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相交遁泥丸,百炼之元尽归宗,阴阳互济幻太虚,道心自成显神通!哈哈,终于完了!”两个月后陆宽终于将所有的口诀练完,将之连贯起来修炼,就是一部完整的心法,其效果又岂是从前可比,每修炼一天,陆宽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在陆宽修成筑基心法的第六天,老头子终于回来了。在查看过陆宽的修炼进度后,老家伙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唔,还行,现在你也算是正式入门了,不过根基还是太浅,今后更要勤加修炼才是!”之所以这样说是怕陆宽如许多少年一般骄傲自满,养成自以为是的性格而怠慢修行。
老头子这样却是太过小瞧陆宽了,若是几年前的陆宽或许还会得意自满,而现在且不说他为报血仇会而玩命般的修炼,就是这几年的经历也早将他骄狂蛮横的性子给磨的差不多了。
陆宽点点头,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到:“师傅,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高等功法?”
老头子摸了摸颌下长须道:“什么时候你能精气内俭,劲气外放时可做到化虚为实,收发由心,我就什么时候传你赤霞真诀!”最后又补了句“照你目前的修炼进度,要想学我的赤霞真诀还早着呢!”
其实只需要做到精气内俭就足以学赤霞真诀了,根本不需要外放之劲能化虚为实,收发由心。要知道,道家中人最讲究平衡之道,虽然这样修炼可以让基础更加扎实,但修习道法和炼气乃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就如那天地,阴阳亦是逃不开这世间的平衡之道。
不仅是道家,就是正道中任何一个门派也不会采用这种只炼气,而不修任何术法的修炼方式。至于老头子为什么要用这种离经叛道的方式来教导陆宽,则是无人可知了。而他最后加的一句话完全是为了激发陆宽的斗志。
陆宽沉默了一会,才道:“师傅,那我先去修炼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听老头子这么说,他心中也有些着急,不愿再浪费时间,立刻就要去修炼,争取早日达到老头子所说的境界。
他刚走出两步,老头子忽然又开口道:“以后你每天只需打坐三个时辰就够了,另外每天给我去山下挑十桶水回来!”
“不是吧!每天只练三个小时,那得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到你说的境界?而且还要我去挑水?”陆宽回头有些惊愕的说道。
老头子瞪了陆宽一眼道:“对了,以后你不仅要挑水,有空的时候再去帮我砍点柴回来,别一天到晚只知道吃……”
陆宽双眼瞪的比老头子更大,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傅你不是喝多了吧?”
“我今天一滴酒也没喝!”老头子摇头说着,顿了顿又道:“正所谓一静不如一动,你给我好好去领悟吧!”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正有些发呆的陆宽自己去修炼。
在陆宽走后,老头仰天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中竟有几分不忍,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半晌后又喃喃自语道:“一百四十年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为了报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此后,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打雷闪电,每日里始终有条灰色的身影在落霞峰的山道上飞驰着。偶尔会被那些进山打猎之人发现,不过还未等他们看清楚时,却又已经不见踪影,惊骇之下,以为遇见了山精鬼魅,久而久之,再没人敢来此山打猎。
山野之中时光如梭,五年光阴转瞬即逝。
一道灰影在落霞峰的山道飞驰着,行动间,兔起鹘落,其势迅疾如雷,转眼之间便已登上峰顶。站定后才显出身形,竟是个身材修长挺拔的青年,手上举着块大青石,少说也有个几百斤。青年把高举过头的青石往地上一丢,身形一闪,人已经站到了石头上面,竟是脸不红气不喘。
这青年的气质十分怪异,双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淡漠,让人心底泛凉。鼻梁挺拔,唇上和颌下有一层短短的胡须,很淡也很好看,整张年轻英俊的脸孔略有些瘦削,但看上去更显清秀。一件合身的灰色长衫虽是粗麻烂布之物,但穿在他身上却甚是好看,他自然是刚满二十岁的陆宽。
陆宽双目微闭,神色平和,静静的站在石上,任凭山顶的罡风如何劲急,却也吹不动他一根发丝。
