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青衣诡谲
望着凌玉栋远去的背影,朱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如何?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的感到凌玉栋的背影有些悲壮。长叹了一声,朱瀚缓缓的转身,对身后的诸良说道:“吩咐下去,做好防守的准备,在上谷援军没有到达之前,我们将会有一场苦战!”
诸良恭声的说道:“大人放心,属下已经有了很妥善的安排,早在月前属下听说了许正阳在开元会师,属下就已经知道这一天会到了,所以早已经以大人的名义写出了一封求援信,估计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朱瀚眼中放着奇光,呵呵笑道:“诸良没有想到你有如此的计谋!哈哈,谁说你没有本事,本总领看你比那个凌玉栋能干多了!等此次事情结束,本总领亲自为你请功!”
一脸的阿谀笑颜,诸良恭声说道:“那属下要多谢总领大人的提拔了!”
“哈哈哈-!”朱瀚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远远的天际,荡起了一片烟尘,朱瀚眯起眼睛向远处看去,心中估计着应该是还有二十里地方能够到达漠南,虽说口中不怕,但是心中却已经有些怕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诸良此刻脸上露出异常诡异的笑容!
“报-!”从城楼下慌慌张张的走来一个亲兵,他单膝跪地,大声的说道:“启禀总领大人,漠南城南出现一彪人马,似乎是从上谷方向而来的!看旗号是上谷屠总领大人的人马!”
“什么?”朱瀚猛然感到一阵激动,他那脆弱的心灵在连日来一直紧绷,此刻听说了援军到达,心中的欢喜无法言表,浑身一阵轻松,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幸亏是一边的诸良将他扶住。长出一口气,虽然有些奇怪援军居然如此快的到达,但是却没有时间考虑许多,连忙说道:“快!快开城放行!”
倒是一旁的诸良连忙拦住,冷静的问道:“来人有多少?领军何人?”
“启禀主薄大人,来人共有两万,一色的弓骑兵,主将姓杨,他说上谷屠大人领五万大军在后,两日内可以赶到!”亲兵恭声说道。
“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朱瀚奇怪的问道。
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诸良恭声说道:“没有,大人,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听说屠大人手下一员虎将,姓杨!看来就是他了!”
朱瀚又那里知道上谷有没有什么姓杨的将军,只是诸良如此一说,心中再无半点的疑虑,他呵呵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是赶快去迎接杨将军!诸良,这里就交给你,我亲自去迎接,杨将军远道而来,我们可是不能失却礼数!”说着,他大步走下城头,却没有发现诸良此刻脸上诡异的笑容更甚!
朱瀚笑容满面的来到了漠南的南门口,对守卫在城门口的士兵说道:“来呀!快快开门,本总领要迎接杨将军!”心里面却在思量,这诸良怎么知道上谷屠振方有一个猛将姓杨?这个家伙这两天表现很不寻常,偷偷的写信告急!真是的,平时也没有看出他有这么的精明,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聪明?看来回头要防着这个家伙,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一刀,嗯,还是要注意下!
漠南关目前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北门,南门如今防守薄弱,只有一万名步兵,领军的将领听到总领大人如此一说,立刻下令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城外一身玄青色着装的骑兵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城门一开,立刻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朱瀚刚想要去迎上去,却发现这些骑兵不知道何时已经利箭上弦,冲进城中就是一阵狂射,没有半点心里准备飞天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混了头,根本没有想到防御,只是瞬间,立于城门处的步卒转眼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些骑兵呼啸着掠过,手中的弓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六尺长的斩马刀,顺着狭长的马道瞬间冲上了城头,城头的士兵根本没有想到这援军会对自己发动如此突然袭击,顿时乱了手脚,城门出血光崩现,杀声四起!
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朱瀚懵了,他被这迅猛的袭击搞得摸不到头脑,大声的喊着:“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乃是漠南关总领朱瀚,我命令你们停止攻击!”
没有人理睬他,飞天的士卒被这狂野的马队打的四散奔逃,瞬间就溃不成军!不到一万的步卒转眼间都在地上哀嚎着,再也无人能够站起来。朱瀚立在血泊之中,四周刀光闪闪,寒气逼人,那些马上的骑士一个个面目狰狞,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冷冷的看着立马正中的朱瀚……
“叫你们的杨将军来!”朱瀚歇斯底里的喊道,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上谷的兵马会突然攻击自己!他要和他们好好的论理。
周围的骑士们脸上都带着嘲弄的笑容,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朱瀚的耳边响起,“在下就是杨将军,不知道朱总领唤在下何事?”话音刚落,一匹神骏的白色战马冲到了朱瀚的身前,马上一员大将,手中一把开天槊,身上还背着一张奇形巨弓!他的年龄在三十多岁,面皮白净,神色温和,如果不是他那雪白战袍上沾满了血迹,朱瀚实在无法想象这个人事一员武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因为他刚才还看到这人手中的开天大槊带着摄人心魄的诡异历啸,在自己的眼前肆意屠杀……
声音有些颤抖,朱瀚挺了挺胸膛,厉声的喝道:“在下朱瀚,漠南总领!你们为何大肆屠杀我的手下,这是奉了谁的命令!”
