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东京快报
说话间,子车侗飞马冲了上来,他身上的闪族战服已经不知跑到了哪里?精赤着上身沾满了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鲜血亦或是朔风骑兵的鲜血,他面目狰狞的冲到了方朔风的面前,手中那沾满血迹的大刀一指方朔风,冷声说道:“朔风小儿,你家子车爷爷在这里等着,让我看看大林寺究竟有什么出奇的本领!”
看着那如同魔神般的子车侗,方朔风突然感到了一种从内心发出的颤栗,这不是人!他心中晃过了一个念头,自己受神妙师尊培养多年,数年间苦心培养的朔风铁骑被对方不到一半的兵力全歼与此,看着遍布在战场上的尸体,这个自诩为英豪的大林天骄有些退缩了!
没有给方朔风思考的时间,子车侗飞马杀到,手中的大刀呼啸着向方朔风劈来,劲气弥漫,将方朔风的退路封死!
毕竟是天下第二高手培养出来的弟子,方朔风在刀气拂面之时,人也瞬间进入了一种玄奥的冷静之中,手中大枪轻轻一卸,将子车侗的刀势去掉,大枪一抖,分心便刺,锐利气劲直撼子车侗!
微微冷笑,子车侗大刀向回带,刀势圆转轻舒,横立胸前,“铛-!”的一声,枪尖玄之又玄的点在了子车侗的刀杆之上,劲气四溢,子车侗连人带马被强绝的气劲逼退数步,他更觉从方朔风的枪尖之上传来一股怪异寒流,让他十分难受,一口逆血几乎喷出。
“好-!不愧是大林弟子!”强行将逆血咽下,子车侗大声的叫好,“这就是你们大林寺的韦驮杵?”
方朔风也不好受,那一枪虽然点在了子车侗的刀杆之上,但是他也被子车侗那强悍真气反震的心血波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方朔风感到手臂微微的发麻,他冷声说道:“蛮荒之人,也来献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大林雄风!”说话间,他的心中生出一种无比的自豪,人马合一,大枪带着凌厉气劲,向子车侗砸去。
嘿声冷笑,子车侗心中怒火中烧,“无知小儿,你家子车爷爷看你有身本领,怜惜你两句,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接了我这一刀再说!”说话中,子车侗冷冷的看着方朔风,不理那挂着诡异气劲的大枪,一股有别于春日的秋风肃杀之气瞬间发出,当大枪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子车侗轻伏跨下乌锥之上,乌锥通灵般闪电窜出,大枪在子车侗的上方一寸划过!
大刀横推,刀势突然暴烈,如同闪电般劈出,宛如秋风扫落叶,瞬间劈出了三刀,刀身蹊跷的砍在大枪的尾柄五分之处,方朔风只觉得一股奇绝大力传来,真气撼动心脉,双手虎口涨裂,鲜血桕桕而出,大枪瞬间宛如沉若万斤,再也无法拿握……
也不停歇,子车侗瞬间再次劈斩数刀,刀光弥漫,劲气憧憧,方朔风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吃力的舞动大枪,想要在重重的虚影之中寻找子车侗的大刀,只听一声大喝,凄厉惨叫响起,血光崩现,方朔风大枪落地,一条胳膊离开他的身体,冷笑声起,子车侗拍马跟进,大刀斜刺劈出,‘扑-!’的一声,一刀将方朔风的人头斩下,坐骑驮着无头的尸体向前狂奔数步,方朔风的尸体扑通落于马下!
“嗷-!”子车侗口中发出野狼般的嚎叫,叫声回荡在血色战场之上,无数的闪族骑士同声呼应,在血红的残阳照耀之下,战场上更显无比肃杀……
卧虎峡谷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浓烟裹着恶臭的人体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中,火光冲天,夹杂着箭雨纷纷,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峡谷。五万大军在峡谷中挣扎着,在浓烟中不停的寻找着出路……
向南行站在峡谷顶,冷冷的看着在火光中辗转挣扎的上谷援军,严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样的冷酷和肃杀!
“三将军,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身边的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嘿,下一步,当然是在上谷喝酒,等待元帅到来!”向南行那酷戾的面孔上露出笑意,他和声对身边副将说道。
“那这些残兵……”
“呵呵,给我把所有的燃火之物全部扔下去!再将巨石投下,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下面就是我们进军上谷了!”说着,他看看尚在峡谷中挣扎的上谷援军,长叹了一声:“可怜的屠振方,就这样死了,可惜!”说着,他摇摇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叹息什么!
火势更旺,惨叫声回荡在苍穹……
我坐在上谷帅府之中,看着眼前有些得意的向南行,心里就觉得好笑,本来挺朴实的一张脸,此刻一脸的怨气,看上去忒不协调,更重要的是他那表情一副怨妇表情,让人感到十分的怪异。强压着笑出来的冲动,我缓缓的问道:“向三哥,为何这样的表情?是否心中有什么不满?”
