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汐一进门,王巧珍就起身拉过她的手,亲切地问长问短,无非是些“路上可曾劳累”、“亲家叔叔身体如何”之类的寒暄话儿。舒残颚疈苏寒汐微笑着一一作答。
“苏府阔大,人又少,你们回去,给添了不少欢乐吧?”王巧珍又问。
苏寒汐心里道,是添了不少,不是欢乐,是乱子。如果赵博宣不去,一切还算是美好。独独多了他,让一切变了味。
这时赵有全说话了,“怎么没见博宣?”
“对啊,博宣和你一起回的吧,怎么没来?”王巧珍也问。
两人询问的目光集中到苏寒汐脸上,她不能不说——当然得说。
“我们没有一起回。”
“没一起回?”两人异口同声,“为何?”
“昨晚他独自离了苏府,一直没有回来,媳妇不知他去了哪里。”
“啊?昨晚出去,现在没回?”王巧珍有些慌神,她先想到的是儿子的安全。
“这个逆子,回门之时竟然彻夜不归,成何体统!”赵有全拍着桌子道,稀疏的胡须随着脸上肥肉颤晃个不停。
“老爷,休说这些,快叫人去找找儿子吧!”
“他还能去哪里?无非是去外面厮——”赵有全意识到儿媳妇在场,马上住了口。
“张福!”他随即向门外喊。
小厮张福跑进来,“老爷叫小的有何吩咐?”
“找匹快马,把那个逆子找回来!”
“可是大少爷?”
“不是他还有谁!快去!”赵有全几乎咆哮。
赵有全的激动,令苏寒汐有些诧异。因为之前见到的他,总是面带笑容,言谈也颇为和蔼,而此刻却是暴怒到极点。
“是,老爷。”张福行个礼,便起身向外跑。
跑出没多远,撞到一人身上。一看,竟然是大少爷。
“大少爷,”张福扯住他袖子,“老爷正找您呢!”
“找我何事?”
“小的不知。”
赵博宣想了想,转身向堂上走去。
一进门,见堂上几人及其表情,马上明白一切。
王巧珍见儿子安全回来了,心马上放回肚子里。刚要责备他回门之夜外出,却见他脸颊上有块红迹,忙问:“这是怎么弄的?”
赵博宣一脸疑惑,不知娘指什么。顺着他娘的目光,手向脸颊摸去,没什么异样,擦了擦,指头上有浅浅的红。
王巧珍仔细端详那块红迹,不象伤痕,却有着淡淡的异香,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换上一副蕴怒的表情,瞪了儿子一眼,不再说话。
赵有全本打算训斥儿子一顿,见他脸上红迹,便要询问。王巧珍赶忙拉了他一下,向他使了个眼色。
苏寒汐看在眼中,淡淡一笑,走到赵博宣身旁,向他脸上看去。
早在赵博宣进门,苏寒汐已经注意到他的脸,凭直觉,已经猜到了。
此时她唇角冰冷含笑,温柔目光中裹夹着风刀霜剑,“真奇怪,相公的脸上,怎会有女人的胭脂?”
苏寒汐此话一出,王巧珍面上挂不住了。
回门之夜,儿子居然流连风月场,还带着胭脂印回了家,更被媳妇当场揭穿,这让自认悉心教子的她,有些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