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圣宫的快乐生活(下)
列缺拉一拉马缰绳,放慢了速度。那女子迎风而立,青丝飞扬,秀丽绝伦。
曲艺子笑道:“列缺哥哥,你让我,可是我不会领情的哦。”
列缺微微一笑,驱马上前:“是你骑术好。”
荷花扶着缰慢慢地从后面溜达出来,脸色与呼吸都很正常。
曲艺子撇撇嘴:“你们都是高手。”
荷花笑道:“听说过两日大新离王就要到了。届时陛下设宴,必会让姑姑陪同的。姑姑切莫玩得太疯,伤了自己,误了正事。”
曲艺子皮笑肉不笑:“荷花真是细心,你家主子真有福气。”
荷花微微一哂,抬头望了望天:“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用午膳了。”
这是一处清浅的小潭边,水面波光鳞鳞。大约是因为平时甚少人来,所以那些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鱼都不惧人,也十分肥大。
曲艺子望了望眼前这气定神闲的两人,嘟着嘴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从马上翻下来:“我看我们也别走了,就在这歇息会吧。这儿的景致也不错,一会就收拾着吃午饭吧。”
列缺笑得温柔:“好。”
列缺到那边的小林子里去拴马。荷花在曲艺子的注视下镇定自若地将带出来的东西零零碎碎地散出来。有装着干粮和点心的小包袱,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零嘴,都是曲艺子平时爱吃的,都用小包袱仔细包好,从一个大包袱里拿出来。荷花慢悠悠地,细致地一一把它们拿出来,摆放到一张事先铺好的白色桌布上。
曲艺子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双手绕过膝盖抱住自己,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荷花,你有没有想过嫁人?”
荷花忙碌着,轻柔地回答道:“姑姑说笑了。”
“那你可曾想过要一个什么样的人?”
荷花的睫毛动了动,没有做声。
“我以为一个女孩子,就算不嫁人也是没有关系的。与其把自己托付给一个不可靠的人,误了终身,倒不如自己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就算是女子,自己的命运也要由自己掌握。荷花,你说对不对?”
荷花拿着小包袱的手顿了顿,突然正色道:“姑姑,女子自然是可以不嫁人,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可是有些人,他的相貌和身世,都不是自己挑的。您不能因此就认为那人不可靠。也许那人是骗过您,可是处在那样的位置上,肯定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的。”
曲艺子冷笑:“我怎地倒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般的伶牙俐齿。”
荷花也笑,继续刚才被停下的动作:“姑姑是明白人。”
曲艺子抬头看了看正在往这边走的列缺,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清爽的风,零碎的午餐。逍遥又自在。
曲艺子微微眯着眼:“这天真热。炎国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叫‘炎国’的吗?”
列缺回头望了望与自己并排坐着的女子红扑扑的脸,笑道:“炎国多火山,一年之中夏季有半年之久,所以国人多喜着白色,肤色也比你们大新人略深一些。”
曲艺子看着静静地坐在一边的荷花吹弹可破的皮肤,奇道:“那你们炎国男子,是喜欢皮肤白一些的女子,还是黑一些的?”
列缺的脸微微有些红:“皮肤白皙的女子多数身份高贵。”
“那你们是喜欢皮肤白一些的女子咯?”
列缺望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尴尬地咳了两声,认真地道:“只要是心爱之人,这些都是没关系的。”
“黑不溜秋也不要紧?”
列缺笑得耐心道:“不要紧。”
曲艺子望着他温柔得如水一般的眼眸,心中却念起另一个男子。他的眼,一直都是这样温柔的呢。她把视线转向荷花,想起几个时辰前她为他辩护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酸楚。
只要是心爱之人,便怎样都不要紧。黑不溜秋不要紧,风华绝代自然也不要紧。那还有什么不对呢?