好半天,他收起了他那张怨妇脸,对着我嘟囔道:“主公,我原以为你要给我什么样的任务,没有想到只是放一把火,什么都没有做!连个兵毛都没有碰到,卧虎峡谷中烧杀屠振方,还以为来上谷能够有一场好杀,但是这帮飞天的贼毛连打都不打,直接开了城门,还一脸的笑容,让我这肚子的气都没有地方发!想我堂堂的火爆麒麟,怎么说也是一员虎将,怎么现在沦落到了和杨勇那样打伏击?”
傅翎正在有滋有味的品着一口香茗,听到了向南行最后的自我吹嘘和强力贬低杨勇的话以后,一口滚烫的热茶喷出,我首当其冲的被喷了一头。杨勇更是早已经横眉立目的说道:“向老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那样打伏击!”
傅翎神色尴尬的为我擦了擦脸上的茶水,连声的抱歉,我看着向南行,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向三哥,莫非就是因为没有杀敌而感到不快?”
“是呀,连秋雨妹子和钟离妹子的铁女都上阵杀敌了,可是我堂堂的火爆麒麟却干些放火的勾当,我心里有些难过!”向南行瓮声瓮气说道,丝毫没有理会杨勇那可以杀人的眼光。
我笑着看着向南行,“三哥莫要着急,你要知道,此次我们攻打天京,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在占领了飞天之后对整个大陆的鸟瞰,所以我们只有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战果,能够避免冲杀的时候,我们绝不冲动,因为我们在占领了天京之后,还要面临着拜神威的扑击,那才是让我们此次征战的最大敌人,相对而言,飞天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纸老虎,根本不值得我去理会!我们所占领的两大雄关,可以说都是飞天的屏障,如果我们强行攻击,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那势必要付出过多的代价,我们四路进军,梁王那里必然要面对连番的硬仗,他的兵力消耗绝不会小,而黄梦杰长途秘密奔袭,势必也成为疲惫之军,所以当我们在天京合围的时候,主攻任务势必要落在我们头上,如果我们在这一路上强行的攻击,到了天京,我们还有多大的力量来对抗天京的顽强阻击?”
向南行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我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和声说道:“三哥,我们要求的是胜利,我只要结果,对于这中间的过程,我不在意!打仗并不只是凭借力量火拼,更多的是要依靠我们的智慧,两军对垒,那不过是战阵的下乘,关键是在于我们智谋的运用!从去年我回到开元之后,我已经在考虑如何拔掉这三关,漠南关我利用流言分化对手,然后故技重施,再以漠南关的告急调出上谷之敌,以火攻全歼!这两关再于要出其不意,我要的是时间!钱悦此刻估计已经带领五千人混入了渔阳,如今赵捷必定再全力备战,等待我们的攻击,嘿嘿,今天是四月初十,按照我们的速度,我们应该在二十天以后到达渔阳,但是我不动,我要让他们等待,等待是最能磨去他们的斗志,我们要在渔阳发动一次庞大的战役,以威慑天京,到时三哥难道还害怕没有仗打?”
“哦?”向南行的眼睛有些放亮,他看着我,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正阳,那渔阳之战,我要做先锋!”
“哈哈哈!”我闻听大笑,“三哥放心,少不了你的!”
“嘿嘿!”向南行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缓缓走到了挂在帅府中的地图前,肃容看着,盘算着……
“那么王爷打算如何指挥这一场渔阳之战?”大厅中所有的人在我站在地图前面的时候也都围拢了过来,钟离师缓缓问道。
“这场战役在于一个时间上的错觉,首先我们突然整兵休息,必然将放松赵捷的警惕,渔阳的防御势必将要松懈,所以我们要有一支疑兵,这支疑兵将驻扎在上谷,在十五天内不动,十五天后,疑兵进军,要缓慢进兵,更给渔阳方面造成我军已成疲兵的错觉!”我说道这里,看着钟离师和张燕缓缓说道:“钟离军师,张军师,这支疑兵,我想就由你我来带领,不过我们只有一万人马,但是我们要利用这一万人马造成十万之众的大军之势,钟离军师,张军师,我们要好好的想一下呀!”
神色有些凝重,钟离师看着地图想了一想,突然展颜笑道:“若只是造势,不要说十万,就是二十万也可以造出!”
我笑着点点头,“钟离军师,我们这支疑兵是整个渔阳之战中的关键,不可以露出半点的破绽,所以我们务必要做到谨慎再谨慎,只要我们能够在二十五天之内,不被发现,那么渔阳之战我们将胜券在握!”
