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缘来是你
杜鹃这时脑子才转过来,秦歌,他口中所说的秦歌是哪个秦歌?会不会是哪个该死的秦歌啊?
杜鹃想起了哪天秦歌跟她说的话,“虽然我们曾有过肌肤之亲,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现在告诉你,我叫秦歌,你叫我歌歌。”
“这位小姐,麻烦跟我们进去吧。”才子总经理对她说话了,那种口气,居高临下的。只是她是理亏一方,还能说什么,只有快步跟上去,心里还担心着,等下真要她赔的话,她拿什么赔啊?
杜鹃跟着他们走进一间叫天然瓷艺的公司,这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多分广告公司的人。
听到他们说秦歌在赶来这里的路上,杜鹃在心里不禁暗暗叫苦,等下见了秦歌多尴尬啊!
天然瓷艺公司是获国务院批准成立的瓷艺公司,在国内外都享有盛誉,多分能接下天然的业务不愧是鼎鼎有名的4a级广告公司。
坐电梯到了8楼,接待小姐引他们到了经理办公室,多分的才子总经理也不是吃素的,先礼后兵,一步步追击,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
杜鹃这才搞明白,多分接下天然钧瓷系列的广告业务,为了达到广告视觉的效果,天然瓷艺特地为多分提供了一件开片上等的钧瓷窄颈花瓶做主角。
当初合同上明确规定,此花瓶为借用,若有损伤或毁坏,多分都要双倍陪偿天然瓷艺的损失。
这一件窄颈花瓶,虽不是年代久远的古董,却也是制作工艺上乘的难得精品,保守的说也要60万人民币,鄱倍赔偿就是120万元人民币。
杜鹃一听到这个数字就觉得眩晕了,120万!她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挣到这个数!
最后才子总经理以他的铁齿铜牙,那个负责经理又请示了上头才定为赔偿100万人民币。
协议刚刚敲定,秦歌就拿着相关资料赶过来了,杜鹃本能地转过了头,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多分做事还真干净利索,不一会儿就把事情搞定了。
一直出了大楼,秦歌才注意到她。不对,她早看到他在看她了,只是装作不认识,不知道他心里在搞什么鬼。
“你有钱吗?”他用一种冷淡的口气问她。
“一百块还有,一百万没有。”她也冷淡地回答着。
“那我们的损失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赖账的,我会如数还给你们,不过是分期的。”她瞥了他一眼便看向了别的地方。
“分期要到什么时候?你跑了我们到哪找你去?”他不客气道,让她听了有种一步一步把人绝路上逼的感觉。
“秦歌你是不是有点过份了,那你说怎么办?”她大声道,“总不能让我去卖器官卖血吧,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愕了一下,那个才子经理也愕了一下,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秦汉。
“小歌,你们认识?”秦汉看看她又看看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不认识!”他们竟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秦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觉得他们俩有些不对劲。
过了一会,秦歌回过头来看着秦汉说:“哥,以免这个女人跑掉,把她带到公司里去,给她安排份工作,欠我们的钱就从薪水里扣,一定要拟份合同,以免她赖账!”
“你我绝不会赖账的!杜鹃气愤道。”好吧,这位小姐,请跟我走吧。“秦汉对她笑了笑,还算和气,至少没有刚见面时的居高临下了。
走就走,反正现在她也没有工作,多分是有名的广告公司,她本来就想进去,如果刚才应聘成功了,她现在已是他们的同事了。
说不定他们会安排个设计师的职位,她边跟上秦汉和老李边在心里打算着。
可是,当她拿着那份签上了自己姓名的合同书出了秦汉的办公室后,她的心就沉下去了一半,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今天,天气很阴沉,空气中没有一丝风,闷热,正如杜鹃现在的心情。
走在去多分广告公司上班的路上,她的脚步怎么也快不起来,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地沉重,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会是什么,难道这辈子就这么交代给了一纸“卖身”合同了吗?
走到多分那气派的办公大楼前,她也没有了仰视的心情,直奔人事处,看他们给她安排什么职位,若是个视觉设计一类的还好,若是别的无关紧要的职位,她一定要去撞墙了。
策划助理?当杜鹃看到工作证上这四个字的时候真有点不敢相信,他们会派她做策划助理。
真的大好了,她在心里暗暗兴奋着,这工作总比做什么客服好多了,毕竟这是一个主动参与创造的工作,能提高个人能力的工作,也能接触到很多人和事,她只是个高中生,能从这里做起很不错。
心情总算好些了,她便高高兴兴地到策划部去报道。
七转八转经人指点才找到地方,本来准备敲门,门却是开着的。
豪华的办公室给人一种逼人的感觉,办公桌前那个她的上司正拿着本杂志似乎很认真的看,因为她已经轻叫了一声,这位上司都没动一下。
她正想着要不要再叫一声,那人就放下了杂声,抬起头来。
白色衬衫开着三个扣子,有些凌乱的头发,冷俊的审视着她,她不禁把头别了过去,朝着墙上那副油画皱了皱眉头,天啊!她的上司怎么会是他?