“自然是我家主公的命令!”那员大将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该死的屠振方!”朱瀚破口大骂,突然他停下来,不对,屠振方虽然和自己有些不和,但是如此大肆屠杀己方的士兵,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而且也没有理由要如此杀戮呀?他这个时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奇怪的问道:“你的主公是谁?”
“哈哈哈!”杨将军突然放声大笑,四周的军士也不由得笑出了声,好半天,杨将军说道:“朱瀚呀朱瀚,我家主公在锦囊之上对你评价是自作聪明的一头没有半点肉的蠢猪!看来一点也没有说错,难道你现在还没有看出来我们是什么人?”
“难道……?”朱瀚突然失声的说道,他心中却又马上否认,他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不错-!”杨将军一挥手,身后的飞天大旗瞬间倒塌,一面绣有在火焰中重生的火凤的战旗高高的飘扬,那战旗上写着:浴火凤凰军团神弓营左都指挥使杨!那杨将军站在那飘扬的火凤战旗下,高傲的说道:“浴火凤凰军团修罗王座下神弓营左都指挥使杨勇代我家主公向朱大人问好!”他顿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漠南关已经落入我家主公之手!”
这时从南门处传来阵阵的喊杀声,朱瀚突然觉得遍体通凉,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马下……
凌玉栋率领着三十多骑灰溜溜如同丧家之犬向漠南狂奔,他现在只希望漠南关无事!在过去的两个时辰中,简直就是他一生中的恶梦,他实在无法相信,经自己一手调教两万飞天将士居然如此的不经打,短短的两个时辰,两万大军灰飞烟尽,只有自己身后这三十多骑跟随自己冲出了重围,那漫天飞舞的短斧,那凶狠凌厉的碎首大槌,还有那个巫马天勇,手中两把玄铁寒冰戟,那简直就是两把勾魂笔,自己麾下的亲兵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挡他,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挡住他那一戟之力!那不是两军对阵,那简直就是屠杀!还有身后的两个大汉,他们虽然没有参加攻击,但是自己率领大军几次想要突击,但是却都被他们挡了下来,原以为自己已经是神力,但是和这两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孩子和大力神的对比,硬架了对方两斧,自己的两臂到现在还在发麻。在那弥漫着血腥气息的山谷中,凌玉栋唯一感到对自己没有威胁的竟然是那些将自己引来的铁女骑兵,她们始终站在一旁,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方被大肆的屠杀,女人!到底还是心软……
漠南关就在眼前,城头上依旧是飞天的大旗,凌玉栋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漠南关还没有失守!他来到关下,大声的喊道:“快开城门!”
城头上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个人出面,凌玉栋突然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快开门!我是统领凌玉栋!”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城头上飞天大旗突然被扔下了城头,取而代之的,是绣有浴火凤凰的战旗飘扬,一员大将立于城头,手中一把巨弓,大声的说道:“凌统领,要想进城,就先接我三箭!”话音一落,三点寒星突然出现在凌玉栋的视线之中,那寒星带着凌厉的劲气呼啸,却又看似缓慢。凌玉栋知道那只是一种真气摩擦产生出来的视觉差异。
三点寒星看似缓慢眨眼就来到了凌玉栋面前,一咬牙,凌玉栋手中大枪一挥,挂着呼啸的劲气迎上,大枪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线,将三点寒星全部罩住!
“铛-!铛-!”两声脆响,大枪准确的将两支箭矢敲中,那利箭上所带的气劲诡异非凡,直袭凌玉栋的心脉。原本就有些发麻的手臂更是酸痛,几乎握不住手中大枪。凌玉栋沿着原先的箭矢轨迹挑去,那一点寒星突然似乎失去的后劲向下一沉,凌玉栋手中大枪走了一个空!那剩下的一支箭矢下沉之后,势不停歇,一箭正中凌玉栋跨下的坐骑!
战马一声凄凉惨叫,立时将凌玉栋甩下马来,就在这时城楼之上那员大将,手不停歇,一弓九箭,连续射出!凌玉栋在地上就听身边一阵惨叫,跟随自己突围出来的三十几人竟然被对方瞬间射杀!好诡异的箭法!
拔出佩剑,凌玉栋此刻听到身后一阵战马嘶鸣,大地也在颤抖,身后千军万马在奔腾,他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死!