“钟离明白!”钟离师笑着说道。
“傅帅,你立刻整备我兵团人马,我们在今夜子时过后,全军秘密开拔,昼夜不停,向渔阳进发,务求在二十五天内兵临渔阳!”我和声的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给赵捷造成第二个错觉,那就是我们大军尚在途中,来犯之敌不过是一支贪功冒进的先锋部队,他必然要顷全力将这支先锋部队吃下,以振作渔阳的士气只要他肯出战,我们就在城下一举将玄武兵团击溃,绝不可给他半点的机会!”
傅翎听了我的话,有些迟疑的说道:“元帅,我兵团自去年六月起兵,近一年的时间连续征战,将士们都已经十分疲惫,这样的用兵,是否会造成士兵们的怨言?”
我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傅帅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如此,方能够在全胜之下,保持我们的兵力。告诉将士们,让他们再辛苦一下,待渔阳落入我们手中,我们将在渔阳修整二十天,之后到达天京将是一马平川,再无任何障碍,渔阳我们不要任何的俘虏!”话到了最后,帅府大厅中陡然弥漫了一片森冷的杀机,大厅中的众人不由得都打了一个寒蝉,高秋雨和钟离华两人脸色苍白,所有的人都明白我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那代表着血腥的杀戮!
我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依旧立在地图前,此刻渔阳已经在我手中,我的眼睛关注的是天京,我要让天京成为一片火海,一片废墟!
……
我骑着烈焰和钟离师与张燕缓缓的并马徐驰,此刻一万人的大军在刻意的营造之下,旌旗招展,军容整肃,全然一副大军行进的模样。按照我们的只是,十万大军每三人持一灶,于是我命令大军每一个人都要持三灶,在沿途不断的垒建。做为一种迷惑对方的手段,我要求每一个人都要将火灶做的逼真,像样!所以每当大军停止行进的时候,总是炊烟袅袅,给外人一种错误的感觉。
许怜儿纵马在我身后,静静的聆听着我和钟离师与张燕的谈话……
“主公,我们这样做不知道能否让赵捷上当?”钟离师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呵呵的笑了,和声说道:“钟离,一切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将所有的方面算到,就看赵捷如何对应。按照我的情报分析,此人应该是一个十分多疑的人物,若是正常的情况下,他绝不出战,但是我们两批大军,虚实相应,只要我们把戏做足,那么他必然上当!即使傅帅他们无法将赵捷引出渔阳,我们屯兵攻击,至少城中还有钱悦等人的接应,虽然那样会让我们损失严重,但是无论怎样,渔阳已经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义父,那你现在在考虑什么?”身后的许怜儿听到了我最后一句话,立刻问道。
我扭头笑着对许怜儿说道:“怜儿,行军打仗,就像是在下期一样,我走出了一步,就要考虑到下一步的行动,甚至是十步以后的行动!对义父来说,渔阳已经握在我的手中,关键在于后面的天京合围!不知道黄梦杰现在的进展如何?梁兴是否已经全歼了朔风铁骑?”说话间,我不由得有些神情呆滞。
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张燕突然笑道:“主公不用担心,朔风铁骑虽然厉害,但是却无法与梁王手下的闪族大军对抗;而黄将军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不会让主公失望的!”
我点点头,沉声的说道:“若是渔阳一战能够打好,然后梁帅那里在将朱雀军团完胜,那么天京之战,我们将会轻而易举的成功!两战的关键就在于不仅要打的好,更要打的狠!越是打的狠,天京的人心越是不稳,那么我们对天京的攻击也就越是简单!梁兴那里说实话我倒是不怕,但是傅帅和秋雨他们却让我担心,毕竟一个是飞天的旧臣,一个是女孩子,我下令不留一个俘虏,就意味着渔阳的十万大军将无一人能够生还,战事之惨烈,他们能否忠实的执行呢?”
钟离师缓缓的点头,“傅帅应该还可以,关键就是秋雨和小妹,她们平日里面虽然说是熟读兵书,但是这战场的惨烈又何曾真正的见识过!”
叹了一口气,我陷入了沉思,突然我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钟离师说道:“五月初六!”
“催令三军,将一切没有用处的辎重扔掉,我想此刻渔阳大战已经开始,我们可以全力向渔阳进发了!”我大声说道。
我话音未落,从后面飞马跑来一骑,来到了我的面前,马上的骑士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启禀元帅,东京快报!”
我心里一惊,东京发来快报?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伸手将那骑士手中的火漆信件接过,打开一看,心中立刻一紧,来得还真是时候!
看到我的脸色阴沉,张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声问道:“主公,是否有什么不对?”
点点头,我缓缓的说道:“东京向宁千里加急:东赢在月前对我青州发动了攻击!”
“哦?结果如何?”钟离师的脸色顿时也一紧。
“东赢此次调出一千六百艘海船,在青州以东三百里的松陵渡强行登陆,向北行与对方三天血战,最终无法将东赢阻于海上,如今已经退守青州一线,他们向东京发出紧急求援!”我冷声说道。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张燕和钟离师的脸色却十分难看,沉吟了一下,张燕缓缓的开口道:“东赢此次突然出兵青州,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我看他们已经看破了我们的计策,所以企图在此时给我们一个压力,让我们无法全力攻击飞天!”
