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坐下,姑爷来了!”黄氏轻轻道,麻利地将她拉到床边坐了,红盖头重新盖好。舒残颚疈
随后,黄氏拉着青婵匆匆走了出去。
两个陪伴苏寒汐的人已经走了,只余一个人的脚步声向内室走来,象飞鸟的翅膀擦过叶片,如蟋蟀的爪角爬过草尖。而它们又是凌乱的,放纵着节奏,却又迟缓,似乎被缚住了猖狂的翅膀,被迫地向她所在的方向移动。
苏寒汐用力揉捏着手中的香帕,手心潮湿起来,思绪忽而纷乱,忽而空白。谜底就要揭开,命运的脸将揭一角神秘,而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等待。
她曾怨等待太长,但此时,她却想谜底迟一些来。
出了门的黄氏并没有离开,而是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
“怎么不走啊?”青婵问道。
黄氏将一根白胖的手指头放在嘴前,向青婵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依旧贴着耳朵听着什么。
“黄妈,到底走不走呢,你不走我可走了。”青婵显露不快。
刚刚十五岁的青婵长着一对月牙儿眼,配合着红红圆圆的脸儿,十分俊俏。
黄氏终于使身体离了房门,扯着青婵的袖子将她轻轻拉到窗前,看了看周围,低声向青婵道:“小姐今日不大对头。”
“我也这样想呢黄妈,可哪里不对呢,我又想不出来。”青婵道。
“平日里小姐经常是疯癫的,今日又梳妆打扮,又是坐轿,还干坐了那么久,这么一折腾也没有犯病。”
“对呀!”青婵使劲点点头。
“平日里不发疯癫的时候,小姐是话少的,今日反倒说了这些话。”
“是呀,好奇怪。”青婵道,忽然一张俏脸绽放出兴奋的光彩,“莫不是因为昨日落井,把小姐的病摔好了?”
“病还能摔好么!”
“你没听过因祸得福这种事吗,亏你还总说自个儿见识多哩!”
“我见识自然比你多了,光说我吃的盐巴,比你走的路都多。”
“这话我都听了上百遍啦——。”
……两个一边斗嘴,一边回到东厢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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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
脚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屋子里静悄悄地。苏寒汐暗忖:难道听错了?他还没有来么?还是来了却不来掀盖头?难道他不想看看他娶来的新娘吗?她是肥是瘦,是何模样?
依然沉寂。
这沉寂不断挑战着苏寒汐的好奇心和忍耐的极限,终于,她决定不再等待下去。
她将纤白的玉指拉住红盖头的一角,准备自已掀开一角红盖头,瞧一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一个冷冷的声音却先抢入她的耳畔——
“想不到你会这么安静。还等了那么久!也是,你这样的人,嫁出去就是谢天谢地,等上三天三夜,你也不会挪半步的。我劝你,还是早早回家去,免得以后发起疯来,说我欺负你!”
这些话无异于当头一棒,将期待满怀的苏寒汐打醒了,又似一盆冷水,将她心底的温柔情怀一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