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城十里之遥,张闿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把天子弄到自己的地盘上来,似乎是个错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不说,还惹得一身骚。
改明儿问问贾诩,看他有没有两全的办法。打定主意,张闿回头继续催马前进,忽见前面的天空一阵扭动,一个人就这样凭空出现!
“什么东西!”张闿浑身一凉,死死的把马摁住,丹阳兵立即赶上来护在四周。
只见一个道人半立在空中,手握三尺拂尘,潇洒自在般飘飘欲仙。
“神仙?”张闿推开前面的丹阳兵,暗自在心里呼喊着两个字,淡定!单人上前看着这悬浮在空中的道士,再问一声:“妖怪?”
道人迎头一声轻喝:“大难临头还不自知!”
“府君,你靠后!”陈到跑过来挡在前面,双眼紧紧地盯着此人,随时准备出手。
要真是神仙妖怪之类的东西,谁也挡不住啊!张闿手心都出汗了,得亏上了几次战场,胆色倒是有那么几分,强装镇定,抬头回问:“敢问道长何人?”
“某乃老子坐下童子,于吉是也!”
于吉,原来是这个老神棍!张闿有些拿捏不定,记得孙策的死也和这人有关,另外还有个左慈都喜欢装神弄鬼,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试他一试!
“即是神仙,想必神通广大!”张闿一挥手,也不问他如何大难临头,当先拔出弓箭遥遥相对,“可敢接我一箭!”
“尔等早晚死于非命!”于吉在空中左右飘摇一番,貌似就要消散。
“看箭!”张闿使尽全力一箭射出,正中!这于吉道人直接被射了下来。
陈到跑过去,手里却拿着一件道衣返回,“府君,你看!”
刚刚射出去的箭正穿在这件道衣上,箭头已经刺透过去。张闿四面观望,哪里有那于吉道人的影子,想来已经撤了。把道衣拿到手中捏了捏,递给身后的丹阳兵,“大叔,你看看这是什么料子做的?”
“看这手法这布料,正是我们徐州女桑园的手工!”丹阳兵沙场征战几十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稍微稳了稳情绪,“府君,这人手段非凡,难不成真是神仙?”
神仙?张闿想了想,貌似后来这于吉被孙策捉住把脑袋给砍了,也不知道他当时是真死了还是假死,只是孙策后来中了毒箭,神情恍惚中,梦到他来索命,大怒之下,伤口迸裂,一代霸王就此身死,这情况倒是有些唬人。
“神仙的衣物想必都是天丝所成,怎么还会穿我们凡人的布衣。”张闿再次摸了摸射下来的道衣,又用力一扯,顿时撕成两半,心里一安,“我两世为人,鬼怪都没见上一个,又哪来的神仙!再说,就算真有神仙,若想要害我们这些凡人的性命,吹口气就行了。”
把撕开的道衣随手丢在一边,“不过装设弄鬼吓唬人罢了!”
“你两世为人!”脸色有些发白的吕玲绮却突然抓住什么,催马马走两步上前,狐疑的问了一句:“那你前世是做什么的?”
“哈哈,唬你的!”张闿干笑一声,不小心说漏嘴了!赶紧补上一句,“看吧,明明没有的东西,我只是这样一说,你们就觉得是真的,所以神仙这玩意,不值得一信。只看那天子号称上天之子,可连秦皇汉武都没能长命百岁,可见这世上是绝对没有这种非人类的!”
“冠军侯所言极是!”
正在这时候,从旁边的草丛里突然冒出一人来!丹阳兵一紧张,顿时围了上去,拳打脚踢之后,又是十几把大刀压过去,把那人紧紧地摁在地上。
“冠军侯救命啊!”这人嘴里急速的念叨着:“我只是路过,一时犯困,寻了这个草丛,躲在里面乘凉,哪知道会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别打了,把人带过来。”张闿喊一声,看样子对刚刚那个所谓的神仙或者鬼怪,丹阳兵等人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要不也不会一见人就紧张的动起手来。
“久闻冠军侯仁义无双,没想到手下尽是一群暴烈的匹夫。”这人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流血了,怕是牙齿也被打掉了一两颗,却毫不嘴软,冷笑道:“世上大都是欺世盗名之徒,看来你冠军侯也不过如此,拔了面皮,也不过一屠夫尔!”