“嗯,我想东赢出兵必然和拜神威有联系!”我冷声的说道:“看来我们原先的计划要修改一下了,不止是东赢,我想陀罗此刻也一定是蠢蠢欲动,不过陀罗的危险倒是不大,那里有钟离宏镇守房陵,明月西线一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这东赢,我们却不得不防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传令三军,加速前进,我们在渔阳仔细商议!”我大声的说道。说着,我一拍烈焰,率先冲出,身后紧紧跟随着许怜儿。
……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五月初七,修罗兵团付帅傅翎率领两万铁骑,兵临渔阳城下。玄武兵团主帅赵捷率十万大军轻敌出战。两军混战之时,巫马天勇、杨勇自两边杀出,三路夹攻玄武兵团,玄武兵团大败于渔阳城下。在赵捷出战之时,已经混入渔阳的钱悦,率领以亢龙山弟子为主力组成的五千血杀团成员,在渔阳城中突然发难,夺取了渔阳城的控制权。在赵捷败回渔阳的时候,城门紧闭,断绝了赵捷的后路。玄武兵团全军覆没在渔阳城下,赵捷在乱军之中被钟离华斩杀!此役,十万玄武军团将士无一人漏网,傅翎忠实的执行了我不留俘虏的命令!
我看着手中的捷报,心中不由得大快,东赢出兵青州所造成的阴翳也不由得消除了许多。将手中的捷报传给了钟离师和张燕两人,瞬间渔阳大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行进中的大军,顿时一阵欢呼声震天……
心中的喜悦只是一闪而过,我心头瞬间又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渔阳虽然已经拿下,通往天京的大门已经打开,但是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压力,那压力来自于身后的东赢,来自于在兰婆江一线的拜神威!东赢不宣而战,而且看样子是顷全国之兵向我明月进犯,其根源必然是在拜神威,按照我原先的计划,在夺取天京之后,我将和拜神威在天门关议和,然后回手收拾东赢,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这议和一说很难实现,我必须要先面对与拜神威的战斗,更要和拜神威的名将陆卓远提前的对垒,这使得我心里十分的不安。
天京,本来是这场战役的结束,但是现在却成了一场战役的开始,时间对我更加的重要,我必须要提前开始对天京的合围,但是我现在却已经和黄梦杰、钟炎、仲玄失去了联系,将士们已经十分的疲惫,我是否能够提前结束天京战役?
突然间,我将缥缈的希望寄托在了梁兴的身上,我希望他也可以与我有相同的看法……
漠西长廊,飞天西部的一处重要平原,这里地形平缓,向西了望,就是飞天的安西自治领地,也是飞天的乱源之一。如果想要向天京进发,漠西长廊将是天京的一道屏障,由于安西驻扎着飞天的精锐之一,朱雀军团,所以漠西长廊也变得不是十分的重要。但是现在,漠西长廊又一次经历的战火的洗礼,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进攻的一方,变成了飞天的朱雀军团,而防守的一方,却是明月的夜叉兵团!
梁兴朔方城的城头上,看着残破的城墙,东倒西歪疲惫的士卒,忙碌的工事兵、护理兵及征调来的佣兵、城民,城外城内处处都是的己方和朱雀军团士兵混杂在一起的尸体,远处朱雀军团严谨的大营和城内外到处都是没燃尽的木头飘散的轻烟;听着受伤将士的呻吟,正抓紧时间休息人们的鼾声,城头被烟熏黑并且残破不堪的火凤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军民忙碌的声音和朱雀军团军营整军备战发出的响动;闻着风中飘荡的血腥味,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发出的腐臭味,战场上硝烟的刺鼻味道和自己身上由于多日来身不卸甲而发出的酸臭味,梁兴心中的忧急无法形容!
三天前,梁兴接到了渔阳快报,说他的兄弟许正阳要冒险提前对天京发动进攻,这简直是一次自杀一样的进攻,但是梁兴明白,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次进攻!渔阳快报十分详细:东赢对明月突然发动攻击。梁兴一看到这里,就已经明白了统帅的心意:这是在争取时间,来准备于拜神威的战役呀!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将梁兴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他扭头一看,却是他的步兵统领伍隗。没有说话,他扭头继续向远处的朱雀军团大营看去……
“元帅,子车刚才告诉我说,闪族大军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战,请元帅下令!”伍隗轻声说道。
惶若没有听到伍隗的话,梁兴依旧是眉头紧锁,看着远处的敌营,过了一会,他缓缓的沉声说道:“伍隗,看来不仅是我,连许帅也轻敌了!”没有回头,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原以为朱雀军团在经历一次内讧之后,实力已经不行,但是从这两天的战斗来看,他们的战力丝毫不见弱,这确实令我感到吃惊!此次朱雀军团起兵二十万,对我朔方狂攻,看来是一心要去解救天京之围了,如此剽悍的朱雀,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呀!”
