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队伍慢慢的停了下来,张闿稍微松了一口气,催马上前,“我乃骠骑大将军张孟玄,前面何人领军?请出来说话!”
“骑都尉徐公明见过冠军侯!”对面一员将领越众而出,来到张闿面前,翻身下马。
徐公明?很是耳熟啊,放眼一开,此人身板雄壮,眼神犀利,怎么看都不好惹,张闿琢磨着,姓徐,莫不是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只是把徐晃是不是名唤徐公明却给忘了。
“天子亲来迎接,尔等还不收起利器!”
张闿一声吼把徐公明弄得一愣,天子亲自迎接?不是吧!他急忙转身,传令身后的两千人马让到一边,露出中间的一百来人,当先走出两人,一文臣一武将,都是半头白发,虽然面有菜色,一身气势却不小,张闿连忙下马,这时候可不敢托大,对面搞不好就是什么三公九卿之类的大官,可比自己这三品的骠骑大将军位子更靠前。
还没见面,就感觉身子矮了一截。最不愿意见的就是爷爷辈的人,这下来了一大群,晕!
“你就是张孟玄?”当先一员老将审视着张闿。
“正是!”张闿打起精神,倒是有些好奇这领头的人是谁,印象深点的像刘备和公孙瓒的老师卢植,美人计的发起人王允等都已经不在人世,那这两位又是何人?还是先留个好印象先,“不知这位老大人如何称呼?”
“陛下在哪!”这员老将貌似很不待见张闿,连姓名都懒得告知,这且不说,瞄都懒得瞄人一眼,晕,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了!
张闿脸色一变,于今官当大了,被人当众给了脸色,多少有些火气,强忍住,继续一躬身,“敢问老大人贵姓?”
“哼!欺世盗名之徒不配知道老夫姓名!”这老将倒是颇有骨气,都要寄人篱下了,还这么硬气澎湃,伸手推开张闿,就想往后面刘协所在的位置走。
“我倒要听听,我张闿如何欺世盗名了?”张闿硬着身子把人拦住,什么人这么大牌!搞毛了,咱把你们都赶出徐州,爱去哪去哪!突然又有些奇怪,他们前来徐州应该路过曹操的地盘,怎么曹操没有把人留下?
“你区区一个贼寇,如今窃居高位,还不知羞耻,劫持天子意欲何为?”朱儁睁眼怒目,气势汹汹的看着张闿,黄巾之乱就是他和卢植等人扑灭的,如今见了张闿这黄巾余孽,作为大汉老将,难免心气不平。
贼寇这名号看来还去不掉了!张闿大为不爽,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恨不得直接把人摁地上揍一顿再说。
“冠军侯年少有为,大汉以后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两人中的另一位见情况不对,连忙当个和事老,“吾乃太尉杨彪,这位是车骑将军朱儁朱公伟。”
咱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张闿一躬身,“见过太尉。”
却没有理另一边的朱儁,张闿一招手,后面不远处的丹阳兵护着刘协上前。
“陛下啊!”一群老大不小的人见了刘协,嚎啕着扑上来,把张闿挤到一边,跪倒在刘协脚下,哭天喊地,看着眼前这活生生的一幕,张闿真真切切的不理解!
“将军,你看我手下的兄弟们都好多天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饭了,是不是就近找个县城,让他们饱餐一顿?”徐公明走到跟前,抱着拳,很是诚恳,到让张闿好受了些。
“徐晃?”张闿试探着叫了一声,对面徐公明一愣,连忙一拱手,“正是末将!”
“哈哈!”张闿大喜,大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的感觉,马上把刚才的不快忘在一边,这天天想着哪里找人才,居然有一个自己送上门来,幸好今天亲自来了!
徐晃有些不明所以,肚子又不争气的咕隆隆叫了一阵,让这位北方来的汉子,古铜色的脸上一阵阵发红。
“走,带上你的人,这就去吃点,我带了许多干娘,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多人,难为你了,先将就着吃,等明天到了彭城,好酒好肉的都等着你们!”
“多谢将军!”徐晃大喜,连忙安排手下人,挨着上前领吃的,倒是井井有序丝毫不乱,确实是个将才啊!
张闿正在感叹,旁边一人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是个文官,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一边,众大臣都围着刘协哭得稀里哗啦,他却没有上前凑个热闹,明显不合群。
人有些偏瘦,一缕清逸的胡子,倒是颇有些风范,张闿大是好奇,走上前一拱手,“还没问这位大人贵姓?”