只听他拔了个电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杜鹃稍稍转过了头,正好他也在看她,神情明显得不怎么怀好意,她有些担心了,不知道他要搞什么。
这时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进来了,杜鹃注意到她的工卡上写着后勤主管这几个字,不禁纳闷,他找后勤的人来干什么?
那女子朝秦歌微微笑道:“秦经理,您有什么吩咐?”
“这个女人,以后就负责打扫二楼三楼的卫生,办公室,会议室和卫生间统统归她。”他用一种工作式的口吻说着。
杜鹃不禁睁大眼睛看着他,表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只见他朝她有意无意似的瞥了一眼继续对后勤主管说:“现在就带她去吧。”
“喂!等一下!”杜鹃一下子急了,“秦经理,我是策划助理,不是打扫卫生的,我想您搞错了吧。”
“你以为那1000块的薪水是白送的吗?打扫卫生是你的兼职,今天策划部没有事吩咐给你,你就去打扫卫生吧,一样是工作。”他冷冷地说。
杜鹃站在好里,用一种又恼又恨又无奈的表情瞪着他,心里却在苦笑,打扫卫生?她卖身三十年没有出头之日不说,还要打扫卫生?
“我不去!我是策划助理,除了份内的事,我什么都不做。”她坚持道。
“不好意思,这位杜小姐,我想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吧。”秦歌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我们策划部今年根本没有人员纳入的打算,所以你这个策划助理也不需要,准确的说,你能进入多分,是因为那100万,明白了吗?”
杜鹃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纵使那天晚她离开了他,但好歹她也和他发生过一夜情吧,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为什么他现在一点情理都不讲,还要这样过分的对她?她的心里真的就像是被一块什么硬的东西硌着那样难受。
“好,秦经理,我听您的吩咐,这就去打扫卫生。”她浅浅一笑转身离去,留给他一个高傲的背影,孰不知,转过身,她便紧咬着嘴唇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也沉到了谷底。
打扫卫生,现在谁若是跟杜鹃提起这几个字,她就想来火。
杜鹃在卫生间对着玻璃镜子拼命地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乱的,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女子,那是她吗?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来到多分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她只做了两天的临时文案,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就是坐在那张没有一件文件的办公桌前发呆。
每次向秦歌提出要求,他就摆出一副漠离寒酷的样子,用那老一套论调,而且每次都把她说得无话可说。
杜鹃气恼不已,平日里口齿伶俐的她怎么就被他克得死死的?她真的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狄娜娜还给她出主意,说什么傍个大款替她赎身,她连连摆手,什么馊主意,但她现在真的想傍个大款,只要能让她离开多分,她什么都肯做。
“杜鹃,会议室怎么还没打扫,等一下董事长要来开个临时会议,快去!”她刚坐下一会儿,后勤主管便来叫她了。
杜鹃扬起头,想发火,这个八婆还真把她当作清洁工了,什么董事长,她又没见过,不干!
想归想,最终还是把怒气转化为一个微笑,杜鹃站起身来,拿了水桶和拖把往会议室走去。
狠狠地拖着地板,仿佛秦歌的脸的映在上面,她正用手用力地在他脸上拧着,不一会儿,一个诺大的会议室就被她如风卷残云般擦了两遍,拎起东西就往卫生间走去。
“老天爷,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救救我吧。”杜鹃边捧着冷水往脸上泼边咬牙自言自语着,她得想个办法摆脱这种情况,一定有办法的,一直这样被人压制着着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她要反抗,为自己争取公平,她要翻身!
正当她愤愤然时,只听得一声自动锁开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杜鹃一抬头,在镜子里看到秦歌正从里面出来,就在她还发怔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旁边,开启水龙头,洗了手,然后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
整个过程中都没看她一眼,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过了许久杜鹃才突然跑到卫生间门口,一看,上面明明写着“男卫生间”几个大字。
为免再有人来,杜鹃忙提着东西进了旁边的女卫生间,边把拖把拿到水龙头下冲着,边想着,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岂不是被秦歌那个坏蛋听去了,他现在一定得意死了吧。这个混蛋。
好,既然被听去了,一不做二不休,杜鹃拎起满是水的拖把就往他的办公室走去,直接闯入,双手一用力,把滴着水的拖把往上一抛,扔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也淋了他一身的水珠。
秦歌一下子抬起头来,紧锁双眉,压抑着怒火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知道这是什么吗?”杜鹃上前一步,拿起拖把的另一头质问道。
秦歌没说话,只是嘴角往上扬,棱角分明的脸上牵出一抹淡淡的嘲笑。
“我告诉你!”杜鹃往前一探身,一手猛地拍在他面前的资料上面,“这是我的青春,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子的青春!本来是美好的,就因为这个变成了一潭死水,这就是你们多分做事的原则吗?”
秦歌眨了眨眼睛,刚要开口,她猜测到他又要说什么一百万就不客气地打断了:“不要拿什么合同来说事,你们这简直是在间接害命,本小姐不奉陪了,我现在向你宣布,从今天开始,我跟多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合同在你手上,你爱怎么告就怎么告,让法院的人来抓我好了,我情愿去坐牢。”
说完她用力抓过他的一只手拿住了拖把的一头,然后报以一个浅浅的微笑,毅然离去。
秦歌看着那被重重关上的门,又看看手里的拖把,泄气地出了一口气,他要的不是这种结果,她怎么这么倔强呢?
