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银色的铠甲低落了下来。
两位骑士擦身而过的瞬间,左臂同样飞溅的血花,似乎在表示着双方都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然而真的是这样么。
“果然不能让我轻易获胜么。”
lancer露出了勉强的笑容,左臂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与此同时,响起了爱丽丝菲尔狼狈的声音。
“saber,不行,你的伤……本来应该是已经治愈了的。”
“……”
问题出在那把金黄色的短枪上面么。
saber小心地试着活动受伤的左臂,出血已经停止,似乎是轻伤,但糟糕的是大拇指失去了活动能力。
对于战士来说,无法自如挥动武器带来的缺陷是致命的。对手一开始就是让自己误以为只有一把宝具,而自己则是完全落入了陷阱之中。
能够切断魔力的红枪以及诅咒的黄枪,再加上那迷惑少女的“魔貌”……
“费奥纳骑士团、第一战士……‘光辉之貌’迪尔姆多。没想到能给予我和这样的对手交手的机会。”
“……我也是,既然是穿越时空被召唤于英灵之座的话,就不会看错那把黄金之剑的。”
虽然被看穿了真身,但lancer反而露出了笑容。
“和大名鼎鼎的骑士王战斗还取得了上风,看来我还有两下子。”
“胜负还未有定论!lancer!”
处于劣势又被对方挪揄,saber虽然暗暗咬牙却没有丝毫丧气,反而更加斗志高昂。
“是吗?”
lancer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接下来我就要把你的首级献给我的主人了,做好准备吧,saber”
“如果你没有死在我的剑下的话!lancer”
仿佛连空气都紧绷了起来,就在这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刻,突然奔袭而来的雷鸣声却将这对峙打破了。
——?!
被紫色雷电包裹着的飞行物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由小变大,完全没有半点隐藏起来的意思。
“……战车……”
爱丽丝菲尔呆滞地看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庞然大物,这是一辆由两头牛拉着行驶的古代战车,牛蹄在虚空之中每踩踏一下,就会迸发出滋滋作响的闪电。
“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噢伊——”
随着一声张狂的咆哮,战车正好落在了蓄势待发的saber与lancer之间,不用说,这肯定是第三个英灵想要介入战斗。
在翻卷起得灰尘散去后,一个红发红须的大汉威风凛凛地站在了战车之上,仿佛想要拥抱一般地张开了自己的双手。
“在王的御座面前,都收起武器!”
豪爽的语气如同陈述事实一般从容,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其无礼。
saber和lancer当然不会因为突然出现的servent的一句话就收起武器,巨汉对此毫不在意,语气严肃地继续道:
“朕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亚历山大,与本次圣杯战争,以rider之阶现世。”
堂堂正正的语气,将圣杯战争的常识给轰了个粉碎。
在场的所有人和躲在暗处观察的人都傻了眼,而最后一个快要哭出来了的,则是坐在自家servent边上的韦伯。
“你在想什么呢,你这笨蛋!!”
由于受到打击过大,韦伯忘记了二人主仆的立场差距,攥住rider的披风控诉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rider满不在乎的用谈额头让master闭上了嘴,看着双眼泪光莹然的韦伯,爱丽丝菲尔报以同情的目光。
如果说rider的光明正大让人吃惊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话就让人认为他只是一个笨蛋了。
“汝等可有意向归于朕的麾下,将圣杯让于朕?若能如此,朕将视如等为知己,与汝等共享征服世界的快感!”
无比认真的口气只让两位好洁的骑士感受到了愚弄。
“抱歉,你的提议我不能接受。”
lancer——迪尔姆多的语气毫不客气。“我已宣誓,会将圣杯奉给我的君上——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rider!”
“这些戏言就是你打断我和lancer战斗的原因?”
冷淡地摇着头的saber脸上甚至连半点笑意也欠奉。
“如果你是认真的话,那么简直是对骑士的侮辱。”
“呃……”
虽然连续被两位骑士所拒绝,但是rider却没有半年恼羞成怒的迹象。
“待遇我们好商量嘛……”
如同讨价还价的商人一样搓弄这两根手指,与巨大的身躯不相符的孩子气行为却在某种意义上点燃了导火索。
“闭嘴!”
lancer和saber同时呵斥道。
“再说,我也是曾经作为王统治着大不列颠,怎么可能臣服于你。”
saber直视着rider,将身份坦诚相告的对手必须做出与之对应的回应,这是她身为王的骄傲。
“哎呀呀,没想到那个骑士王居然是一个小姑娘呐。”
rider惊奇的口吻在saber耳中却近似于嘲弄。
“那么要试一试我这个小姑娘的剑斩吗?征服王!”
