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子路林小夏两人已经成功偷偷从马车中,溜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儿玩。
而那边的白云寺中,林母在大雄宝殿中,跪在蒲团上,上了只香不知道祈福着什么事情,林父没有和林母在一起,此刻正在白云寺的方丈院中,受白云寺的老住持接待着,满面笑容的谈着事情。
这白云古寺,据寺里和尚自己代代相传讲,乃是几百年前的前朝,有数位高僧云游四方时,路过此处,忽遇大雨,发洪水,道路阻隔,于是羁宿村民家中,夜里高僧们忽梦有白云自海中升起,佛音神乐阵阵,梵音通天,第二天一早,天空放晴,大水退去,遂有感,在此处建寺,并取名为白云寺。
东南临海之地虽是自古战乱不多,但逢着改朝换代的黑暗日子,也不免受战火侵袭。
异族叩关灭亡前朝之时,一路南下,烧杀抢掠,屠城焚地。
白云寺在这种大难前,也是躲不过一劫,寺庙被毁,残存僧人们在那一代的住持的带领下,纷纷进了当时林氏的军队中,与异族鏖战,后来异族被击败退去后,白云寺在林家的支持下,重新恢复重建了寺庙,并一直延续至今。
方丈院子中的茶堂内,林伯越与老方丈席地对坐,方丈坐东面西,林伯越坐西朝南。
老和尚笑眯眯的熟练的泡着一壶茶水,墨绿的茶叶在沸水的冲泡下,慢慢舒展变得肥美,氤氲的热气从着壶嘴中嘟嘟的冒了出来,满室清香。
林伯越心满意足的接过老方丈的一杯茶水,小小而又精美的瓷杯中沉浮着几片茶叶,拿过杯子放在面前,慢慢的前后移动,待茶香扑面后,慢慢的移到嘴边,细细的品了一口。
“住持您这南方的泡茶手法仍是一绝,却是我每每来此都是爱不释手,您这一丈之室中,静上心来执上这一杯热茶,慢慢的品味一番,甘香生口余韵不绝啊。”
“呵呵。”
老方丈乐呵呵的摇了摇头,慢慢的把剩下的茶叶二次冲泡后,开口道
“林小友,你要是每次来少带点茶叶来就好了。”
林伯越不好意思的道
“住持您常年在这儿寺中清苦修行,不闻外界世事,但我想这您最喜爱的茶叶却是不能断了,正逢长辈吩咐,每年都有南明茶叶由下面人送上来,我就是当个转手而已。”
老和尚虽然依然嫌弃林伯越亲自来一趟他这古寺,就是自己为了尝一尝他亲手泡的茶,但显然对林伯越编的理由很是受用。
“林小友你让我泡的这茶叶可不是我最喜爱的南明茶叶吧。”
林伯越显然被老住持这风轻云淡的一句话难住了,端着茶杯,憋了好一会儿,
但这几年guān chǎng历练下来,也不是全无作用,林伯越摸了摸青涩的胡须,咳了咳,赶紧换了话题。
“那老住持您觉得我这茶叶却是如何,这茶叶乃是我今年特意从南疆让人采来的特供茶。每年就那么点产量,这些个茶叶刚刚采下,就被那些老家伙们划拉分完,这点却是我今年运气好从家中讨来的,哈哈。”
说完得意的看向老住持。
“哦?”
老住持显然没听过这茶,好奇的看着手中的茶叶,轻轻的端起茶杯,慢慢的移到鼻尖嗅了一口后,
惊异道
“这香?确实是不错。”
品了一口后,回味半天满意道
“果真好茶,入口清香,唇齿留意,其初入口微涩,绕齿三转,却是满口生津,不俗,茶叶细细嚼来,又是别样一番肥美。”
老主持满脸回味的喝完,忽然便把茶壶盖住,林伯越抖了一个激灵,赶紧伸手向前抢夺茶壶。
“住持您这是何意?”
