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饶清只身一人来到了伊人住的若昙阁。
“xiǎo jiě,郑云阳残了双腿,任可依因容貌被毁疯了,乔美娥嫁了人。”岁梧微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边禀报。
一个白纱女子坐在桌前,单手支着头,冷漠地听着。她便是伊人。
“公子,饶清求见!”饶清站在阁外,大声道。
岁梧淡淡道:“瑞县县令之子递拜贴要见饶清。”
伊人坐直了身子,随手抽出花瓶中的一支花,“让她进来吧。”
岁梧垂下眼帘,转身去将饶清领了进来。
“公子,饶清求见!”饶清微低着头,站在她面前。
伊人将那支花递给她,笑看着她,并不说话。
饶清看了看她,伸手接过那支花,“公子?”
伊人看着她,笑道:“听说,瑞县民不潦生,石为永贪赃枉法,独牙子称霸一方。饶清,你说,若北古寨的大当家古勇还在,会怎么样呢?”
饶清的目光颤了颤,“公子,您都知道?”
伊人轻笑,“我伊人醉七朵花儿,朵朵极盛。世人都说我伊人享尽了天下男人都想有的美。饶清,你说,我会不知道我的七朵花儿的来历和归属吗?”
饶清一下子跪倒在地,“公子,饶清今日有个不情之请。饶清想请公子,帮饶清shā rén!”
“你想杀谁?”伊人示意岁梧让她起来。
岁梧扶起饶清,“说吧!”
饶清看着伊人,手捏紧了那支花,“饶清和姐姐自小与爹爹相依为命。姐姐大我五岁。我十岁那年,石仁建看上了姐姐,非要姐姐给他做侍妾,姐姐不从,石仁建就抢,打死了爹爹,掳走了姐姐。姐姐不堪受辱,又逃不掉,自尽了。阿勇的爹爹被逼无奈做了土匪,但是他只劫掠有钱人家。一次下山,看我可怜,把我带上了山,我成了阿勇的小妻子,在北古寨为非作歹八年。四年前,我刚刚有了身孕,石为永联合独牙子逼上了北古寨。阿勇为了让我和云晴逃走,和石为永的人打斗时落下了山崖,我腹中的孩子也没有保住。”饶清眼中含着深深的恨意,“公子,石仁建欠我两条命,石为永和独牙子欠我一整个寨子的命,我都要讨回来!”
岁梧微眯了眸子,一脸阴险地道:“瑞县这些年,百姓是苦不堪言,是时候该换个父母官了,独牙子那帮人也该清理清理了。”
伊人丢出一块令牌在桌子上,令牌上有一个“醉”字,这是伊人醉特有的江湖捕杀令,此令一出,江湖各路侠士都会相助。
“岁梧,你认识不少朝廷上的人,你就拿着这令牌,带上烟逝一起下山吧!瑞县该换个样子了。那帮土匪,告诉各路英雄,诛!对了,伊人醉立下三年,才只祭了一次宫,既然终归要死,不如就拿石仁建祭宫吧!”伊人轻勾着唇角。
饶清看着伊人,满眼盈泪,“饶清谢过公子!”
岁梧看向伊人,在伊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岁梧看得心中一阵疼。
伊人站起身来,转身朝里走去,“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
岁梧轻身行礼,沉默地看着伊人孤独的背影,开口道:“饶清,你先退下吧!”
饶清思虑片刻,轻身离开。
“xiǎo jiě,你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啊!”岁梧喃喃着。
江湖上,没人知道伊人到底经历过什么。哪怕是伊人醉的姑娘们,除了跟了伊人十五年的岁梧,没人知道伊人究竟走过了怎样的黑夜,又踩着怎样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