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明镜大师
活着就有希望,我现在只是要你活着而已,就像当初你只要我活着一样,解毒之后,忘记我,一定要忘记我,你的承诺,我也给不起了,就拿解毒抵消了吧,以后好好的活着,家族呆不下去就去啸月城的香榭丽舍找芸姐姐,她会替我照顾好你的,就当从来没有救过我,没有见过我,忘记我就好!”写完我站起来迅速的走开,不理会无忧抓着的衣袖,扯下他的手。
“不!”离开的瞬间我听到了无忧沙哑的喊声,最后让我在自私一次,在任性一次。
我走到狐狸师傅和白影枫面前,“对不起,我要留在这里了。”很轻松的一句话,我却说的异常艰难。
“我陪着你!”
“我和你一起留下!”
两个人一样的意思,我微微的笑了下,“你们现在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给你们五年的时间,如果五年以后你们还是忘不了我,就来这里陪我,若是忘记我,那最好!”他们两个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们就以五年为约,来,拉钩!”
不理会他们的无动于衷,我拉上他们的小拇指迅速的做完一切动作,“至少,我们大家还活着,不是吗?”
留给大家一个大大的微笑,我走到明镜大师身边,“请让我守着他,可以吗?”
他看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向边上的僧人使了下颜色,他带着我离开了,我最后一次回头,“月姐姐!记住我送你的诗!”看着尘和影惊讶的神情,月姐姐努力的冲我点点头,“狐狸师傅,枫,记住我们的约定!”
努力的挥挥手,再见了,我在乎的人和在乎我的人。
那个僧人蒙上我的眼睛,拉着我一直走,一直走,感觉走了很远的路,弘颜到底怎么了,明镜大师要把他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
终于到了一处地方,眼上的黑布被解开,我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陌生的地方,四周依然是凤尾森森,可是很空旷,根本没有什么房子,弘颜应该是陷入昏迷了,可是他在哪里?
“大师,弘颜公子在何处?”我疑惑的打量着四周,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心里猛然一惊,难道明镜大师要杀我灭口?
仔细看清楚眼前的人,剑眉,一张俊逸的脸庞,淡红色的眼睛此刻炯炯有神,一直没发现,明镜大师身边竟有相貌如此出色的僧人,奇怪的还不是他过于英俊的面庞,而是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那一种气质,高贵,明显的王者风范,可是这种气质怎么会从一个僧人身上散发出来,很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他定定的问道,他想要知道什么,问这个干嘛?可是这个问题要我怎么回答,我是谁?此刻我也说不清,我还想知道我是谁呢。
“你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欲盖弥彰的回答,看你到底想干什么?其实我根本也不知道答案。
“你是雪儿,你一定是雪儿!”他一口驾定,冲上来抱我的身子,我一个轻身,闪过去,这是什么状况,色狼?他可是出家人,还是明镜大师的关门弟子,什么跟什么啊?我是雪儿他怎么那么激动?
我防备的看着他,“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弘颜根本就不在这里,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似乎苦笑了一下,“我是谁?我是谁?你真的看不出来我是谁吗?”他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在仔细的看了一变他的容貌,确定没见过,绝对没见过,我摇摇头,“我从未见过你,你到底是谁啊?”
“你怎么会没见过我?那时候,你还冲着我笑,可是你的气息太微弱了,之后大家陷入昏迷,你就不见了。”他喃喃的说着,可是偶一句都听不懂,这人是不是还在梦游啊,我连他见都没见过,还对他笑,真是不可思议,绝对见鬼了。
我转身离开,他继续神经他的,我可不是疯子,我还很正常,就是偶尔哭哭,偶尔难过一下,不过还没到崩溃的境界。
“雪儿。”他唤住我,“你竟连父皇都不认了吗?”
‘咔!’我呆住了,父皇?谁的?雪儿的,雪儿是谁?不是我!
慢慢的回过头,“对不起,您认错人了,我有爹爹,可是他不是皇帝,他是夕国的丞相,现在是夕国的护国公!”
“萧夜雪吗?”他惊叫了一声,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认识美人爹爹,真奇怪,“怎么会是他?我查过,你根本就不在他那里,七年没有一丝发现,不可能啊,一个小女孩,他会把你藏到哪里去?”他继续奇怪的自言自语。
藏什么啊?美人爹爹干嘛藏我啊,我是他的女儿啊,他那么疼我,怎么忍心把我藏起来,让我不见天日呢?“你认识我爹爹?”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他抬起头看着我,“他不是你爹爹,我是,我才是!”
什么,美人爹爹竟不是我爹爹,开什么玩笑,哪有一个继父对女儿那么好的?转身离开,不理他,发什么神经,乱认亲戚。
“雪儿。”一声传来,他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又是一高手,看来今天又栽了,怎么这么倒霉啊,“我真的是你的爹爹,亲生爹爹。”见我一脸的不相信,“你的左脚掌心有一片蝴蝶花瓣,红色的蝴蝶花瓣。”他定定的重复了一遍。
我的脸色骇然一变,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左脚掌心有一片蝴蝶花瓣,看见我的错愕,他坐在边上的石头上,利落的脱下左脚的鞋袜,我看见他的脚掌心有一片和我一样的花瓣,只不过他的是蓝色的,而我的,是红色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左脚脚心有一片红色的花瓣?”此刻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他穿上鞋袜,“前天你和同伴在溪边嬉戏的时候,我无意间瞥见的,可是我不敢确定,今天试试你,顺便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不是,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快速的喊道。
他有些受伤的看着我,“雪儿,你还不愿意承认吗?蝴蝶花是我们朝国的国花,四季开放,一蕊间有蓝、白、黄三色,花瓣多呈蓝色和红色,芬芳淡雅;所以朝国的皇族以此花为标致,王子出生之际脚掌上会纹上蓝色花瓣,而公主则是纹上红色花瓣。”
难道我竟是朝国的公主吗?那颜陵毓是我的哥哥?不对,颜陵毓是朝国宰相颜海凡之子,颜海凡现在是朝国的皇帝,那我是谁的女儿,我又是什么公主,我呆呆的脱下左脚的鞋袜,脚心一片花瓣如绽开的花蕊,艳丽夺目,确实和他脚心的蓝色花瓣一摸一样。
我还要逃避吗?我不是美人爹爹的女儿,他对我那么好,我就是他的女儿,“雪儿,你真的是我的女儿。”他看着我左脚心殷红的花瓣,激动的说着,我应该高兴吗?一转眼,我竟然是朝国的公主了,还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不是什么人封的,而是身上有着皇家血统的公主,真的是公主了。
我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感情,平静的看着他,“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了我一眼,开始叙述陈年旧事,“已经差不多十六年了。”突然间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郑重的说道:“雪儿,你的真名叫晚池蓝雪,这是我和你娘给你取的,可是我的本姓是花,因为我是朝国的王。”
“那……那我娘亲呢?”原来我真不是美人妈妈亲生的,现在我都不是美人爹爹亲生的了。
他哀伤的看着我,“你娘亲生下你后,不到一刻就去世了。”
刚生下来就要了娘亲的命,晚池蓝雪,你的命够硬的啊。
“遇上你娘亲的那个时候,我二十二岁,继承皇位两年,那时候意气风发,出宫打猎,可是遇到刺客突袭,我受伤了,在侍卫的保护下逃到了夕国,可是那个时候就剩我一个人了,晕倒在路边,刚好遇到去庙里进香的沈家小姐。”他似乎在努力的回忆沈家小姐的回忆着当初的一切。
沈家小姐,美人妈妈不是叫沈蝶衣吗?不是她吗?
“我娘亲叫什么?”这个问题我得先弄清楚。
“你娘亲有个很美的名字,叫沈蝶舞。”他似乎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事,似乎还是很甜蜜的回忆。
沈蝶舞?夏梦给我说的那段奇怪的事又出现在脑子里,“美人妈妈有一个姐姐,叫蝶舞,传说那个女孩出生的时候也是拥有黑色双眸。”怎么可能,不是死了吗?
“那我娘亲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我迅速的开口。
他宠溺的看着我的眼睛,“和你一样,是蓝色的眼睛,很漂亮。”蓝色的,难道传闻是假的,沈蝶舞的眼睛是蓝色的?
“救我的是蝶舞的妹妹,蝶衣,她很照顾我,对我很好,我的伤渐渐的好起来,我想让她跟我回国,做我的皇后,而她,也答应了。”他继续回忆着。
“蝶衣?”我惊讶的叫到,美人妈妈,可是为什么又换成蝶舞了。
“对,是蝶衣,她答应我那天晚上我很高兴,喝了很多酒,闯进了……闯进了蝶舞的房间。”说到这里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太激动,本想去美人妈妈的房间里,反而去到了她姐姐的房间,“结果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我玷污了你娘亲,而且第二天早上,还是蝶衣来找蝶舞的时候亲眼看到我们在一起……”语气中微微有点自责。
“那后来呢?”我继续问道。
“看到我们的样子,蝶衣的脸当时变得煞白,失声尖叫。结果当时在沈府做客的萧夜雪,沈老爷都赶来了,这时候蝶舞也醒了,她看见萧夜雪后,脸色变得很差,拿起剪刀就要自刎。”他深深的低下头。
似乎沉默了一会,抬起头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看见她那样,当时我就知道了蝶舞很爱萧夜雪,我用自己的手挡下了剪刀……”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我看到手背上是有一道疤痕,我甚至可以想象当初伤口还在流血的时候是怎么样一种场景。
“而后来蝶衣也告诉我萧夜雪也很爱蝶舞,可是我的一时糊涂生生的拆散了一对恋人,而蝶舞在沈家已经呆不下去了,我告诉她我会带她离开,我会对我所作的一切负责,而她也答应跟我离开。”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一下,我还是很安静的听着,蝶舞为什么答应,她不爱美人爹爹了吗?
“蝶舞对萧夜雪很绝情,狠狠的伤害了他,转身的那一刻,她连头一次也没有回,可是只有我知道,蝶舞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故意让他恨她,忘记她;她和萧夜雪谈完后在我的怀里哭了很久,我发誓我会好好代她,只要她不寻死,我朝国的后宫可以就只有她一个人。我带她回国,蝶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温柔、贤惠,她的舞跳的很好,只可惜,那支倾天神舞她一直跳不来。”
他淡淡的叹了口气,“和蝶舞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尤其在知道有了你之后,我发现原来自己爱的人是蝶舞,对蝶衣当初只是抱了感恩的心里,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会选蝶舞,可是蝶舞怀了你之后,身体变得很差,生下你后,御医忙着给她医治,给你纹花瓣,那时候我抱着你,你还冲我笑,可是你娘亲,没有撑过一刻,而你的呼吸也很微弱,然后大家闻到一股异香,就都失去知觉了,醒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
我举起手抚了抚脸上的碎发,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腕上的镯子,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当时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国师还预言你一定会改变朝国的命运的。”
我看着腕上的镯子,娘胎里带来的,这也太神奇了,在人类医学史上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可是当时美人爹爹告诉我,这是我三岁的时候,一个高僧送我的,竟然是娘胎里带来的,那娘亲生我的时候肯定受了很大的罪,甚至连命都搭上了,应该是生晚池蓝雪的时候,可是如今的我,算什么啊?谁的孩子,身体是他的孩子,心灵是美人爹爹的孩子?
“你丢了之后,我很着急,对不起你死去的娘亲,我四处找你,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舍弃了皇位,给了海凡,和他约定好后自己出来找你,我去过萧夜雪那里,可是七年没有你的任何消息,我想肯定不是他,最后遇到明镜大师就求他收我为徒了,找不到你,至少爹爹可以为你和你娘亲祈福。”他淡淡的解释着。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花楚云,那个自动禅位的朝国上届皇帝?”终于记起了,当时夏梦说给我听的时候,我还特佩服崇拜这两个人,没想到一个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另一个就是颜陵毓他老爸,花楚云啊花楚云?你可知道你当年的一时糊涂,现在你的女儿被那个冒牌的太子欺负。
他微微的笑笑,“我是花楚云,可是和蝶舞在一起,我叫晚池无欢,所以你是晚池蓝雪。”他摸摸我的头发,“我相信海凡,他绝对比那些皇族值得信任。”
原来我这位爹爹还是一个情痴,谁说这个世界没有好男人,他对娘亲的感情真的很真挚。
“爹爹找到你就好了,你没事,我知道萧夜雪一家已经遭难,雪儿肯定吃了很多苦,以后爹爹不会让你在受任何一点委屈的。”他信誓旦旦的承诺着我的将来。
“那个,可不可以让我先消化一下这些东西,剩下的,咱们以后再谈,我现在还得理清楚整件事,毕竟我在萧府长到快十六岁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望着他,此刻我需要好好的思考,今天的事太戏剧性了,一下子颠覆了所有我坚持的东西和事情。
“好,爹爹不逼雪儿,你可以慢慢想。”他微笑着看着我,眼前的帅哥爹爹对我也是极尽的好,何其幸福。
“那爹爹,先带我去看弘颜吧。”我顺口到。
他激动的看着我,“你刚才叫我什么?”
