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烦躁之时,外间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绿茵,大姐人呢?还不赶快叫出来,老爷夫人来了要问话,怎的这么没个礼数。”一个婆子的声音突兀而聒噪的响起。
“奴婢绿茵请老爷、夫人安,老爷夫人上座,姐已经休息了,不知道老爷夫人……“
“放肆!”绿茵还未说完,就听一声厉喝。
“老爷夫人难道不能来看看大姐吗?”
“可是,可是,姐她今天受了些惊吓,还受了伤,又折腾了好一阵子,这会儿才歇下,不如明个儿……”绿茵的祈求被一声“啪”的巴掌声阻断。
“自己做了丢人现眼的事儿,老爷夫人过来教导,原是一番为人父母的好意,居然还睡着,这算哪门子大姐,传出去我们相府的脸面还要不要……”叶清逸听到这一声巴掌声十分恼火,呼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了,月嬷嬷。”那快嘴的婆子机关枪似得狂轰乱炸在另外一个中年妇人清婉的声音中戛然而止。
叶清逸哪里还能坐得住,扯着衣裙慌乱的就往身上套,结果越乱越慌、越慌越乱,这劳什子的繁复古装真是愁死人了,没有绿茵的帮助,叶清逸着实费了十二分牛力才将这一身勉勉强强挂在身上,最多不至于衣不蔽体而已,就急急忙忙赶往外间。
“有我在这里,你们谁敢欺负绿茵。”这话一传出,整个外厅的人都惊了惊。这清晰的咬字,这顺溜的逻辑,这惊人的气势,这还是那个痴傻的大姐吗?而当衣衫不整的瘦弱人儿真正的站在外厅时,众人又都大大的呼了口气。还以为大姐鬼上身了敢这么吼,原来还是那个痴傻的,看着一身好好的衣裙,让她给穿的,皱巴巴的拧在身上,那叫个别扭。
“你,你这什么仪态,什么教养?”
四方脸浓眉大眼身着咖色丝质刺绣便服外罩浅棕色纱衣的丞相大人,气的从太师椅上呼啦一下直挺挺的站起,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眼前这个将衣服胡乱挂在身上的女儿,心底里只有感叹,这是我亲生的!这是我亲生的?
{}/ 叶清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拉回了有些飘远的思绪,定了定心神,字字铿锵的说道:
“如果丞相大人非要责罚女,还请给女个公道。我爬墙无非是因我的亲生父亲将我封锁桎梏多年却不闻不问,女儿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而呼喊那个什么王爷的名字,只因听着外面有人这么叫,我也只是随声附和了几句而已。正所谓不知者不怪,那位王爷大度并未追究女之过。女失足掉落高墙,有幸捡回一条命,受伤受惊,作为诺大个丞相府的大姐,却无人问津,连个请大夫的都没有,试问女儿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这些年,女儿的公道又谁来给呢?女的生母走得早,女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她便撒手人寰,离我远去,留下女一人在这偌大的相府孤苦无依,若不是祖母顾念着亲情,震慑着那些丫头婆子不得乱来,还不知道女要过着怎样的日子。”
起初叶清逸只是平静的诉说,说到最后情绪越来越激动,伴着哭腔,双眼蓄满了泪水,却一副倔强的强忍着要哭不哭的悲惨景象,将一个受尽委屈的女儿家情愫表达到了极致,听者伤心,闻着落泪。
“呜呜……”绿茵想这些年姐的不易和艰辛,也顾不得害怕,跪在那里兀自哭的伤心。
“老爷、夫人,以前姐,姐孤苦,又痴傻,您总不待见姐,她也总被府里人嘲笑,不过现在好了,老爷您看,姐她已经好了,她不痴傻了,姐摔了头因祸得福,姐好了,姐真的好了。”
绿茵扑通跪在地上,扬起泪脸,充满期寄的双眼紧紧看着厅堂上座的老爷夫人,这是有多么希望自己姐能入了这相府掌权人的双眼,只是她又哪里知道叶清逸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叶清逸原本就没有攀附之心,只是自己刚刚穿越异世根基不稳,这丞相府是叶清逸的家,以后可能也会成为自己的家,最起码眼下还是自己最合适的立足之地,因此,少不了和这些人继续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