他只想把她那股倔强的劲头给揉碎了,让她变得柔弱起来,然后,他就可以私心得逞去帮助她,难道他做错了吗?
杜鹃的高跟鞋砰砰地踏在属于多分的橡木地板上,像个刚刚参加了一场激烈决斗的骑士似的,简直想要把厚厚的地板给踏出一个洞来!
“你好,杜小姐。”是秦汉,带着才子般绅士似的微笑朝她走了过来。
杜鹃自进了多分后,好像还没有在公司见过他,想不到要走的时候在这里撞上了他。
出于礼貌,出于他是个有风度的人,杜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杜小姐,你这是”秦汉询问地看着她。
“我不做了,我现在回家去,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做了。”杜鹃淡淡地说,正好这时电梯的门开了,她便进了去,看着电梯慢慢合上,把一脸错愕的秦汉隔在了外面。
走到马路便在报刊亭买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一饮而尽,喝得太快,最后差点呛到,真是人倒霉起来喝水也会被呛死。
然后坐上公交车回去。
杜鹃一下公交车,便看到狄娜娜在前面不远处走着,小巧的身影,只是看起来有点落寞的样子,这可不像平时总是快乐的跟个小鸟似的她。
“娜娜!”她喊着追了上去。
“你怎么没上班?”两人异口同声说出。
“我不做了,跟当奴隶似的受不了了,人这辈子不是这样活过去的,我得找一个自己的活法。”杜鹃边走边说。
狄娜娜看了看她,慢慢地却挺认真地说:“娟子,你要考虑清楚,万一他们告你这么办?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哦。”
“他们要告,就让他们告个够好了,我现在不理这么多了,等他们告了再说吧,不要再说我的事了,烦得要死,你还没有告诉你怎么也没有去上班呢?”
“关海,有一个星期没有打电话给我了,我好烦,所以就请了假。”
“你这个笨蛋,原来是为了这事烦啊,他没打给你,你不会打给他啊?”
“是哦,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笨了。”狄娜娜挠挠脑袋说道。
“快点走吧,好回去说你的悄悄话。”说完两人对笑着,各自回家去了。
离开多分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内,杜鹃白天在家看电视睡觉,晚上就到酒吧喝酒。
并不是她消沉了,她是在等着多分的人来找她,等待着一个结果,只是他那边一直没有反应。
傍晚的肜红的夕阳把整个大地都照得金灿灿的,没有中午时候那么热了,加之临近下班高峰时间,街上的匆忙身影很多。
杜鹃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用力把检到了的梧桐叶子撕成一块一块的,眼睛时不时地往茫茫人海中看上一眼两眼,会看到一张张焦急,平静或者忧伤的面孔。
这时一个跟她擦肩而过的年轻女子,忽然又退了回来,站在她面前,眼中带着欣喜和惊异叫道:“鹃子?杜鹃!”
杜鹃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一个穿金戴玉,一身名牌的时尚女子,正用一种优雅妩媚的神情瞧着她。
怔了一怔,她才看出来这是小学同学林其欣,可一点都不像以前她认识的那个小不点了,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美人的模样了。
“其欣!”她叫了一声笑了,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她“你不是去广州了吗?”
“是啊,不过我早就回来了,我结婚了,现在都怀孕了。”林其欣呶嘴笑笑,一副幸福的样子。
“怀孕了?多久了,我都没看出来。”杜鹃下意识地瞧了瞧她的小腹,有一点点鼓的样子。其实她跟林其欣在小学时关系并不好,还发生过一点小矛盾,于是,她和她交谈了两句就说有事,要先走了。
手中的梧桐叶已经残破了,补不回去了,她就扔进了旁边的的垃圾箱。
晚上,她又去了酒吧,一推开酒吧的玻璃门,缓慢的音乐,摇曳的灯光就包围了她的全身,走到吧台前还没有要酒就已经有些醉意了。
待到那杯暗红色的液体拿在手里,她的眼睛就已经迷离了,侧身而坐,把杯子对准一束灯光,似乎可以把混合在里面的东西都看透了。
正当她观察得入微的时候,一个宠大的东西挡住了那束光亮,并一直停在那里不走了。她一手抓了抓头发,有些生气被扰了兴致。
“先生,喝点什么?”
“威士忌,加冰的。”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带些慵懒,尽管她现在神志不那么清醒,但也听得出这个声音。
她抬起头,只见秦歌一身卡琪色休闲装,正坐在旁边,有些疲惫似地一手支在吧台上,剑眉紧蹙,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几分冷漠,有意无意地朝旁边的她看了看,又转过了头去。
秦歌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威士忌,边慢慢钦着,边时不时地往四周扫上一眼,顺带着可以看到杜鹃是什么动静。
说实话,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那天她气冲冲离去,他本以为她只是一时冲动的气话,没想到一连三天都没来上班。
他本想去她家找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杜鹃手里的酒几乎都没喝,她在等,她在赌,秦歌会不会主动跟她搭话?那一百万该怎么解决?她该怎么样心安理得地离开多分?