“爹爹啊。”我顺口答道,咱现代人的特长就是适应能力强,知道了这么复杂的身世先承认基本的事实,至于后面的慢慢理清。
他现在简直兴奋的像个孩子,领着我向一排屋子走去,推开门,我看到床榻上绝美少年苍白的脸颊,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上,此刻他在安静的沉睡,弘颜,你做了什么?
弘颜,我不要你的偿还,你根本就未曾欠过我什么?
我抬起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正在昏睡中的少年,依稀他还是初见时那个慵懒倾城的贵族公子,可是逝去的日子再回头,连往昔的一丝痕迹也找不到了。
“雪儿,你和弘颜公子认识吗?”帅哥爹爹探究似的问道。
我停下自己的脚步,回过头看着他,“爹爹,你知道弘颜的来历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回想了一会,“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明镜大师一直云游四海,可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在君山待上三个月,而弘颜公子也是这个时候来君山住上一段时间,大概十天左右吧。而大师似乎对弘颜公子很恭敬?”
昨天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已经知道,弘颜确实是明镜大师的主子,可是要成为明镜大师的主子,并不是一般简单的人可以做到的。
我皱眉想了一会,还是得从明镜大师这里下手,毕竟帅哥爹爹在他身边已经呆了至少也得五六年的时间吧,“那爹爹,你知道明镜大师每年来君山干什么吗?”
“师父每年来君山只是细心礼佛,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我对他的微微失望,来君山礼佛?有那个必要吗,礼佛还要分地方吗?“不过,有几次夜里,师父好像往潇湘绝壁那边去了,师父做事一般都很仔细,他不告诉我的我也不问,所以当时也没在意,不知道师父每年来君山是不是和那个地方有关?”这句话似乎还有一些调查的地方,或许真的是一个突破口。
我笑笑,“那爹爹赶快过去吧,待会明镜大师该派人找你了。”看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爹爹放心,等日后有时间,女儿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咱们不是已经相认了吗,难道你还怕女儿跑了不成?”
“哈哈……”他发出爽朗的笑声,“本来我还想找萧夜雪算账呢,死了也不让他安生,可是现在看来,他把我的女儿照顾的很好,爹爹就放过他了。”
我的眼睛一时间有点隐晦,“爹爹,那个萧爹爹对我很好,他……他虽然有很多女人,可是自始至终都只有雪儿一个女儿,他真的对我很好,我……我很想他……”我抬起微微有点发红的眼睛看着眼前凭空冒出来的父亲,“对不起,我……”
他大步的跨进来,把我搂在他宽阔的胸怀上,声音微微有点哽咽,“雪儿,乖女儿,爹爹知道,爹爹很高兴爱一次见到你,出落的这么美丽,还能听到你亲口叫声爹爹,我……我很满足。”
我还是不习惯和他的接触,稍微挣扎着离开了他的怀抱,“爹爹,你去吧,以后女儿留在君山,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相聚的。”
“那好,雪儿先照顾弘颜公子吧。”他走到门口,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扯出一个微笑给他。
看着他掩门而去,我呆呆的坐在弘颜的床边,他还在静静的安睡,长长的睫毛一动也不动,如果我们没有经历过那次的事,我是不是可以很坦然很安心的接受你的给予,你的付出,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生生的踏着我最亲近的人的鲜血过来,此刻,你要我对你情何以堪?
还有美人爹爹,千方百计的把我从亲生父母的身边夺走,是为什么?为了报复蝶舞妈妈的背叛?可是那根本就不算背叛,只是一个错误而已,可是那个错误在这个世界看来,是不容原谅的,可是如果要报复,你又为何对我那么好?
是在我身上找蝶舞妈妈的影子吗?你那样宠我,那样呵护我,是把我当成沈蝶舞的替身吗,为什么想到这些,我的心会有丝丝的疼痛,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一个影子吗,美人爹爹,我那么依赖你,那么喜欢你,可是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你最爱的女人的孩子,还是你最爱的女人的影子?
还有美人妈妈,你不爱她,你爱的是她的姐姐,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娶她?她是那么的爱你,你离开了,她一声不响的失踪了,我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已经追随你一起离开了,可是你又把她的感情至于何地?美人爹爹,你知不知道,知道这个事实之后,我的心里有多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连肠子都在痉挛……可是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沈蝶舞那么宠我,值得吗?你穷尽一生养的这个孩子,她是你最爱的女人的孩子,可是她不是你的女儿,她不是,她不是……这样过一辈子,你甘心,你快乐吗,为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你可以爱那个女人爱到这种地步,她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心甘情愿的无条件的接受我的存在,还把我当成你唯一的幸福和快乐。
还有真正的萧若雪,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只是一丝游魂,占据了他的身体,可是却同时拥有那么多人的爱护和宠溺,可是真正的萧若雪是怎么死的,或许她没有死,她只是在这个身体里沉睡,八岁之前到底都发生什么事了,她又得了什么病?
为什么美人爹爹你从来不告诉我八岁之前的事情,难道真的如帅哥爹爹所说,你把我藏起来了,你让我暗无天日的生活了八年,这是你对沈蝶舞当年离开的报复吗?可是你还是心疼我的吧,要不然我醒来以后,你对我那么好,这一切,在你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纠结着的?
我坐在床边,呆呆的想着种种种种的可能,每一种都足以让我心痛一千次,一万次,一直以来,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简单的女孩,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事跳出来,朝国的公主?这是我的新身份吗,我的父亲一瞬间又换成朝国的皇帝了,我该庆幸吗?夕国的护国公主,朝国的公主,老天,你待我还真是不薄呢?
无奈的苦笑,想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快八年了,八年之中我干了什么,招惹了一堆人,而我真正想守护的人却生生的离开了我,那个世界的痛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身上重复着,那我这一世的重新生活和上一世的过往又有什么区别吗?
伸手触上弘颜比女孩还精致的脸孔,轻轻的拂开散落在前面的乱发,犹记得这个少年初见时给我的惊艳,实话说我不是一个好色肤浅的人,可是对于美的事物,我总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养养眼睛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也可以提升一下内在的修养。
仔细的勾勒出他的眉骨、鼻梁,脸颊,最后指腹留在他温软的唇上,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大街上惊鸿一瞥的少年此刻竟然和我有了千丝万缕的瓜葛,逃不掉,躲不开……我站起身,走到盆边拧干一条帕子,仔细的擦拭他的眉脸,他们一个个,想要我怎么样,弘颜究竟又有什么家族使命,而无忧对我的情感为什么会那么强烈,可是我知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了,我的凌,再也回不来了,我的美人爹爹,自始至终或许一直都是把我当成替代品,我还要为谁?坚持些什么?
我没有力气在管任何人的事了,放很多人在心里,竟是那么累的一件事,我只是希望,他们一个个可以尽快的好起来!
推开门走出去,微风一阵一阵的拂来,真的很舒服,这个世界的自然环境,总让人向往,可是这个世界的混乱,特别容易使人累。
伸出手,虚无的向着天空握一握,再握一握,美人爹爹,你应该已经找到沈蝶舞了吧,那么以后不要轻易的放开手了,她为你做的不少,可是如果美人妈妈也跟过去了,你一定要说服她放弃你,不要再让她一个人守着满心的难过了;凌,你会不会已经回到了那个世界,以后不要轻易的对一个小女孩好了,在你没有绝对的力量可以永远的守护在她身边之前,再也不要了……以后的我,要以什么身份来生活,晚池蓝雪,借用这个身体这么久,我竟从未想过为她做点事,至少现在她的亲生爹爹还活着,我是时候为她尽尽孝道了,而对于你们,中间已经有了一道很深很深的沟壑,我永远也跨不过去了,那么,再见吧,你们的雪儿,跟你们再见,不是再次见面,而是再也不要相见,我不想在痛了……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只是思维一片混乱,知道身上传来微微的暖意,我抬起头就看见帅哥爹爹关心的眼神,我拉了拉身上披着的衣服,吸吸鼻子,站起来,“谢谢爹爹。”冲他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我都想通了。”
“那雪儿想通什么了?”他惊讶的看着我,那么复杂的故事,还有我八年来在萧家的一切经历,这么短的时间,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我转向他,“我是晚池蓝雪,是爹爹的女儿,这就够了。”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复杂的眼神,从今以后,你也不必问我过去的任何人,任何事,因为每一种提起来,对我来说,都是刻骨铭心之痛;我只要知道,从今天开始,我的身份又变了,我是你花楚云,晚池无欢的女儿,是朝国的公主就够了。
“雪儿……”他喃喃的唤了我一声。
“爹爹,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好吗?你就当我是新出生的婴儿,不要问我过去的任何事。”我走近一步拉起他的手,“以后雪儿留在君山,永远陪着你,守着你,好吗?”
他迟疑了一下,眼中的感情也迅速的变化,“好,爹爹答应你!”
我愉快的笑了,很开心,这次是继那次伤痛后我笑得最真诚的一次,因为我终于要放下了,以后的我,只守着对你们的怀念就好。
“可是,雪儿。”他看上我的眼睛,“你真的留在君山一辈子吗?你还不到十六岁。”
我的脸色很平静,淡淡的说道:“我已经答应了明镜大师,不是吗?”
“我可以去求师父,他会让我们离开的!”他立刻说道。
我无所谓的笑笑,“不用了,我觉得君山很好,很适合我,在这里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不必理会任何事,什么是非恩怨都与我无关,这样很轻松,雪儿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没有开口,久久的看着我,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经历了什么,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可是我的心境我也不知道多少岁,或许三十岁,甚至更老,“雪儿,对不起,爹爹……让你受苦了。”
他还是能理解我的,一个人只有受过伤之后才会长大,就像凤凰只有欲火涅盘之后才能翱翔的更高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人经历的伤痛会永远留在心理而已。
“爹爹,没事了,都过去了,不是吗?”我笑着缓解一下他悲伤的情绪,“以后就让我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吧,这样娘亲在天上看着也会开心的。”
我不知道沈蝶舞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萧夜雪而爱上眼前的人,可是至少她为他生下了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愿意给一个男人生孩子的话,那么可以证明这个女人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可是沈蝶舞真的爱上他了吗?那美人爹爹,要情何以堪?
“恩。”他轻轻的回应我,“朝国就交给海凡了,听说海凡的那个孩子很厉害,他会当好一个好皇帝的。”
颜陵毓吗?的确是一个人才,或许朝国日后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他绝对有能力统一这个世界,只是希望他可以安心的完成自己的霸业,再也不要来招惹我了。
“爹爹,我们以后就留在这里,好吗?”君山的确是一个好地方,而且留在这里,我还能查清楚弘颜的使命,我欠他一个承诺,这次救无忧,他似乎又付出了很多,可是不管怎么样,不管他曾经是不是有意伤害我的,只要我有能力,那我就尽力助他完成他的使命,然后他走他的路,我行我的船,互不相欠。
美人爹爹的死,是谁下的毒,一丝头绪也没有,弘颜地出现和消失打破了一切事情原有的模样,可是美人爹爹的毒不是他和明镜大师下的,这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那会是谁?美人爹爹的武功、智谋、聪慧……我见过的人没有几个及得上他的,就是在那个世界,在那个高科技的社会,最聪明的舒傲天也未必及得上他,那么毒会是谁下的呢?算得如此准确,如此精妙,一丝一毫都不差。
还有弘颜,竟然有那种能力,可以消除所有人关于他的记忆,啸月城有多少人见过弘颜,夕月盛会的时候他也在台上表演过,一下子就可以抹掉所有人的记忆,那么他应该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不是一般人拥有的,他的来历充满了神秘,为什么参和到夕国的朝堂,和他的使命有什么关系吗?
真正的想想真的是很复杂的关系,美人爹爹的仇,我是报不了了,而弘颜的忙,我又能有几分力量呢?还不如乖乖的留在这里,任其自然就好。
他摸摸我的头,“好,雪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又是一个无条件对我好的人,“爹爹,无忧,他怎么样?”
“那个中毒的少年?”他知道我指的是谁,我点点头。
“师傅已经开始帮他去毒了,不过这个过程要三十六天,他的几个同伴还在守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那就好。”我低低的应了一声,千万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三十六天,弘颜把什么‘枫叶丹’给明镜大师了,难道他也要昏睡三十六天吗,可是他怎么撑得过来,不吃不喝,不会死吗?
为了我的朋友,他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这样的他,要我怎么去责备……
我一直很安心的呆在内堂,照顾着弘颜,偶尔和帅哥爹爹聊聊天,弹弹琴,唱唱歌,只是苦了我的手,竟然忘记了前面那群笨蛋都不会做饭,所以每天我得做一堆斋菜,帅哥爹爹再把东西端到前面去。
据他说狐狸师傅和白影枫都没有离开,曾经想试着找我,但是在无数次的失败之后终于放弃了,原来这里是按五行八卦阵设计的,不懂得人根本进不来,他们,我现在也管不了了,给他们的约定,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推脱而已,五年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番天地,没有一个人可以预料到,包括我自己在内,所以就让每个人冷静的思考一段时间吧,或许在某一天,他们会自然而然的想开,然后就放手了。
至于那四个人,月姐姐的身份被我任性的揭穿了,那个西门绝尘应该不是个傻子吧,二十多岁的人对自己的感情应该看得清吧,希望他不要辜负月姐姐才好,影和无忧还年少,或许很多年过去之后,他们在回过头来看我的事,还是一件美好的回忆呢,他们的善良救了一个人,而无忧的感情也会渐渐的淡下去,来得快的东西去的也快。
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年,已经十天了,我每天只是熬一点稀粥,扶起他灌下去,不知道这样他还可以撑多久。
门被推开了,我回过头,竟然不是帅哥爹爹,“大师好。”我站起身行了一个礼,仔细看看他是有些疲劳,应该是为了无忧,可是眼睛还是好好的,那就是弘颜的那颗枫叶丹起作用了。
他没有理我,径直走向弘颜,“大师,弘颜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事啊?”我担忧的看着他。
“施主担心弘颜公子?”语气似乎不怎么友善。
“我……我是担心他。”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他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我,不知道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施主为何担心弘颜公子,你不怪他?”
