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鹏的身体明显有震动的反应,深恨自己看见三人在一起才想通关节。张登深施一礼,放缓声音说:“鲍兄,当年我三家先人虽是奉命而为,但侵犯了你们家人的遗体,我们代先人向你赔罪。你放心,只要你们能放下,我们就希望往事到此为止,冤冤相报何时得了,杨贤弟早就发下誓言,此生只救人不杀人。”杨介和宋策跟着施礼。
行完礼,三人见鲍鹏动也不动,互相看看往外走去;张登想想,还是停住脚步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刺杀王厚大人,你要知道如果不能查明真相,天一亮上朝,不知多少官员会被牵连,消息传到西北,边关众将会如何看待此事。若要报仇,你们大可以冲我们三人来,鲍兄你在朝中多年,难道不知道个人恩怨,远比不上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重要啊。”
宋策冷冷地说:“张兄莫要和他浪费口舌了,欧希范和蒙干啸他们趁大宋与西夏开战,在广西作乱,哪记得自己是大宋的子民,他们的后人难道会记得这点?我们还是去另找线索,比在这里干耗着强。”杨介没有说话,叹了口气朝堂下走去,鲍鹏却提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要求:“张侍郎,能否让杨提辖来一趟,我想和他谈谈。”
张登若有所悟,急忙喊门外衙役进来,去找杨志到大堂,不多时杨志疾步赶到,张登问鲍鹏:“鲍兄,要不要我们回避?”
鲍鹏摇头说:“不用,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透要问问。杨提辖,当年徐铸大人说你在考武举的时候故意落败我还不信,跟诸葛存争论了几回,今夜看徐大人所言不假;我就是好奇,杨家枪名扬天下,你的链子刀是跟谁学的,那可是我们岭南的功夫,杨门诚信天下,不要说不是。”
杨志点头道:“鲍总捕放心,链子刀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先祖随族兄杨文广讨伐侬智高后,驻扎在宜州时招募了不少僮丁参军,他们爬山涉水如履平地。有几位僮丁随先祖征战多年,退役就住在杨家没有回去,先父从他们手中学得很多技巧,融入武学,链子刀只是其中一种。”
鲍鹏点头道:“我明白,我听说过你们杨家在宜邕的事情,天道循环,要不是你知道岭南有香毒,瑶宓哪会失手。其实我问你的也是张大人想要问的,我想求你一件事,就是我的儿子鲍旭,杨提辖,若是有一天你沦落江湖,遇见鲍旭,请帮我照顾他,最好让他跟在你后面。”
杨志苦笑着说:“鲍总捕,你这样说法,就是我答应了也未必有用。”
鲍鹏笑道:“杨门一诺千金,杨提辖这样说就是答应了,鲍某现在只有相信你,眼前张大人他们都是我的仇人,岂能相托。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累,看在你和张大人以后会照看旭儿的份上,我告诉你们今夜的事情。”鲍鹏如此一说,杨志只好点头答应,否则徐铸都会求到跟前;张登心里一动,多看了杨志几眼。
正说着,有人通知刑部尚书徐铸要杨志护送张康国回府,杨志匆匆过去;鲍鹏待杨志走后,满意地笑笑说:“张老弟,你不感觉王家现在和开国时的杨家很接近吗?忠义满门。今夜之事其实真和我们无关,我忙着和长空帮查找你们;瑶宓是红线堂的人,这次只是卖了点消息出去,告诉别人张康国和王厚晚上在樊楼松竹阁见面,买消息的是段煨。”张登听了正在沉思,徐铸送走张康国后走进大堂。
随着徐铸一步一步走到近前,就听得铁链声响,鲍鹏座下的石椅竟然碎开,鲍鹏站了起来;鲍鹏知道自己伤势在身,刚才运功腐蚀石椅又消耗了近半功力,外面衙役随时会冲进来,所以一上来就施展五步追魂掌;可惜站在前面的是徐铸,曾经的御拳馆地字号教头,鲍鹏就是没受伤也撑不到百招,十几招下来,鲍鹏明显体力不支,渐渐处在守势,终于被徐铸一拳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