“凌统领,你不属于在下。还是先对付身后的人吧!哈哈哈!”城上大将大笑着隐身而去。
身后,巫马天勇、高秋雨和钟离华率领着五千铁女已经先行赶到,瞬间将凌玉栋包围起来。巫马天勇微笑道:“凌将军,今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算在我家主公的手中,你有两条路,一是投降,我家主公最爱人才,或许你还可以留下性命!二就是在我们三人之中选出一个对手,如果你胜了,你就可以离去!”
“这也是那许正阳说的?”凌玉栋厉声说道,他的眼睛通红,看着眼前三人。
高秋雨突然娇声说道:“你想的美呦,如果是我夫君,你此刻早已经没有了性命,谁还耐得和你罗嗦!这是本夫人说的!”
“你家夫君?”凌玉栋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家主公的两位夫人,一位也曾是你飞天重臣黄家之后,高权的女儿,黄家的遭遇想来你也有耳闻;另一位,乃是我明月重臣钟离世家之后,你自己选吧!在下衷心希望能够和统领一战!”
先是向高秋雨深深的躬身一礼,凌玉栋说道:“原来是黄门之后,凌玉栋方才在城下失礼了!黄王爷高风亮节,凌某历来佩服,虽然死敌,但是却不改凌某的尊敬这情!”
高秋雨突然对眼前这个神色疲惫的汉子产生了好感,柔声说道:“凌统领,不论我黄家和翁同有何仇恨,都与你们无关,我可以告诉你,飞天已经是灭亡在即,凌统领还是放下兵器,看在我们都同是飞天臣子的份上,我保你不死!”
摇摇头,凌玉栋说道:“忠臣不侍二主,凌玉栋生是飞天人,死是飞天鬼!只求高小姐能够看在我们一朝臣子的份上,将我儿放回,凌玉栋心中感激不尽!”说着,他的眼睛已经向钟离华和巫马天勇打量而去。
这巫马天勇个头硕大,那两柄短戟沉甸甸的,看上去就知道分量不轻,而且刚才已经看到他在战场上的厮杀,凌玉栋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高秋雨,名家之后,更答应放自己的儿子,于情于理不应该动手,更重要的是自己看过她和凌飞那一战,说实话高秋雨那一枪自己是否能够接下,凌玉栋心中也没有把握。既然这两个人都不能动手,那么也只剩下了钟离华一人,看这钟离华文文气气,不像是一个高手!凌玉栋脑中思绪急转,突然他一咬牙,决心下定,拱手对钟离华说道:“凌玉栋就向钟离夫人请教!”
一直默不作声的钟离华脸上露出笑容,飞身从照夜狮子身上跳下,扭头对高秋雨说道:“怎么样,我说他一定会选我的,呵呵,小雨姐姐输了!”说着神色一肃,转身对凌玉栋说道:“钟离华恭候!”
话音一落,凌玉栋就感到有些不妙,他看到巫马天勇摇头苦笑。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请夫人亮兵器!”凌玉栋小心翼翼的说道。
轻声说道:“凌统领不用客气,钟离华的兵器在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话音未落,钟离华突然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一步似进似退,飘忽不定,自钟离华的身体为中心七尺之内,突然凹陷般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洞,劲气涌动,甚是诡异!
这漩洞表面上无法看出,纯属以气劲形成,堪堪将凌玉栋的身体笼罩其中。气劲噬人肺腑,凌玉栋感到自己的全身似乎已经被束缚住一样,气机凝滞,行动呆涩!大喝一声,凌玉栋借声提力,真气狂涌,手中长剑做刀使,瞬间劈出了三剑!三剑的落点玄之又玄,却都不是向钟离华劈去,而是在她的身前和两侧劈砍,看似是漫不经心,却恰恰的砍在了钟离华脚步的三处落点,顿时漩洞消失,钟离华神色一变。
破去了漩洞,凌玉栋毫不停歇,手中长剑剑势绵绝,满天的剑影忽现,长剑在一片虚影之中瞬间此击三剑,剑势笼罩钟离华胸前膻中三处大穴!
娇声笑道,“凌统领好功夫呀!”钟离华双手突然出现两柄尺二短刀,漫不经心的随手舞动,只听一阵剑刃交击鸣响,可比拟骤雨打在芭蕉叶上的急剧和疾快,双方瞬间不知道接触了多少下!
凌玉栋一阵脚步踉跄的退下,脸色苍白,刚才那短暂的接触,每一剑都是实在的和钟离华那对尺二短刃碰实,凌玉栋只觉得每次的兵器碰撞,都有一股炙热气流涌入,那真气诡异非凡,似乎是在燃烧自己的身体,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吐血的难过心情!
钟离华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娇声笑道:“好厉害的凌统领!刚才你我连击三十六下,换做别人,早已经口出鲜血了!凌统领却只退了七步。好,凌统领小心了,你既然已经攻过,下面要让钟离华攻击了!如果凌统领能够躲过我这一轮攻击,就带着你的儿子离开吧!”