“不敢劳冠军侯过问,鄙人贾诩。”
奶奶的!张闿被震得一抖,心里那个紧张,生怕听错了,竖着耳朵,睁大了眼睛,“你真是贾诩贾文和?”
“正是!”
此人正是贾文和!本来在董卓女婿牛辅坐下效力,吕布刺死董卓之后,二十万西凉军乱成一团,几员军中大将本来商量着投靠吕布,只是吕布听取王允的意见,坚决要处置这些人,众人惊慌,甚至有的准备逃回老家隐姓埋名,最后贾诩为了活命,说了一句:若是弃了大军逃回去,早晚被一县吏抓住,连反手之力都没有,与其这样窝囊的死,还不如大家聚在一起,杀进长安,为董相国报仇的同时,也能谋一条生路。
后来西凉军大将李催,郭汜等人听他所言,聚众杀进长安,几乎把整个长安城洗劫一空,连皇宫大内都未能幸免,这大概就是‘毒士’这个称号的由来吧。
张闿带人偷袭长安的时候,李催被太史慈一枪刺死,天子又被张闿劫走,贾诩不得已跟着杨奉投靠郭汜,只是郭汜与李催有仇在先,作为李催的部将,在郭汜手下很难过活,后来就怂恿杨奉带着队伍偷偷离开长安,跟着大臣们前来徐州探探出路。
“好!”张闿大喜,一把抓住贾诩,就是不放手!
贾诩脸色一变,很是郁闷,他自问和张闿这骠骑大将军没有过节,怎么对方反应如此之大?难不成什么时候在哪里得罪过他还不自知?这下完了!
而张闿却喜不自禁,有了他,以后再遇到曹操,咱也有了底气不是!
“府君,陛下那里喊你过去。”丹阳兵跑过来。
“知道了。”张闿就像见到美女一样不舍得离开,“这位是贾先生,你以后就跟在他身边,他有什么要求,你不用向我禀报,直接去做!”
“是,府君!”
再看一眼贾诩,张闿颇有些豪迈,“文和,你有什么要求也不用客气,直接吩咐就是,既然来到我徐州,从今往后,这里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这话把贾诩惊得不轻,还来不及说什么,张闿已经跑开了。
人群里,刘协等着张闿,百余名大臣脸色各异,都往这边瞄了过来。
“陛下!”众人面前,张闿做了个样子。
“各位卿家,这位就是冠军侯张孟玄,往后,大家要齐心协力,共扶我大汉!”刘协似乎也哭了一阵,当初还在长安的时候,众人一起经历了董卓乱政,董卓死后,他的部下又攻进长安把持朝纲,众人能活下都已经得感谢老天了。
“陛下,臣等羞于此人为伍!”朱儁越众而出,指着张闿的鼻子大骂道:“你不过一黄巾余党,祸乱天下死不足惜!恨当初没有亲手把你剿灭!”
这火气也太大了!张闿看着他铁骨铮铮的样子,本来有些愤慨,却慢慢的平息下来,静静的站在原地,任他骂了一通。旁边众位大臣,大多脸色难看,虽然看不起张闿,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若是还不知收敛,大祸就在眼前!
不知刘协怎么想的,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表态,就这样站在原地。
似乎是看张闿年轻,或者有什么依仗,朱儁依旧不依不饶,“陛下,臣请废除他冠军侯的爵位,贬为庶民,下狱论罪!”
“众位卿家怎么看?”刘协态度不明,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倒想问一句,我何罪之有?”张闿终于没忍住,正对着朱儁。
“你身为大汉子民,不知感受天恩,聚众谋反,单此一罪,就万死难辞其咎!”
“你也知道我是大汉子民,那我问你,当我们这些大汉子民活不下去的,你们这些父母在那?”张闿郁闷了,被人指着鼻子还真是不爽,“这天下有身为父母的待在深宫宅院,天天吃酒肉玩女人,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女饿死在荒野上这个道理么?”
这话太过直白,朱儁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身为臣子就该遵守人道!”
“人道你妈!”张闿自来到这里,第一次忍不住真心爆了粗口。
“你!”朱儁有生以来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气的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周围的兵有些异动,一员武将正指使人把这里围起来。
张闿突然发现自己不该轻车简从的跑过来!这时候就三百丹阳兵在身边,而周围足足有两千兵丁应该都是杨奉和董承的手下,这两人估计都是敌非友,若是借机铲除自己,那可就玩大发了,没死在曹操手里,却在一个不知名的荒野里死无全尸,丢人不丢人!
可是甄洛的情报怎么会有误?难道她出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