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部《耕耘》]
第30节 第三十章 盛大晚宴终结黑暗
其实席毓乔只是对说了一半,另一个原因是那个副县长就是邹生汝,那天在县政府会议室被郁锋涛骂作蠢猪的人,郁锋涛根本不想见到他。
郁锋涛还有另一个想法,与其把心思费在招待那些当官的身上,还不如投入到筹备庆祝水电站竣工的晚宴上去,让参加建设水电站的所有人多得到一分快乐。
——有人乐,有人愁。
随着破坏郁锋涛水电站的最后一个手段,暗地里煽动村民抵制拉电,这个阴谋彻头彻尾地破灭,水电站竣工日期一天一天的逼近,一伙村干部的脸已经挂不住。到时候,这一伙村干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电站发电,夜里其他村民屋里是亮堂堂,仅有他们村干部屋里照旧是黑呼呼一片,那脸往哪儿搁呀!
出门踩着狗屎。
就在水电站全面竣工这天,高森林走出家门不到十米远,偏偏碰上了管事佬。
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管事佬大大咧咧地问高森林:“书记,锋涛明天晚上要大摆酒席,说是庆祝水电站发电,他有没有请你们村干部去呀?”
瞬时窘迫、难堪地脸一下红到屁股上,高森林非常恼火地大喝一声:“去,去,去,管你什么事——”
“书记,这锋涛大摆酒席庆祝水电站发电,不请你们村干部去喝一杯,你对我发什么火呀?”管事佬存心要叫高森林难堪,故意揭高森林的短:“也是。当干部当到这个份上,窝囊,窝囊,太窝囊。心头窝着火,不拿我们这些软柿子捏捏,泄火,那找谁呀?锋涛现在可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火的,一瞪眼,高森林恼羞成怒:“管事佬,你给我放老实点,惹火了我,没你好果子吃。”
老母猪下麒麟——出了奇。
不知是哪根神经壮胆了,管事佬今天偏偏跟往日见了面就要点头哈腰的高森林杠上:“森林,你就别拿大话吓我啦。如今的闹荒,那是锋涛坐天下,你在他眼里只能算这个——”管事佬伸出手指头,羞辱高森林,接着往下说:“要不然,锋涛明天敢不请你们村干部去吗?这可是村里天大的事情哟——”
“什么破酒席,有什么了不起,请我去,我也不去——”高森林遭到管事佬一羞辱,脸色跟翻过来的猪肚子,自欺欺人地给自己面子。
怕被管事佬纠缠住,惹来更大羞辱,高森林赶紧绕过管事佬身旁,匆匆走开,心头已经是一阵焦躁又失落。不管怎么说,村里能建设这么大一座水电站,那是闹荒几辈人的自豪和骄傲,然而身为村里第一把手,他高森林不沾边,没权力没资格享受到这份自豪、骄傲带来的荣幸,甚至可怜的连庆典晚宴的桌角都没他站的地方——悲哀呀!……暗暗祈盼着郁锋涛能邀请他去参加盛大晚宴,否则,他丢不起这个面子啊!
明天,郁锋涛的确是要举办一个盛大晚宴,感谢参加水电站建设的每一个人。而且村里跟儿子分开过生活的老人们,全在他邀请之列。村干部呢,他只邀请徐开发一个人,其中原因当然是为了继续分裂村干部,叫他们闹矛盾,起内讧。而且前去邀请徐开发这个人情,他要留给他母亲。这样的盛大晚宴,他母亲肯定要回来主厨,毕竟这几年在城里生活,彭淑娟学的城里人烧得一手好菜。
早上,吉景生已经开着拖拉机上卢水去采购,至于要采购些什么货,自然有彭淑娟在,用不着吉景生费脑筋。吉景生一走,郁锋涛又叫他表哥彭海疆回家去买十只羊,他自己则是跑去跟李伟大和吉大庆商量,叫他们把家里的猪卖给他,明天宰了。这样的好事,李伟大和吉大庆诚然是乐意——一口答应啦。最后,郁锋涛就去找高丛木、高信钱、高怀德、徐宽宦四个老头商量着买一头牛的事。
高丛木、高信钱、高怀德这三个蠢货见机会来了,欲想狠狠宰郁锋涛一刀。徐宽宦从那一年租牛的事吸取教训,晓得想宰郁锋涛,最后结果是头疼在脚上扎针——白受罪,再说他正天天想着去讨好郁锋涛。见郁锋涛看重他那头大约两百斤重的黄牛,想了一下,叫了个平价——一千六百块钱。
“一千六?”郁锋涛吃惊地看着徐宽宦。
误以为郁锋涛嫌他叫的价太高了,徐宽宦显得三分不安,张望着郁锋涛,怯兮兮地说:“那,那,那一千五,行不?”
