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335节 第335章 天下美酒
孟乾这才放心,端起酒杯一嗅:“嗯,这是丹夷国金平山桃花沟的三月桃花酒,此酒在三月桃花开时开酿,至五月桃红柳绿时加入新榨的鲜桃汁,就叫三月桃花酒,其色如盛开的桃花。”一饮而尽,慢慢品味,摇头晃脑地自得其乐。
美人又斟上一杯,天健笑道:“师伯且请尝尝这杯酒。”
孟乾一看这酒之色,便微微笑道:“这是桃花酒的姐妹酒,仍是原酿兑入新榨的嫩柳芽汁,再次蒸酿,酒成之后,便叫三月柳丝酒,其色嫩黄,如吐芽杨柳,因远在丹夷国,且时季有限,每年所产并不多,所产之酒多做进贡丹夷王。想当年我也……我也只喝过三四……”说到这里他留个心眼,怕天健说他这老酒鬼也没喝过几回,便顺嘴吹牛,把喝过的次数夸大了十倍,“我也只喝过三四十回,虽然酒力不大,但其色诱人,如美人之桃红柳绿;其味缠绵,如美人之缱绻多情;亦如人见美色,正如色不迷人人自迷也!”
天健一笑:“师伯真是酒中圣手,这正是太子妃嫁来时所带,本来还想送几瓶给师伯尝尝鲜,既然师伯不喜欢这样酒力淡薄的酒,那……那就换几种别的酒给师伯。”
孟乾一听,急忙道:“别换别换,阿健,不管你送师伯什么酒,师伯都领情!”
天健一笑:“师伯,我这里好酒有的是,一天喝一种,你一年也喝不过来!还是换一种吧。”
孟乾连连摆手:“不换不换,不用换!这喝酒吗,就像……就像……”他转眼看见旁边侍立的美人,朝她们一指,“师伯喜酒,就好像你阿健喜欢美女一样,你东宫之内有多少美女?是不是还老想着再得着些绝色充实后宫呢?师伯喜欢这酒,就跟你喜欢美女是一个道理,都是多多益善!”
天健一乐,看看旁边的美人,伸手在宫女脸蛋儿上拧一下笑道:“师伯把美人比美酒,倒是别有新意啊!既然师伯说了,我送几瓶给你!但我的美人师伯不能打主意,我是绝对不会把美人送人的!哈哈……”
孟乾瞪他一眼:“你小坏蛋以为老夫跟你一样,风流好色,是个多情种子?不过你想要老夫手中的酒,那也是绝对不行的,因为老夫的酒,就像你的美人,绝对不会送人的!只能是老夫一人享受!”
天健笑道:“大师伯好酒,二师伯喜剑,三师伯爱花,我师父……嘿嘿,我师父爱揍我,真的,师伯,我师父除了爱打我之外,我还真想不出她喜爱什么!”
孟乾捋须微笑:“你师父爱什么,你当乖徒弟的倒不知道?送师伯几瓶好酒我告诉你。”天健笑道:“现成的就有,请师伯赐教。”手一挥,几个美人立即把酒壶捧上。
孟乾看看那酒瓶:“别拿这些酒来糊弄我。”
天健嘻嘻笑道:“去年中秋,酒工杜宣曾把他曾祖酿下的几坛玉泉春贡上,我父皇一直没舍得喝,前些天我大婚时赐我两坛,师伯想不想……”
孟乾瞅瞅他:“你是说杜宣的曾祖父酿下的?那怕不有上百年了?我不相信!”
天健笑道:“民间自然听都没听说过,就是朝庭重臣也是难得一见。中秋宴上,我父皇赐宴百官,也不过是杜宣自酿,贮存不过三四十年。元旦之时,父皇开了一坛,偌大的酒坛只有不到一半的酒汁,我还没喝就觉得醉了。那个香哟……,啧啧……,师伯,是不是坛子放年数多了,就会有裂缝,酒汁漏掉了?唉,真是可惜!可惜啊!”他连连感叹,不再说下去。
显然天健并不懂酒,但他这么一说下去,孟乾反而越来越相信了,神色越来越郑重:“阿健,你说什么?那酒汁只有不到一半?多大坛子?”天健随手比划道:“就这么高,这么大,大概能装一百来斤酒吧,最后只剩不到五十斤。”
孟乾激动起来:“哎呀,阿健,这可真是仙酿啊!能不能送我一坛?要不半坛也行,十斤?让我尝尝总可以吧?”天健嘻嘻一笑:“师伯,你说过,要把我师父喜欢什么告诉我的!”孟乾瞪他一眼:“亏你跟了你师父十年,连这点事也不知道!”天健笑道:“我师父待我如何,师伯又不是不知。”
孟乾想了一下:“这倒是,反正她恨你是入骨。十年前还以为你是她的孩子呢,后来看她待你那样,才知你是她仇人之子。”喝一杯三月桃花酒,又道:“你师父她喜欢……嘿嘿,她喜欢你的老丈人!不像你这三个师伯,没有成家。”
天健哈哈一笑:“师伯,你好坏,这样的屁话也想来骗我一坛窖藏一百八十年的好酒!”
