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张小史觉得有些过火了,他望了一眼陆维东,发现这小子倒是正在兴头上。
“维东,差不多就行了,别过分了啊。”
“放心,我能把握这力度。”
“来陪我吧……来陪我吧……”
伴随着这声音,碑上的鬼影幻化出两只黑色的长臂,挥动着细长突兀又干巴巴的手指,向蹲在地上的女孩伸过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臂,女孩的哭泣得大声了,“魂哥哥……白姐姐……你们来救救我吧……瑶儿害怕……瑶儿知道错了……你们快来吧……”
“你叫吧……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的……哈……哈……哈……”
眼看鬼影的长臂就要搭在女孩的肩膀上了,女孩忽然猛地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好像下定决心似的,紧闭双眼,伸出葱白玉手,掌心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玉铃铛。铃铛不大,约莫只有两根拇指般大小,通体碧玉,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十分诱人。
看着这一幕,张小史皱紧了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地出现在他心头。
女孩淡红的嫩唇轻微张合,掌心下的玉铃铛开始微微颤动。
“叮铃”
铃铛发出了一声脆响,鬼影的两只长臂迅速缩回了石碑上。
“叮铃”
鬼影迅速从石碑上四处消退,又变成了各物的影子。
陆维东正面对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有些疑惑,忽然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忙用双手扶住脑袋。
“维东,你没……”张小史被陆维东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上前搀扶,正觉得自己脑袋中忽然嗡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钻心般的刺痛,也不由得勾下了腰。
“叮铃”
又传来了一声铃响。这一下,张小史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是想强行突破**的束缚,不光是脑袋,整个身体也如五马分尸般绞疼。他睁开双眼,只见前边的陆维东紧闭着双眼,咬着牙齿,双手抱着脑袋,半个身子靠在挖掘机上痛苦地扭动着。
“维东,你怎么样?”忍着剧痛,张小史用力握住了陆维东的肩膀,却发现陆维东对自己的言行没了反应,只是一个劲地抱着脑袋,痛苦地挣扎着。
张小史颤抖着收回手,把食指指尖凑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滑落。他把手指伸到陆维东的脑门上,颤颤巍巍地画出了一道符文。符文完成,陆维东脸上的表情才舒展了一些,然后整个身子靠着车体瘫倒在地上。
陆维东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却看到张小史躺在一旁,手上还沾着一片血迹。他忙爬起来扶起张小史,急切地问:“小史,你怎么了?”
张小史面色有些惨白,对陆维东微笑了一下,摇了摇笑着说道:“放心,我没事。”然后目光绕过陆维东,发现那个女孩还在催动着玉铃铛。
“维东,我这道‘定魂符’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陆维东点了点头,扶着张小史正要离开,却发现后面了一声怒喝。
“是谁!”
二人以为自己行踪暴露了,回过头去正要解释,却发现女孩朝他们的反方向跑了过去,一个黑衣人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原来,这湖心除了张小史、陆维东还有神秘女孩三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一直潜伏在黑暗中,这黑衣人显然也是被刚刚玉铃铛的声音震出来的。
“原来刚才就是你装神弄鬼地吓唬我,瑶儿不怕妖怪,最怕鬼怪了,连白姐姐都最怕瑶儿哭了,你还敢把瑶儿吓哭。你也知道没脸见人,把脸蒙得死死的呀。”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向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走去。
“这小妮子脑袋不好使吧?”陆维东轻笑着向张小史说道,张小史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女孩走近黑衣人身旁,正要弯腰摘下黑衣人脸上的黑巾,一直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陆维东心底忽然浮现两个字——“小心!”
可惜,这两个字还没传到嘴边,只见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猛地朝上一挥手,数道黑光飞出,然后一个驴打滚翻起身来,向着夜色中跑去。
“你这个大坏蛋,你以为这招对我有用吗?告诉你,我师弟就老是用这招,先装可怜,然后就玩偷袭。告诉你,我早就看穿你的诡计了……”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追黑衣人,最后也消失在夜色中。看着女孩平安无事,陆维东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总算放下。
“让开!”
陆维东被张小史一把推开,一道黑影从他脑袋旁掠过。张小史一伸手,两指夹住了这道黑影,只觉得手指上一阵辣疼,忙松开了手,一个黑色的铁片状物体落在地上。
张小史弯下腰,用黄符包着把它夹起,放在头顶的灯光处细细观察。这是一块菱形的铁皮,通体黑色,中心浇铸了一个双面突出,类似鸟的红色图腾。
“这是什么啊?”陆维东好奇地问道。
“飞镖。刚刚那个黑衣人发出的,上面用婴儿下巴油浸过,难怪刚刚我摸着这么辣手。”
“婴儿下巴油,这么阴毒,那,那……”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蠢是蠢了点,但是看她刚刚躲开黑衣人那身法,我们两加起来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张小史望着陆维东绕有意味地说:“而且,她身上还带着聚魂铃,那玩意的威力,你刚刚也见识过了。”
“聚魂铃?”
“不错,我在师傅一本叫做《奇物志》的古书中读到过。据说数千年前,大雪山之巅发现了一块璞玉,半白半翠,白的被做成了‘止水镜’而翠的便做成了这‘聚魂铃’,而这两样物件一直珍藏在西南的白云仙宗里。”
“那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孩是白云仙宗的人?”陆维东听到这儿有些震惊了,修道之人几乎无人不曾听过白云仙宗的大名,光是流传了四千年的正统修道门派这一条,也是城隍庙这种江湖小末流永远无法望其项背的。
“看来这尊霸下像的魅力可不小,不少人想打它主意啊。”张小史的话像说给陆维东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与其说是想它的主意,不如说是觊觎那本……《梨花天书》吧……”
陆维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小史拉住了,然后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人后才说道:“哎哟,我的陆大爷,你小声点诶。”
“怎么了,这件事不是众所周知的吗?”陆维东有些纳闷地说道。
“知你个头啊!”张小史拍了陆维东脑门一下,继续说:“谁告诉你霸下就一定要和《梨花天书》捆绑销售啊?相传霸下出世,天下必有异像。只是这次恰好是《梨花天书》而已。霸下背着那块石碑上的字是用上古神符的符文书写体系描刻的,意译出来就是‘梨花天书’四个字。指不定其他人了冲着那异象来的,不一定知道那异象就是《梨花天书》”
“听上去挺复杂的呀。”
“那可不,这个世界上能看得懂那碑上符文的不超过五个人。”
“哟,哟,我们的小史挺牛逼啊。”陆维东开始打趣张小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