可是过了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动静,她有些着急了,却仍是死死的不开口。
多分在对分配工作的问题上严重地对她不公平,不论她以什么方式来开始对话,都在气势先把自己贬低了。
只有等,只有拼耐性,她甚至希望会出点什么意外。
酒吧里一直放着缓慢低沉的音乐,一丝丝渗入内里,变成孤单,仿佛要把人的心都掏出来一点点剥开,曝晒。
她不禁想起刚刚见过面的林其欣,甚至不停地想着她说的话,反复地思考着,什么才叫幸福?
平静的表面总是藏着暗涌,杜鹃深吸了一口气,把酒杯猛地举到嘴边,扬起玉颈,一饮而尽。握着空空的酒杯,她烦躁至极,真想把杯子给摔个粉碎!
“啪!”玻璃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竟然有人真的摔杯子了。
声音从楼上传来,接着就是吵嚷声,一男一女出现在了楼梯上。那男的竟一手抓着女人的头发撕扯,边扯着边往下来了。
从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中,才得知,这两人是夫妻,老婆来包房抓奸来了,并且抓了个正着。
他们一直撕扯到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杜鹃也转过头去看,不经意间扫了秦歌一眼,发现他仍低头闷坐,一动不动。
“你他妈的,老子给你吃给你穿,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少他妈管闲事!”男人越来越不客气,对女人拳打脚踢起来,女人一个踉呛撞到了一张桌子上,酒杯酒瓶膨膨落地,啪啪碎裂,酒液沾湿了女人的衣襟,玻璃碎片扎伤了她的双手。她似乎惧怕了,起身往后退,却使男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步步紧逼,拳脚频频落下。
杜鹃有点气愤,在外面沾花惹草还打老婆!但那个女人应该一直拼到底,拼死也要到底,不然这一次过后,便再也拿他没办法了。
“让你不长记性!”男人又一脚踢到了女人的小腹上,那女人痛苦地一捂肚子,低声说着:“跟我回家吧,儿子快从补习班回来了。”
“还嘴硬!”男人竟脸一横,随手从一张桌子上拎起一个玻璃酒杯朝着女人的头部砸去,是那种圆棱形的比普通酒杯更坚硬大号的杯子,就是从1。5米高台上落下也不一定摔得碎。女人见状忙捂脸躲避,身子本能地往后退,慌张中脚步不稳往后躺倒,正对着转过身来的杜鹃。
杜鹃忙站起伸手扶住了那女人,但她穿着高跟鞋,忽然站起导致重心不稳,加之那女人几十公斤体重带来的惯性,她非但没能接住那女人,反而等于拉着她一起倒在吧台边。
正当她惊惧万分,担心那坚硬的大理石吧台会硌到自己的后脊椎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托住了她。
秦歌已经抬起头来,剑眉紧蹙,双唇紧闭,一手托住了杜鹃的后背,几乎同一时间,另一只手抓起一个还未开封的啤酒瓶猛地往后一甩,竟又稳准地打在了正逼上来的那个男人的头上。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玻璃渣和啤酒泡沫已经在那男人头上飞溅开来,紧接着他就倏地站起,转身,一手拎起男人的前襟,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刚开始大家只是觉得教训得痛快,慢慢地则都紧皱眉头,觉得大事不妙。
秦歌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脖子上的青筋突起,一拳比一拳来得重来得狠,这不是打报不平,明明是暴力狂在发作。
眼看着那男人在他的拳头下瘫软了下去,那女人就推开了杜鹃跑上前去,慌张又心疼地叫道:“别打了,这位先生,稍微教训他一下就行了,求求你,别打了”
秦歌却像中了魔似的,根本听不到那女人的哀求,拳头反而更紧了。
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人命的。
一意识到这个问题,杜鹃就忙上去拉他:“好了,你会打死他的!快住手啊”
没想到他的力气竟会这么大,她根本拉不动他,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男人和边上焦急欲哭的女人,她忙绕到他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部,并拼命地往后退。
“快住手啊!”她也有些慌了,“要出人命的!秦歌,快住手啊!听到没有,住手”
秦歌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全身的细胞都沸腾到爆发的边缘,压抑得难受。直到一陈熟悉的如电流般的暖意从背后传来,才渐渐平熄。他喘着粗气,只觉得全身无力,额头上的汗不住地流下,眼睛变得模糊起来。
这时酒吧的保安才姗姗来迟。杜鹃承受着秦歌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只能靠在了台边,看着那个女人边抹着男人脸上的血边哭着。
保安要打120,酒吧老板竟要求打110。
“喂,你们不能打110!”杜鹃忙求道,并拖着神志有些不清的秦歌往前走了两步。
老板一看见她就摆出一副苦脸:“小姐,我不打110这些损失谁来赔啊?你男朋友打人也打得太狠了吧,以后我这里怎么做生意啊?”
“你”她不禁有些气恼,“他不是我男朋友!但他这也是打抱不平啊,有什么错?”
