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怒气冲冲的众人,这会子亲耳听见绿茵说这相府的痴傻大姐居然就这么一摔,就摔好了脑子。均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主仆二人。叶清逸原本就没想瞒着自己已经“清醒”的事实,一脸正色、两眼清明的让一众人打量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完全被这个惊雷惊呆了。
“老爷、夫人,姐真的是好了啊!再说姐也只是闷得太久了,才爬上墙头去看个热闹而已,要不是姐摔下围墙,又怎能因祸得福,您看看姐啊,她真的都好了,姐什么错都没有,都是奴婢的错,您要罚就罚奴婢吧。”绿茵一面磕头一面抽泣的为她家姐求情。
“绿茵,本就不关你事,你这是干什么!”绿茵可怜巴巴的摸样看的叶清逸于心不忍。顺势一把扶起绿茵,又用袖子给绿茵擦着面上不再泛滥的泪水。
“这……”叶文瀚想着这些年确实也是疏忽了大女儿的成长,如今看到她确实不似之前的痴傻模样了,一丝父女之情也被叶清逸的一番动情言语挑起。张氏看情况不妙,知晓自己的嫡女叶晨婉自幼不能在府里尽孝,而相府子嗣单薄,仅有一嫡一庶两位姐,如若让叶清逸这颗眼中钉赢得了老爷的心,那以后嫡女归府,又要如何确保她在这相府的独一无二的地位。心下有了计较,张氏侧身给月嬷嬷使了个眼神。
这月嬷嬷本就是张氏自幼的贴身丫鬟,陪嫁到相府又被指给了相府总管,生了女儿红锦,本想让红锦陪着相府嫡姐,奈何叶晨婉是修神之人,远在天边无法企及。只能在张氏的示意下,退而取其次,撺掇老夫人出面,让红锦委曲求全地去侍奉一个痴傻女,实则是监督,这些年,红锦名义上是叶清逸的贴身大丫头,背地里没有少做那些败坏叶清逸名声的事情。
这会儿,月嬷嬷得了张氏的示意,自然晓得她家夫人的意思,她不能拿叶清逸怎样,还对付不了的绿茵。
“你这死丫头,你们姐有错,你以为你能逃得了,要不是锦儿今个儿未当值,早早跑去我那,说了你这个贱蹄子挑唆你们主子做的这不知羞的事,估计这会相爷真被你们给骗了。”
{}/ 人心隔肚皮,别说绿茵,就是红锦的父母估计很难了解自己女儿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此刻,众人都将目光汇聚在这个的一方面具上。
这个面具的材质非铁非木,又似玉非玉,像瓷非瓷,看起来莹润非常,整体质地均匀纯白,只在右下角处以金线镶嵌技法描画出一片金闪闪的银杏叶。昱王作为战功赫赫的南泽国大将军,曾是叶文瀚做军务司马之时的最高上司,他一眼便看出,这便是那杀神昱王的贴身之物——常年不离的银杏面具,只是这尺寸显一点,像是孩童的用品。难道说自家的这个女儿真的认识那个杀神。
叶清逸的目光在碰触到这个面具的那一刻,瞬间定住了,目光穿过面具,她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幕幕陌生的模糊画面。先是冰天雪地里,一个手握面具、浑身是血的男孩就那么昏死在司马府后门,一个三四岁大的姑娘从门缝探出了脑袋,并大着胆子用了浑身的力气,把那男孩拖进府里;烧着黑炭的暖阁中,姑娘不知喂男孩子吃着什么,已经清醒的男孩眼睛受伤,只是用手摸了摸姑娘的头脸;画面一转,蒙着双眼的男孩在教姑娘在地上写着什么;只可惜一群黑衣人带走了男孩,女孩惊慌失措却又十分害怕地拿着一个面具在原地颤抖……。
叶清逸抚了抚有些疼的脑门,脑海里怎么会无故出现这些奇怪的画面。叶清逸猜想叶清逸就是那个姑娘,而那个男孩估计就是他们所说的昱王吧。而这些画面应该就是叶清逸留在这具身体里最深的执念了,应该也是她短暂人生里最大的奇遇。她现在总算有些了解,为何叶清逸会去爬墙,很有可能她是真的想看看那个什么银杏面具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