沉默一阵,点点头,伍隗接口道:“元帅,说实话,这朱雀如此的精锐,实在让末将感到吃惊,可是我们还有闪族游骑,真正搏杀起来,恐怕不见得会输给他们呀!”
“天京之战能否快速解决,其实已经在我们手中掌握!”梁兴摇摇头,他苦笑着说道:“这朱雀军团看来是飞天握在手中的一章王牌,天京对他的期望,甚至要高过于对玄武军团的期待!我一直以来都在怀疑,飞天为什么感如此大胆的放弃了北线的防御,将黑龙和青龙两个军团都调往兰婆江,只留下了玄武军团,如果玄武军团一旦失风,那么天京所依靠的就只有城卫军和禁卫军了,这两支花瓶一样的军队根本无法抵御任何的攻击,我还奇怪,飞天真的无人了?不过看了朱雀的表演之后,我就明白了,如果不是许帅分兵多路,着我秘密潜伏,突然发动攻击将朔方城拿下,漠西长廊为我军所控,那么此刻朱雀必然已经长驱直入,夹击我军团于天京城下!当初我们的这一步棋看来走对了,不然我军势必损失惨重。安排这一着棋的人不简单呀!”
默默的点点头,伍隗没有说话,但是从眼神中已经看出他十分同意梁兴的话。
长叹一声,梁兴继续说道:“朱雀如此悍勇,出乎我们的意料,当初我们是想要将他们全歼于漠西长廊,但是现在看来,即使我们将朱雀消灭,我兵团的损耗恐怕将是无法想象的!许帅已经决定提前对天京发动进攻,那么我们能否及时的对许帅那里支援,将是整个飞天之战的关键!黄将军那里恐怕不一定能够在许帅发动天京攻势之前赶到,十万士兵想要将天京攻下,实在是飞蛾扑火!”
有些疑惑的看着梁兴,伍隗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元帅,末将一直不清楚为何许帅要提前发动,而且整整提前了一个月,这……”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梁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苦笑了一声,梁兴说道:“伍隗,你自东京攻防战就跟随我和许帅,说起来也是一个老人了,我不瞒你,许帅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梁兴转身向城下走去,伍隗紧跟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我接到了许帅的快报,月前东赢突然发动了攻势,近十万大军突然在松陵渡强行登陆,我军在松陵渡血战三天,最后不得已退回了青州!东赢的攻势几乎是和我们同时发动,而且如此的迅猛,说明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行动,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拜神威已经察觉,秘密派遣特使和东赢联系,趁我明月内部兵力较为空虚时突然进攻。如果是这样,陆卓远将是我们在拿下天京之后必须要面对的敌人!按照许帅的猜想,拜神威的夏季攻势即将要开始,准备了数年的拜神威突然如此大的动作,那一定是已经对飞天有了详尽的安排,甚至将会对我们发动进攻!许帅必须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调整部署,如果想要和拜神威取得暂时的平衡状态,那么我们必须要狠狠的打击对方,才能成功。但是在天京之战结束后,我们还能够有多少的时间来修整?我们也不知道下一场战争将会是什么时候!”梁兴一边走,一边低声的说道。
“末将明白了,我们不但要将朱雀吃下,而且还要尽力的来保持我们的实力,这样才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来面对拜神威的挑战!”伍隗一副恍然之色。
点点头,梁兴说道:“是的,不仅如此,如果我们能够漂亮的吃下朱雀,将会让天京胆寒,许帅发动天京攻击的时候,也会少了许多的麻烦,而我们也可以有足够的力量来协助许帅参与天京之战!”
两人边走边说,突然间梁兴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凝重神色,他加快步伐,来到了城东,向远处眺望,伍隗连忙走到了他的身后,“元帅,怎么了?”
“伍隗,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梁兴沉声说道。
一脸的迷茫神色,伍隗仔细的感受着,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有些惭愧的回答:“元帅,伍隗什么也没有感到呀?”
“大地在颤抖,是剧烈的颤抖,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但是我又感不到一点的杀气,是什么东西?”梁兴缓缓的问道。
先是一怔,伍隗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笑着对梁兴说道:“元帅,这应该是漠西长廊的野牛群在奔腾,这野牛群的奔腾是漠西长廊的一大特色,因为这里土地肥沃,水草旺盛,所以成群的野牛经常在这里活动。你说的大地颤动,可能就是那野牛的奔腾!”
梁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突然脸上露出莫明的惊喜神色,有些激动的问道:“伍隗,这漠西长廊的野牛是否很多?”