听着如此大的口气,凌玉栋心中丝毫不敢有半点的轻视,看来自己是真的选错了!这钟离华恐怕才是这三人中功力最高绝的人物。不敢有半点松懈,凌玉栋说道:“请赐教!”
他话音还未落,钟离华双脚虚空踩踏,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短刀接连向他砍去!这短刀本不是如此的用法,尺二短刀更适合小巧灵活的近身搏斗,可是钟离华这一刀完全脱出了短刀的理念,刀势古朴,看上去没有半点奢华,但是其中却又蕴涵了千般的变化!
凌玉栋完全没有躲闪的余地,他感到那短短的尺二短刃已经将他所有的退路封死,不得已手中长剑连封……
‘镗-!镗-!镗-!’连续十一声响,两柄短刃和长剑再次交击,接连不断的封砍,兵器传出的气劲,使得两人身边形成了一个绝大的气漩,凌玉栋脸色苍白可怕,耳边突然响起钟离华的声音:“统领再接着最后一刀!”短刃随着话声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刃身火红,似乎已经燃烧一般,带着绝死的气劲和轰鸣的沉雷声响凌玉栋砍来。
声嘶力竭大喝一声,凌玉栋运集全身的功力,手中长剑光华闪烁,寒流涌动…..
“铛-!”一声巨响,真气交实,钟离华脸色苍白飞退下来,嘴角挂着一抹血丝,面孔上去带着微笑:“统领可以离去了!”
凌玉栋宛如天神般站在那里,须发皆张,面孔通红!他喉头抖动了两下,突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父亲-!”凌飞大声的喊道,但是苦于被缚,无法动弹。
凌玉栋脸上带着微笑,他心里明白,虽然自己最后一击将钟离华击退,但是自己心脉已被震断。他缓缓的看看钟离华,眼中没有半点恨意,突然仰天大吼道:“朱瀚,无知小儿,以小人之心度我,你害人害己,飞天完矣!”说罢,一口鲜血再次喷出,身体直挺挺的倒向地面……
堆积了无数的尸体,整个战场上寂静无声,只有那如同朽木一般的死尸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无主的战马徘徊在战场之上,它们寻找着自己的主人,不时的发出一声悲跄的嘶鸣,声音划破的战场上空的寂静……
梁兴面无表情的站在朔方城头之上,远眺西方,呆呆的出神!他没有思考任何的东西,相反他的心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这就是战争!他没有看城头下的战场,因为他不忍心看,虽然历经了无数次惨烈厮杀,虽然他在战场上一个无情的夜叉,但是每当战役结束,他的心中总是有一种莫明的悲伤和恐惧!
战争是无情的,战争中不需要理性,但是人毕竟是人,而不是一个杀戮机器,当梁兴看到遍地的尸体时,他的心中总是会涌现出无限的悲哀!
“王爷-!”此时一身闪族战袍的子车侗疾步走上了城头,他来到了梁兴的身边,低声的说道:“王爷战果已经出来了!”
“我们伤亡有多少?”梁兴没有回头,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哀愁和悲伤。
迟疑了一下,“王爷,我们此次一共阵亡了八千名勇士!”子车侗轻声说道。
长叹一声,梁兴缓缓的说道:“子车族长,此次我们南进,已经有近两万名勇士牺牲了!两万名,你闪族大军有多少阵亡?”
“大约有一万人!”子车侗低声的说道。
“加上东京和建康两战,我从闪族带来的十几万闪族勇士已经只剩下了十万,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知道最后回去的勇士能够剩下多少!”梁兴眼中流露出悲伤。
一阵沉默,子车侗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微红,“王爷,我相信我们闪族的勇士能够为王爷和许王的大业献身,他们心里会很高兴的!从来没有人象王爷这般的对待我们闪族人,中原人都是以为我们闪族人是蛮子,只有梁王和许王,没有看不起我们,反而给我们闪族人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好处。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我们闪族的勇士别的没有,有的就是一腔的热血和对王爷的忠诚!”
扭过头来,梁兴轻轻的拍了拍子车侗的肩头,“子车大哥,我知道的,不用说了!今天有你子车大哥这一句话,我梁兴向你保证,只要我和许王一门在世一天,闪族的待遇就不会改变,我们欠闪族的弟兄太多了!”
“王爷!”子车侗有些哽咽了,从闪族的建立那天起,没有一个人如同梁兴这般的公正对待闪族,就连那千年前的圣祖狼王曹玄也没有,这让他感到心里面一阵的温暖。
呵呵的笑了笑,梁兴转身手扶城垛,遥望天京方向,轻声说道:“不知道阿阳进展如何了!”
