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昕!你过来!”万明奎站到外面大吼道。
我再次打退他们的进攻后,跑到万明奎的面前,嬉皮笑脸的道:“万叔,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
“你少他妈跟我没个正形,跟我过来,”万明奎冷着脸,又指着一个学员道:“你去叫何教练上我办公室一趟。”说着,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屋,门还没等我关上,万明奎就瞪着大眼,火冒三丈的喝问道:“我问你,你放假不回家,在这玩命的训练是干嘛?”
“我,”我犹豫一下,想到一会他问何森也能问出来,索性坦白道:“我想过几天去打黑拳。”
“为什么?”万明奎没有显的太惊讶,一副早就猜出来的样子。
“这!我想赚点钱。”我除了说实话,找不到别的理由。
“你缺钱?”万明奎想不到我会这么回答,无法不理解的嚷道:“你缺钱就找我啊!你救过大哥我们仨的命,你缺钱只管开口,我们能不管吗?再说,当初大哥要给你二百万你都没要,怎么现在又缺钱了?”
看来郑援朝没有把我借钱的事和他说过。
等他喊完,我淡淡一笑,道:“万叔,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我这次是想赚些钱干点正事,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赚钱。”
万明奎听我这么一说,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歪着头盯着我道:“你怎么这么幼稚呢?想干事业,我们借你本钱不是也一样吗?何必去打黑拳呢?”
我心里很是感动,声音虽小却很坚决的重申道:“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赚钱。”
“你!”万明奎终于让我气的说不出话来,往椅背上一靠,直翻白眼。
正在这时,何森敲门走了进来。
万明奎见到何森眼睛一亮,放过我,对着何森吼道:“阿森,曲昕要打黑拳你知道不?”
何森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一笑,道:“奎哥,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还帮他训练?”万明奎一听,生气的站了起来。
“奎哥,我劝说过他,但他坚持要打,我一想人各有志也就答应了,”何森为自己辩解道:“再说曲昕是难得的练武奇才,他现在的水平比我当年都高出很多。”
万明奎听何森说到后面一句,愣了一下,瞅了我一眼,才接着道:“那也不行,”说着从包里拿出支票本,边开支票边道:“曲昕,万叔这就给你开五十万,你先拿着用,打拳的事不要去想了。”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恳切的道:“万叔,您就让我去吧,我不想靠你们赚钱。”心里对他这份情谊感激的难以言语。
万明奎怔怔的看着我,从我一脸的坚决上知道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长叹口气,摇摇头道:“你这小子呀!怎么就这么犟呢?”
“万叔,我为了这事都准备了好久了,您就让我去吧!”我见他的口气略有松动,趁热打铁道。
万明奎无奈下,又仔细问了我的情况,终于答应让我去打拳,但他要求安排何森和一个空手道教练及对广州比较熟悉的两名手下陪着我一同前往。
我心里暗暗盘算,这些人的费用都快赶上出场费了,吃肥走瘦,这是图什么呢?但万明奎的好意我又无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两天以后,我们一行五人乘飞机赶往广州。
下了飞机正好是中午,我们简单吃了口饭,开始分头行动。
万明奎的一个手下田本华和空手道教练肖凤江出去找关系,为我安排打拳事宜。另一个手下谢延峰则在我 的要求下,领着我和何森先去看了一场小规模的黑市拳赛。
这场拳赛在一个大仓库中进行,我们到时,仓库里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都是一些有点钱的人。
偌大的仓库中央设有一个擂台,场地外围有几张桌子,一张桌子上的牌子写着“狂暴”,另一张桌子上写着“毒狼”。
擂台上的两位拳手身高、体型都很接近,都有一米八左右,魁梧彪悍。他们一边虎视耽耽的盯着对方,一边做着准备活动,并不时做出几个精彩的组合动作,为自己的支持者打气。
擂台下的一部分人正围着两张桌子下注,另一部分人则围着两位拳手大喊着“给我打死他”“往死了打”之类的话语。
“大哥,他们怎么下注?”我向何森问道。
何森到桌子前看了两眼,回来后道:“下注主要是按胜率来计算的,选手取胜的可能性越大,赔率越小;反之,取胜的可能性越小,赔率越大,像狂暴vs毒狼这样的普通拳手,他们的水平应该是很接近,狂暴的陪率是1.5,毒狼的陪率是1.7,也就是说这场拳赛中,狂暴若是取胜,压他赢的人可以得到赌本的1.5倍奖金,压一千元钱可以收回一千五百元。”
“哦!”我了解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由谁来操作赌局呢?”
谢延峰看了眼四周,轻声说道:“今天的拳赛是由广州大富豪娱乐城组织的,坐庄的也是他们,他们在这里还是有点影响的,警察不会来查他们。”
“他们能承受多大的赌注?”我心里又有了个计划,但现在还只是个粗略的轮廓。
谢延峰琢磨了一下答道:“我想他们输掉个百八十万,应该还能承受。”
何森疑惑的看着我,插嘴问道:“曲昕,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嘛!”我淡然一笑。
谢延峰奈不住寂寞,跑到下注桌前转了一圈,拿着几块红色的筹码,笑着跑回来道:“我压了四注狂暴,一注五百,你俩不去试下运气?”