我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为什么担心他,我能说是因为他舍身救无忧吗?我不怪他,我是从来都没怪过他,以前是有点恨他,而现在的感情我也说不清了。
犹豫了一会,“他……只要是我眼前的人病了,我都会担心的,至于怪不怪他,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尽量的搪塞住这个问题,摊开了,我害怕自己给的答案连自己都不想要。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回过头去,手指夹住一颗红色的丹药扶起弘颜喂他吃了下去;那个就是枫叶丹吗?才十天就可以还回来了,以后的治疗不用了吗?那么弘颜应该也会尽快的醒过来吧,我要以什么姿态去面对他,那天我是狠狠的刺伤他了……“施主,弘颜公子可能会在戌时醒过来,而此时刚好是未时,还有三个时辰,希望这段时间里,姑娘可以守护好他,不要让人来打扰。”他回头冲我说道。
我默默的点点头,真的要醒了吗,真的要去面对了吗?
他推开门离去,合上门之前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他是怪我吗?从那天的对话可以听出来,他对弘颜很恭敬,但是还有那么一点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成分在里面,我伤害到了弘颜,那么他不喜欢我是应该的,他肯退一步医治我的朋友,我已经很感激了。
静静的看着弘颜安睡,你醒了后我们该说什么?走到屋子一角,摆好瑶琴,开始静静地弹着,从《高山流水》到《春江花月夜》,再到《广陵散》和《平沙落雁》,中国的十大名曲几乎被我弹完了,而弘颜还在安睡,表情依稀有一丝动容,他是听见了吗?
终于熬过了三个时辰,远远的看到他的眼睫毛似乎动了一下,我快步的起身走到他的身边。
“醒了吗?”我轻轻的问道。
他的眼睛在眼皮底下转了几下,慢慢的睁开眼睛,似乎不习惯眼前的光线,狭长的凤眼微微的眯着,说不出来的慵懒魅惑,那么久了,还是这个样子,“雪儿……”他淡淡的唤了一声。
“恩,是我。”我轻轻的应着,“醒了就好,要坐起来吗?”
他呆呆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慢慢的扶起他,拿起枕头垫在他的身后,扶他靠好,他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脸上滞留,一时间弄得我也不好意思。
起身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递到他的嘴边,“来,喝点水。”
他乖乖的张开口,喝了几下,别过头去,我又重新把茶杯放了回去,坐到床边,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的空气湮没了一切。
窒息的难受!
“你……”
“你……”
很久之后,我们同时开口,我无奈的朝他笑笑,“你先说吧。”
他久久的注视着我,最后脸上的表情化为凝重,仿佛一瞬间做了什么极其重大的决定,“雪儿,你……你恨我吗?”金色的双眸中流淌着金色的云烟,此刻却有说不出的苍凉和无奈。
一瞬间我竟不忍只是他的双眼,稍微低下眉眼,“我不恨你,若要真的说恨,那也是曾经的事了,都过去了,不是吗?”
“都过去了……”他低语重复着我这句话。
“是的,都过去了!”我幽幽的重复了一遍,以前的事,我已不想再提,谁对谁错,谁又失去了谁?如今看来,那些早已预定好的事,发生了的事,早已遥远的如同永远回不去的昨日,而昨日种种,已如昨日死。
他似乎沉思了一会,“雪儿,你……变了。”
淡淡的微笑浮现在脸上,“不,我没有变,我只是长大了,只是长大了而已。”那么磨难,早已唤醒了沉睡在心底最深处的沧桑,而那份沧桑,沉重的如千斤之鼎,生生的压在了我的心上。
在决定放下的那一瞬间,所有一切,顷刻零落成泥。
曾经的我,在心里深深的恨过你,美人爹爹死去,说不怪你,那是自欺欺人,而凌的离开,我真的看清了自己的恨意。我想我曾经有多痛,就要让你有多痛,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在我的心里结尘了。
“你的容貌,怎么会?”他的话仿佛是叹息一般。
伸手抚上自己的容颜,“或许上天已经替我做了决定,那时候,我是一心想死的,可是他又给了我新的容貌,甚至新的身份,或许就是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而我也欣然接受了这种安排,所以此刻我很安然的站在你的面前。”
“雪儿,对不起……”低低的道歉,可是我知道他并未欠我什么,而我还欠着他一个承诺。
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这个,还给你。”
他的目光垂下来,注在我手中的簪子上,半天未语,我淡淡的笑道:“以前我不知道它的价值,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所以还你。”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若你不想要,就扔掉吧。”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湮没在长长的叹息中。
我一时呆住,怎么跟颜陵毓一个德行,不要就扔掉,不要告诉我,弘颜还不知道这根簪子是什么东西。
“弘颜,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我静静地看着他,他会给我我想要的答案吗?
他一怔,随即有淡淡的微笑浮现在脸上,“我以为,雪儿不会开口了,还是要问么?”看起来他不怎么想回答我的问题呢。
有微风从窗户中吹进来,我的衣袖曼妙的飞舞着,恍惚之间,我竟不忍心在开口询问任何一个问题。
起身,“我帮你去做点东西,十天了,你还没有好好吃过饭呢?”受不了尴尬的沉默气氛,我打算在逃离一次。
转身离去,“雪儿,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身后定定的声音拉住了我即将离开的脚步。
我回过头,平静的看着他,“好,就三个,作为回报,你也可以问我三个问题。”
他敛敛眉,伸手揉了下太阳穴,“雪儿想知道什么?”
“你的使命是什么?”他忽然抬起头,眼中似乎射出一道精光,他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吗,因为对于他,我原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若没有听到那晚的话,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
“阻止一场动乱,破除一个诅咒。”简洁的回答,我依然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只是隐约觉得这个使命不是那么简单就完成的。
“好,那弘颜的身份此刻可以告诉我了吗?”我再次看向他的眼睛,曾经我问过他,可是他并未透漏一个字。
“就知道雪儿想问这个问题,我是谁?对雪儿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不能把我单纯的当作弘颜吗?”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淡淡的苦笑,满是无奈之意。
“那么,这个问题不算。”因为不忍,我选择再一次退缩。
“不用。”他扫向我所在的地方,“迟早都要让你知道的,那么你现在象征哦到,我就告诉你,我是雾隐称的少城主。”
“雾隐城?”我惊叫一声,“难道雾隐城真的存在?”
他漠然的点点头。
雾隐城,在这个世界是一个传说之地,犹如那个世界中的昆仑山王母的瑶池和东边蓬莱仙岛一样,总是沾染一些神话色彩,可是在我的潜意识里,神话一般就只能是传说,我宁可选择全盘地接受他们,却不能完全的接受。
而这个世界的雾隐城,传说那些世外高人达到一定的境界和修为的时候,雾隐城就会派使者接他们入城,据说那里可以算是人间仙境了,是每一个人向往的神地,而且雾隐城一脉单传,历代城主全是可以倾城倾国的美男子,每一代城主,所拥有的力量都不可限量。
可是雾隐城的人从来不会介入这个世界的纷争,从来不会,而弘颜,竟是雾隐城的少城主,那么啸月城里所有人失去关于他的记忆这件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解释清楚了,因为他会仙术,可是他所谓的那个使命,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阴谋?
我迅速平复心中的惊讶,自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或许对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我都要以一颗平常心接受,“那么,第三个问题是,那个诅咒是什么?”
或许我已经猜对了,可是我需要他的证实,如真的是我所想的那个诅咒,那么所有的事和夕国的朝廷又有什么纠葛呢?
弘颜的金色双眸微微缩了一下,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斑竹,“那个诅咒,就在君山绝壁之上。”
我身形不稳,向后退了一步,真的如我所料。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该你了。”尽量掩饰心中的不安,隐隐觉得,有一些事很不简单,可是我一时之间什么头绪竟也理不出来。
他微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有一天,我要雪儿亲口告诉我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改变?”
看着他驾定的表情,此刻我竟不想再隐瞒什么,那些经历过的伤痛,回过头去,虽然还是鲜血淋漓,甚至有的伤口已经白骨森然,可是我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境竟是如此平和,缓缓的张口,似在叙述一个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故事,“那天,我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下了绝情崖,可是我竟然没有死,还被无忧他们救起。”
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不过却好不到哪里去,全身多出伤口,骨折,还有双目失明,甚至也毁容了。”感觉他的目光像一道针似的射过来,却依旧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情绪。
我继续慢慢的说着,“我不知道是说自己运气太好了,还是经历太诡异了,正当我以为要永远或在黑暗中,并且要再一次放弃生命的时候,你送我的簪子竟然使我重见光明,而无忧又帮我恢复容颜,只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恢复后的容颜竟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深深的吸一口气,“我看到官府的告示,我不能让他们离开之后身上还有污点,还有潮涯师傅和我在乎的人,我不能容忍他们受一点伤害,所以我去报仇了。”
平静的叙述完一切,本来想着,有一天见到弘颜,这一段绝望痛苦心酸甚至是生死轮回的伤痛怎么招也要声泪俱下的叙述一遍,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痛,要让他感同身受,可是没想到,就这么平静的叙述完了,没有一丝的恨意,甚至是一点的怪罪。
说完之后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个微笑,看着眼前的少年,神话中的少年,他绝美的脸庞怔怔的望着我,可是那双金色的双眸中蕴含的却是宛若海一般深的情感,那是同情、心疼、爱怜亦或许是一种其他的情感,可是此刻,我却不想深究。
不管他对我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可是他是雾隐城的人,雾隐城,对我来说,是那么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我这样的人,是不配去到那么神圣的地方的。
留出空间让他仔细的想明白,我离开了房间,走到外面。
已是近五月的气候,夜晚还是微微有些凉意,四处绿意森森,可是此刻突兀的有些阴森,遥远的天际此刻不见明月,只有微微的几颗星子在天边闪耀,孤寂的挂在夜空天目之中,隐隐染上一丝朦胧的轻纱,看起来却像情人的眸子,氤氲流转,远处的泉水哗哗的流淌声渐入耳际,稍微唤回我飘远的思绪,以后的日子,我都要在这里度过了吗?伴随着植物的枯荣交替,四季的辗转轮回,我将会活到多少岁,又会寂寞多少年?
弘颜所说的那个使命中的诅咒,就刻在君山绝壁映雪壁之上,那时候,我听夏梦说过,可是今天亲耳听到弘颜说出口,难道这个诅咒竟是真实的吗?
心中隐约做了一个决定,夜风从林间轻轻滑过,竹叶翻飞,飒飒的声音如同无数小虫在瞬间蠕动,我稍微收紧了一下宽广的袖子,散乱的黑发飞舞在身侧,加快步子,离开了有一丝萧索的地方。
或许,过了明天,又有一些事一些人会改变……
我一步一步的踏着青石板向绝壁之上走去,昨夜做的这个决定在心中盘旋了好久,我该去看看吗?还是要一直安静的呆在君山上继续我平淡的生活,可是似乎有一种力量在牵引我,必须要去看,必须要去……“施主。”身后一声苍老的声音唤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大师好。”盈盈的行了一个礼,他今天似乎有点虚弱,是因为把枫叶丹还给弘颜了吗?
“施主要去哪里?”他快步上前,片刻已经站在我的旁边了。
好厉害的轻功,片刻之间竟然可以移动百米,弘颜是雾隐城的少城主,那么明镜大师也是雾隐城的人了,每一个雾隐城的人,都不能小觑,或许只要轻轻一击,一个武林高手就可以在片刻毙命。
他站在我旁边,全身都散发出一股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人都能感受出来的气息。
危险。
前面似乎有什么及其危险的东西,而此刻他的身上是危险与杀气相互纠结,一明一暗,他是不允许我在前行了。
难道那个诅咒,竟是如此可怕,雾隐城的人每年竟要守在这里,是压制,还是守护?
四周一时静寂无声,只有我淡淡的呼吸和他若有若无的气息,他的武功,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或许还有神力。
我要退回去吗?到这里,已是不易。
走出那里的五行八卦阵,已然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那么,此刻我要放弃吗?
淡淡的开口,“我只是随便看看,领略一下君山的风景而已,大师何必如此阻挡?”