五年来,他天天都在疯狂的修炼,清晨,中午,夜晚这三个时间他都在打坐练气,刚开始还能遵守老头子所说的三个时辰的限制,到后来则是远远超出了三个时辰。而闲遐之时,则是借挑水砍柴之机苦练身法,筋骨。
长此以往,搞的连老头子都看不下去了,苦劝多次也无法改变。后来见他这样玩命的修炼竟对身体也没多大影响,才渐渐没有管他。按理说在这种强度大到不要命的修炼下,应该没有几个人能熬的过来,可陆宽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除了“疯狂”之外,老头实在找不到其它的词来形容他。
几年来他昼夜不停的苦练入门心诀,基础已经扎实到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在两个月前,陆宽的真元强度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无论他再怎么练,始终无法再吸纳一丝天地元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就阴霾的天空开始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但站在石上的身影依然纹丝不动,此刻陆宽正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觉中,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又要突破了。
随着心法的运转,一丝丝天地元气汇聚到陆宽体内,虽细小无比,却是源源不绝,迅速的与自身的真元合为一体,顺着周身经脉飞快的运转着,速度快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雨越下越大,陆宽如同石化的身体内生出一股强劲的吸力,身边三尺方圆的雨水袭数向他飞去,转眼间已是衣衫尽湿,落到身上的水也不落下,就那么吸附在他身上,不一会儿竟成了一个水人。
陆宽猛的张开双眼,身上蓄积的雨水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去势之急不亚离弦之箭。可还未飞远,陆宽双手一兜,那些水珠却又静静的停在空中。诡异的现象没有持续多久,陆宽已腾身而起,停留在空中的雨水,疯狂的向着他的身下聚集,不多时,一颗大水球出现在他脚下,一人一球竟就那么在空中悬浮着。
“哈哈哈……”陆宽畅快的大笑着,五年的苦练,他终于能做到劲气外放,收发由心了。
不远的地方,老头子含笑而立,只是气色比之五年前似乎又差了不少。这个徒弟总是能给他惊喜,想不到才五年的时间,他就能做到这种地步,不过一想起他修炼时的疯劲,却又觉得本就该如此。
“去吧!”开心之下陆宽忽然玩兴大发,脚尖一点,水球立时破碎成无数微小的水滴,陆宽借力在空中一个翻身,成头下脚上的姿势,运转全部真元向下拍去,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微小水滴竟在这股巨力下再行分化,成为漫天水雾,飘身落下的陆宽被笼罩在内,竟有几分飘逸出尘之感。
“师傅,现在可以教我赤霞诀了吧?”陆宽转身对老头叫道。
老头子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在修炼赤霞诀的时候,切记不可再如此激进,需懂的张弛之道,否则,为师教与你倒是害了你。”
“为什么,难道修炼勤奋还不好吗?”陆宽不解的问到。
老头摇摇头,正色说道:“你可知世间万物皆有所遵之道,正所谓道法自然,修道即是修心,若是只修功法不修心境,在一段时间内或能突飞猛进,可一达到瓶颈,却是后患无穷,难有突破,轻则一生再难寸进,重则走火入魔,惨遭横死。”
陆宽沉呤一番后,开口问道:“那样的话,我要何时才能做到御剑飞行?”
老头大笑道:“御剑飞行,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悟性,快则数年,慢则一生!”
“那要做到身在几丈外,于电光石火间御剑取人性命的本事又需多久?”陆宽面无表情的问道,一股肃杀之意猛的迸发出来。
感觉到陆宽强烈的杀气,老头微微一愕,看着陆宽的目光也变的更深沉,半晌之后才缓缓问道:“为何问这些不沾边的话?”
陆宽能坚持到今天,靠的就是心中无尽的恨意,闻言狂笑道:“对师傅你是不沾边,可对我来说却很重要,非常重要!”虽在大笑,双眼却有些湿润了。
这话说的非常不敬,好在这几年他和老头子也多少正经的时候,老头也不以为意。当年见他不知道疲倦的四处拜师时就料到这小子肯定有些过去,但这几年来也从没见过他情绪变化这么大,只是在寻思到底出了什么事。
“师傅你可知道,我何以要这么拼命的修炼吗?”渐渐平静下来的陆宽低声的问道,然后将自己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老头心中感慨不已,想不到自己徒弟竟然背负如此血仇,更惊讶一个巨富之家的少爷竟能从如此沉重的打击下坚持过来,一路走到今天。不过想起自己的血仇,却又释然,只是忍不感叹仇恨的力量竟有如此可怕。
陆宽说完之后情绪低落,老头却是心有所思,两人也不再说话,默默的站着。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