“呵呵,谢哥倒是很谨慎哪!”我笑着说道:“狂暴的赔率比毒狼小,他胜的机会应该大些。”
“恩!”谢延峰答应一声,刚要说话。“铛铛铛!”一阵铃铛声,拳赛开始了。
谢延峰关心胜败,丢下我俩挤到了最前面,我和何森则站在后面冷眼旁观。
两个拳手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对手,从他们灵活的步法上看,还是有些功底的。
试探了几次后,两人几乎同时发起了进攻。
真实而血腥的打斗,刺激得台下的观众疯狂起来,不断有人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打啊!打死他!”
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台上,仔细的观察两人的打斗特点。
“看出了什么没有?”何森在我的旁边悄声问道。
“他俩都不愿意接近对方,都是远距离的用腿攻击,距离一旦接近彼此都有意的拉大。”我盯着台上,嘴里轻声的说道。
“不错,这是现在黑市拳赛的重要打斗方法,距离一旦拉近时,谁的技术全面、谁的肢体硬度强,谁就有更大的把握取胜。所以在摸不准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距离远些更安全,这样还可以发挥腿法的威力。”何森说完,看着前面的谢延峰笑道:“老谢的赌注看来是下错了,这狂暴没有毒狼沉稳,不出意外再有两、三分钟就得躺下。”
何森的话我很是认同。内行看门道,虽然目前还分不出胜负,但从狂暴几次有力的进攻,都被毒狼躲避过去的情况来看。狂暴不能很好把握进攻节奏,有些急噪,输掉比赛是早晚的事。
很快,我们的判断就被事实验证。
毒狼趁狂暴锐气稍泄之机发起猛攻,连续两记重拳打在狂暴头部,狂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几晃,终于“扑通!”一声摔倒在台上。
裁判跑上去,看了看躺在地上无法站起的狂暴,对着毒狼摇摇头。毒狼面露喜色,振臂高举,高兴的大声喊道:“啊!!!!我赢了!”
台下压毒狼获胜的观众跟着欢呼起来,而输钱的人或是大骂狂暴废物,或是垂头沉默不语,纷纷神情沮丧的离开。
不太长的时间内,赢了钱的赌客就兑换完筹码四下散去,很快走的干干净净。
我们回到宾馆时刚好肖凤江和田本华也刚回来。
他们带回来了好消息。龙天健身馆正好缺拳手,商定明天下午三点在健身馆里先打一场,出场费三千元钱。
田本华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解释道:“因为你是新人,所以他们只肯出这么多,但我和他们说好了,你要是胜出,他们会多帮咱们安排些拳赛的。”
我知道田本华以为我只是想靠出场费赚钱,第一场的钱少,怕我不满意。抓起桌子上的烟,递给他一根,笑着说道:“田哥,你别多想,第一次能给三千我就很满足了,真是辛苦你和肖哥了。”
见他俩还要客气,我挥手阻止道:“两位大哥别多想,走!今天的晚饭我安排,咱们先去好好品尝一下纯正的粤菜。”说着,拽着田本华和肖凤江走出了房间。
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晚饭时我没有喝酒,看他们喝的高兴,我在收银台压了五千块钱,向他们告了个罪,自己先回到了宾馆。
这拳赛怎么打才能多赚钱呢?我躺在床上思索着。
从今天狂暴和毒狼的水平看,我现在至少是比他们高出两个档次,和这样的拳手打,获胜对我来说是很轻松的。
如果这样打上二、三十场,同时偷偷在自己的身上下重注,赚个一、二百万还是没问题的。
可我们一起来了五个人,也不能让何森他们几个人跟着白忙活,赚的钱说什么也得分他们一半,那样自己手里就会剩不下多少。
要是多打一些拳赛,我的出场费可能会更高一些。但目前国内的价位,一场的报酬最多也就在十万元左右,而随着我的胜率不断提高,压我胜出的赔率会越来越低,那时在自己身上下重注赚的就会越来越少,而且长期这么下注也容易暴露自己,太不安全。
赔率!我忽然想到了赔率,干嘛不在赔率上做做文章呢?
如果我在胜了十几场后,装做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一个有名的拳王,那赌我胜出的赔率肯定会高的惊人,这时我在压自己胜出,就有可能赢得数倍于本金的奖金。
不用多,这样的拳赛只要有一场就足够。
想到这,我高兴的爬起来,内心激动的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走了几个来回后,我渐渐冷静下来,发现自己面临的问题不是一般的麻烦。
首先就是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打黑拳的事一旦败露,我当警察的梦肯定就要破灭了。
其此是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拳王。他必须要名声够响亮,技术上我还有胜过他的可能。别弄巧成拙挑战一个自己打不过的拳王,那时我不就是在找死吗?
还有就是这一切要做的隐蔽,不能让人发现是我在自己身上压注,否则以后会麻烦不断。
最后一点就是赚了钱怎么顺利离开。
在自己有这么多顾忌的情况下,跑到人家底盘上抢食吃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