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利为李强办完取保候审的手续之后,将要离开刑侦队的时候,被孙队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刘律师,你突然来为李强提保,是什么意思?”关上办公室的门,孙队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好意思,孙队,这是张总的意思,我不过是按照她的吩咐办事。”
“你不要总是拿张倩说事!”孙队的语气极不耐烦,“我跟张倩并没有什么交情,一次次的帮她的忙,是因为冯旭的原因。你回去告诉她,让她好自为之,别把我们当猴耍!”
刘向利点点头,“那我先告辞了。”
“不送!”孙队瞥了一眼已经打开门的刘向利,愤愤地丢了一句。
刘向利走到公安局大厅时,正在那里等候着他的李强,脸上填满了怨恨。
“李总,上车吧,我送您回去!”刘向利走到李强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刘向利,你几个意思?”李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泼我一脸热水,害我住了医院;又诬陷我,害我进了公安局;现在又跟这假惺惺的来给我保释,有意思吗?”
刘向利虚着眼睛,牙齿咬着下嘴唇,沉默了一阵后,松开一直握紧的右拳,“李总,我来给你保释,是因为你我同事一场;泼你热水,是因为你睡了我的老婆;至于你说的我陷害你,没有真凭实据,我劝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强干笑了两声,满脸不屑,语气轻佻地说道,“你劝我?刘律师,做人不要不识好歹!公司刚刚起步的时候,要不回来的死账,是我带着一帮人,威逼利诱,给公司创下了不菲的发展资金。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我?”
刘向利面无表情,“李总,时代不一样了。更何况,取保候审的人,是你不是我。好好想想怎么度过你的难关吧!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这么强硬了。”
“怎么度关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出了这个大门,就不会再回来了!”
刘向利没有搭腔,递给李强那部崭新的黑色手机,“你回不回来这里,与我无关。既然不需要我送,收下这部手机,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刘向利待李强接过手机之后,转身离开了公安局的大厅。
刘向利启动了车,刚刚开出公安局的大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冯文祥,开车跟在了刘向利的身后。
孙队进到冯旭的店里,连招呼都没有打,便从货架上拿起一罐啤酒,“嘭”的一声打开之后,自顾自的“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一口气喝干一罐之后,孙队晃了晃手里的空易拉罐,又从货架上拿起一罐,径直走到橱窗前,坐在橱窗前的椅子上。
冯旭感觉到气氛不对,从收银台里走出来,来到孙队面前,“孙队长,你这是失恋了,还是失业了?”
孙队“嘭”的一声打开另一罐啤酒,瞥了冯旭一眼,语气里充满怨气,“失态了,我失态了!”
冯旭微笑着,坐在孙队旁边的椅子上,“什么人能让你失态,我倒还真想见识一下。”
“冯旭,你跟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还非常,非常,非常的爱张倩?”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冯旭很是疑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孙队一边说,一边用食指指尖敲击着面前的米黄色长桌。
“别贫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孙队吐出舌尖,注视着冯旭,见冯旭没有回答,用鼻孔喘出一口粗气,“好,我就当你是不好意思回答。我换个方式问你,王鹏遇害以后,你有没有去过张倩家,跟她说过枕边话?”
冯旭大致猜到了,怕是在连环杀人的案子上,张倩又做出了让孙队为难的事情,“行了,别兜圈子了,我可是从来没有问过你的私生活。是不是张倩又做了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惹你生气了?”
孙队继续喝了一大口啤酒,“她给了我李强这个线索,让我查到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局里甚至都准备好结案了,可是偏偏,今天下午,她的律师又给李强做了取保候审,让他回家了。”
冯旭也觉得茫然,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冯旭,这件事情我是这么分析的。张倩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李强与刘向利的妻子王永欣偷情的录像,也不知道是如何寄给了冯文祥,但是她如此的咬住李强,调查李强,想必是认定李强就是杀害王鹏的凶手。
甚至她故意导了一场戏,让刘向利也看到了那段录像,逼急了刘向利,让他做出了伤害李强的事情。最终李强住进了医院,也恰好给我们留出非常好的时间,让我们在李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搜查到他与李涛还有刘云峰的三方协议。
估计张倩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搜查到这么重要的证据,所以我们就提审了李强,想要从那份三方协议上做做文章,让李强认罪。可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又把李强给弄出去了。”
听孙队说完,冯旭觉得不可思议,不自觉地笑出了声,“照你这么一说,张倩这个人也太了不起了。她怎么就能够保证这件事进行的那么顺利,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逮捕李强的事,不也就不可能了?”
“冯旭啊冯旭,亏你还跟张倩是三年的夫妻。我第一次跟她打交道,就是王鹏死后去她们家录口供。就凭她那种平静和措词,我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冯旭没有再解释什么,“好吧,既然你来找我了,是不是需要我做点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么聪明,怎么偏偏这一步就想不通了呢?”
孙队苦笑了一笑,摇摇头,“只能说你的前妻太聪明了,鄙人甘拜下风!”
冯旭从外套的右口袋中拿出手机,准备拨通张倩的电话,“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上次她住院时,你帮我给她的那张银行,后来她还给我了,可还是还了,她却把密码给改了,我问过她原因,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冯旭说着,电话也已经拨了过去,听筒里却提示呼叫的用户已经关机。为了让孙队放心,冯旭并没有挂断电话,直接开了免提,孙队再听到的时候,提示音已经跳转到英文提示了。
“总之,这件事你尽快帮我问一下,黄局那里,还等着我的结案报告呢!”孙队继续喝了一口啤酒,“你刚才说什么,银行卡密码被改掉了?”
冯旭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孙队的手机突然响了。孙队接起电话,“恩……在一个朋友家……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地点……好的,我尽快过去,你在那里等着我!”孙队挂掉电话,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怎么了?”冯旭很是关心地问道。
“张倩啊张倩!”孙队的语气急促,一边朝着店外走去,一边说道,“她们家的律师,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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