“是呀,最大的野牛群能够数千,最小的野牛群也有几百,而且这些野牛十分的凶悍,加上他们成群结队,这里的百姓也耐它们不何!”
梁兴仰天大笑,笑声是那样的愉快,一扫刚才的那种阴翳。
伍隗听到这样的笑声,也不禁精神一振,“元帅,计将安出否?”
好半晌的时间,梁兴笑着对伍隗说道:“伍统领,朱雀完了,朱雀完了!”说罢,他看着尚在迷惑的伍隗,神秘的一笑,“立刻将子车找来,就说我有事情要他来做!”
伍隗点点头,虽然没有完全的明白梁兴的意思,但是却也知道,梁兴已经有了万全计策,匆匆的走下城头,伍隗向城中的闪族大军的驻地走去。
……
夜幕降临,朔方城再次经历了一天的战火洗礼,士兵们都疲惫的坐在城头,沉沉的睡去。远处的朱雀军团大营一片寂静,他们在经过了一天的猛烈攻击之后,也疲惫不堪。朔方城墙已经是残缺不整,城头到处都是被投石器发出的巨石冲击过的痕迹,连续三天,整整三天的攻击,双方都感到了疲惫。这三天恰逢酷热,城外的尸体已经隐隐发出了腐臭的味道,在夜空中弥漫。无力的战旗在这个时候突然飘动了,一股徐徐的微风吹过,让人感到从心底里发出一种爽快……
梁兴跨坐于飞红身上,一身的乌金铠甲在月光下发出森森的寒光,他点点头,对身后的纳兰德说道:“纳兰,通知子车准备吧!”
不一会,城门缓缓的打开了,黑压压一片野牛从城中赶了出来,这是梁兴在三天前命令子车侗率领闪族的骑士在城外捕获的野牛群,做这些事情对闪族这样的在草原上长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于是短短的三天里,子车几乎将朔方城周围的野牛群一扫而光,足足六万多头野牛被秘密的送入了朔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石和火药的味道,更有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掺杂于其中,野牛被无声无息的送出了朔方城,在城外整齐的排列着,不时的发出沉重的响鼻声音。
“元帅,可以开始了吗?”纳兰德和子车侗在梁兴身边轻声的问道。
摇摇头,梁兴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还不行,风刚起,在等待一会,我可以感到气流的涌动在加速,大风将来!”
无声的等待,五万闪族铁骑在野牛身后肃静的站立,他们在等待着梁兴的命令……
城头的战旗突然猎猎的作响,原本无力的低垂的战旗陡然飘扬,风来了!
梁兴猛然睁开眼睛,口中暴戾的说出一个字:“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后金鼓大作,野牛群开始骚动不安了。子车一摆手,只见从城头站起无数的士兵,手中拿着火把,向牛群中投掷过去,瞬间,牛群疯狂了,野牛身上原本就被浇泼了黑油和火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野牛群变成了一片火牛阵,火牛疯狂了,在身后的金鼓驱赶下,向远处的朱雀大营冲击而去……
顿时,本来寂静的朱雀大营沸腾了,火牛群冲进了大营,将营中所有可以燃烧的的物件一应点燃,沉睡中的士兵慌乱的手执兵器想要阻挡火牛群,但是疯狂的火牛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它们在大营中肆虐着,奔腾着,朱雀真的燃烧了……
“元帅,我们冲吧!”子车已经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对梁兴说道。
梁兴摇摇头,“火势还不大,整个军营还没有燃烧,朱雀虽然惊慌,但是还没有散乱,我们要再等待一下!”
火势蔓延,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个朱雀的大营瞬间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中,凄厉的惨叫声和野牛痛苦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将黑夜的寂静打破……
双眼煞光一现,梁兴瞬间将乌金面具戴在了脸上,酷戾的大喝一声:“杀!”
霎时间,朔方城沸腾了,一声苍劲的狼嚎声起,瞬间带起了一片摄人心魄的狼嚎,闪族大军成扇面散开,他们奔腾着,嚎叫着冲向燃烧的朱雀!
梁兴对身后的纳兰德说道:“放响铃箭,通知毛建刚和王朝晖给我杀!”
抖手发出响铃箭,凄厉的响铃在夜空中回荡,只是瞬间的功夫,自朱雀两侧又杀出了两彪人马,将朱雀合围,冲击……
梁兴一拍跨下的飞红,烈火狮陡然发出一声夺人心魄的巨吼,向朱雀军团的大营冲去,身后跟着已经疲惫了的夜叉兵团!
