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何处高楼雁一声(三)
南宫站在那,背影显得那么萧瑟,孤寂。直到薛平川慢慢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脖颈。
她的声音淡淡的,“这儿你不应该来!”
薛平川睇了一眼那残茶,心头泛起恼怒,道:“为什么?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
南宫慢慢地,“你贵为皇子,已经册封了妃子,为了你的大计,你应该恩宠你的王妃!而这儿,南宫只是个下等人,皇子不可以招人闲话。”
薛平川扳过她,攫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只是为了不招人闲话吗?”嫉妒让他俊逸的脸有些扭曲,“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因为他,还是她们?”
南宫沉默了下,“都是!”她看着他的眼睛,幽深得没有深度,“南宫不是良人,更非贤淑,南宫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而你不能给我,至于你要的,……”她深吸了口气,“现在,你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成,你是九五之尊,败,你是乱国臣子!南宫不能助你成功,但她们可以!”
薛平川道:“我知道,可是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他盯着她的眼睛,眼眸处是深深的灼痛,“除了想借用我的力量,难道对我没有其他的吗?”
南宫一震,垂下眼睑,咬了咬唇,却没有说话。
一刹那,薛平川的心悸痛难耐,他早知道她的心已经装满了别人,曾经他以为她会为他感动。所以他一直默默地努力,默默地等待,甚至用了心机!即使他相信她所说的不全是真话,可是他宁愿偏执下去!
他突然笑了,很是张狂,掩不住的悲痛,向后退了几步,盯着她,“好!好!……我薛平川原来注定便是孤苦一人……”大声地,“如果你真的想看到你所希望的,那我就成全你!……”猛然,他一甩袍袖,径直走了。
南宫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如果这样可以帮助他,那么她宁愿选择让他失望,让他痛苦,甚至怨恨!只是,在听着他透着痛苦和愤怒的、张狂的笑声中,看着他有些踉跄的脚步,她的心竟然会痛得无法呼吸!
她苦笑,也许有些东西在心里已经生了根,再也拔不出来了!
夜,沉沉的,施轻滟端着精心熬制的参汤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薛平川的寝宫。
红烛摇曳着,薛平川颓然地坐着那,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酒。
她连忙放下参汤去夺酒杯,“殿下!你怎么了?快别喝了……”
“不要!”薛平川挣脱她,口齿不清,“不要管我!……让我喝!……”说着,又将一杯酒灌入了喉中,酒液顺着嘴角溢出,沾湿了衣袍。
施轻滟又急又惊,想要喊人,又停住了。她握住那手,温柔而坚定,“殿下,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不要再喝了!……”停了下,“如果要喝,就让妾身陪你喝!”说着,斟了满满的一杯酒,一仰脖子,尽数喝下。
几杯酒下肚,眼神氤氲而朦胧,如羊脂美玉般的脸颊上浮起胭脂般的颜色,更添的几分娇媚动人。
薛平川愣愣地看着她,恍惚中,似乎看见那个人轻颦浅笑的容颜身姿,喃喃着,“你?你……真的是你吗?……”
天,冷了!这一夜,向着寝宫的方向,清汀阁里,一个孤独而清瘦的身影整整地站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薛平川宠幸了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