“打抱不平?你看看人家的样子,打抱不平有打成这样的吗?”他指指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连连摇头。
“不怪这位先生的。”蹲在地上的女人擦了擦眼泪忙说。
“我看他不是打抱不平,是有毛病!今晚我这里造成的一切损失你们都有责任。”那老板竟又这样说。
杜鹃气愤不已,冷笑两声,瞪着那老板:“有你这样吗?不就是毁了几张桌子,几瓶酒吗?你们的人不早点出来维持秩序还赖在做好事的人了,多少钱?我赔!”
老板一听她要赔,眼睛亮了起来,斜视着地面在脑子里算计着,过了一会儿就带着让人恶心的笑容讨好地说:“桌椅就不用你们赔了,算我倒霉,关键是他们弄坏的酒,可都是好酒,进口货,折成人民币大约要2万多块,零头不要了,两万。”
桌椅当然不用赔了,根本就没坏。但杜鹃一听两万块的数字不禁倒抽一口气,什么酒啊,有这么贵吗?但是既然刚才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了要赔,这时候真有点下不来台了。
左看右看,忽然看到秦歌搭在她肩上的手上竟戴着一只手表,仔细一看还是欧米茄自动机械腕表。
反正他家有的是钱,一块表算不得什么,现在也是为了给他解围,于是就褪了下来,甩到那老板面前,故意拉长声音说:“这下够了吧,老板!”
那老板仔细一看忙点头,不停地说:“够够够”
杜鹃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就扶着秦歌慢慢地走了出去。
城市地深夜,交错的霓虹灯格外幌眼。
杜鹃扶着身边神志不清的秦歌走到马路边便停下来了,看着车来车往,不知道往哪里去。
而他带给她的负重,让她感到快撑不了了,幸好路边正是一个公交站点,巨大的广告牌前,那几个供乘客等车用的简易塑料椅,被灯光照得格外显眼。
杜鹃坐了下来,一手揉着脚,一手扶着总是欲倒未倒的秦歌。
这时候,她才看清他的脸。
渗满汗水的脸庞在广告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只是那紧锁的剑眉,微睁的星眼,紧闭的薄唇和急促的呼吸声无不告诉她,他现在没有醉酒,而是因为别的原因痛苦着。
杜鹃忙扶好他,一只手边在他的额头上擦着,边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许久,秦歌才慢慢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竟溢满了无助,忽地倒在了她的身上,头部重重地撞击到了她的胸口,又颓然地滑到怀里。
杜鹃看着秦歌紧紧地蹭着抓自己自己的衣服,不由得紧抽一口气,心弦好像突然被什么拨动,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一波一波地泛起涟漪来,欲要落下的手也停在了半空,感受着他身上的阵阵颤动,喉咙口竟然酸酸的,心疼起来。
终于,她的手还是慢慢地放了下来,迟疑地抚上了他的头发,在这挣扎中想起刚刚秦歌的表情,冷俊深邃的眸子,嘴角牵着一丝戾气,稳稳地托着她的后背,如风驰电掣般就把那个男人揪到地下暴力相对,一声又一声地喘着的粗气,犹如冬夜里的寒风那般轻易划痛了她的皮肤,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是个她不该知道更不该去想的问题,她强迫自己从以前对他的种种回忆和了解中走出来,在心里责怪自己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杜鹃忙从秦歌的口袋里摸着,终于摸到了手机,现在得赶快告诉他家里人,让他们来接他。
最新款的多功能商务型手机,打开通信簿,上面却只有两个电话,一个署名是汉哥,她想就是那位才子秦汉吧,另一个署名刘小姐,她不认识。
秦汉是秦歌的堂哥,叫他来应该是最合适的,杜鹃便通了他的电话。
本以为秦汉听到秦歌现在情况会很惊异,但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出一点,相反显得很平静。
合上手机又小心地放回秦歌的口袋,就把他的身体从自己身上移开,选了个她自认为舒服的姿势,让他躺在了椅子上。
她得走了,不想见到秦汉,确切地说是不想让人看到她和秦歌在一起,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可她却发现,此时自己的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是那么地难以离开,好一会儿犹豫不决,她才终于大步走开。
刚走出几步,就听到物体碰撞的沉闷声。她忙回头,并迅速地回到原地,他从椅子上摔下来了,整个人仰面躺在马路上,一感觉到有人走近,就紧紧地拉住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她叹了口气,边拉他边埋怨着:“到底是怎么了?让人走也走得不放心。”
这时,一辆宝马停在了他们旁边,秦汉下来了,跟她一起把秦歌扶到了车里。
“杜小姐,真是谢谢你,不过我没办法送你了。”秦汉略带歉意说。
“没事,我搭车回去就可以了,他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快带他去医院吧。”她礼貌地笑了笑。
“那好,拜拜!”秦汉说着便上车,杜鹃忙又叫了一声“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吗?”
她咬了咬嘴唇,虽然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却还是很想很想知道。
“秦总,他怎么会对那个男人下手那么狠?”她低声说着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刻意。
秦汉略怔了一下便笑道;“没什么,你不是说那个男人在打老婆吗?他只是痛恨打老婆的男人,因为,他父亲以前就是那样。”
杜鹃听了心里咯地一下,又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听说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就死了,他母亲是怎么死的?”
