……我吃饱啦!这是你的鸡蛋,我……我……我可不……不敢吃啊!”
鲶鱼头见马猴推辞,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了:“老马,你都这么大的岁数了,怎么能瞪着眼睛撒谎呢?你别骗我啦,1个鸡蛋、1个粽子——你根本就吃不饱的。来,别客气!伸手——接着!”
马猴用迟疑的目光,盯看着鲶鱼头手里的2个煮鸡蛋,沉思了几秒。可能他似乎觉得鲶鱼头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他跪着抬起双手,哆哆嗦嗦的从鲶鱼头的手里捧接过那2个煮鸡蛋:“谢谢号长!谢谢号长!谢谢号长!”说完,他双手捧着那2个煮鸡蛋,跪着就要在大板铺上转身离开。
“哎——老马!别走哇!就在这吃吧,坐着慢慢吃。要是不够,我这儿还有呢!”鲶鱼头一把抓住了马猴的一只胳膊,笑眯眯地说道。
马猴被鲶鱼头那灿烂的笑容和慷慨的馈赠,感动得老泪纵横:“谢谢号长!谢谢——号长!谢谢……”
马猴坐在鲶鱼头的面前,把捧在手里的2个煮鸡蛋,1个放在自己腿边的大板铺上,一只手拿起另外1个煮鸡蛋,在大板铺上轻轻地磕了一下,然后——两只老手开始哆哆嗦嗦地小心翼翼剥着鸡蛋皮……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猴就把2个煮鸡蛋剥了皮全都吞吃进了肚子里。这时候,白胖子和我还有中盘架的小崽子他们,已经全都吃完了早饭。
鲶鱼头依旧微笑着问马猴:“老马,吃饱了吗?要是没吃饱,就再吃两个!”
马猴一脸的感激之色,忙不迭地回答道:“号长!我吃饱啦!我真的吃饱啦!谢谢号长,谢谢号长!”
“老马,喝杯啤酒吧!喝杯啤酒会有助消化的,呵呵……”鲶鱼头笑了,他笑得是那么的开心;他笑得是那么的得意!
“啤酒?”马猴听了鲶鱼头的话,顿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黑驴——你过来!”鲶鱼头一招手,把黑驴喊到面前,他挤眉弄眼的在黑驴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黑驴听了,顿时喜笑颜开,领命而去。
黑驴下了大板铺,弯腰撅腚从大板铺下翻腾着……取出一个牙刷缸:“马猴,这个是你的吗?”
马猴看了看黑驴手里的那个牙刷缸,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黑驴笑了,他笑得是那么的阴险;他笑得是那么的快意!
黑驴拿着马猴的牙刷缸,走到厕所……当黑驴转身时,他手里的牙刷缸,装盛着多半缸的液体——那是黑驴的尿!
黑驴:“哈哈……美味劲爽的黑驴牌啤酒——来喽!”
鲶鱼头指着黑驴手里的牙刷缸,笑容可掬的对马猴说:“老马,去喝杯啤酒吧!”
这时,马猴才恍然大悟:自己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低声咒骂了鲶鱼头一句,鲶鱼头在给他记着帐呢!原来鲶鱼头给他吃鸡蛋是假,让他喝尿才是鲶鱼头真正的目的呀!
马猴可怜兮兮的冲着鲶鱼头连磕头带作揖:“号长啊——你就积点阴德,饶了我吧!我老糊涂了,我嘴贱,我该打!我这就打我自己的嘴巴子给你解气,求求你,你就饶了我吧!”
“啪、啪、啪、啪……”马猴跪在鲶鱼头的面前,自己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嘴巴,他企图以此来博得鲶鱼头的宽恕,以逃避喝尿的厄运。但是,鲶鱼头丝毫不为所动:“彪子、小崽子、狗狗——你们把他给我拖下去,让他把啤酒喝了!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酒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
彪子、小崽子和狗狗,他们三个人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把马猴拖拽下大板铺,然后把他仰面朝天地按倒在地上。黑驴狞笑着,用一把汤勺撬开马猴的嘴,将牙刷缸里的骚尿慢慢地、一滴不剩地倒进马猴的嘴里……
马猴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头待宰的瘦猪一样,他徒劳地挣扎着,他试图努力做出一点可以表示反抗的动作……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的无济于事。
黑驴手里的牙刷缸——空了。
黑驴拔出马猴嘴里的汤勺,马猴仰面朝天破口大骂:“啊——鲶鱼头!你做损哪!黑驴——我c你妈——你不得好死!呜呜……”
鲶鱼头“腾!”的一下子,从大板铺上站起身来:“让这个老东西去捞月亮!”
“是!”黑驴、彪子、小崽子和狗狗齐声应答。而后,他们四个分别抓起马猴的两手和双脚,抬起马猴——把马猴拎到厕所,他们把马猴的肚子卡在厕所和大板铺交界的那堵水泥墙上,使马猴的脑袋朝下冲着便池口,马猴的屁股和双腿被平搭在大板铺上。黑驴一屁股就坐压在马猴那平搭在大板铺上的双腿上……彪子、小崽子和狗狗松开了抓着马猴的手,马猴双臂下垂,脑袋紧贴着便池口,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被水泥墙给折成了90度的直角……
马猴的嘴对着便池口是“哇哇……”一顿狂吐。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于一瞬间,弥漫了整间牢房……
陈峰终于见识了——什么叫捞月亮!
人哪——为什么要犯罪呀?
人哪——犯了罪,竟然是如此的遭罪!
