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部《逆境拼搏》]
第104节 第一0二章 掀起一团风暴
田虎一伙人马开进独松山石雕厂,欲对郁锋涛兴师问罪,结果反倒头被打伤手,夹着尾巴狼狈溜走。
——事情在闹荒村传开后,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在一些人心头:郁锋涛这个曾经落魄潦倒的穷光蛋简直太可怕了,胆大包天,跟土匪一样,有朝一日要是他翻身富裕,那还不吃人呀。
殊不知,郁锋涛巴不得田虎这头疯狗在闹荒村咬人,嫌他闹得不够大,要是把全村人都招引来那更好。
——在闹荒,没有人比郁锋涛心底里头更清楚更明白,要挑战全村人最忌讳,最容不得有人不尊重祖传了百年习俗,想将李秋玉重新安葬在闹荒的山上,必须事先要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威慑全村人,否则的话,他郁锋涛不死在全村人的乱棍下,恐怕要被抄家而倾家荡产。
故而,郁锋涛第二天即叫李伟大帮他去请个风水先生,找一块风水宝地。而且这块风水宝地要离村庄比较近,破掉闹荒这一吃人的烂习俗,把高、徐两大家族欺凌弱小气焰彻底打掉。
个把星期,风水宝地找到了,就在西松山一处比较陡峭半山腰中,正面正对着闹荒村。——被亲人抛弃在外村荒山野岭,要是真能长眠在这里,遥望村子,李秋玉在天之灵也算能够安息,深感欣慰了。
然而,闹荒上空已经笼罩一团风暴。
郁锋涛尚未动手建李秋玉坟墓,此事一传开,村里已经是人心惶惶,有人气得跟疯狗一样,在村子蹿来蹿去,破口大骂;有人愤怒得手拿菜刀,要去杀了郁锋涛,就差那一步没胆子踏出大门;有人更是陷进一片恐惧中,眼见得村子风水马上要被郁锋涛毁了,欲将降临灭顶之灾,可是一想到郁锋涛在枪口下,竟然胆大包天把田虎……心头郁闷的要上吊自杀。
……这就是闹荒人欺凌弱小的本事。
两、三天来,那些人一个劲头闷在窝里头闹。
苦苦地熬到了第五天,老头子、老太婆们围到村委会,吵着要村干部去制止郁锋涛破坏村子风水的大逆不道行为。如果再不制止这种大逆不道行为,日后风水被破坏,村子衰败,最后毁灭,谁承担这个责任?到时,把郁锋涛这个逆贼千刀万剐了,照样救不了这个村。
很狡猾,高森林心头更明白、清楚、畏惧:今天的郁锋涛,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死了父亲,辍学在家,干一样东西失败一样东西,不得志的郁锋涛,不是他高森林想管就能管得了,连人家田虎这样说一不二,带着一群大盖帽,敢开枪的的大魔头,最后在郁锋涛面前屁不敢放一个,夹起尾巴灰溜溜地逃跑,又更何况他高森林区区一个村党支部书记,——这么一个三番五次败在郁锋涛手下的小人物呢。
不过话说回来,在郁锋涛跟前是孬种,但是在一群老头、老太婆面前,高森林那可算得上是高手一个。当下,高森林快刀斩乱麻,马上唬着脸,大喝道:“这事归开发管,他是村民主任,找我干么,你们跟他说去。”一句话,高森林把责任全推到徐开发头上,逃离村委会,溜地比兔子还快。
气得一脸紫色,徐开发心头仇恨大骂高森林是畜牲,不得好死,要绝子绝孙。骂得再狠再毒,对高森林扔给他的烫手芋,徐开发还是要接,要应对眼前一群老头子、老太婆。
“你们别闹了。”高森林身影消失在门口许久了,人群还在叫嚷,徐开发一时忍不住发火,“人家锋涛没有犯罪,没有违法,也没有违反政策,这种事情,村委会咋处理?这种事情,只能由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出面处理。再说了,村里大大小小事情,全是书记一个说的算,这,你们又不是不明白。”“你们这些老头,老太婆是吃饱撑着,想找死是不是?我好心劝你们一句,没事,少惹锋涛。把他惹急了,惹火了,他一把火把你们房子烧了,把你们全家人杀了,你们又能怎样?难道田书记吃的亏,你们还不知道吗?”
