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大家已经对这个钱宇峰很了解了。在我看来,如果我们将钱宇峰的死,和刘红玲的死,都假设为是他杀,而杀死他们的如果是同一个或者一伙人的话,那么,钱宇峰和刘红玲的死,共同点就不仅仅在于死亡的地点的特殊性和死亡方式上。”
刘队看到大家都已经看完了自己手头的资料,抬起了头,于是才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违背了社会道德标准的坏人?”老爸突然接口,望向刘队,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无论是刘红玲,在生前的行为严重破坏了社会风气,贪慕虚荣乱搞男女关系;还是钱宇峰涉嫌走私人体器官,危害群众生命财产健康安全;他们的共同点是,在生前都是对社会产生负面影响的不良分子。”
“李局说的不错。”
刘队朝着老爸点头应是,然后又转头朝着会议桌旁围坐的每一个人扫视了一圈。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如果我们之前假设的他杀是成立的话。那么,从两个案子的多个共同点来看,作案的应该是同一个或者同一伙人。而这一个或一伙凶手他们杀人的目的,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说到这里,刘队停住了话。包括老爸在内,全会议室都朝着刘队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刘队看着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身子往后靠了靠。
“他们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所谓的正义!”
刘队又一次语出惊人。
“不会吧,为了正义,这个也有点太扯淡了,这伙人以为自己是上帝啊!”蚊子很是不屑,歪了歪嘴。
“我看并不尽然,他所杀的,都是对社会造成较大负面影响的人。换句话说,这类人的死,可以说是死有余辜。我觉得,如果这个凶手真的不是出于私利考虑,而向刘队说的,是为了正义,为了维护一个社会的良好风气,那么我觉得,这个凶手未尝不是在做好事。”张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捧着手中的文件夹,陷入了思索。是啊,如果真的像刘队所推测的那样,这个凶手未尝不是在做好事。杀掉这些危害社会的不良分子,可以更大程度上提高社会的正面风气,没什么不好啊。
“但问题,那是人命!”老爸突然发话了,“我们是法制国家,犯罪行为,应该由法律来约束,而不是一个人或一群人的善恶判断。如果每个公民,都将按照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别人,别人做不到,就要杀掉,那么,这个社会不仅不会积极向上,而且会乱套的!目前这还只是刘学虎的一个推测,并不是事实。当然了,我个人觉得刘学虎的推测是很有道理,也很有逻辑性的,就目前来看,我建议专案组沿着刘学虎的推测方向,进行小心求证,争取尽早的找到能够证实这个推测的实质证据。”
“我完全赞同李局的意见!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这种行为不是在维护正义,而是在犯罪!”
刘队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但我发现的重点,不在于这个推测。我的发现当中的重点在于,这个凶手很可能就在我们警察队伍当中!”
刘队今天,还真是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一句话比一句话震撼,震撼的所有与会同事都已经麻木了。
“学虎,你这个推测很敏感。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怀疑警察队伍,会对警队士气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将意味着警察队伍的纯洁性与权威性将受到空前的打击,一个控制不好,会对全国警察系统带来巨大的风波!”
周队也板起了脸,转头看着刘队,目光很是沉重。是啊,无论这个推测是否属实,都将对整个警察系统带来巨大的影响。而刘队个人一个处理不慎也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和整个警察系统站在对立面。
“刘学虎,先说说你推测的依据。”老爸反倒显得很是淡然,身子朝后靠了靠,双手轻轻搭在椅子扶手上。
“是,李局。其实很简单,钱宇峰与走私器官案有关的事情,只有当时负责侦查的专案组成员、局领导和参与协助调查的各科室警察知道。而通过今天早上的取证调查,钱宇峰在平时的生活中,表现出来的是一个温良恭谦让的君子形象。也就是说,外界不一定会有人知道钱宇峰曾干过那些不法勾当。那么,如果按照我刚才的推测,钱宇峰的死,是因为一个人或一个团伙出于所谓的‘维护正义’的目的的话,能够知道钱宇峰的犯罪行为的人,很大程度上,就是知道钱宇峰与走私器官案有关的警察。”
刘队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推测,端起桌子上的白色瓷杯,打开盖子喝起水来,不再看会议桌旁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刘队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他的一句话,把除了我在内的其他所有与会警察,全部囊括在了其中。
“哼,学虎,你这个推断很不严谨啊!谁说除了警察,没有人知道钱宇峰与走私器官案有关啦?我就能举出一个例子来,那个几年前和钱宇峰关系很密切的,被我们怀疑为是‘取肾’团伙的指挥者,那个外科医生,叫什么来着?”
周队看上去非常不高兴,说起话来,也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这也难怪,莫名其妙就成了“犯罪嫌疑人”,搁谁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叫吴清。”张勇小声地回答到。
“对啊,这个吴清,肯定是知道钱宇峰那些勾当的,怎么凶手就不能是这个心狠手辣,又狡猾谨慎的医生,非要是警察呢?”
周队依然没有什么好气,正想要继续开口训斥刘队的时候,会议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怎么回事?不知道正在开会吗?连个报告都不喊,就这样闯进来,还有没有一点纪律!”
周队朝着没打报告就推门进来的警察,一通训斥,很是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