他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容,杀气竟淡下去很多,转瞬间又成为那个慈眉善目得道高僧,让他顿时有说不出的可亲,若不是刚才一瞬间被那种浓浓的杀气掩盖,我真的会被眼前的人迷惑。
“那么,施主还是去那边游玩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他缓缓的说道。
“可是潇湘峰为君山第一峰,而映雪壁是潇湘峰的最佳景观,若不能欣赏到如此佳景,岂不可惜?”我微微勾起嘴角,他不能杀我,杀了我他无法向弘颜交代,那么我可以利用这个先机,我要知道那个秘密,或许一切的谜都纠结在那里。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相信他已经明白了我话里的深意,也应该知道了弘颜已经将一切告诉我,或许这一切只是一小部分,所以我才要去探究更多的东西,然后决定我的去留,因为我发现,原来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事,纠结的疼痛,答应明镜大师的那个诺言,只有晚些日子继续遵守了。
“施主一定要去映雪绝壁吗?”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后,竟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偌大师允许,我是一定要去的。”不知道他此刻的用意,我只能如实的说出自己的意愿。
他的须眉似乎挑了一下,陷入沉默,而我就和他僵持在这山峰之间的羊肠小道之上。
山路两边,碧竹英挺如剑。
“好,施主去吧。”很久以后,他猛然睁开眼睛,一道利光从他碧色的眼睛直射我的瞳仁,那一刻,心里的震撼,无法道出。
他转过头,缓缓的朝山下飘去,行走之间白袍似乎从未沾地,他的修为,当真已到臻化的境界。
知道眼睛里他的影子化作一个白点,最后终于消失在盎然的绿色之中,我回过头,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山上继续走去。
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映雪壁对面的飞鱼石上,在这里可以看清绝壁上的一切东西。
对面似乎有一道极大的水流,应该是瀑布。
我深深的呼吸一口,猛然抬起头,看向对面。
银白的波涛如霜如雪,沿着绝壁轰然塌下,漫天的碎雪断霜胡乱飞散,如烟如雾,一瞬间,似在云端。
我的目光继续上寻,什么射进眼睛里,生疼……满目的红色,满目的血光,生生的刺激者我仅有的视觉感官,二十个大字,深深地嵌在绝壁之上,行云流水般的字体此刻却妖艳异常,血斑如流,满目的殷红、嫣红、绯红、猩红……诡异的组成了一幅巨幅书法,似乎隐约之间还有一团朦胧的血雾围绕在玄色的山石周围,缓缓流动,遍布着丝丝缕缕的经脉,在向这个世界昭示着什么;而那些经脉似乎还随着血雾的逆转,在无声无息中隐隐的搏动着,似乎又在向这个世界索取着什么?
二十个蜿蜒大字,跃进我的眼睛里,有一些神经在片刻被牵制住,那一笔一划似乎都在生生的撕扯着我的心,“凡此后世,黑瞳之人,倾世杀之;如若不然,必将灭世。”笔锋凌空,宛若神龙,只是红的妖异,一时间受不了强烈的震撼,我跌落在飞鱼台上。
天地间最初的光芒映照到映雪绝壁之上,而那些字,此刻似乎在隐隐的流动,眼睛定在了上面,心中的感情强烈的在翻滚、咆哮,那是什么感觉,在什么样的恨,什么样的绝望下写出这些字。
稍微有点印象,这是神祭宫最后一位仅存的祭司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刻下的诅咒,可是这些和雾隐城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是神祭宫的幸存者吗,还是神祭宫的敌人?这个诅咒,究竟是为了谁而留下的,可是雾隐城的人为了这个诅咒,为什么又要涉入国家的政务之争,弘颜口里所说的那场动乱,指的是什么?难道就是夕国的宫变吗?
那些没有一丝联系的事件,此刻想起来却有那么诡异的关系。可是明镜大师为什么刚开始不允许我来,而最后他似乎又在一瞬间改变了注意,这中间又有什么曲折?
站起身来,准备回头下山,抬眼的瞬间就看见弘颜一袭红衣,广袖飞舞,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他也知道我要来吗?还是他原本就是希望我来的,可是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若真的和我有关,那么弘颜当初接近我,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吗?
他远远的冲我盈盈一笑,那一刻,宛若整座君山上堆满了鲜花,而那些鲜花却全部在他身上绽放,“你看见了。”轻轻的一句飘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微微的别过头去,“……没什么……”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根本就是有事。
还是我替他说吧,“这个诅咒和我有关吗?”
他微微一惊,但是还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弘颜,你是骗我的吗?可是这是你的使命,你又有什么理由骗我。
“那么,这个诅咒要怎么样才会破解?”一阵清风闪过,我的面前多了一抹红色的玲珑身影。
他看着我的眼睛,还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我疑惑的看着他,难道真的连破解的方法都不知道,那么,这个诅咒有可能破解吗?
“雪儿,下山吧,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轻轻的携起我的手,飘然向峰下走去,而此刻的我,迷茫之中似在云雾中穿寻,弘颜的侧脸在晨曦的柔光中如此的不真实,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究竟隔着什么东西……一路无语,回到竹屋,帅哥爹爹已经在等着我了。
“雪儿,你跟弘颜公子一大早上哪里去了?”焦急的语气,微微的带着责备。
我示意弘颜松开我的手,“爹爹,我们只是到处的转了转,散散步而已。”走过去拉上他的手,“不用担心女儿,我不是说过了吗?一辈子留在这里陪着你。”
“什么?”弘颜似乎颇为惊讶,“雪儿以后要留在君山?”
我微微差异的看着他,难道明镜大师没有告诉他,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吗?难道要把我留在君山不是弘颜的意思,“明镜大师答应给无忧解毒,我也答应他以后永远留在君山。”
弘颜的脸色瞬息万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片刻他又开口,“你怎么叫无欢大师爹爹?你的父亲……”声音愈来愈地,他也知道,那是我永远不愿意再去碰触的伤口。
“弘颜公子,雪儿的确是我的女儿。”帅哥爹爹一口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不容置疑。
紧接着简单把当年的恩恩怨怨告诉了弘颜。
“那么,雪儿是朝国的公主?”很久之后弘颜轻轻的开口,我和帅哥爹爹一瞬间都惊讶的看着他,刚才告诉他的时候刻意隐去了帅哥爹爹的真实身份,而他竟然知道。
“不用那么惊讶,雪儿忘记了我是什么人么?”他淡淡的一笑,“况且,明镜大师从来不收来历不明的人做弟子。”
怪不得,那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帅哥爹爹的身份,而可怜的爹爹自以为自己掩饰的那么好呢。
回头看下帅哥爹爹的神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还不知道他的师傅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样成为一个君主的,怪不得要把朝国交给颜海凡,要是在他的手里,估计早都被别的国家灭掉了,看来帅哥爹爹还是适合做一个痴人,至少他对娘亲的感情是真的,而一个帝王根本不可能做到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
我静静的看着弘颜,“我不是什么朝国公主,也不会是什么夕国的护国公主,从此以后,我是晚池蓝雪,一个很平凡的女子。”
若不想再有更多的牵扯,那么此刻就要迅速的将一切斩断。
弘颜却笑了,或许他已经料到我会这么做,可是下一秒,他的表情立刻恢复平静,“但是雪儿,你不能留在君山,天下你哪里都可以去,就是除了君山。明镜大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里。”
我的表情一怔,“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里?”
“没有为什么?而且,雪儿还是尽早的离开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一地落寞的残红。
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我转过头对上帅哥爹爹,不知道他此刻有什么打算,以前他可以跟着明镜大师云游四海,可是如今有了女儿的牵绊,他又当何去何从?
“爹爹,我们……”见他久久不言,我试着开口询问。
他抬起头一瞬间犹豫了一下,不过似乎片刻就做了决定,“雪儿,愿意回朝国去吗?”
回朝国?这不是羊入虎口吗,现在想想颜陵毓那副小人得志的姿态我还后怕呢,仗着自己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竟然强吻我,和弘颜认识那么久了,人家弘颜比他差吗,君子和小人看他们两个就知道了。
我打了一个冷战,“爹爹,雪儿不是说过了吗?从此以后,我不是朝国的公主,那么还去找过干什么?”
希望我的回答可以取消他的这个念头,不过人的心里总有那么点脆弱的地方,落叶归根、思乡近亲之情,我又怎么刻意的去要求帅哥爹爹呢?况且,娘亲还葬在朝国的皇陵,自从生下来,我都没有给她磕过一个头,而她却为了生我,付出了生命,或许至少我得替我的这具躯体,尽一下起码的孝道。
“雪儿就那么不想回到自己的国家吗?”帅哥爹爹的声音里似乎有些许的伤感,他应该也是想到了娘亲吧。
我沉默了一会,“爹爹,你在哪,雪儿就到哪?”
他惊讶的看着我,很久之后微微的点点头。
“不过,爹爹。”我轻轻的唤回他的思维,“可不可以先不要让朝国臣民知道我的存在?”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那个大麻烦,我暂时还是当一个隐身的人吧,等到看过娘亲以后,我在设法说服帅哥爹爹和我一起浪迹江湖活着找个世外桃源隐居下来。
看着他疑惑不解的样子,“我曾经在夕国是青楼女子,而朝国有好几位大臣见过我,不要丢了皇室的面子。”我赶紧解释。
一瞬间,他看着我的眸子似乎就染上了哀伤,“雪儿,爹爹对不起你,你受苦了,可是你是我的女儿,就该有至高无上的荣誉,我看看哪个人敢不承认你是朝国的公主。”他坚定的眼神望向远方,似乎要望穿这湛蓝的苍穹。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爹爹为难而已。”这下惨了,本来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这下似乎起到反面的作用了,“爹爹,若要雪儿回朝国,请爹爹答应雪儿这个条件,暂时不要对外宣布雪儿是公主这件事。”看来只能下点猛料了,突然忘记了,帅哥爹爹那也是从小在皇室里长大的,还当过帝王,身上难免会有那么一种隐藏的霸气和皇室的尊严,越是办不到的事,他越要办到,那还不日直接来威胁的,这样或许会更快一点,效果也更明显一些。
的确,他似乎低下头考虑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弘颜让我尽快离开君山,可是无忧的毒还要二十多天才能彻底清除干净,而且我还不知道狐狸师傅和白影枫是否已经离开君山,给他们的五年之期,结果会不会如我所料,要是到时候他们真的来君山找我,又当如何,还有裴家兄妹,我发过誓要对他们不离不弃,而如今却自私的离开,裴逍会不会怪我……和帅哥爹爹商量了一下,还是等到无忧的毒彻底清除,我要亲眼看着他健健康康的离开君山,我欠着他的,确实有点多了,虽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那么像凌的眼睛,或许是他的气息,对我来说,是如此的熟悉……推开门,今夜的月亮很圆,洒下丝丝清辉,从幽暗的大地上浸过。
转眼的瞬间就看见弘颜竟然也站在门外,望着泠泠月色,不知道在畅想什么,金色的双眸中华彩流转不休,最后渐渐的沉寂在这寂寥的天地之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我。
他变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初啸月街上那个顽固的少年,此刻的他,似乎已经洞悉人世的一切,又似乎迷茫在这一切未知当中,断不了,离不开。
“弘颜。”我轻轻的呼唤打破了奇妙的沉寂,他还是微笑着注视我,“那个使命,如果破除不了?你当如何?”
或许他的,也只是一个执念而已,可是看他如今活的这么累,我的心中竟有微微的不忍。
“我完成不了,自当还有后世之人。”他的脸色依旧淡淡的,说的云淡风轻。
“完成这个使命,若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呢?这个诅咒,千百年来根本没有给任何一个人造成一点伤害,你又为何执念在此。”我隐隐的感觉到,这个诅咒若要破除,那么必是那种一功将成万骨枯的境地,而我是恰恰不愿意见到这种场面的,尤其弘颜还为我做了那么多事。
他静静的看着远方,宛若瞑目的神祗一般,慈悲的注视着世人,“这个诅咒,是一个灾难的起点,我只是希望它成为下一个灾难的终点,所以,我必不惜一切代价。”
此刻我还能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笑了,一种尊敬的笑,安静的笑,他注定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有使命,而这个使命,而为了这个使命,他所选择的路却是宁为玉碎,或许很久以后,我会真正的明白弘颜眼中的慈悲为何,毁灭自己,普度众生,亦或许,是别的……我抬头,看着空中孤寂清亮的明月,它依然如潮水般倾泻在大地上,而四周原本陡暗的万物,瞬间也泛着微微的荧光。
风声悄寂,呜咽而过。
在山中的时间一天悠着一天过去,我在等着无忧恢复,帅哥爹爹也告诉我狐狸师傅和白影枫已经离开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至少在我离开的时候,可以走的毫无牵挂,或许很多年以后在和他们相遇,我可以很平静的面对他们,然后一起回忆年少轻狂的日子。
明镜大师最近几天看我的脸色不太好,我想应该是弘颜告诉他要放我离开的事了,弘颜是他的主子,他看着我也无可奈何,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背着弘颜把我留在君山,是为了弘颜吗?他应该知道弘颜对我的情感,可是弘颜不是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吗?他就这么安心的把我留在弘颜的身边,雾隐城的人思维太奇特了,想了很久我都想不通这个问题。
我也告诉弘颜会在一个月后离开,只要看见无有他们安全的离开君山,我也会离开,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弘颜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嘴角微微有些苦笑的意味,眼中也有些许的无奈,可是注定了,我们本就是不一样的人,或许在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我们还可以成为把酒言欢的朋友,亦或许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的秘密,他还可以很安心的把我留在身边,可是如今却是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不管是为了谁好,我是必须要离开的。
发髻的琥珀簪子,弘颜还是没有收回去,他宁愿我扔掉都不要还给他,无忧说这根簪子是神祭宫的圣物,可是弘颜的使命就是破除神祭宫最后一位祭司用生命化成的那个诅咒,他为什么又会有神祭宫的圣物,而且我敢肯定,弘颜知道这根簪子的来历,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圣物,他宁愿我扔掉却不愿意再要?