“府君,我废了他!”丹阳兵恶狠狠的吼了一句,大刀一举就要往下劈。
“你来啊,我怕你不成!”此人脖子一梗,正对着丹阳兵手中的大刀,“爷爷就在这站着,有种你就劈了我!”
“当我不敢!”丹阳兵戎马一生,杀人无数。耳听他言而无状,先是辱骂自己的主公不说,此时还敢嘴硬,当真就要一刀砍下去。
“大叔,我来问他几句话,你再动手不迟!”张闿连忙把人喊住,走上前把这人散乱的头发往后一抹,看了个仔细,要是把脸上的瘀伤给去了,整个一小白!
“看什么看!”这人把脑袋一偏,瞪了一眼丹阳兵,“有种你就让他杀了我!”
“得,你要想死有好多种方法,干嘛非得选这种不入流的死法,我可以给你介绍一种有面子的,比如说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俗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张闿随口取笑一句,又一拍他的肩膀,“行了,一个大男人别要死要活的,他们一时心急出手打了你,你又骂了我,大家扯平,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杨德祖!”此人倒也干脆,直说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我凭什么告诉你!”
“府君既然问起来,你要是敢不说,我就去找个三百斤的肥婆娘与你放在一个坑里,早晚让你牡丹花下死!”丹阳兵却是开窍了,没有再用武力威胁。
张闿见这杨德祖脸色大变,不由得一笑,看样子这办法对付绝大部分男人都管用,尤其是这种貌似还有洁癖的男人,“你既然知道我想知道什么,那你告诉我,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答应你一个请求,先声明,伤天害理的事除外!”
“刚才那浮在空中的道士是假的,真的藏在那边的林子里,估计已经跑了。”杨德祖却是一早就躺在草丛里看的清楚,“没想到你这人到是有些胆色,要是凡人早就吓跪了。”
听得这话,张闿暗自松了口气,看样子那于吉真是在装神弄鬼吓唬人。只是一直弄不明白,什么戏法能装得如此之像?
“我过去看看!”丹阳兵提了刀,大步跑往左手边的林子。
“叔至,你一起跟过去!”张闿怕丹阳兵有事,赶紧吩咐陈到一声。
“好!”陈到下马,也是提着剑赶了过去。
杨德祖揉了揉脸上的瘀痕,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现在轮到你了!”
“你说!”张闿倒是有兴趣看看他会提什么要求,要是有些为难,就答应了然后一直拖着,哈哈,拖个几十年,待大家都老死了自然就算不得数。
“家父被你强送去官田耕作,只是他老人家年岁已大,这种下力气的活计真是做不来,你把他放回家就是,也不当那个劳什子的太尉了!”
“太尉?”张闿一摸下巴,这人难不成是那朱儁的儿子?又立即给否决了,一个姓朱一个姓杨,拉不到一块去,“你父亲是谁?我让人把他请回来就是。”
“冠军侯说话算数,家父字文先!”
对于这个回答,张闿有些头疼,这杨德祖的父亲看样子名叫杨文先,和那太尉杨彪同姓,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还真是让人难以分辨。
“原来是你!”旁边刚刚被于吉吓得有些发呆的吕玲绮,此时倒是活了过来,突然冒出一句:“你个不知羞的杨修!”
什么情况这是?张闿一愣,一拉吕玲绮,诧异的问道:“你刚叫他什么?”
“杨修啊!”吕玲绮一捏拳头,“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在大街上欺负女人,被我逮住了,狠狠的揍了一顿!”
杨德祖也是细看了两眼吕玲绮,倒是认了出来。瞬间脸色十分难看,脑中顿时回想起一副不堪回首的画面。有一日他正在花天酒地,突然冲进来一个女子,二话不说,狠狠的扇了他两巴掌,并且声明,从此与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之后抹着眼泪就往外跑!
这女子却正是与他青梅竹马甚至有着三生之约的人,顿时顾不得吃酒,弃了怀里的娇儿,衣冠不整的追了出去。
然后就遇到了在大街上玩耍的吕玲绮,这小妞还以为他当街调戏妇女,更是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就把他放到在地上,然后狠狠的揍了一顿!
“原来是你这个泼妇!”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杨修刚骂了一句,却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哪敢和女人讲道理啊!
只想找个地方哭去,就是因为眼前这泼妇,他没追上自己的女人。
“哼哼,还敢嘴硬,看我不再教训你一顿!”吕玲绮跳下马就要动手。
“慢点!”张闿回过神来,连忙拦住吕玲绮,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小白竟然是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