“王爷,许王领兵比我们还要少,而他一路都是难关,不知道能否按时到达?”子车侗有些疑惑的问道。
微微的一笑,梁兴的双目闪烁耀眼的光芒,“子车大哥,不要小看许王,他年龄虽然比我幼,但是用兵诡异,我永远无法猜出他的下一步行动!如果两军搏杀,我们胜负五五,但是如果论起来运筹帷幄,决战千里,我绝非许王的对手!”说着他扭头对子车侗说道:“今天什么日子?”
“四月初一!”子车侗愣愣的回答道。
“我敢和你打赌,用不来十天,许王必然高坐于上谷的帅府,运筹一步的行动了!”梁兴信心满满的说道。
微微一愣,子车侗似乎无法完全相信,在他的心目中,梁兴已经是一个用兵如神的将领,但是如果说许王比梁王更善用兵,他实在无法猜测出那是如何一种谋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梁兴看着遥远的西方,突然说道:“要风起了!我感觉到了风的舞动!”
还是愣愣的看着梁兴,子车侗无法揣摩出梁兴的话中含意。
似乎了解子车侗的疑惑,梁兴突然笑了,“子车大哥,我感到了大战前的风云舞动!”
“梁王是说西边的那个什么劳什子朱雀军团?梁王请给子车一支将令,我立刻将那风云止住!”子车侗明白了梁兴话中的含意。
摇摇头,梁兴笑着说道:“子车大哥,这里的朱雀军团不是你我的,我已经命令纳兰德准备迎击,我们的目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那边!”说着,梁兴手向天京方向一指,眼中突然露出一丝冷厉的寒光!
“那就放过这劳什子朱雀兵团?”子车侗有些不甘的问道。
“不是放过,而是我们暂时要用朱雀军团给天京一个希望,一个坚持的希望!待许王和黄将军在天京合围成功之日,将是我们全歼朱雀军团时间,许王的命令是不许放过一个!”带着一丝肃杀的寒意,梁兴冷冷的说道。
感到微微的颤抖,子车侗心中突然对眼前的梁兴产生了莫明的恐惧!这个平日里笑呵呵的统帅,当他发出杀字的时候,天地间好象都被那冷肃的杀气覆盖,原以为只有许王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冷血的人物,可以毫不犹豫的斩杀十万降卒,但是眼前的梁王此刻的杀意丝毫不比许王差上许多,这两个人,一个是修罗,一个是夜叉,当真是两兄弟呀!
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了漠南关,带起了一阵阵的尘土,我跨坐在烈焰身上,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身边跟随着高秋雨、钟离华、巫马天勇、杨勇和许怜儿一干人。大军默默的行进,只有战旗的猎猎声响和战马低沉的嘶鸣!
“正阳大哥,真是没有想到那个被称为空心笑面虎的诸良居然是梅姐姐的手下,亏得他平时装出的那幅模样,没有想到却有如此的机心。那个朱瀚当时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吃惊!”高秋雨率先无法忍受窒息的沉默,开口说道。
她这一开口,顿时引起了钟离华的共鸣,连一旁的许怜儿也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顿时大军行进时那庄严肃穆的气氛被打破。看着自己统帅苦笑的表情,巫马天勇一干将领抖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苦笑的看了看高秋雨,我无奈的摇摇头,从内心而言我确实是对这个心直口快的老婆没有半点的主意,其实我也知道,能够忍了这么长的时间,确实也是对高秋雨不容易了,也不知道她和明亮所学的禅心定力去了哪里!
沉吟了一下,我低沉的说道:“小雨,你梅姐姐的手下奇人异士众多,能够有她的帮助,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件事情还教给了你一个乖,那就是千万不要听凭他人的言论就给一个人下结论。诸良是青衣楼在你梅姐姐登上楼主之位后苦心培养出来的一批人,他们平时都是一些看似不起眼,或者是口碑很差的人,但是正是这些人构成了青衣楼未来的主体。诸良此人实有大才,可是难就难在他平时要装出一副胸无点墨,而又心怀奸诈的人,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被人瞧不起,但是也就是这样的人,才更有威胁,你梅姐姐的高瞻远瞩,非是我能够比拟的!”
缓缓的点点头,高秋雨若有所思的不再出声……
脸色一肃,我冷冷的对高秋雨、巫马天勇和钟离华三人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干得好事!”他顿了一下,“你们不该在我来之前就将那个凌飞放走,这个凌飞听诸良说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必然要想尽办法报仇,你们自作主张,放他离开,其实就是在为你们的将来树立一个敌人!你们难道很清闲吗?”
顿时满面通红,钟离华和巫马天勇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有高秋雨振振有辞的说道:“正阳大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呀!那个凌飞走的时候对我们十分的恭敬,丝毫没有半点的恨意,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而且象那个凌玉栋,确实是一个豪杰,誓死不降,是一个好汉!”