日子已经到了无忧恢复的这天,前几天我偷偷的去看过他们,无忧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到了,听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估计经过今天以后好好的调养一番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而他们三个看月姐姐的神情都很奇怪,西门绝尘还是那种处变不惊的态度,只是眼睛里多了一些奇怪的色彩,我想他以前不知道月姐姐是女子,那么若是他感觉到月姐姐对他有什么感情,他也会刻意的逃避吧,在这个时代,**的爱情上演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况且他们两个还是四大家族的继承人,作为武林江湖的表率,估计下场肯定会受千夫所指的;可是他知道月姐姐是女儿身,又会作何感想,而弄月山庄和其他三大世家,会承认月姐姐的合法位置吗?
无忧的伤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只是又恢复到那种冷漠冰冷的神情,每天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创围上摇曳的流苏,不知道在想什么,希望他很快的振作起来才好,或许不久以后,他就会彻底的将我忘记,这个曾经出现在他生命里不过短短的几十天而已的人,并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年少的东西只有经历过了,才会明白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坚持的。
“雪儿。”弘颜温和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看着手中微微变凉的茶盏,我无奈的笑笑,最近老是爱走神,怎么没过多久,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分别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在一次见面,所以弘颜这些天对我格外的好,原来这么出色的少年竟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如果他也可以活的毫无牵挂,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也说不定,又多想了……“什么事?”我抬起头,他也走进亭子,坐在我对面的石凳上,悠悠的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着,天然成就一段风雅的仙气,和颜陵毓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是截然不同的一种,初见弘颜的时候,他的身上总是有一种魅惑的气质,可是经过时间的沉淀,日进却是超凡脱俗的仙气,我想以前他身上的那种风流韵味,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吧,此刻我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弘颜,雾隐城的少城主,在凡人的眼睛里,如谪仙一样高高在上。
“他们今天要离开了,你不去送送吗?”他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白玉盏上,玉杯润若凝脂,杯中淡绿色的液体,清香阵阵,似要从杯中溢出,发现我现在的茶艺是越来越精了。
我也定定的看着手中的玉杯,淡淡的开口,“见了又如何,不见又如何,若日后有缘自会相见,若是无缘……”
“无缘会怎么样?”他接口道。
我微微笑了笑,“若是无缘,又何必徒添离别的伤情。”
他沉下眼帘,似乎在思考我的话,“弘颜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他的声音及其清雅,似乎有丝丝的疑惑。
我放下手中的白玉盏,站起身来,走到亭边,昂首看着湛蓝的天色,“相见不如怀念。”轻轻的开口说出了答案,白云悠悠的飘荡在天际之中,闲散浮适,飘然不动,静静的俯视着整片大地。
相见不如怀念,那是因为明知道以后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美人爹爹,凌,此刻你们是否站在高高的云端看着你们的雪儿,可是我不要你们远远的看着我,静静的陪着我,因为我想要看见你们,陪着你们,可是我知道再也见不到了,那就只剩下怀念了。
有些人,有些事,当我无法在拥有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相见不如怀念……”弘颜似乎在细细的把玩这句话。
我站在高高的绝壁之上,看着他们四人一步一步的离开,无忧频频回首,搜寻的目光在君山八十座山峰上快速的掠过,我的身体掩藏在这千万绿意之中,让他寻不见半点踪迹,很快就会忘了的,很快……轻扬的琴音回荡在君山群峰之间,虽然我知道此刻他们已经听不到了,可是无忧、月姐姐,这是我最后为你的的送别曲。
碧云天,黄叶地……弘颜一直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任歌声远远的送出去,我短短的生命中,竟然出现了如此多的人,可是最终我却一个又一个的任他们离去,身边的位置永远空着,唯一不变的只是我自己而已……“雪儿,回去吧,顶上风大。”弘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站起身,抱起琴,“好。”轻声应了一声。
我和他,注定都是要永远孤单的人。
一路走下去,他在前,我在后,两边的竹林静悄悄的,林中更是芳草如茵,一片翠绿,再过三天,我也将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会回头。
在距竹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弘颜忽然停住了脚步,我的目光却逡巡于两边的苍翠,一个步子没止住,生生的撞在了他的身上,站直身体揉揉发疼的鼻子,抬头看向他,眼里有嗔怪的意思。
才发现,我们的距离竟是如此的近,他放大的俊颜在我的面前,恍惚之间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奇怪的眼神,“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雪儿……”他朱唇微起,却吐出的是我的名字。
“恩?”我还是应了他一声。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没什么。”转身继续往山下走去。
我疑惑的站在他身后,他想问什么?为什么欲言又止。
“弘颜。”我开口叫住他。
他回过头看我还在原地,眼神微微有些奇怪,我冲他微微一笑,“记不记得,我那天问了你三个问题。”他点点头,我继续说道:“我也许了你三个问题,可是你一个都没问,那么那三个问题到此刻还有效,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他惊讶的看着我,或许这次的离别,也是永远,从此以后,天涯海角,永不相见,那么我不要给你留下任何一丝的遗憾。
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凌,现在还在雪儿心里面吗?”眼神直直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惊,在他提起凌的瞬间,我的心还是微微的有一丝疼痛,我摇摇头,开口说了一句,“凌没有在我的心里,他是扎根心底的人。”
弘颜眼中的异彩迅速的流淌过,不知道有什么莫名的情感流过,我是不能给你任何承诺的,在我没有绝对的放下凌之前,你们任何一个人给我的感情都足以让我无法承受。
“那雪儿会放下吗?”他沉默了一会又问出第二个问题。
我望着远处潺潺的流水,错过了的流水不再重复,那么错过了的人又当如何?“或许有一天我会放下,可是不是现在。”
他点点头,似乎认可了我的答案,“那如果有一天,我完成了我的使命,雪儿可愿意随我去雾隐城?”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他。
“为什么?”他追问。
“弘颜,这已是第四个问题了,我不能回答你。”我笑道,轻轻的化解了这个问题下隐藏的暗涌。
越过他,径直向山下走去,为什么?那个答案,我也不知道。
平静的过了三天,明天我就要和帅哥爹爹回朝国了,此刻我走出房间,享受着最后一夜的君山之竟,房间的右边是一小片斑竹林,一座小亭建于林中,亭子顶上爬满了各种青藤,紧紧的将亭子包裹在其中,在亭子上面纠结成一片苍翠的颜色,深绿、湖绿、墨绿、浅碧……各种绿色相互交叠,万绿丛中还有腾上星星点点的花,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一时之间好不热闹,给这座亭子添了无限的乐趣和情趣。
我走进亭子,瑶琴就摆在中间的竹桌上,月光下,各种青藤投下来的暗影斑斑点点,有几点清辉落在亭内,别有一番景致。
我坐在竹登上,开始抚琴,最后祥和的音乐,就留给这宁静的大自然吧。
不知何时,弘颜也走出房间,靠在房门上静静的听我抚琴,享受这最后一次的安然,一曲完毕,他抬步向我走来。
红色的衣服在月光下点点如飞虹,微茫似雾,纷舞若花瓣,片片激飞跳跃,衬得他不似真人。
走进亭里,顺势坐在凳子上,“雪儿明天就要离开了,能否最后为我唱一曲歌呢?”他微笑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极其柔和,在点点月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
“好。”我轻轻的应着他,只要我此刻能做到的,我一定都帮你做到,指尖再次的抚上琴弦,歌声飘散在这小小的院落里。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蠃又何妨,日与夜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玩,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很喜欢这首歌,当初是没有理由的喜欢,小昭在光明顶的暗道里唱给张无忌听的,其中包含了太多的人生际遇,还有一些说不完理不清的东西。
在看到小昭为了张无忌,回波斯明教做了教主,她所乘的船渐渐的消失在苍茫的大海之上,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她最他的爱,没有任何一丝的保留,看到张无忌呆呆的站在自己的船上,目不转睛的望着蓝色的大海,那时我哭成了泪人,伏在桌上,哭的肝肠寸断,耳际边回荡的还是这首歌,因为那时候,我心里最深的伤痕被挖掘出来,凌在我的心里,就是另一个小昭,而我却不如张无忌幸运,他的小昭,至少还活着,而我的凌,却是永生永世也不能再相见……平静的收指,心里的暗涌一丝也不外漏,弘颜似乎还沉浸在歌里,或许这首歌对每一个人影响都不一样,而我不知道,弘颜此刻究竟在想什么?他的使命,那是不容推卸的责任,而他问我的问题,我在心中已然有答案了,可是我不敢告诉他。
亭外,月华如水。
亭内,寂寥如水。
第二天一大早,帅哥爹爹就来我的房间找我,看来他是归心似箭,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在明镜大师身边待这么久的,那么多年的青灯古佛生活,可是他的性子,却一点也不像佛家人。
“爹爹。”我接过他手里的包袱,“你向明镜大师辞行了吗?”我疑惑的看着他,好歹人家也当了你那么多年的师父,你也不能有了女儿就忘了师傅啊。
“辞过了。”他淡淡的答道,“雪儿不向弘颜公子辞行吗?”走出屋外他看着我隔壁紧闭着的房门,转头冲我说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房间,“不了。”淡淡的应了帅哥爹爹一声,头也不回的朝小路走去,相见不如怀念,弘颜,你还记得这句话的,对吗?还有一句我没有告诉你,那是我回答你第四个问题的答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有你的选择,宁为玉碎,而我也有我的归宿,不为瓦全……沿着青石板小路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心里默默的数着走过的台阶数,突然之间,耳边传来隐隐的啸歌,我抬头相望,就看见潇湘峰顶那一袭红色的身影,衣阙飘飘,此刻似要凌风归去,眼睛有些酸涩的感觉,再见了,弘颜,我默默的在心里向他道别。
然后转身继续离开,再也不必回首。
“风一更,雪一更……绿竹水急流……望不尽……青山隐隐……绿水悠悠……”
身后辽阔寂寥的歌声继续回荡在山川秀峰之间,原来弘颜的歌竟唱的竟是如此好听。
日后,你又会为谁而歌……
离开了君山,可是我似乎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生生的留在了那里,每离开一步,就疼痛一次,像有根线在心里撕扯着。
和帅哥爹爹下山之后到了一处小镇,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朝国的国都涟日城,此时已是六月,而朝国有地处这个世界的东南方向,所以一路渐热,而我的脸上,还是蒙着一层浮云纱,每次和帅哥爹爹住店的时候,下了马车就会有一堆探究的眼神看向我,最后帅哥爹爹还给我买了一件白色的斗篷,将我从头到脚全部裹起来,生怕别人见着他的女儿似的。
我也无奈的接受了他这样的安排,乖乖的做一个听话的女儿,可是现在我算计的是怎么样才能不撞到颜陵毓手上,那个比白骨精还精的人,只要爹爹在皇宫中一现身,他肯定立马就会盘查爹爹带回来的人,如果是太子,就会威胁到他的皇位,如果是公主,那他也得想办法控制这个公主吧,不可否认,若他成为朝国的皇帝,朝国只有走向强盛的趋势,这点相信帅哥爹爹也会发现的,他对那个皇位已经没有几分兴趣了,关键就是对他的女儿我没有身份而不平,可是他不知道,我一旦有了这个身份,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雪儿,你快十六岁了吧?”此刻我们已经进了涟日城,但是爹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此刻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还是投宿在一间叫君悦来的客栈里。
“两天以后,是我十六岁的生日,有什么问题吗?”我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回答帅哥爹爹,真的是难为他了,女儿一生下来就失踪了,可是他却将女儿的生日记了十六年,若是当初他对娘亲的爱不那么深,那也不会出来寻我吧,以他的帝王之尊,现在肯定是儿女成群,哪还会记得外面流落了我这样一个女儿。
“雪儿就要十六岁了。”他喃喃的说着,“蝶舞,我终于把我们的雪儿带回来了,十六年了,你一个人会不会寂寞?”看向远方,似乎茫然的对着空气说道。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的身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和美人爹爹纤细柔软的手不一样,帅哥爹爹的手掌很干燥,甚至有一丝粗糙的感觉,但是握着他的手很踏实,而握着美人爹爹的手的时候,我的心里会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悸动。
“爹爹。”我对上他的眼睛,“你还有我不是吗?娘亲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她不会孤单的,不会的,不会的……”我定定的重复着这句话,因为有美人爹爹和美人妈妈陪着她了,她不会寂寞的,或许,此刻的她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幸福。
他一身手紧紧的把我搂在怀中,似乎是什么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一样,“雪儿,明天我们就回宫,爹爹一定要为你补一个盛大的生辰宴会。”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阵,八岁的生日宴会似乎也是那般盛大,而在那个盛大华丽的宴会上,我遇到的是我今生的劫数,终于相遇了,可是他却离开了。
不能相遇的日子,那我也选择安静的离开,岁月的沉淀中,我一遍又一遍的将属于你我的记忆封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可是那些伤痛,却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伤的我体无完肤。
你走以后,时间开始苍老,一切都开始老去,尤其是我的心,现已沧桑如海,如果下一次遇见你,你还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见我吗?你还愿意在黑暗中为我点亮那一盏盏照亮前方路的灯吗?