为自己作为王而深深后悔着的saber,rider惊讶的口气在其耳中更像是对她的嘲弄。
“哎呀哎呀,看来是交涉决裂了么。”
摇着头叹气的rider,似乎对没能将saber和lancer拉拢过来而真心感到遗憾,虽然众人对这个servent的自说自话有些无可奈何,但却并不会对rider的坦诚感到反感。
“你这个笨——蛋——!到头来不是只让人家讨厌了么——!”
被报以同情目光的rider的master——韦伯此刻是真的哭了出来,精神错乱的他忘记了二人的等级差距,使劲在自己servent身上捶打着,尽管那力度连捶背都嫌轻了,只能算是拍灰。
“原来就是你么——我亲爱的学生,韦伯·维尔维特”
“——!”
突然想起的,充满嫌恶的声音,让韦伯发出了悲鸣。
“原来如此,偷窃了我的圣遗物,目的是自己参加圣杯战争,没想到作为凡人的你也能有这样无用的勇气啊。”
与一开始的惊慌不同,韦伯蹲了下来,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着,从前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了——时钟塔的讲师,与自己不同,那是真正的天才,同时也是作为自己导师的魔术师——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
“作为凡人的你,本来也只配拥有凡人的人生,看来,我的温柔你无法理解啊。”
用着仿佛已经讲韦伯捏在手心里的语气嘲弄着,凯奈斯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将韦伯残酷抹杀的画面。
“看来,我得好好教导你,什么叫做魔术师之间的战斗。”
“闭嘴吧”
一只粗大的手温柔而有力地搂住了少年的肩膀,随之响起的,是那个总是自说自话的servent的声音。
“听汝的说法,似乎本来是汝想要成为朕的master啊?”
用着嘲弄的口吻,名为征服王的巨汉以超越魔术师百倍的气魄与音量宣告着。
“还真是可笑之至,朕的master只有与我一同驰骋在战场上的勇士才能担任,连面都不敢露的懦夫,只会在背后耍弄手段的胆小鬼,没有那个资格!”
“……!”
rider毫不在意那尚未露面的master无声的怒火,反而用力拍了拍自己master的肩膀。
“喂,小master哟,如果不想像那边那位那样永远躺下的话,现在就该像个男人一样挺起胸膛来哪。”
“什么那边那位……”
抬起头的韦伯,看见了被爱丽斯菲尔抱着头,在地上拖出了一道吓人的血迹,心脏处还穿了一个大洞的慎二。
那个样子,怎么看都已经是毫无希望的尸体了吧。
想着昨天还冲着自己露出善意笑容的年幼男孩,韦伯从喉咙里涌起了一股想要呕吐的**。直至此刻,韦伯才真正认识到了圣杯战争——杀与被杀的游戏。
“出来吧!在黑暗中窥伺的人们!”
rider突如其来的高声大吼将其他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
面对saber的询问,征服王赞赏地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saber和lancer啊,你们之间的战斗太精彩了,被吸引过来的人,恐怕不只是朕吧。”
放声大笑后,rider挑衅般的高高举起了双手。
“受到圣杯的邀请而降临于此地的英灵们,集结起来吧!否则,躲在暗中的懦夫,将被朕——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报以深深地鄙视!”
“世界真的被这个笨蛋征服过么……”
rider激情四溢的演讲让躲在暗处的卫宫切嗣全身充满了无力感。
“这一次,糟糕了。”
远坂时臣以一种介于托着腮和抱着头之间的姿势叹道。
“确实,是。”
对面的言峰绮礼也无语了。
那一位,是不可能对这明显的侮辱置之不理的。
黑色的野兽在黑暗之中咆哮着。
灵魂被困在了囚牢之中,名为疯狂的力量拉扯走了自己的理性。
但是——自己的意志,怎么可能被这种低劣的力量所束缚?
堕落灵魂。
那是野兽所具有的能力,原本品性高洁的骑士,在自甘堕入黑暗与仇恨,将灵魂彻底染色时,所受到的污秽的洗礼。
如同老旧磁带一样充满杂讯的思考能力,现在也在黑骑士的脑中缓缓运转着。
那是能够抵抗住“狂化”剥夺思考的力量。
圣杯战争。
脑中缓缓浮现出,那个幼小的身影。
给予了使自己能存留于这个世界的羁绊,同时也是用着契约之力(咒印)束缚住了自己的人。
但就在刚刚,那羁绊却已经微乎其微了。
死·了?
那么,此身也即将消失吧?自己并不具备单独作战的名为“单兵作战”的方便技能。
不·能·死
master的生命迹象已经彻底消失,在联系完全断开之前,黑暗骑士拔出了自己的剑。
剑身篆刻着的符文闪耀着邪恶的光芒,孕育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邪恶。
感受着随着自己传递过去的力量,自死去男孩身体中诞生的“某种东西”,黑色骑士发出了如同哭泣一般难以遏制的高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