“小友,我观这茶水,味大势沉,年轻人却是不能饮用过度,剩下的茶水,就让我这老人家受难吧。”
林伯越哭笑不得道
“老住持,好吧,那不如让我给您倒茶如何。”
老和尚呵呵一乐,拿着茶壶给林伯越又倒了一杯,
“免了,你那点弯弯绕绕。”
林伯越感激涕零的端起茶杯,慢慢又品了一口。
“这茶叶?”
林伯越连忙摆手
“没有了,没有了,老住持这茶叶可是没有了,就这点还是家里人看我在这县令位置上,今年做的政绩不错,特意赏给我的。”
老住持遗憾的摇了摇头
“看来我这修行还是不到家,心中仍有执念,这杯中之物,唉。”
说完又给了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茶,林伯越感觉自己牙涩的渗,眼巴巴的看着老和尚自己慢慢喝着茶。
“小友我看你这次来的很急,下午远来我这儿陋寺,却是第一次,贵夫人这次也是随着来到本寺,可是有什么事?総uì dǎng隼窗伞!?br />
林伯越笑道
“这次来贵寺,却是确实有所求,小儿今年重阳佳节,我和夫人商量许久,想来想去却是拿不定应当送些什么礼物给小儿,上次中秋之时,因为这礼物却是没少费功夫,却是小儿仍是不喜。听闻家中人说过老住持您喜欢收藏,不知能否给我些建议。”
老方丈乐呵呵的喝完最后一点茶水,摇摇头道
“来讨礼物了,呵呵,你随我来。”
林伯越看着老住持站了起来,起身向往走去,赶紧起身跟上
“家中公子今年多大了?我也未曾给你家公子什么礼物,你这一说,我却是想起来年轻时随着师傅外出云游四方,一登我教圣地古寺,与那那代佛子切磋佛法后,得了一位高僧手链,老方丈说我用着加持自身可以孕养自身心性佛法,我却是觉得食之无味,回寺里后,便一直收在本寺的藏经阁中,你这不说,我倒也想不起来还有这物。”
“呵呵,现在想来,这手串对我来说,更是无用,对门下弟子来说,这手串又是稍有危害,这手串随着那位高僧身边几十年,其佛法信念早已渗入其中,对我寺这些年轻的弟子却是没什么益处,想来那时候送我这高僧手链却无什么善意,包藏祸心。”
看着听到这些话有些不放心的林伯越,老和尚笑道
“你却不用担心,家中公子只要不信佛,却是无碍。”
林伯越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随着老方丈走着。
白云古寺中房屋众多,僧人也是不少,七拐八绕的林伯越随着老住持终于来到了寺庙后面的一座楼阁前。
“呵呵,本寺典籍不多,又是历经前朝战火,虽是你林家多有扶持,仍是没能恢复元气,十七年前仁宗时又是江湖动乱,清流党人那些小娃娃傻愣愣一根筋的胡来,初衷虽好,却是胆大妄为的向着江湖门派伸手,本寺也未能幸免,虽是最后清流党人失败了,但本寺或者是江湖中大部分的小门小派,都是弟子锐减,招收剃度弟子困难,这藏经阁也就剩这样了。”
说完和着藏经阁前的几个老头子护法们行了个礼,便带着林伯越进了藏经阁中
林伯越看着身后几个继续下棋的老护法,刚想说声臭棋篓子,但看到老住持走远,便也顾不上指点一番棋艺,连忙跟上老住持。
藏经阁中墙壁上的放着的一盏盏灯油被老住持缓缓燃起,点亮了昏暗晦涩的藏经阁内,林伯越咳咳呛了几口气。
“老住持,你这藏经阁可真是破的慌,平时就不安排弟子们打扫一下吗?”
老住持看着挥着袖子徒劳的赶着四处的灰尘,笑了笑道
“这藏经阁,确实该打扫打扫了,老了什么都忘了安排了。”
说完拉起了一处地上的木板,露出了下面的地下室通道
“林小友,您就在上面等着吧,我下去拿一下那串珠子,一会儿就上来。”
说完双手和着,行了个礼便下了去,林伯越自己挥着长袖捂着嘴,找了处书架上的书掏出来慢慢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