“鲶鱼头!你t妈d又在胡整什么呢?整得满走廊里都是味儿!”马管教捏着鼻子,突然出现在铁窗外的走廊里。
“报告马爹!马猴的胃不舒服,吃完饭就吐了!我这就安排人,马上打扫号里卫生,报告完毕!”鲶鱼头笔直的立正站在大板铺上,大声向马管教汇报道。
“赶紧收拾!”马管教训斥着鲶鱼头,紧接着又说道:“陈峰!你出来一趟。”
听了马管教的话,陈峰赶忙下地,穿上鞋,立正站在牢门前。牢门开了,陈峰双手抱着脑袋,弯着腰、低着头被马管教提押到管教室。
管教室里,在马管教的座位上,端坐着一个身穿便装的中年男子。
马管教冲着那个人立正、敬礼:“报告乔所长!马云斌奉命将犯罪嫌疑人陈峰带到。请指示!”
乔所长轻轻挥了一挥手:“嗯。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陈峰说几句话。”
马管教:“是!”说完,向乔所长立正、敬礼完毕,转身出了管教室,并随手将门关上。
陈峰双手抱着脑袋,规规矩矩地蹲在管教室的水泥地上。
乔所长:“你就是陈峰?”
“是。”陈峰低声答道。
乔所长:“你起来吧,坐下说话。”
陈峰顺从地站起身来,坐在管教室的那把沙发上,双手扑放在膝盖上,低头不语。
乔所长:“陈峰,今天是端午节。我嫂子和东东托我给你带来了粽子和鸡蛋。一会儿,你就拿回去吃吧。”
“您的嫂子?东东?您是?”陈峰抬起头疑惑的小声询问乔所长。
乔所长:“呵呵,我叫乔威。乔君是我哥。”
陈峰恍然大悟:“乔所长,代我谢谢嫂子和东东,还有——请代我谢谢君哥。谢谢他(她)们还惦记着我!”
乔所长:“陈峰,咱们长话短说。你一进来,我哥就给我打了电话,要我照顾照顾你。在这个看守所,照顾你,是有条件的照顾。照顾你的前提是——你自身必须首先得严格遵守《号规》!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陈峰:“我能。谢谢乔所长!”
乔所长:“你哥陈山,已经被捕。现在就押在6号。”
陈峰:“我……”陈峰刚想说话,却被乔所长一挥手给打断了。
乔所长接着说道:“陈峰,你给我记住了——在法院没有给你们哥俩下达《判决书》之前,包括《判决书》下达后指定的上诉期限之内。在这个看守所里,决不允许你们哥俩以任何方式互相通信,进行串供!如果你俩胆敢串供,扰乱了正常的司法审判程序,到那时候,别说是我照顾不了你,就算你是公安局局长的亲戚,也不会再有人敢对你们进行特殊的照顾!这一点,你给我牢牢地记在心里!听明白了吗?”
陈峰:“听明白了。乔所长,我哥——我哥他,进来后没挨打吧?”
乔所长:“他挨打?你哥他可挺虎啊!一进号,就把号长赖五给揍趴下啦!也是你哥命好,正赶上那天我值班。要不然……你哥那里,你就放心吧,他现在是6号的号长。你现在在12号里待得行吗?有欺负你的吗?”
陈峰:“还行。没有人欺负我。”
乔所长:“嗯。行了,你回去吧。在生活方面,要是有困难,你就找马管教。他知道该怎么去照顾你!记住喽——稳当儿呆着,千万别惹祸!你要是惹了祸,谁都保不了你!”乔所长说完,起身出了管教室。
马管教开门进了屋:“峰儿,刚才那位就是乔所长。你以前认识他吗?”
陈峰:“我不认识他。不过,他哥乔君是我的朋友。”
马管教:“哦——原来是这样啊!没看出来呀,你小子有两下子,跟刑警队的大队长是朋友!怪不得你一进来,乔所长就打电话……这桌上袋里的粽子和鸡蛋,是乔所长送给你的吧?”
陈峰:“是。”
马管教从他的办公桌下的立柜里拿出一个大食品袋:“给——这是你对象今儿早上送来的。你一块儿拿回去吧!”
陈峰:“夏雨——她又送吃的来啦?马叔,求求您——告诉她别再送了。我心里……难受!”
马管教:“唉,我都告诉那孩子好几回了。可是,那孩子就是不听啊!她就盯准了我,她天天早上在门口堵着我下班!唉,你小子没事去犯什么罪呢?不是马叔说你,你小子真有点儿对不起人家啊!不说了,说了也没用。走吧,我送你回去吧。哎——对了,你哥也进来了。我可告诉你啊!路过6号时,你可千万不能跟你哥说话!回到号里,也不准私下里和你哥互相通信!这事儿可不是好闹着玩的。你小子千万可给我记住喽!”
陈峰:“马叔,这事儿——刚才乔所长也跟我讲了。我明白!马叔,我求您一件事儿,行吗?”
马管教:“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办。”
陈峰:“马叔,麻烦您把乔所长送的这袋粽子和鸡蛋,给我哥送去行吗?求求您了!”
马管教:“这事儿——可办。一会儿我就打发小毕子给你哥送去。你这份嘛,一会儿我也让小毕子给你送去。你现在就空手回去,出了这个门,你就得抱头、低头往回走。记住——不准抬头往6号里面看!”
陈峰双手抱着脑袋,低着头被马管教押送回了12号牢房。一路上,他多么想抬起头来看一眼——那被押在6号牢房里的陈山啊!可是,他不敢。他不敢哪……
夜色,渐渐地吞没了看守所。
陈峰躺在大板铺上辗转反侧、心乱如麻、难以入睡。就觉得老爸、老妈、夏雨、三哥、姐姐……无数个身影,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晃动、晃动……
大约时近午夜,陈峰逐渐昏昏欲睡。正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身旁鲶鱼头的铺位上,突然传来了小崽子呻吟般的低声乞语:“干爹——轻一点儿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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