秦汉低下了头,紧闭着双唇,很显然这个问题在他们是个禁忌,杜鹃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正要道歉,只听得秦汉简短的低声说了两个字“自杀”就坐进车里开始发动引擎。
看着远去的宝马,杜鹃怔在了路边,呆呆地望着深不可测的夜空,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一个词语
家庭暴力。
狄娜娜心情好极了,因为关海说带她出去吃烛光晚餐。
他们到了酒楼,红酒、大餐,加上王子型的关海,狄娜娜在昏暗优雅的灯光中,有公主的错觉。
直到吃完饭出来,门外的冷风才却去了狄娜娜的眩晕。
时间刚过九点,她不想这么快回去,“我们去逛商场吧?今天是“喜多多”商场五周年庆,今晚活动做得很大哦。”狄娜娜一脸兴致勃勃。
“你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这么没追求?”关海无奈。
“你见过几个女人抵挡得住打折的诱惑的?”狄娜娜抢白,摇晃他的胳膊装出撒娇的口气:“去嘛,你陪我去嘛,好不好嘛。”
关海被她发嗲的口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甩掉她的手:“行啦,我去,母老虎撒娇简直比母老虎发威还可怕。”
一听这话,母老虎立刻发威,掐得他惨叫。
关海耷拉着脑袋跟在她后面去停车场,觉得自己真是被她带得越来越堕落了,前两天陪她去买卫生巾,今天居然又跟她去抢打折货!
他肯陪她去逛商场,狄娜娜乐得找不着北,她跨上他的摩托车,头靠在他宽阔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结实的腰身,不停地偷笑着。
车流堵塞,半天移动一步。关海报怨:“你说这个时候去商场,不是给自己找堵吗?”
狄娜娜诌媚地笑:“忍一忍哈,过了桥就好了。”
“会好才怪,桥那边是商业区,没有最堵,只有更堵。”
眼看前面已经被堵得快要没有路,狄娜娜突然想到个好主意:“要不我们去坐船夜游梅江河吧。”
坐船?关海无语,大半夜的去船上吹风,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他扭转头来看着狄娜娜,见她的眼神散发着淡淡的惆怅。便微笑着道:“好吧,今天我就委屈一下,陪你夜游梅江河吧。”
狄娜娜兴奋得亲了他一下。
在江边找了个停车场停好摩托车,关海和狄娜娜兴冲冲地跑去买了船票。
来到登船的大舱,两人面面相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可能是节日的原因吧!等他们到甲板上的时候,座位已经被占满。他们只好站到桅栏旁吹冷风,两人一起看对岸的灯火。
“你知道吗?我以前坐船的时候,都会幻想自己正在去远航。”狄娜娜微笑着说。
关海看着她的侧面,睫毛那样长,水灵的眼睛充满着美丽的憧憬,他突然也开始忍不住希望,自己和她,正在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她再也看不见别的人,远到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可惜,鸣笛打碎了他的梦,到岸了,他们只能结束旅程,回到现实。
下了船,关海又再次回望那艘船,握紧了狄娜娜的手,如果有一天,狄娜娜愿意跟她走,他会毫不犹豫地抛掉一切,带她走。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在热闹的步行街上,她不时扯着他,往各个小店里钻,他只是笑着顺从。
“走吧!我们去逛商场。”狄娜娜怔了怔,想不到他会主动提出来,兴奋地拉住他的手甩了甩:“好啊。”
关海和狄娜娜在人群中穿梭,到了商场,狄娜娜兴奋地指着门口的公告:“你看你看,上面说越晚折扣越大呢。”
关海头痛,她不会想逛到商场关门吧?今天是商场的周年庆又是节假日,如果人流量还是很多的话,极有可能营业到凌晨。
商场里人来人往,关海皱着眉问狄娜娜:“这么多的人,你确定你有能力买到东西吗?”
狄娜娜嘿嘿一笑:“有便宜不检是傻瓜。”
关海直翻白眼。
狄娜娜兴致十足,拉着关海去看高跟鞋。
我的老天,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狄娜娜就扶着他,站着试鞋。关海总算见识了女人的疯狂。
而且旁边这个人还要问他意见:“我穿着好不好看?是这对好看还是那对好看?”
他笑着不语。
他的沉默在狄娜娜眼里就是反对意见,她不高兴地噘着嘴:“你觉得不好看是吧?”
“我哪说过不好看。”关海委屈。
狄娜娜不满,脱下脚上的,又换上一双:“那这个呢?”