凌,据说守候也是一件困难的事,你可知道你的雪儿如今过的多么辛苦,为了你,我刻意的抗拒所有人的靠进,我刻意的漠视所有人的付出,所有人的困难。
我艰难的扬起头,“爹爹,不用了,你才刚回国,毕竟你已经不在帝位上十六年了。”颜陵毓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相信他的老爸也差不到哪里去,有人甘愿把皇位让出来吗?
我的话似乎击中他了,我不知道那个颜海凡会不会像杨过一样,为小龙女苦苦的守候十六年,况且人家之间是有刻骨铭心的深刻感情的,而帅哥爹爹和颜海凡之间又有什么承诺呢,友情,这份友情能经得住十六年时间的清洗吗?以帅哥爹爹对娘亲的爱,估计他们之间发生**是不可能的吧,要是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的话,那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帅哥爹爹沉默的走出了房间,千万不要被我说中,否则我死的心都有了,如果美人爹爹和颜海凡之间真的有什么朦胧的关系的话,颜陵毓那么精明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要是那样的话,似乎我就安全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微微一宽。
可是很明显的,娘亲在帅哥爹爹心里的地位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的,那么他又将颜海凡置于何地,若是一个男子不是为了友情,却肯为另外一个男子无条件的守护江山十六年,那么这份爱情的重量,相信没有谁会比帅哥爹爹这个当事人最清楚,最能感受深刻的了,可是这十六年年来,他却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直奔波在外,颜海凡可以容忍这样的情感吗?
脑子一片混乱,一牵扯到**的问题,我脑子就死机,算了,一切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或许事情根本就不像我想的那样,明日进了宫再看清楚情况做正确的判断吧。
第二天一大早,帅哥爹爹仔细的为我穿好斗篷,雇了辆马车直奔皇宫,原来帅哥爹爹手中的信物竟是朝国的传国玉玺,我不知道颜海凡在皇帝这个位子上做了十六年,他靠的是什么,没有传国玉玺,而当初他继位的时候又言不正、名不顺,那么当初他是顶了多大的压力才坐稳这个位子的,而这么多年,他又是用了多么强硬的手腕,才帮帅哥爹爹守住这大好的江山的,那么颜陵毓为人那么聪明,看来都是历练出来的。
帅哥爹爹,你当初离开的时候,就留了一招吗?传国玉玺,这可是关乎到一个国家可以轻易易主的东西,你竟然没有把他留给颜海凡,你也是不信他的,是吗?可是你至少应该相信他的感情,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看不见吗?你竟这样伤他,可是人,就只会伤害爱他的人,而我,竟也是这样的人,爹爹,这是遗传你的吗?
入了宫门,早有人进宫内通报了,我和帅哥爹爹被安排在了朝阳殿偏殿的御书房中,不愧是皇家宫殿,从正殿进来的时候,我稍微瞥了一眼正殿,那里的结构空旷高大,装饰的富丽堂皇,而此刻的偏殿中却飘满了书香和墨香,御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几垒奏章,笔台上依次挂着大中小的几只毛笔,砚中的墨汁还未干,看来此处的主人离开并为多久,怪不得朝国近来慢慢强大,有这么勤于政事的帝王,不强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两面的书架上放满了书,而御桌后面的古董架上却没有摆放多少贵重的装饰品,只是典雅的几件饰物而已,有的地方甚至还摆着鲜活的植物,可是这种布局并不使御书房看起来寒碜,反而更添一丝生气,一番绿意,看来这位颜海凡,还真的是一个有心人。
而帅哥爹爹顺手的翻翻书架上的书,他那时候,应该也是在这里渡过的吧,故地重游,肯定重有一番感受的,就像我当初再一次踏进萧府,心里的那种感情,只有自己明白。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我刚抬起头,想想到底要不要行礼,一袭紫色的身影立刻旋了进来。
直奔帅哥爹爹的身边,我一下怔住了,看来我的感觉并未错,帅哥爹爹似乎顾忌我的存在,稍微的躲闪了一下,来人才看见书房中我的存在,稍微的收敛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眼光向我投来,此刻我才认真的打量这位爱上帅哥爹爹的男人。
看年龄他大概也是三十岁以上了,可是并不影响他的神韵,一身皮肤洁白丰润,面容也颇为俊美,虽然没有他儿子那样祸国殃民,但在我的眼里也算得上一个美男子了,他头上束着金色的九龙皇冠,冠上正中镶一颗碧色的玉石,身着绛紫色的长袍,一条金丝仿佛龙隐于紫云之上,蜿蜒之间一条腾飞中的巨龙跃然胸前,他略微一动,那金丝就闪出一圈圈的金晕,极为夺目,帝王之相,帝王之气,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她是?”他为抬手指指着我,可是询问的语气却指向帅哥爹爹。
我伸手落下头上的斗篷,揭开脸上的面纱,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一怔,想必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云,你……”帅哥爹爹猛然一个瞪眼,皇帝的话断在了口里,我都忘记了,帅哥爹爹的名字叫做花楚云,他竟然叫帅哥爹爹云,那这关系,明眼人一看就出来了,更何况我还来自那个世界,**和断臂山满天飞的世界。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帅哥爹爹一眼,虽然我知道你对我的娘亲情深似海,可是娘亲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美人爹爹,而你却辜负了这样一个真心为你的人,以前既已错过,那我也无能为力,至于以后吗,这位颜大美人,我还是要帮了,希望颜陵毓那个小子不要出来跟我找茬就好,这样我还可以成就一对有情人呢。
看帅哥爹爹此刻的神情,并不是对颜海凡的感情无动于衷,而且颜海凡给我的感觉已经够好了,他没有为了帅哥爹爹去难为娘亲,甚至还为了他安心的寻找我,鞠躬尽瘁的为他守着国家,这样的情,帅哥爹爹怎么能无动于衷呢,或许他只是介意于对娘亲的愧疚,才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这段感情吧,而当初他离开皇宫去找我,一方面是对娘亲的愧疚,那另一方面很有可能就是在逃避什么,而这一逃,竟然就是十六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六年可以浪费?
在再精致的容颜,也磨不过时间的寂寞。
“回皇上的话,我是晚池蓝雪。”我盈盈一拜,不管是为谁,我觉得他此刻应该受我的礼,我们一家人,竟欠着他那么多。
“你是雪儿!”他惊讶的叫到……我微微一笑,点点头,看来他还是知道我的,轻瞟一眼帅哥爹爹的表情,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颜海凡身上,眸中的感情竟再也掩藏不住,浓浓的都是柔情,你终于承认自己的心了吗?
至少我的爹爹,比我勇敢,我甚至都不敢面对,何谈承认。
他柔和的目光望着我,“想不到真的找到雪儿了,雪儿竟出落的如此美丽,比蝶舞夫人还要好看。”提起娘亲,他的语气中竟然没有一丝的嫉妒或是仇恨,难道眼前这男人真的做到了大爱的境界,爱他所爱,容他所容?
“皇上谬赞了。”我轻轻的答道,“容貌不是最要的,不是吗?”我顺势反问他一句,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不管这个人的容貌如何,你都会义无反顾的爱下去,不是吗?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还是他,那么,心意就不会改变。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拴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帅哥爹爹,想必他已明白我的意思了,有那么聪明睿智的儿子,老爹的智商应该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他看到帅哥爹爹的时候,来年撒还能够竟然微微有一朵红云,宛若十六七岁初懂风情的少年,真是可爱的人。
“皇上,我可以去休息了吗?我感觉有些累了。”我淡淡的开口,人要懂得进退,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的,而我杵在这里,像个功率特大的灯泡,太灼眼了。
“莫言,带小姐去白月宫休息。”一个太监瞬时领命,他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才带着我离开了御书房。
走出朝阳殿,我重新蒙上面纱,穿好斗篷,我可不想在这里碰见熟人,而且那个人是我最不想见到的。
长长的回廊曲折蜿蜒,碧绿的湖水微微的荡起圈圈涟漪,时不时的有各色的观赏鱼聚集在一起,我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其实和丞相府的布局差不多,只不过比丞相府多了很多房子,地方也大了很多而已。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我刻意的看了下,这里的花还算繁茂,品种也不少,牡丹、杜鹃、芍药……不过其中有一个单独的园子,里面都是红蓝两色的花,花蕊间有蓝、白、黄三色,远远的闻见花香,芬芳淡雅,这就是朝国的国花了吗?蝴蝶花,看它的花瓣,却是和我左脚掌心的花瓣一模一样,看来我不想承认这个身份都不行了。
默默的跟在那个太监身后,他忽然停下脚步,吓了我一大跳,我立刻后退几步,“敢问小姐是何许人?”
好奇怪的问题,难道这里的人都是这般无礼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冷冷的说道,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似乎怔了一下,立刻唯唯诺诺的笑道:“小姐不要误会,小人只是好奇而已,因为这白月宫从来没有人能住进去,即使是陛下最得宠的琳妃,多次请求也未被允许,而小姐一出现,陛下竟然就让小姐入住白月宫,只是好奇而已,不过以小姐的容貌,住在这白月宫却是也相当的匹配。”
说完话后他立刻转身又往前走,这白月宫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可是看来这太监是把我当成皇帝看上的人了,以为我又是皇帝看上的女人了,其实他真正看上的是我老爹,不过这样也好,那颜陵毓总不能和他老爹抢女人吧,那就暂且做他爹的女人吧,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就让误会在深刻一些。
抬头向四周望去,高高的宫墙挡住了一切的视野,头顶上就是这一小片天,宫墙脚下的柳树,此刻繁茂的有些过分,枝条柔柔的垂下来,似美女浮动的腰肢,可是在繁茂的景象,在这个充满危机和血腥的皇宫里,又可以有几天的舒展之日呢?
而我以后的日子,要像它一样吗,永远困于这红瓦高墙之内,做一棵只会摇曳生姿的柔柳……
琼楼玉宇一路跟着那个太监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绕了多少弯、顺便也观赏了不少的风景,还算对得起消耗的精力。
“小姐,白月宫到了。”在一道朱门前面他停下了脚步,站在我一边,恭敬的说道。
我才拉回走神的思绪,“到了吗?”他点点头,“那就进去啊!”我示意他推开门。
可是他却后退了一步,头垂下,“回小姐,这白月宫算是宫中的禁地,但是和一般的禁地不同,规矩可还是有的,平常除了皇帝陛下可以来,其他任何人都不许私自出入,就算太子殿下要进白月宫,也得向陛下请一道圣旨,同意了才可进入。”
我总算明白了,原来这白月宫是皇宫的圣地啊,那个颜陵毓想来都不行,这点我听着最爽了,颜海凡肯定短期内是不会来打扰我的,想不到皇宫之内也有这样的地方。
“好了,那你去吧,我自己进去。”我向他挥挥手。
他转身离开,“等一下。”我开口唤住他,他停下脚步,疑惑的回过头,我不好意思的开口,“这白月宫里是不是生活的必需品都有啊?”要是没有床、没有水……那我可怎么活啊?
“小人不知,我从来没有进去过,不过陛下每年会住上那么十几天,所以白月宫那些东西应该还是很齐全的。”他皱了一下眉,不过我还是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颜海凡会在这里住吗,为什么?
“小姐还有事吗?”他的声音及时又拉回了我的思绪。
“没事了,你去吧。”冲他挥挥手,继续思考那个问题,但是丝毫没有结果,除非以前我的帅哥爹爹住在这里,可是据我所知,朝国皇帝的寝宫是青阳宫,怎么也轮不到这座名不经转的宫殿。
抬起头看着做皇宫中独院的宫殿,‘白月宫’三个字龙飞凤舞的盘踞在牌匾上,朱门两侧还有一副对联,‘冰雪可疑漫天雪,飘然便是最飘然’,稍微能懂一点,我的名字是取自这里吗,可是谁的心境又真的可以达到飘然的境界?
我摇摇头,甩掉无所谓的思绪,推门进去。
眼前是一片花海,无数的火红之间纠结着几抹湛蓝。
那是一丛丛、一簇簇的蝴蝶花,开的正艳、正浓。
可是在御花园里见到朝国的国花时,并没有此刻的惊艳,因为这里的花竟比那里高出好多,每个枝头都挂满了繁硕的花朵,迎着阳光,尽情的吐露自己的芬芳,展示自己的美丽……这片花海延绵不绝,我呆呆的挪动步子往前走,尽头是一片绿影,将这片红依随意的阻隔在一条潺潺的小河边,那是一片枫林,只是此刻并未到秋天,所以还是绿意盎然,若是到了秋天,外面的花海配上眼前的枫海将会又是怎样的一幅景色呢?