被徐开发这一通话骂的,一群老头子、老太婆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有的不知道是因为气得呢,还是害怕了,居然双腿哆嗦个不停。最后,一个个愤怒又沮丧的垂头离开而去。放着徐开发是他们自己选出的村民主任不说,可人家骂的哪一句不是真话?他们要是敢在郁锋涛面前放个屁,也不至于上村委会求这伙窝囊的村干部了。
不敢吃螃蟹,那就拿软柿子捏呗。
——这也是闹荒人聪明的一大本事。
第二天晌午,一群老头子、老太婆们那架式如同是围追猎物一般,气势汹汹闯进李大头家兴师问罪,李秋玉是他李大头不得好死的女儿吧,他总该管管。
前后因为大女儿惨死,小女儿离家出走至今杳无消息,李大头精神已近崩溃,身体大不如前,整日死气沉沉,没一点志气。这两天听说郁锋涛要在西松山上,将他大女儿李秋玉重新安葬,李大头感觉很欣慰,精神好了许多。哪知道,喜中祸降,当看到闯进屋里的一大群老头子、老太婆,李大头早已瑟瑟发抖,一脸恐惧,手上烟斗掉到了地上。
说来奇怪,面对大祸,李大头突然心头祈祷着郁锋涛能前来救救他一家人……
不可一世的管事佬,对着坐在凳子上蜷缩成一团的李大头,一指头戳过去,一分之差,就要戳到李大头额头上:“李大头,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胆敢把你那个不得好死的大女儿葬在我们闹荒山上,我们就一把火把你房子烧了,把你祖坟掘了,把你全家人赶出闹荒村。”
“把他全家人赶出闹荒村,那是太便宜他们了,要把他全家人活埋掉。”高阿六,红眼睛,高隆巴,高东洋,高富唐,活庄稼,陈凤容,川阳人,阮珠莲这几个人一哄而起。他们平日对郁锋涛有不同恩怨,却又奈不得郁锋涛,正好借这件事拿李大头出气,给郁锋涛一点颜色瞧瞧。
就在高富唐去扯李大头当头,突然门口蹿进高私有,恐慌地大叫起来:“不好啦,不好啦,不好啦——”“锋涛手上拿着篾刀,带着一群人手上拿着柴刀和斧头,赶来砍你们——”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我的妈呀,快逃啊——”
……高私有这一叫嚷,李大头没啥要紧,只不过是屋里一下子乱成一团,如同是马蜂窝被捅了。看着一群老头子,老太婆你挤我推,喊爹叫娘,那狼狈相,李大头将近一年来,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郁锋涛赶到李大头屋里时,屋里就剩下李大头一家人。当下, 瞠目怒视李大头,郁锋涛仇恨地骂了一句:“你还做什么人,只会打骂自己女儿,在一群畜牲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话声一落,郁锋涛扭头即走。
一脚迈出李大头家,郁锋涛领着众人一口气赶到管事佬家。管事佬家这个时候早已是大门紧闭。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帮人手举柴刀、斧头,哐啷哐啷哐啷地打着大门,一边不停叫道:“管事佬,给我们滚出来。”“今天哪怕你钻进狗洞里,我们也要把你拉出来宰了。”
——今天,他郁锋涛定要当一回土匪,恶霸,吓唬吓唬带头闹事的这一群老头子、老太婆,再让他们在村里兴风作浪,如此放肆闹下去,闹荒只能永远贫穷、落后、愚味、无知,是不会有出头那一天。换句话说,不打掉那些老头子、老太婆的嚣张气焰,重新安葬李秋玉那天,他们肯定又要闹事。
可能是担心大门被砍坏吧,约莫是五分钟光景,大门打开了,走出的是管事佬老婆——佘雪娇。在闹荒生活了一辈子,佘雪娇从未见过这阵势,当下吓得瘫痪在地上,半天动荡不得,只能眼睁睁盯着一帮人在屋里搜寻她老头子。佘雪娇同时又感到万分庆幸,庆幸老头子脑子转的快,见势不妙,逃得快,躲到亲戚家去藏起来,要是这一被抓到,不被郁锋涛剁成肉酱,也要被砍成残废。在这个节骨眼上,佘雪娇才埋怨老头子平日多管闲事,这下可好,惹出事来了吧——
“说,管事佬藏在哪儿?”当佘雪娇还在胡乱想的当儿,手执雪亮雪亮篾刀的郁锋涛,不知什么时候立在她面前,凶恶地大喝一声,吓得她不知怎么的就跪在了郁锋涛跟前,哀求道:“锋涛,老头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他以后再不敢了——”
“原谅?”郁锋涛两眼冒凶光,冷嘲热讽:“我若原谅他,他就爬到我头上拉屎拉尿了。我明白告诉你,除非他这一辈子不回家,否则,我——锋涛剁了他双脚,拿去喂狗。”“走,我们走!”郁锋涛转头对伙伴们一声令下。
还有侥幸心理的闹事老头子、老太婆们外,原本以为郁锋涛那不过是吓唬吓唬人而已,根本不放在心头上,一听说管事佬屋里发生的一切,倒吸一口冷气,心惊骨折,才明白郁锋涛果然是一个土匪头子,来真格的了。万分恐惧下,这一伙老头子、老太婆赶紧逃到亲戚家去躲藏,担心腿脚慢一步会成了郁锋涛那把篾刀下之鬼。
从晚上起,郁锋涛家门口不时有人探头探脑在溜达,这些人不是闹事老头子、老太婆们的家人,就是他们家人所托求情之人,他们想在郁锋涛跟前求求情,……可是人家郁锋涛屋里头,晚上有青年人在看书学习,白天郁锋涛和李椰毕又在里头打墓碑,大门老是关着,连见个面机会都没有。叫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是,不见面也算啦,可他却是叫他那些死党到他们家去试探老头子,老太婆回家没,搞得一家人神经紧张,心里恐惧。
俗话说,狗急跳墙。
郁锋涛并不想做得太绝。
三、四天来,在和事佬说和下,在那一伙闹事老头子、老太婆家人的苦苦哀求下,郁锋涛大度如春,做了很大让步:在李秋玉重新安葬那天,要是那一伙闹事老头子、老太婆愿意前去送葬,那么,同意放过他们。他们第二天便可以放心、大胆的昂首挺胸地回到村里。
——此话一出口,把那些人吓得脸色当场跑掉,心头大骂郁锋涛心比蛇蝎还毒十二分,这么损人的毒招都能想得出。然而都到了这个份上,固然是保命要紧,早把风水呀、忌讳呀抛到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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