他这次学乖了,连忙笑着说:“好看好看。”
“你看都没有看就说好看?分明是敷衍我。”
又是一宗新罪,关海倍感冤枉。跟女人一起买东西,简直是男人做的最蠢的事。
试了几双鞋,也没得到个正面意见,狄娜娜变得垂头丧气。
他看她那副样子,只好眼睛四处扫视,帮她看鞋子,“我觉得那双看起来还可以。”关海指着一双鞋。
狄娜娜凑近仔细看了看,粉色高跟凉鞋,款式看起来简单。
“我试试。”狄娜娜说,虽然看起来不甚起眼,可是好歹是他帮她挑的,总要给点面子。
没想到,那双看起来简单的凉鞋,穿上之后的效果异常地好。
“哇,你真有眼光。”她开心的叫。
关海松了口气,他总算完成任务了。
哪知道,她紧接着说:“我等晚一点折扣更低的时候到回来买。”
关海晕厥,趁她低头换鞋的空档悄悄的对售货员说:“包起来。”
等她抬头时,不见了关海,售货员告诉她,那位先生付钱去了,狄娜娜傻眼。
他付完款回来,狄娜娜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说:“谢谢你哦,亲爱的。”
关海微微一笑:“你的生日就要到了,这就算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不会吧?你不是发了奖金吗?”狄娜娜嘟着小嘴道。
“好了,好了,这不算生日礼物,你生日的时候我再送一份大礼给你。”他想快点走出商场,不想在这个人满为患,呼吸不畅的地方多呆一会。
买完了凉鞋,狄娜娜不好意思再拖着关海去逛衣服,怕他以为她是一个贪心的女孩子。意犹未尽地走出商场。
狄娜娜向关海微微笑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随便。”关海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去哪都比在商场好。
狄娜娜环顾四周,看见一家肯德基,“我想吃甜筒,你要不要?”
关海摇摇头:“不要。”
哪你在门口等我一下吧,她走进肯德基,买了一个甜筒,想了想,又给他买了个香芋馅饼。
关海打开咬了一口,狄娜娜看见里面看起为香浓无比的汁,舔了舔唇:“给我吃一口。”
关海一脸不情愿:“你自己不是有吃的吗?”
她趁他不备,很迅速的扑上去咬了一大口。
关海做出嫌弃的表情:“两个人一起吃好脏。”
“我都没嫌你,你还敢嫌我?”狄娜娜嚷嚷,又抓住他的手腕,示威似的喂自己一口馅饼。
眼见被她两口咬去了一半,关海赶紧自己也咬一大口,免得一会就给他剩下点渣渣。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抢着把馅饼消灭完,最后一起哈哈大笑。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狄娜娜说。
“同感。”关海伸出手,用食指的指腹抹去她嘴角挂着的一滴香芋汁。
狄娜娜伸出舌头一卷:“还有吗?”
关海失笑:“你好像小狗哦。”
狄娜娜对他做个鬼脸:“你才像小狗。如果我是小狗,你就是我的骨头。”说完她轻轻哼起了阿牛的歌“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头,轻轻把你含在口中到天长地久。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头,就算掉进臭水沟,我也找回咬着走”
他觉得她真的很像小狗啊,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绕到你身边惹惹你,把你惹火了,吼她两句,她又委屈的在一边哼哼,可是不多一会,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跑过来在你身边胡闹。
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地逛回江边,走了那么多的路,竟然也不觉得累,他们像傻子一样在江边走着,不知不觉走到新建的江滩风景区,狄娜娜发现,在静谧美丽的江边,居然坐着许多人,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
“他们在干什么?”狄娜娜奇怪地问。
“傻子都看得出他们是在看日出。”
狄娜娜沮丧,看来她连傻子都不如,怪不得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变得很低。
她不想回家,觉得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日出是多么的浪漫,“那我们也去看吧。”
“有没有搞错?要在江边坐一夜等看日出呀?”关海怪叫。
狄娜娜假装生气,嘟起小嘴。
关海看着她的表情,不禁想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宝贝,不要生气了。走,我陪你去看。”
坐了一个小时不到,狄娜娜就受不了了,虽然已是五月天,但江边风大,她觉得好冷,但还是要坚持下去,等到日出为止,做事情不能半途而费。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冷,但又忍不住颤抖,只能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抖得大明显。
关海瞟了她一眼,心中暗骂她活该,非要看日出。本想冷眼旁观,看她的笑话,却还是狠不下心,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狄娜娜发现了他的意图,赶紧按住他的手:“不要,你脱了衬衫会感冒的,我也不想让别人欣赏到我爱人的好身材。”
他看着她执拗的傻气模样,不禁想笑,无奈地放下手:“好,不脱了,我的东西不给别人看,只给我亲爱的一人看。”说完俯下头去深深地吻住了她那湿软温热的双唇。
她闭上了眼睛,微微地“唔”了一声,轻柔地回应起来,他们互相吻着,舌头缠绕在一起。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鼓起的胸脯一起一伏
他吻着她的脸、唇、耳朵、脖子,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抚摸着,揉搓着她丰满的胸部。
她感到了他下体的变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和她在这里做亲密的事,她可没有胆量在野外做这样的事,连忙制止了他的行动。
关海不勉强她,体贴地说:“宝贝,你俯在我怀里睡一觉吧,不然“熊猫眼”明天会来找你哦。”
“可是我要看日出呀!”