“胡闹!”我脸色有些阴沉,“正是因为他太过恭敬,这样的人才可怕!小雨你想过没有,他的父亲其实就是死在我们手中,而他却没有半点的恨意,这说明什么?这个人的机心定然深沉,连他对父亲的死都能够隐藏,将来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还有那个劳什子凌玉栋,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什么豪杰,如果说不怕死的都是豪杰,那么天下豪杰多的是,你同情的过来吗?真是的!”
“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呵呵,我说不过你!人已经放了,你说怎么办?”高秋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在兵团众多的将领中,也只有这个王妃大人一点不甩我那阴沉的脸色,嘻嘻哈哈的说道。
“你-!”我气的脸色铁青,但是对于这个我最疼爱的妻子,我是半点方法都没有。
“夫君,这些日子怎么没有看到向三哥和钱悦?”钟离华看到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问道。
露出一丝诡异,又有些得意的笑容,我突然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四月初五!”巫马天勇恭敬的回答道。
“嗯,估计就要开始了,呵呵!”没有理会有些迷惑的众人,我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大地在颤抖,蹄声如雷,鸟兽皆惊,清冷的晨风中,铺天盖地的玄青色洪流涌动,铁骑轰鸣掠过。那飘扬的大旗上,斗大的‘方’字迎风抖动,旗下一员盔甲鲜明的大将跨下一匹乌锥马,在玄青色的洪流中飞驰。
方朔风,这个出身于大林寺住持方丈神妙门下的得意弟子,被称为飞天的第一勇士,大林寺百年来最接触的一个年青人,此刻踌躇满志。他率领着他的朔风铁骑向漠西长廊飞驰。从他奉师命出山,协助翁同,组建了这支号称是飞天第一铁骑朔风铁骑。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的这支铁军还没有用武之地,这让他这个一心要建功立业的年青人感到无比的郁闷。终于等到了,他等待了数年的机会终于到了!这一次,他面对的将是有夜叉之称的梁兴。
说到武力,方朔风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和夜叉抗衡,毕竟被与自己师父齐名的苍云誉为未来的天下第二高手的夜叉,绝非是浪得虚名。但是他心里却有一种冲动,毕竟两军搏杀,个人的力量很难起到作用,最为关键的还是临阵的指挥,自幼受明师熏陶,方朔风心中自信,他这支无敌的朔风铁骑,将取得辉煌的胜利!
涌动的洪流嘎然止住,方朔风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什么事情?”他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将军,你看!”身边的副将指着前方,脸上带着惊惧的神色。
眯着眼睛向前看去,只见在大军前方三箭之地,无数的裸肩长发骑士挡在来大军的前方。方朔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些看似蛮人的其实,就是令中原人谈闪变色的闪族大军,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和夜叉兵团较量,就要先和这支传说中的魔鬼骑兵抗衡,方朔风心中确实有些没有把握!
纵马上前,方朔风来到了阵前,大声的说道:“前方何人!”声音远远送出,迫见他深厚的功力。
一声震天的长啸,一骑自闪族大军中飞驰而出,冲出阵列,那骑士在阵前勒马,洪声说道:“俺是闪族族长子车侗,今天奉我家梁王之命,和你们这些号称飞天第一铁骑的家伙斗上一斗,看看究竟是你们第一,还是俺们称雄!”
方朔风心中大怒,没有想到这个梁兴如此狡诈,自己躲在后面不出,却将这些蛮人放在这里,说心里话,闪族铁骑号称是炎黄大陆的第一铁骑,能够与之抗衡的只有已经溃散的西羌骑兵,自己这朔风铁骑虽然厉害,但是能不能和这闪族的天生骑士看抗衡,他心里面可是没有谱。不过虽然有些害怕,方朔风心中更有一种强烈的**,那就是闪族铁骑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是一群化外蛮荒,又怎么和自己这些训练有素的大军抗衡?想到这里,方朔风踌躇满志,如果能够将这些化外蛮人击败,自己在翁同的眼前腰板更足,朔风铁骑也就成为了真正的炎黄第一铁骑!
想到这里,方朔风看着子车侗冷笑了一声,“区区一群化外的蛮人,竟然敢帮助乱军,犯我天朝之地,其形不可恕,其心更可诛!我劝你还是早早的退去,不然本将军大军一动,到时让人闪族鸡犬不留!”
一声怒笑,子车侗笑声中含着悲跄,自己这闪族一部,千年来被人们看成了化外蛮人,没有人看得起他们,只是把他们当成一群野人对待,只有梁兴,以真诚和公正对待他们,看着眼前狂傲的方朔风,子车侗心中杀意涌动,冷声的说道:“无知小儿,就凭你们那些娃娃兵,却想要和我家主公对阵,真是不知道死活为何物的东西,嘿嘿,今天就让你家子车爷爷教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骑战,让你好好的领略一下我们这些化外蛮人的厉害!”说着,他大刀一轮,口中暴戾喊道:“孩儿们,给我列阵!”