枫树似乎只栽了两圈,不是很多,却足以点缀这万千红色的瑰丽,我踏上拱形的廊桥,穿过枫林,眼前是瑶池的琼楼玉宇,根本就不似人间的宫殿,凝目只有宫宇闲,满目颜色成画图,一枝娇羞入云间。
隐隐飞泉落,潇潇闻水声;婷婷飘玉带,落落归长虹;滚滚烟云动,茫茫琼楼雅;遥遥异香客,淡淡抱月眠。
此刻再无多余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宫殿,我快步的走到主门前面,我怕下一刻,我会因为不忍心打破这人间仙境而直接退出去。
房内的摆设并不似外面的景色那样瑰丽繁华,但这份典雅馥郁却足以让每个进来的人心神荡漾,不知名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蓝色和浅碧色是房间的主要色调,温馨而不失华贵。
我确实是累了,君山的日子,虽然过的很平静,可是我每天还要担心无忧的伤势,还要关心狐狸师傅他们的去留,消耗了不少的心力。
推开一扇窗,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漱漱的传来,像是极亲密的低语喁喁,我这才发现窗上竟然有一层薄纱,青色蝉翼纱,朦胧如烟,和暖的风吹得那轻薄的窗纱微微鼓起若少女微笑的腮,走到床边,浅碧的床帷顿时让有点娇热的心情也凉了下来,四周垂下流苏坠玉轻轻的荡着,宛若飘摇的云裳,我脱掉斗篷,摘掉面纱,安心的躺在蓝色的锦缎被褥床上,驱走这些天来的疲劳。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似乎传来星星点点的吵架声。
“让开,本宫要进去。”清脆的女声传来,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刁难在里面。
“琳妃娘娘,您也知道没有皇上的圣旨,谁也不能踏入这白月宫的。”讨好的声音,委婉的拒绝着。
“让开,我今个倒要看看是什么狐媚子,一来皇上竟然让她住进这里。”侍卫的话似乎没有起到规劝的作用,因为听起来这位娘娘的话越来越尖锐了。
我无奈的起身,似乎肚子也有点饿,早上进宫有点早,现在差不多也是午时了,该吃点东西了,穿好鞋子,整理好衣服,不理会外面的天翻地覆,我开始搜寻食物。
结果发现这白月宫竟然有自备的厨房,厨具碗筷无一不是上等的材料,碗筷尤甚,几乎都是白玉翡翠,镶着珠石宝玉,在御书房的时候,我还以为这颜海凡是多么节俭的皇帝呢,原来也脱不了俗,还有这么华丽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他每年只来这里住十几天呢?按理说这么好的享受条件,不应该放着浪费的。
简单的弄了点东西,先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可是外面的争吵竟然一直还在持续,隐约听见那个琳妃似乎要硬闯,还要让人把那个侍卫拖出去挨板子,真是不可理喻,没事跑来跟我较劲,她不知道最大的威胁此刻就在颜海凡身边呢。
重新戴上面纱,穿好斗篷,走出房门,穿过枫林和花海,这才发现,原来花海中还有小亭子,某处还有些许空地,径直的走到门口,伸手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了门,我可不想那两个侍卫因为我而遭受皮肉之苦,再说我可不想今天来个琳妃,明天再来个别的什么妃子,这种人,整天在皇宫内勾心斗角、互相算计,典型的吃饱了没事干的类型,今天要不给她们一个下马威,以后指不定还有我受的呢?
本来可怜她们一入宫门深似海,“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以前看到这些写宫怨的诗,我还是特别同情那些女子的,人生有多少红颜可以挥霍,人生又有多少青春值得等待,可是现在看来,在这宫中呆的久了,她们也都习惯了,渐渐的把自己所受的苦逐渐的加之在别人身上,‘己不所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不懂了,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一点没错。
他们似乎都被开门的声音吸引了,全部回过头来看向我这里,一群红依绿翠的宫女太监正在和两个玄衣的侍卫纠缠,而一个华服美女正在边上颐气指使,二十多岁的样子,此时她一双亮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脸色很白皙,宛如纯粹的玉一般,似乎这些年阳光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白色的长裙宛如云一般轻,上面寻不见一丝褶皱,也没有沾染半点灰尘,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朱唇含丹,是个典型的美女,但是外貌这么出众的女子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符合她气质的事来。
我慢慢的走下台阶,“闹够了吗?琳妃(磷肥)娘娘,闹够了请您移驾吧,小女子还要休息。”我轻轻的开口,还是很礼貌的,除了那个称号喊得不雅之外,不过他们那些人压根就不知道磷肥是什么东西,让我占到便宜是活该的,谁让她自己跑到别人门前来撒野。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和娘娘说话?”旁边的一个太监冲我叫嚣,真是那个什么来着,狗仗人势,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我冷哼一声,“对,我是什么东西,不像你,不是东西!”敢跟我较劲,也不估摸一下自己的智商,主人都没有开口,你冲我叫唤个什么劲,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了。
“你……”突然丫被我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涨红了脸,两个侍卫在边上拼命的忍住笑,今天让你们看看,你们的主子我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看来估计脸上是挂不住了,“大胆,皇上还没有给你封号呢,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靠,我连见了你们家皇帝都没跪,竟然让我跪你,跪你个大头鬼。
我忍,忍者无敌,“娘娘说笑了,您怎么会和我一个小丫头较劲呢?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要是你再不识好歹,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要以为自己年轻,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迷惑皇上,看你还用面纱遮着脸,恐怕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吧,那就安分一点……”她开始跟我长篇大论,当自己教训丫鬟吗?可惜,你教训错对象了。
不过我还是很耐心的听着,因为此刻我不想得罪任何人,“是,是,娘娘说的对,小女子记下了,紧遵娘娘教诲。”我连台词都用了,您老赶紧走吧,一堆人站在这里不显眼吗?要是颜陵毓突然出现,我就真的栽到家了。
“把面纱拿下来,让本宫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可以让皇上为你做到这份上会。”这是绝对命令的口气,凭什么啊,你说摘我就摘,难道我就这么没个性,活的这么没品,好歹我也是朝国正牌的唯一的公主,你凭什么啊?
压火,一定要忍住,虽然现在我无比的闹心、闹肝,“还是算了吧,小女子陋质,怕污了娘娘的凤眼。”
“娘娘叫你摘,你就摘,说那么多话干嘛?”靠,又是刚才那个太监,想必现在气势又回来了,竟然感冲我吼。
压不住了,我真的怒了,“哼!”我冷哼一声,抬起头对着那个太监,看见他的身体一下瑟缩,你还知道害怕啊,“她叫我摘,我就摘,我就活的能把么没个性,没品吗?是个人都是有脾气的,不要以为我好欺负,你连个东西都不是,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看着他瞪得老大的眼睛说不出话,我的视线又挪到那个嚣张的美人身上,“娘娘你拥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又冠宠后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只是一个小丫头,你犯得着在这里跟我较劲吗?”不理会她微变的脸色,我继续说,“娘娘,有一句话形容你很合适,水自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你已经很无敌了,为何还要来难为我?”这句话说完以后,很久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
立刻那个美人的脸色气成了朱红色,抬起玉手就向我的脸上招呼,看她那染着豆蔻的长指甲,我一心惊,难道要再次毁容吗?一个闪步,我举起手,狠狠的招呼了她的脸,想当初在大街上,招呼两个男流氓我都可以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你一个弱女子。
“啪。”我的两个侍卫已经护上来了,怕我吃亏吗?还算你们尽职,不过在看清楚是谁捂着脸的时候,大家的表情就定格在那一刻,惊愕,绝对是无以复加的惊愕。
我甩甩打疼的手,她的脸看起来手感好像不错的样子,怎么打上去那么疼啊,看来我这一巴掌的确不轻,果然我看想她的时候,原本白皙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你……你竟然……敢打我!”她震惊的看着我。
我瞟了她一眼,“打你怎么了,这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一句话,皇上就可以废了你。”
看着她有些畏惧的眼神,我继续无所谓的说道:“回去告诉后宫的那些人,没事别来这里给我找茬,否则下一次,我保证,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巴掌的事了。”
虽然是很平淡的眼神,但是语气里的威慑力却是毋庸置疑的,说话的语气,我拿捏的很准,想在那个世界的时候,纵横商海,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看她脸上的表情一僵,我移动了几步,凑到她的耳边,她的身体明显的瑟缩一下,“告诉你,皇上的任何封号,我不稀罕,所以,以后管住你的脚,不要踏进我的地盘;再者,想向皇上告状就去吧,不过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出手打人的。”退后一步,我轻声微笑,连自己都觉得这微笑里毛骨悚然。
回头冲那两个侍卫说道:“以后除了皇上,或是和皇上一起来的人,一只苍蝇也不要给我放进来。”他们机械的点点头,我不理会身后的情形,径自走进院子,关起门,不知道今天的做法是为我赢来了更多的清静还是惹来更多的麻烦呢,可是现下,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那些结果了。
看着满园的花,回想出到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原来一切竟已遥远到有些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有美人爹爹和凌的容颜、璀璨的眸子深深的刻在我的心底……明天,我就十六岁了了,九年多的时光,有一些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又彻底的消失不见,指间的情缘,我为谁守候一生?那些眸间散发着清香的花儿,为谁盛开,又为谁枯萎?
那些在手心的爱情,是否还有曾经相约的梦儿相随?爱了,恨了,伤了。痛了,远了,近了,繁华看尽皆如梦,满地落英是昨情。
回眸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多少的情,多少的爱,多少的醉,多少的碎,在今夜,又是一种怎样的美?
晚上的时候,帅哥爹爹终于回来了,他看到白月宫竟然没有一丝的惊讶,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眼里微微的清辉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亦非太上忘情,颜海凡在他的心里,依然扎下了根,那么今天,只剩下那一泓春水搅动的最初的涟漪……“雪儿今天又淘气了,是吗?”他宠溺的摸着我的头。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我没干什么,真的?”但是语气中明显的有一点心虚的情绪在里面。
“那那个琳妃梨花带雨的来找海凡是为了谁啊?”他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不过提起颜海凡的瞬间眼睛都在泛光,沐浴在爱河里的人那,情人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可以牵扯他的心扉。
我赌气的嘟着嘴,有了情人就忘了女儿了,不过也该将你还给他了,我和娘亲已经私自的将你捆绑十六年了,“那是她故意来招我的,我只不过略施小惩而已,否则你女儿我,以后还能清静吗?”
“雪儿,明天,我们去看你娘。”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帅哥爹爹身世一个标准的双性恋,他的眼睛悠远的望着外面,似乎在这万千风景中寻着什么,他今天和颜海凡达成什么协议了吗?
我的眼睛随着他的望出去,窗外的景色,真的很美。
夜阑人静,明月清风
第二天天未明我就起床了,偷偷的溜到厨房,尽我所能的施展厨艺,做了各色的糕点,红豆糕、桂花糕、椰蓉西米饼……能想到的全部搬出来,反正这里是皇宫,而我所需要的食材差不多都找着了,而缺的那一种两种,都找到了别的东西代替,尝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看来无意之间我又创作出一些糕点了,以后还要多尝试呢?
帅哥爹爹不久之后也起来了,梳洗完毕,我拎着食篮出来,“爹爹,我们走吧,娘亲在等着我们呢?”十六年了,整整的十六年,我第一次去看我的亲生母亲,女儿的生日,竟然是她的忌日,如果当初在给她一条选择,娘亲可愿意生下雪儿,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帅哥爹爹领着我出了房门,穿过廊桥,并未向门口走去,而是走向了花海的深处,难道娘亲竟是葬在这里吗?
到了花海中间的蝴蝶亭,帅哥爹爹终于停下了步子,我疑惑的看着他,“爹爹,娘亲葬在这里吗?”
他并未答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在石凳上,“这片花海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你娘亲的葬身之地。”
我越发的迷惑了,娘亲按皇家祖制,不是应该葬在皇陵的吗?怎么又会在眼前的地方。
“这是你娘亲的心愿,他说有一天她死了,那么把她的尸体焚化,骨灰洒在一片土地上,而这片土地上要开满蝴蝶花……”他的声音悠悠的飘来。
我的视线落在这无穷无尽的花海中,原来蝴蝶花也是一种残忍的的花,这里的花之所以开的这么鲜艳,是因为都汲取了娘亲的骨血吗?越是艳丽的东西,它的另一面就越肮脏,此时,我又想起了夕颜花,那次梦中,那片染血的海水,那是夕颜花的背面吗?
我静静的放下食篮,仔细的将每一样糕点端出来,摆在石桌上,娘亲,女儿无法尽孝道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过了很久,帅哥爹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的娘亲,是个很好的女子,可是……”
他的话断在了嘴里,是要摊牌了那?十六年的守候,十六年的煎熬,帅哥爹爹,你是要在今天给娘亲、我、还有那个为你苦守十六年的男子一个交代吗?
当初你那么坚定的要回朝国,单单不是为了要祭拜娘亲吧,你是要给娘亲一个交代,你已经完成了自己对她的承诺,找回了我,而朝国生生牵扯你的人,却是他,对吗?那么你现在还在犹豫什么?
原来你对娘亲的爱,对美人妈妈的感觉都是在逃避对他的情感吗?十六年了,大家都累了……今天,的确是一个好日子。
我抬头望向他,他似乎有所不忍,我敢说,娘亲肯定是理解你们的,或是娘亲对你的爱根本及不上对美人爹爹的爱,所以颜海凡才是最爱你的人,不要再负他了,我淡淡的看着他,“满目青山空念雨,落花风雨自伤春,何不怜取眼前人?”晏殊的《浣纱溪》,那几句用在这里却是刚刚好。
帅哥爹爹猛地他起头看着我,他应该听懂了我的话。
“雪儿,你……”
我微微的笑着,“爹爹,十六年了,是吗?可是你可以骗过天下所有人,甚至包括他,可是你终究欺骗不了的是自己的心,是吗?”