“你放心睡一阵吧,日出了我叫你。”
心爱的人如此体贴,狄娜娜心里甜丝丝的,她连忙躺在他温暖的身上,可能大困了,不到二分钟就睡着了。
她无邪的睡脸,熄灭了他的**。他安静地看着对岸的灯火,渐次熄灭。
到了凌晨四点多,一夜在最冷的时候,怀里的她,又开始蠕动,不停地往更深处钻。最后,她将整张脸都缩进人的衣领里,贴在他的脖颈处,她温暖的呼吸,穿过薄薄的衬衫,渗入他的皮肤。
他又忍不住了,低头寻找她的唇,开始缠绵地磨擦轻吮,舌尖甚至试图挑开她的唇齿,想要更深地品尝她的甜蜜
直到她在睡梦中“嘤咛”一声,关海才清醒过来,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他不想把她弄醒,望着她美丽迷人的脸庞,又忍不住轻点两下,才将她的脸重新压进怀里,抬头看夜空。
早上狄娜娜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睁开眼睛,看着远处半响,她尖叫起来:“哇,日出已经过了。”
原本偎着好熟睡的关海也醒过来,天哪,太阳已经升老高,江边看日出的人,早就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个傻瓜。
也就是说,他们白坐了一夜,错过了日出。
狄娜娜十分懊恼,忍不住埋怨道:“你不是说会叫醒我看日出的吗?这下可好,白白的在这里坐了一晚,冷得要死,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
关海嘿嘿笑着不出声,任由她抱怨。
多分公司总会来找她,也算是预料之中的,虽然之前她等了三天,但是在酒吧偶遇了秦歌后,从秦歌一见到她时的神情她就看了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一下子变得这么快,就是第二天早上。
由于不用上班,这几天杜鹃都起床很晚,这天同样是九点钟从床上爬起,慢慢腾腾地洗脸,刷牙,挑了件露肩的短裙,有蕾丝花边和绦带的那种。
以前狄娜娜总说她穿这种裙子,人家会误以为是未成年少女,可是她喜欢这种裙子,也有一点点像黄瓜刷绿漆,装嫩的嫌疑,但她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她才刚高中毕业,应该可以这样穿着,再说,狄娜娜也有点夸张,她身材这么火爆,哪里像未成年少女的样子。
画了个淡淡的妆就下楼,漫无目的一天又开始了。
走到小区的门口,她就下意识地用手遮了遮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忘记拿遮阳伞了。
她转过身,准备到回去拿伞,不能让自己的皮肤受委屈。这时,她看到一个人站在拉伸门的一侧,倚着门敦,双手交叉于胸前,低着头,正是他。
秦歌。
秦歌还没注意到她,但她有些不敢上前,虽然知道他是来找她的。
杜鹃很害怕,昨晚一夜难眠,脑海里竟总是出现他的影子,这是种什么信息的前兆,她明白的很。
这时秦歌抬起了头,看到了她。
耀眼的阳光恍了一下他的眼睛,他别过头去,往前走了一步才得已清楚地看到她。
看到她今天的打扮,抛出一个近乎轻挑的微笑,淡淡道:“杜鹃,我现在以多分创意总监的身份来找你,上车。”
杜鹃站在那里没动,而是正色道:“如果秦经理还要我回去做清洁的话,我宁愿砸锅卖铁借高利贷还你们的钱。
秦歌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工作证走到她面前,在她胸前比划着,迟疑了一下,亲手别了上去。
他的这个举动让她有点意外,而且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一点也没碰到她,神情也特别专注。
杜鹃不禁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在想,为什么他总是有不同的面孔。
杜鹃还在发怔,秦歌又如变魔术似的改换了面孔,英俊的脸上现出极具诱惑力又极具威胁的微笑逼近她,轻声道:“我劝你以后别这样看我,不然我真会把你拉到宾馆去,我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是知道的。”
最后,站直身体,用很工作式的语气说了声“上车吧”就向那辆本田车走去。
杜鹃低头看了看工作证,发现上面竟写着“设计师”三个黑体大字,一下子触动了心弦似的,一阵激动,恍惚地跟了上去。
车子开到马路上,便放慢了速度,秦歌拿起一叠资料递给杜鹃。
“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广告与设计兼做,多分至今以蓝色幻想这个品牌已经做出不错的成绩,上个月我们收购了一个意大利内衣品牌,这个牌子在国内经营了两年,全部员工都是意大利的原班人马中的精英,可能是中西方文化习俗上的差异,他们在国内的经营状况不是很理想,出了几次新款都在赔钱的边缘。
我们公司把它收购过来,也是看中近些年来国内女性对内衣要求日益增涨的变化。
所以我们打算在春节之前,在蓝色幻想的内衣店里,摆上我们的新产品,懂吗?”他一口气用一种职业化的口吻说完这些就转头看着杜鹃。
“你们是让我负责新产品的开发?”杜鹃慢吞吞地说着,觉得不可置信,怎么会让一个新手担负起这么重要的责任,他们不怕搞砸吗?
“怎么?你不敢?”
“没有。”杜鹃轻描淡写地说着就低头看资料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既然多分公司都不怕,她怕什么?
“你对内衣很了解吗?”秦歌又问,竟看着她的胸口,杜鹃突然有些脸红,低头淡淡说:“我是女人当然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