火凤在朔方城头高高的飘扬着,那战旗上的火凤狰狞无比,在冲天的火光照映下,更显一种夺人的气势……
炎黄历一四六五年五月二十日,夜叉王梁兴在朔方以火牛阵大破朱雀军团,朱雀军团二十万大军葬身火海,统帅姬鹏被梁兴当场斩杀!自此,曾经威震炎黄大陆的飞天四大军团彻底的覆灭,只剩下了在兰婆江奋力阻击拜神威的青龙军团苦苦的挣扎,但是他又能够支撑多久呢?没有人知道……
五月二十三日,浴火凤凰军团麾下的夜叉兵团,率领十万闪族铁骑向天京进发,一场大战即将在天京打响……
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天京进发,我跨坐在烈焰的背上,心中却充满了无奈,说实话,我对即将要打响的天京之战完全没有半点的信心,开玩笑,十万人打十万人,两军搏杀也许可行,可是一功一守,兼之天京城高墙厚,攻下天京实在是……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苦笑。在渔阳的时候,我和众将多次商议如何解决青州危机,其实如果说到防守,向东行和向北行手中的十万青州兵并不惧东赢方面的攻击,但是既然东赢此次全力出击,恐怕会兵力源源不绝,向东行和向北行能否坚持住,我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底,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向家兄弟虽然镇守青州多年,但是却还不能让我放心,毕竟他们还有一分火气,在对方不断的挑衅之下,是否会冒然出战,这才是让我最为担心的事情!向宁坐镇东京,无法离开,不然我不会担心东赢方面的威胁,但是现在却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十天前,我派傅翎星夜赶回开元,在开元的训练营中点齐五万人马,赶赴青州,毕竟傅翎做为一个年长的人,还是有足够的经验来对付东赢的进攻,不过我始终无法完全放心,陆上的拼杀,青州不惧东赢,但是如果到了海上,面对熟悉海战的东赢海船,青州兵还能够占据优势吗?所以我的命令就是全力防守,拒不出战!即使对方败退,也决不能追击,毕竟海战,不是我们的优势!
身后的众将也都知道我现在的想法,所以没有人出声,他们都无声的跟在我的身后,行进间,大军被一种沉闷的气氛所笼罩,显得异常的压抑……
前方一阵骚动,一匹快马向我飞驰而来,眨眼间来到了我的面前,钱悦的脸上带着惊喜,在马上不停的喘气。
我微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钱悦,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实在是有失体统!”
努力平稳了激动的心情,钱悦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帅,好消息!”
“哦?”看着钱悦那激动的脸庞,我也不仅来了兴趣,“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漠西长廊梁帅送来快报,朱雀兵团在三天前已经被梁帅全歼,眼下梁帅正在率领大军向天京挺进,估计在十五天后将会到达天京,以配合元帅的天京合围!”
“什么?”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兴做到了,他居然做到了!我不禁大笑起来,如果真的如钱悦所说,全歼了朱雀军团,势必将会影响到天京的朝堂,呵呵,那对我将是十分有力!扭头对身后的传令官说道:“传令三军,全力向天京进发,我要在十五天看到天京城头!”
“是!”传令官立刻调转马头,将我的将令传下去。身后的将领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不由得喜出望外,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脸,这是自从渔阳开拔出来后,大家第一次的笑容。我无法形容此刻心中那美好的感觉,转身对身后的将领们说道:“众位将军,看来我们的梁帅果然厉害,此次飞天之战,梁帅功不可没呀!”
众将点头称是。我手指天京方向,“将军们,让我们和梁帅做一场比赛,看看究竟谁能够先行抵达天京!”话音未落,我一催烈焰,率先冲出!
身后响起了高秋雨娇憨的声音,“正阳,你赖皮!”接着,马蹄声起,众将紧随我身后。原本行进缓慢的大军瞬间运动了起来,大路上一片狼烟……
天京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自我知道了我的身世到今天,已经足足有十年了,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是在想如何将他拿下。此刻,天京就在我的面前,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但是此次的心情与上次秘密的潜入天京截然不同,因为此次我将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角色来审视它,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
站在城外的高坡上,身边跟着高秋雨和钟离华,还有那个小尾巴,许怜儿。四人四骑遥望天京,久久无语。
过了好久,我开口问道:“梁帅是否已经到达?”
“还没有!”钟离华轻声的回答。
一边的高秋雨突然冷肃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对天京发动攻击,我知道她心中的仇恨虽然一直压抑着,但是如今天京就在她的面前,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怜惜的看看她,我远远的看着天京,突然说道:“小雨,还记得当年的那场天京血战吗?”
听到我文不对题的回答,高秋雨愣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轻声的说道:“那一次我冲出天京,就是站在这里面对天京发誓,我总有一天要杀回来!但是现在当我再次面对它的时候,我心中却似乎找不到任何的恨意。和我有仇恨的只是姬家的人,但是在我手中死去的人又有多少和姬家有关系呢?小雨,我已经双手沾满了血腥,但是我不希望你也成为第二个我,我心目中的高秋雨是一个浑然不知道世事艰险的天真少女,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大开杀戒,你的仇人只有翁家!”