摇摇头。郁锋涛真诚看着徐宽宦,出人意料地说道:“这样吧,宽宦伯,两千块钱,你明天早上把它宰好,我明天下午就要,不过,你可不能偷切下牛肉,要整头完好的给我。”
“好!好!好!”徐宽宦受宠若惊。卖个高价的话,他这头黄牛顶多也是卖个一千八百块钱。郁锋涛给他这么高的价格,徐宽宦怎能不受宠若惊才怪呢。
对这些穷困乡亲,只要不存心宰他坑害他,郁锋涛是从来不会占他们的便宜,让他们吃亏。
除了买牛宰之外,郁锋涛把村里好的鸡、鸭全买走了。
如此大张旗鼓大办晚宴,除了感谢参加水电站建设的人员外,另一个目的,郁锋涛就是要气气曾经要破坏他水电站那些人,让他们瞧瞧,只要他郁锋涛要办的正义事业,想要破坏、阻止,那是麻雀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尤其是要叫那一伙没肝没肺村干部彻底明白,在他郁锋涛眼里,他们不过是路上一堆狗屎。邪不压正,这是亘古不变的天理。……要使阴谋手段陷害、坑害他郁锋涛,最后只能落得颜面尽失的下场。
而为了明天发电顺利成功,不出意外,席毓乔一个下午都泡在机房里,亲手检查每一道工序,连一颗螺丝都不放过。不接触不知道,跟郁锋涛接触时间长了,席毓乔了解到郁锋涛是一个正直之人,一头埋在事业中,一心想发展村庄,从不与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是乡亲们并不理解他的一片苦衷,一伙村干部更不允许他这样做。亲身经历了几件事后,席毓乔更敬佩郁锋涛一身浩然正气,同时更理解郁锋涛要干一番事业的艰难。因此,席毓乔诚心诚意帮助郁锋涛把这个水电站建设好,好多材料和设备都是他临时决定换成质量更上成的。
防止坏心人的暗中破坏,郁锋涛晚上加派人手在水电站和水库看守。在这样关键时刻,面对那些心毒手辣、没肝没肺、对水电站耿耿于怀之人,郁锋涛不得不多个心眼。因为有一种预感告诉他,要是今晚上不加强防范,肯定会有人下毒手。
——好在郁锋涛防范严密,一夜终于平安过去。
旭日东升,从闹荒到剪刀山的上空已经弥漫着喜庆气氛,路上更是人来人往,人们的脸上都挂着欢笑。
八点多点,吉景生载着彭淑娟、王青妹,一拖拉机货回到了村里。拖拉机尚未停稳,人群早已蜂拥而上,谁晓得他们是争看已经城里化的彭淑娟、王青妹呢,还是争看拖拉机里的是些什么货?
在屋里头的彭花枝,一听说彭淑娟回来,带着一股兴奋、激动、亲情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奔到彭淑发娟跟前,拉着她的手,彭花枝热泪盈眶:“我的好姐姐,你可终于回来了,想死我啦!”
一瞅见到彭花枝,彭花枝当年的仗义情景马上在她脑海里闪出,不知道说什么感恩的话,彭淑娟只感觉眼睛不听话——泪花在跳动。过了许久,彭淑娟才机械地问了一句:“花枝,这一年来,你还好吧?”
“好!”彭花枝把一双眼睛笑成了一条线:“有你大能人一个的儿子照顾我们家,哪能不好——好的很哩!”
说话当儿,彭淑娟已经进了屋里,见后边跟着一群人,转头身去,笑眯眯地说:“今天很忙,你们大家先回去吧。等忙过了今天,再请你们来聊天。”“琴玉,锋涛呢?”
“锋涛去水电站了。”不知什么原因,见到彭淑娟,陈琴玉感觉是见到了母亲一般:“婶子,锋涛去的时候交待了,他要等中午发电之后再回来,屋里头的一切,你一一安排大家做就行啦!”
——这个时刻,参加建设水电站的人,全聚在了机房里,等待那神圣一一刻的到来,那心情紧张又兴奋!
十一点钟时候,十二个轻人抬着用红绸盖着六件石雕走进了机房,小心翼翼地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桌子上。
神秘的走过去,在大家未明白过来是咋回事时,郁锋涛一一的掀掉红绸。当大家在惊愣当儿,郁锋涛闪动晶莹泪珠,锵鸣金石,声析江河:“为了感谢席处长你们五个人对我们这座水电站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我特意雕刻了这五件石雕——马,猴,龙,牛,鸡,赠送你们做个永久留念,表达我对他们的感激之心!”“听说席处长的女儿非常喜爱海豚,所以我特意雕刻了这件剪刀山水电站全景图的‘海豚戏水’石雕送给她,她一定会记住:为了我们这座水电站,她亲爱的父亲不知流了多少的汗水!”
突然,整个机房一下寂静下来,连人的呼吸声都消失啦。
片刻的寂静之后,骤然响起了一阵势崩雷电的掌声。
掌声惊醒了席毓乔他们五个人,一个个热泪滚滚,一个箭步蹦上拥抱着郁锋涛。郁锋涛送给他们的这件礼物既惊喜又意外,更是凝聚着山野泥土的气息!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六日。
当夜幕降临闹荒村,闹荒村有史以来第一次华灯怒放,处在灯光辉煌之中,每条胡同路灯闪烁,结束了夜晚的黑暗世界。一时间,整个村庄欢声笑语响遏行云。
辉煌灯光下,盛大晚宴正在举行,八大桌酒席,美味佳肴,大半都是闹荒人没见过没吃过的海鲜。郁锋涛晓得乡下一个个都是能吃能干,所以每一份佳肴份量都是足足的,好让水电站的建设者放开肚皮的吃。
今夜的闹荒,不但是灯光辉煌,而且阵阵清香弥漫在村庄上空,清香是从彭淑娟、陈琴玉屋里飘出,诱惑着没能参加晚宴的人嘴馋的口水流淌,想像着头一回在明亮灯光下,尽情享受佳肴情景,而想吃的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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