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喝动,闪族大军铁骑涌动,瞬间列成阵形!
子车侗大刀点指方朔风:“无知小儿,记住,你的脑袋是你家子车爷爷的!”说话间,无形杀气弥漫开来,身后的闪族铁骑更是将一股狂野的肃杀之气充斥于苍穹之中……
向南行立于峡谷之顶,遥望着上谷的方向,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从他接到了将令,秘密的开出开元之后,打开了锦囊,却见上面只是写着寥寥的数字:“于四月初三至初五,尽烧上谷之敌于卧虎峡谷之中,去上谷候命!”
卧虎峡谷是一条从上谷至漠南关的必经之路,峡谷悠长,可容纳十万大军通行,峡谷两边地形险要,杂草丛生,数万大军伏于峡谷两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这个地方,向南行还是知道的,但是上谷之敌为何会通过这里,而且是在四月初三到四月初五这段时间?向南行就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这个正阳兄弟真的有通天撤地只能,生生从上谷将上谷敌军引到着卧虎峡谷?不过虽然不解,但是向南行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因为他对自己这个既是上司又是兄弟的主帅佩服到了五体投地,从自己跟随这个兄弟以来,当真是风光无限,领兵大战,未曾有过任何的败绩!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让他没有任何的怀疑余地。
站在峡谷山顶,向南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晨风,他缓缓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心中却有些烦躁!已经两天了,今天就是四月初五,可是上谷方向没有半点的动静,他的心里急躁万分,但是表面上却又不能露出半点,因为他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将会影响到自己手下将士的情绪,说起来这些将士的心中也早已经火烧火燎,自己在这个时候更应该保持冷静!
“三将军,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呀!”一个副将小声的在向南行问道。
“三天又如何?”向南行扫了那副将一眼,眼睛依旧向上谷方向遥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三将军放心,我们已经将这卧虎峡谷中所有的树木,干草整合了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副将连忙说道。
“嗯,很好!有没有被人发现你们的行动?”
“没有,我们都是夜间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
满意的点点头,向南行不再说话。他的目光遥望上谷方向,心中喃喃自语:“屠振方,快过来吧,你向三爷为你准备了一顿大餐!”
……
十万朔风铁骑陈兵于平原之上,他们盔甲鲜明,杀气腾腾,在他们的对面,五万裸肩长发的闪族勇士,则相对看上去差了许多!就连子车侗,也是一身闪族的传统征战服装,只是在头上插了一支象征身份五彩翎羽。但是闪族的坐骑,则是披着一色的黑色皮革软甲,马头上戴着包着铁皮的软甲面具,每一个骑士手中闪烁生光的长柄弯刀,身上背负硬弓,每人而是支长箭,他们没有列出闪族最为常用的方阵,而是列成了一个由无数个三骑组成大三角阵,子车侗单人独骑,就在全队的最顶端。在子车侗身后,则是跟着一骑,手中大旗飘扬,那是子车侗手下最为剽悍的一员大将,伯赏清源!他是闪族大军的旗手,在战场上,他将跟随着子车侗冲锋,所有的闪族骑士则根据伯赏清源大旗的走向,号令分合聚散。
牛角号呜呜吹动,朔风铁骑根据传统的千人一队为单元,五万人分成四个梯次对闪族大军的侧面发动冲锋,以便各显其能,看谁能够一举击溃闪族大军,相临的五万人组成一个十十方阵,将从正面冲击闪族的骑阵!
方朔风手中的大枪一摆,朔风铁骑一声呐喊呼啸,同时从正面和侧翼猛扑闪族骑阵,鼓噪喊杀声声若海潮沉雷,直要吞没撕裂闪族大军。
子车侗冷冷的看着向自己呼啸而来的朔风铁骑,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轻蔑,待到朔风铁骑将要接近自己的时候,他低喝一声:“二三列!”