有的。不够爱,不信任。
她望着那个认真地信赖着他的女子,觉得眼眶有些微微发热。
头顶上传来一声悠长的鸟啼,一团巨大的阴影从上空掠过。曲艺子笑道:“该回去了。”
清爽的风,无忧的空气,能够翘着脚散漫度过的时间。平静的生活。
该结束了。
是夜,凝灵阁。
刚由荷花服侍着沐浴完的曲艺子坐在床沿,看着荷花指挥着一群小宫女忙里忙外,突然道:“你们都下去,明天再折腾吧。我有些累了,荷花,你留下,来给我捶捶背。”
荷花答应了一声。其他宫女行了个礼,退下了。
曲艺子散漫地趴在床上。荷花走过去,开始小心地给她揉捏肩膀。荷花的手很灵活,力道也把握得很好。曲艺子一边享受着她的服务一边有些眼热地想:莫不是那人训练出来的?
揉过肩膀之后,那双手又开始拍打她的背脊,一路向下,最后来到她的腰间,轻轻推拿。曲艺子放松下来,轻轻地哼了哼。然后腰间的那手突然灼热起来,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擦。曲艺子一个激灵,单身撑起自己的身体正想喊“停下”,却已经被人一把抓住拉起。
来不及尖叫,她就撞进一个坚硬却又火热的怀抱,正觉得眼冒金星之际又被重新仰面朝上推倒,身体陷入柔软的床铺。有人压下来,火热地贴着她。唇被一个富有侵略性的压力封住。
她才清醒过来,只感觉到全身被人紧紧压制住,半分都不可动弹,就又觉得一股热腾腾的血液从脚底直涌上脑门,脑子又成了一团糨糊。
她瞪大眼睛,仔细地感受着唇上的肆虐。熟悉。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唇角,熟悉地舌尖试图翘开她齿关的方式。只是带着一丝陌生的急切。
她闭上眼,唇齿开始松动。这个吻加深了,他的气味铺天盖地地弥漫过来。然后他变得温柔。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她真的一刻都没有忘掉过,这十九年来唯一一个男子的亲吻,甚至经常出现在梦里。这次不是梦,他真的来了。他正在细碎地亲吻她的鼻尖,嘴角,然后他把头埋在她脖子里,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用力噬咬亲吻她柔嫩的肌肤,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
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没有忍住的眼泪从闭着的眼角流出来。他的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触碰到她光洁平坦的腰身。她睁开眼,看见他身上被撑开的宫女服,突然很破坏气氛地笑了。他的动作一顿,然后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一旁。
曲艺子首先平静下来,一骨碌地翻身骑到他身上,恶狠狠地掐他的脖子,声音低哑地骂:“你这个死人妖!大变态!”
离灭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地喘息着,眼眸深不见底,嘴角还戏谑地弯起。曲艺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胸前的大红肚兜已经完全露出来,脸上一热,就想翻身下来,却被他一把抱住腰身拉进怀里。
曲艺子挣扎:“流氓!放手!”
离灭在她头顶闷笑:“不要!我天天服侍你沐浴,还有什么没看过?你还有什么可羞的?”
曲艺子脸上火烧似的烫,抬头一口咬住他的肩。离灭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里传达着危险:“别动……”
曲艺子的牙齿顿时僵住,心惊胆战地等了一会,头顶上却又传来一声闷笑。她这才反应过来:又被捉弄了!
原先她只以为荷花是他的手下——就算他们的神态有诸多相似,从体形上谁也不会把那样身姿婀娜的一个小女子和一个大男人联系到一起——也没有计较那许多男女授受不轻之类的事。于是那只披着美女外衣的狼就天天带着大尾巴狼的招牌微笑(现在回忆起来)服侍她沐浴,就寝,还从来未流露过丝毫异样,他的自制力有多么强大,完全可视一斑。这个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戏弄她,想看她的笑话!
曲艺子羞怒已极,反而冷静下来。她努力地把头从他怀里伸出来,努力地仰起脖子瞪着他:“你没什么正经事要跟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