高秋雨点点头,没有出声。我突然笑了,“嘿嘿,向我这样一个杀人魔王突然说这些,是否让你们感到很不适应?其实我也是一时感触,天京如此雄伟的一座古城,万不可在我们手中毁了。你们知道吗,当那天我抱着傲儿的时候,我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就是不要让傲儿还有我的孩子们在沾染任何的血腥了!”
身边一阵沉默,高秋雨仔细的回味着我的话……
“义父,你是不是在这里碰到了大林四僧?”怜儿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扭头看看她,笑着点点头。
“那后来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臭小子的消息?”
“什么臭小子?”我一愣,不解的看着怜儿。
“就是你送他镟月铡的那个臭小子,还传给他七旋斩的那个!”
我突然笑了,对迷惑的高秋雨和钟离华说道:“她说的就是陆非,小雨应该还记得,就是你拜托将我送走的那个陆老人的孙子!”
高秋雨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看着怜儿笑着问道:“为何怜儿提起他就是臭小子?”
我耸耸肩膀,“不知道,自从她知道我传给非儿武功之后,就是这个样子,说总有一天要和非儿比试一下!”说着,我遥望天京,“不过后来我多次派人打听非儿的消息,但是他们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的音讯,也不知道非儿现在如何了!”
高秋雨在我身后不停的打趣怜儿,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只是怜儿的小脸涨的通红,拉着高秋雨不依不饶。钟离华纵马来到我的身边,“夫君,我们准备下一步如何?”
“我军长途跋涉,还是休息一下,这两日忙于行军,我的功课也拉下了不少,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今天全军休息,保持戒备,等待铁匠的到来,估计他应该要到了!”我缓缓的说道。
钟离华点头称是。我扭头看看在身后打闹成一团的秋雨和怜儿,不仅摇摇头,对钟离华说道:“小雨还是一个孩子脾气,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这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呵呵,小华你要多多的照顾她!”说完,我大声说道:“好了,我们回营,好好的休息一晚,准备迎接大哥的到来!”
话音一落,我口中打了一个呼哨,烈焰立刻飞一般的向大营跑回去!
我坐在大帐之中,双手轻轻的张合,多日来一直没有能够静心修炼,却没有想到真气已经可以自行的运转。同时我也明白了体内那古怪的气流竟然是苍云那挟天威一击的潮汐劲,那潮汐劲若有若无,在我体内流动,一边帮助我恢复破损的经脉,另一边却压制着我的真气流转。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潮汐真气,我倒也不在乎,可是那真气中却带有大自然中的天雷闪电之力,流转不息,不可捉摸!我自身的真气在不断的被这样的气流吞噬,而且运转无常,我竟然无法控制这种神秘的自然之力。我心里明白,当我能够完全控制住这股真气的时候,也就是我功力尽复之时,只要我保持心中的平和,終有一天,我可以再获突破,悟出无上的天道奥秘!
心中无想,真气流动,双手继续在胸前变化结印,我完全沉浸在一种难言的妙境之中,随着体内那真气的流转,我慢慢的感悟到了那神秘的自然之力的运动轨迹……
日月星辰,都有各自运动轨迹,风雨雷电,也有不同的规律,树木向上成长,水流向下流动,世间万物的一枯一荣,都要跟随大自然的法则,生死轮回,生生不息,这本是世上最为简单的事情,我的双手在胸前结成莲花印,一呼一息间若有若无,不再刻意的去理会真气的流动,我的思想也随之进入了佛家所讲的无生,无死,无相,无形的禅定之境!
真气涌动,游走于全身,霎时间如决提之河水般汹涌澎湃,自然之力带动我原有的真气充斥于全身,我无法说清楚是自然之力在吞噬我的真气,亦或是我的真气融合自然之力,这股真气将我已经破损的经脉瞬间修复,并在那柔软的经脉外层笼罩,使得我的经脉无比的强韧,较之以往,我又有大步的前进。
缓缓的睁开眼睛,我感受到了无比的畅快,虽然在狭小的军帐之中,但是我的六识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了军帐外的点点滴滴。站起身来,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疲惫,缓步走出了军帐,守卫在帐外的军士向我施礼,我向他们点点头。
天已经亮了,一夜没有休息,但是我却没有感到任何不妥,精神前所未有过的旺盛,我心里明白,这只是走出了第一步,我成功的控制了体内的自然之力,但是距离我功力恢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中一动,即使我的功力恢复,也要尽量的隐藏起来,我突然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功力有所恢复,因为将自己隐藏起来,也许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我的知觉告诉我,我应该这样做。
闭上眼睛,仰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微风中的清新空气,我感到有人向我走来,睁开眼睛,只见钟离师和张燕两人匆匆走到了我面前,躬身施礼。
我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一面舒展自己的身体,一面问道:“这么早就来,是否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