随着他的话音,伯赏清源手中大旗哗啦一摆,马蹄沓沓,大三角瞬间分成了两个小三角。待朔风铁骑堪堪将近半箭之遥的时候,“杀-!”随着子车侗口中发出一声暴戾的喊喝,闪族铁骑骤然发动,两支三角风驰电掣般冲向朔风骑兵……
子车侗一马当先,带领着一半的三骑锥迎战正面的朔风骑兵,其他的三骑锥则迎向了从侧翼从来的朔风骑兵。按照方朔风的想法,闪族骑兵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是单兵作战,所以他将五万的朔风骑兵结阵而战,另外的五万骑兵则可以从侧面搏杀,三面夹击,闪族骑兵必然败北,更何况自己的朔风铁骑更是在人数上倍于对方,所以胜算已握!待到了冲锋发动,方朔风却发现对方也是分两路展开,这样一来,他们等于是在用一比二的兵力和自己对抗,方朔风心中不禁恼怒异常,而他手下的那些骄悍铁骑更是异常的气愤,他们大呼道:“杀死闪族蛮子!”“一个也不要留下!”“闪族蛮子也忒猖狂!”随着喊喝声起,森寒的兵器瞬间包裹住了两支闪族铁骑。
向朔风铁骑骑阵冲击的子车侗,率领着手下的骑士,在接敌的刹那间,闪电般的排成了五个梯次,三骑锥规律的排列,最前列的是子车侗和伯赏清源带着三十几个三骑锥组成沓大三角。朔风铁骑十十方阵,卷地而来,两相碰撞,闪族大军的三角队形象尖刀一般锐利的插入了方阵之中,三骑一组,瞬间将朔风铁骑分割成了十几个小方块搏杀起来。这种奇特的战法是梁兴根据闪族铁骑的特点创出来的。以往闪族搏杀两阵,一旦发动冲击,立刻就队形展开搏杀,依靠娴熟的马术,刀术和他们的凶猛,散骑搏杀,没有一定的成法。而自从闪族臣服于梁兴之后,梁兴苦思半年,创出了这种奇特的不展不散的三骑锥阵,使得闪族大军更加的强大,和剽悍!
朔风铁骑突然遇到了这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冲锋队形,如同钉子般直插核心,简直是匪夷所思!一时间原本整齐的队形顿时混乱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被绞成了无数各小圈子,每一个圈子都是十几二十骑对闪族九骑或者六骑,方阵骑兵在纷乱组合间,已经有无数的人负伤落马。小阵搏杀,闪族三骑一组,互相的保护,配合的异常严密。而平时以战阵著称的朔风铁骑,面对这凌厉的三骑锥,毫无章法,散开则各自为战,多单被杀,聚拢则重叠相互牵制,相互碰撞,威力大减。刚围住了一个三骑锥,瞬间出现三到四个三骑锥围杀外围。于是战场上怪异迭起:分明是朔风铁骑多出闪族铁骑一杯,却经常出现闪族铁骑将朔风骑士围杀,朔风铁骑组成的方阵渐渐的竟然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一个个在凄厉的惨叫中落马,瞬间被奔腾的战马淹没……
而在两侧,朔风铁骑四队冲杀,完全没有整体的阵形,这些骑兵是方朔风在飞天骑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骑术和武功一流的人,更兼之他们都是一些剽悍凶猛之人,所以也是朔风铁骑中最有杀伤力的人物。
闪族骑兵没有采用强行分割的方法,而是自然的分为了四个三角阵迎击。无论是从马术上还是体魄强猛,或者凶悍勇猛,闪族骑兵丝毫没有半点的弱势,再加上结阵而战,虽然面对倍于自己的朔风铁骑,闪族骑兵丝毫没有显露出人数上的劣势!战马穿插,兵器呼应,极为流畅。
相比之下,朔风骑兵一旦互相间三五骑并马冲杀,别总是要出现各种的磕磕碰碰,只有不断的呼喝同伴“闪开!”“上-!”“外边,我在里面!”等各种的口令,彼此间呼喝声和马嘶声,跳跃纠结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闪族骑士极少出声,但有呼叫,必是队形变幻,在电光石火般的两军搏杀中,任何一个迟滞或是混乱都可能是致命的。朔风铁骑的单骑本领在训练有素配合严密的闪族骑兵面前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在一声声愤怒的嘶喉中,朔风骑兵带着沉重的盔甲纷纷落马,激荡起阵阵的尘土。
闪族骑兵们纵马驰突,刀光霍霍,朔风铁骑悉数倒在血泊中……
这场少有的骑战,从清晨一直进行到了黄昏,战场上到处跌满了朔风骑士的尸体,十万骑兵化为了无有,四散溃逃,闪族大军只付出了一万人的生命,却使得飞天最为剽悍的朔风铁骑成为了一个历史的代名词!
方朔风脸色铁青,双眼通红,他死命搏杀,身边的骑士一个个的倒在了马下,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朔风铁骑在闪族大军的冲杀之下,变成了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他简直无法相信这眼前的景象,一直以为只会散骑搏杀的闪族蛮人,竟然如此精通配合,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梦!
围杀方朔风的闪族骑兵在一声悠长的呼喝中退下来,子车侗那暴烈的声音在方朔风的耳边响起:“方朔风,你一手训练的朔风铁骑败在了我们这些闪族蛮人的手中,心中滋味如何?本族长说过,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