看着他略微惊讶的眼神,我继续说道,“能有那样一个为你奋不顾身、义无反顾的人,你为何还要逃避呢?不要说是为了娘亲,你是爱娘亲的,这点雪儿知道,可是娘亲已经离开十六年了,你对她的救赎也已经够了,娘亲在天之灵会感激你待她的这份感情的,她也不会忍心你一个人这么孤单下去的,况且你自己这样的逃避,伤害的不只是你自己,你已经逃了十六年了,那个人也陪着你痛苦了十六年,你忍心看着他在为你继续煎熬下去吗?”
“我……”似乎在考虑我的这番话,他只是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我轻轻的握住他的手,“爹爹,你可是担心,你们同为男子,不会被天下人接受,是吗?”
他的身体微微一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吗?“爹爹,你和他看对方的眼神,都是情人的眼神,眸子里除了彼此的影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了。”
他的表情稍微缓和一下,“爹爹,爱了就是爱了,管什么别人,管什么天下人,能看清自己心的人,能有几个,所以不要等到彻底的失去了,才开始后悔,那样的人生,最无趣了。男子之间的爱,那也是爱的一种,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爱情,因为在爱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原因可循,也没有什么规律要遵守,爱了就是爱了,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心动了,那一刻就是真的爱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我继续开口,“所以爹爹,不要有顾忌,不要有牵挂,也不要让女儿成为你幸福的羁绊,你的幸福,已经来迟了十六年,女儿已经耽误你太久了,以后你要好好的把握自己的一切,不要为我担心,娘亲也不会怪你的,我会跟她解释的。
“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似乎有说不出来的话,过了很久他才说道:“雪儿,你不怪我?”
我淡淡的笑着,“怎么会怪你呢?爹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我相信,娘亲也不会怪你的。”
他的视线看向花海的远方,此刻红蓝相间的蝴蝶花似乎开得更胜了,娘亲,你这是在默许爹爹的幸福吗?
这时,从花海中隐隐的走出来一袭紫色的身影,我无奈的笑笑,就知道他在附近,估计今天要是我不答应帅哥爹爹的话,他就要亲自来和我摊牌了吧,而现在最大的阻力,似乎就是我,不过我相信他是感激我的,要不是我的出现,他们两个不知道还要错过多少个十六年呢?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我乐意看到的结果。
“雪儿,谢谢你。”他的影子飘入亭中,优雅的声音响起。
我冲他微微一笑,牵起帅哥爹爹的手,放在他的手里,“爹爹,我就交给颜叔叔了,我已经霸占他十六年了,现在,我把他还给你。”
他修长的食指紧紧的扣住帅哥爹爹的,像是得了什么珍宝似的,我觉得我弄错了,而看帅哥爹爹和颜海凡的样子,帅哥爹爹绝对是小攻,现在似乎弄的人物立场颠倒了,真是恶寒啊,因为我看见帅哥爹爹竟然脸红了,呵呵好风景“既然娘亲也祭拜过了,那么糕点就请颜叔叔和爹爹吃吧。”他们两个优雅的坐在凳子上,开始享用美食,天生的王者风范,贵族气质,看着就是赏心悦目,颜叔叔惊讶的看着我,好吃吧,帅哥爹爹已经领教过我的厨艺了,他当初还愤恨美人爹爹呢,说美人爹爹竟然让我下厨,最后在我的千解释、万叮嘱下才明白这是我自己的心意。
“雪儿给两位唱首歌吧,顺便也长给娘亲听了。”我突然觉得有一首歌很适合此刻的情景,不理会他们的惊讶,我走出亭子,回房间里搬来一把古琴。
坐好,手指挑上琴丝,歌出。
曾经山盟,曾经海誓,潮来潮往,才昨天苦苦相随……
将那首《只羡鸳鸯不羡仙》稍微的改了几个字,听起来却是和此情此景相为甚和。
他们两个似乎都沉浸在歌声里,我微笑着看着一对璧人,帅哥爹爹,这或许是女儿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可是今后,你们两个将要何去何从?舍江山而为彼此吗,那会是谁为谁倾国?
“想不到雪儿的歌唱的如此好,歌词也很美,估计当年的萧若雪小姐和夕国近些天的琉璃姑娘也是比不过的吧。”我刚刚放下琴,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就听见颜海凡柔和的声音传入耳朵。
“咳咳……咳咳……”呛得我一阵咳嗽,帅哥爹爹赶紧为我顺气。
“雪儿怎么了?”不知原因的颜海凡声音里有一丝惊慌失措。
我尴尬的笑笑,“颜叔叔,我就是萧若雪,而且那个琉璃姑娘也是我。”淡淡的解开他的疑惑。
他惊讶的看着我,帅哥爹爹又开始向他叙述我的经历。
他的表情逐渐趋于平和,惊讶的看着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颜叔叔,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啊?”
他回过神看着我,“什么事?只要雪儿说出来,颜叔叔一定尽力的为雪儿完成。”
我小口抿了一口茶,“颜叔叔,不要让你的儿子颜陵毓见到我,甚至是知道我的存在,好吗?”
“你说毓儿?”他惊讶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点点头,“当初他出使夕国的时候,曾和琉璃姑娘见过几次。”我心虚地回答,岂止是见过,还被他强吻了!!!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毓儿自从从夕国回来之后,脾气变了不少,一心都扑在政务上。”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又深情的看了帅哥爹爹一眼,“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了,其实毓儿自从十二岁开始就参阅政务了,他对朝政的处理能力早就超过我了,所以等到毓儿过了这个生日,我就禅位给他。”
帅哥爹爹淡淡的点点头,感情他们两个是商量好了,现在只是顺水推舟的告诉我一声。
“那他什么时候生辰?”我赶紧追问,看看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做准备溜掉。
“毓儿是七月七日的生日,比雪儿晚一个月零一天。”汗个,我六月六的生日,他就是七月七,这是专门来压我的啊,看来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做准备了,要是逃不掉怎么办呢?
“那到时候爹爹和颜叔叔要去哪里呢?”要是逃不走,我先把这两个靠山绑在我的身边。
帅哥爹爹微笑着看了颜海凡一眼,“我们打算去隐居,或是去游历名山大川,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了,我们决定珍惜以后的日子,就像雪儿歌里唱的那样,只羡鸳鸯不羡仙。”
额又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下去,看来他们是真的准备为对方倾国了,旷世绝恋啊。
“我已经见识过毓儿的能力了,相信朝国在他的统治下一定会更加强盛的。”他继续为笑着说。
我惊骇,那就是说颜陵毓一继位,他们两个就要玩突然失踪,“那我怎么办啊?”我惊呼一声。
他们两个很奇怪的看着我,刚才还是谁信誓旦旦的保证,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嘿嘿我尴尬的笑笑,“爹爹,你们带上我吧,每天有人给你们做好吃的。”我谄媚的望着帅哥爹爹,虽然我知道我是一个大灯泡,但是你也不能把好不容易寻来的女儿丢尽狼窝里吧,这样我迟早会死无全尸的。
“我已经拟好圣旨了,封雪儿做朝颜公主,所以雪儿还是留在朝国吧。”颜海凡淡淡的声音飘过来,美食竟然对他一点诱惑都没有。
我期盼的目光望向帅哥爹爹,“我可是你亲生的,你不能不管我?”我说的可怜兮兮的。
他微笑着不是看我,看向颜海凡,“我觉得海凡的做法很对,把你留在宫中是为你好,以雪儿的容貌和才能,在外面很麻烦的,况且,有毓儿照顾你,我们都很放心。”
“什么?”我几乎拍案而起,把我留在这破地方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我托付给颜陵毓,他们一定是疯了,绝对的。“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也不需要人照顾!”我坚决的拒绝他们的安排。
帅哥爹爹惊讶的看着我,“雪儿和毓儿有什么过节吗?”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沉思了一会,“那就让毓儿给雪儿道歉,你们两个以后还要好好的相处呢?”
妈呀,我可不想再次见到他,我怎么感觉天要黑了,而且不会在亮了,怎么会这样,我这么帮助他们,他们竟然把我卖了,冷静,一定要冷静。
“颜叔叔,那是不是从明天起你就要装病啊,然后在一个月以后就会不治身亡,之后就和我爹爹去隐居过逍遥的生活?”这样的剧情我一猜就知道了,否则他后宫的那些妃子怎么会放过他。
他惊讶的看着我,奇怪我的洞察力吧,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让我留下也可以,不过得按我的方法来。”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会武功,又没带人皮面具,想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再说了,帅哥爹爹说的也对,我的容貌就是我最大的危险,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隐藏,可是容貌呢,难不成让我亲手再毁一次容?
他们兴致勃勃的看着我,我慢慢的开口,“我不要做什么朝国的朝颜公主,我想请颜叔叔在诈死之前,封我做他的妃子,要最大限度的特权,例如宴会可以不出席,可以不向任何人行礼,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来白月宫打扰我……”我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要求,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不行!”我刚一说完,帅哥爹爹一口拒绝。
那个伤心那,立刻双眼含泪,“爹爹不关心我,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安全的地位而已,做了朝国的公主,要是哪一天皇帝以高兴,随便指个婚,和个亲怎么办?我还要看他那些妃子的脸色生活,而且皇宫,尤其是这后宫是什么地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听了我的话,他们两个开始沉思,“要不,直接让毓儿立你为后,这样就好了。”颜海凡的这个建议居然让帅哥爹爹两眼放光,说实话,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不会嫁给他的。”我坚定的拒绝,“且不说其他的,就说我嫁给他,后宫的那些女人还会放过我?再者,雪儿要的也是从一而终的感情,而作为一个帝王,他做不到,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你们也知道和不爱的人在一起的滋味,所以请爹爹和颜叔叔成全我。”
扑通一声,我跪在他们面前,赶紧结束吧,在这样下去,不知道待会还有什么破点子出来呢。
“雪儿?”帅哥爹爹惊呼着扶起我,颜叔叔也看向我,郑重的说了一句,“好,我答应你。”哈哈成功了,我就知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上一点苦肉计,这两位大哥绝对被我拿下,叫大哥他们也不亏,我今年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虽然是心理年龄。
圆圆满满的解决一切事后,晚上帅哥爹爹告诉我,原来这座白月宫是他母妃的宫殿,当初他母妃很得宠,可是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不就竟然中毒身亡,他一个人生活在小小的宫殿里,那时候认识了中书舍人颜敖的儿子颜海凡,他是他的侍读,两个人晚上就一起偎依在这黑暗清冷的宫殿里,相互取暖,他也不知道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后来颜海凡竟然娶了太师的女儿,他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一步一步的帮自己坐上皇帝的位子,可是他还是不能原谅他的做法。
后来出去打猎,发生那样的事,他带着娘亲回国的时候,颜海凡受伤的眼神让他内疚了很久,我想娘亲应该也明白帅哥爹爹的心吧,而她的心里,也早已住进去了一个美人爹爹,所以她并没有怪他,而颜海凡,对帅哥爹爹是有愧的吧,他知道他错误的做法放弃了什么?
后来知道我的失踪,帅哥爹爹决定出去寻我,也是为了逃避自己的感情,结果这一错过,便是一十六年,颜海凡按照帅哥爹爹的意愿改建了白月宫,葬了娘亲,我想他应该是感激娘亲的,他知道这么一个女子在帅哥爹爹最彷徨痛苦的时候,替他守护了他,所以他对娘亲的横刀夺爱并没有报复,而是深深的埋下了感激,我现在的任性和无理要求,应该都是娘亲留下来的福泽吧。
美人爹爹,在天上,你要好好的对娘亲,可是美人妈妈要怎么办?她还是会一个人,很伤心的,可是美人妈妈,你如果没有死,为什么不来寻雪儿呢?
窗外。
云儿悠悠飘来,又悠悠地飘走,像生命里的叹息
自那天以后,一切的事情都有了定数,我也很心安理得的呆在白月宫里,在我还没有决定下一步要干什么之前,留在朝国的皇宫或许是我最好的选择,颜海凡给我派来了两个丫鬟,想到李白的那首《玉阶怨》“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我随口给他们取名为白露、秋月,今天是第三天了,按我们商议的日子,颜海凡今天就要正式册封我为朝华皇贵妃了,至高无上的荣誉,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皇后,还有那些附带条件,连皇后都管不了我了。
“小姐,快点梳妆了,你待会还要去大殿谢恩呢?”秋月拿着颜海凡送过来的金步摇把我恩在镜子前,当初这两个小丫头见到我的容貌委实是口水流了一地,不过经过三天的陶冶熏陶渐渐的趋于正常了,终于可以很正常的做事了,我着实放心了不少。
“我还要去大殿谢恩吗?”颜海凡没告诉我啊,去大殿不就会碰见那么多的熟人,那我死也不要。
“是啊,小姐,皇上说待会要在朝阳殿宣布你的封号,你要过去接旨谢恩的。”她一边帮我梳头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