“什么?你说什么?一百八十年?”孟乾眼睛都直了,急忙辩解:“你这坏小子,师伯能跟你晚辈说谎吗?你师父拜师之后,我们只见她练剑习武功,即使对枫儿也是冷冷淡淡的。我们都曾见她背着人时拿着一块玉佩伤心流泪,后来听你三师伯说,是你岳父娶她时给她的。你说,你师父不是最喜欢你岳父还喜欢什么?”
天健歪头想想,连连点头:“师伯所言极是,小侄受教了!”把手拍拍,便见四个宫女抬着一个半人多高的酒坛子,轻盈走来。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孟乾看那酒坛,也是特制成形如一只特大无嘴酒壶,看那形状单是酒坛也有数十斤,装个一二百斤酒汁绝无问题,加起来总重怕不有二三百斤?四个少女却轻飘飘地抬过来,想是里面酒汁经过多年窖藏,已经没有多少了。
那四个宫女把酒坛放在凉亭旁边,孟乾只见那酒坛都看不出本色来了,坛身上下糊满暗绿色的泥灰,急忙上前,拍掉一块黑泥灰,在坛体上敲敲,听听声音,笑道:“真是百年以上的陈年佳酿!阿健,好!好!”
天健嘻嘻笑道:“这是小侄孝敬师伯的一点心意,如果二师伯、三师伯和我师父也来我这儿住些时日,小侄一定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孟乾白他一眼,虽知这话太大,但天下之富贵莫过皇家,自然是无奇不有,无珍不备,便道:“你大师伯生性恬淡,只是爱剑,不大理会你师父跟你的事;你三师伯跟你师父向来交好,听说早就命她徒弟跟你师父一块进宫了,只怕会对你不利。我接到你师父的信便来天京,他们想必也接到你师父传信,恐已到天京。你三师伯百花仙子剑,嘿嘿,号称仙子,却极其狠辣,她跟你师父情义又是最好,你可要当心喽!”
天健本意就是要探听一下这遇仙山几大弟子对他的心意,顺便打听一下小媳妇慕天仙的近况,当下笑道:“师伯,我跟师父并无不解之仇,何况枫儿现已跟我成亲,她便是我的岳母大人,如果她能放下仇恨,跟我们生活在一起,那多好。何况我可以帮她。”心下却道:“这坛老酒没白送,赵芝仪和小媳妇她们派人进宫了?这会是谁呢?如今又会在哪里?”嘻嘻一笑又道:“大师伯,三师伯我虽见过,只是见她时她总戴着面纱,没见过她相貌,大师伯能不能告诉我,三师伯她长什么样?”
孟乾还趴在酒坛子上听来听去,闻言便道:“你帮她?你怎么帮她?噢,你三师伯长什么样?那……那可说不得!”
天健嘻嘻笑道:“师父,我已经和枫儿去见过我的岳父大人,我岳父并无其他子嗣,所以我父皇已经答应枫儿所生子嗣随叶家之姓,也就是说我兼祧天叶两家之嗣,你说我能不能帮我岳母跟我岳父重修旧好?”
孟乾想了一想道:“如果这样,那也是一桩美事,就不知你师父她能不能转过这个弯来。”天健嘻嘻笑道:“师伯,咱们是一家人,如果都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不必杀来杀去、冤冤相报来得好么?”孟乾点点头道:“的确如此!那我见了他们一定好好劝说劝说!”
天健见目的达到,便呵呵笑道:“那就多谢师伯了!”转命宫女,“把酒打开,我陪师伯畅饮一番!”孟乾一惊,急忙护住那酒坛子:“阿健,你不懂酒,你陪我喝那不是糟蹋了吗?”
天健笑道:“那好,师伯,你喝这一百八十年的玉泉春,我和秦师兄喝桃花柳丝酒相陪,如何?”孟乾这才微微笑道:“这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