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不舒服的去请苏妈妈来厢房。红罗知道这是个好事,可就是心里闷闷的。自己跟了小姐这么多年,早就把小姐当亲姐姐看待了。突然小姐就要走了,只剩自己一人在这倚红院了。
红罗有气无力的对苏妈妈说“妈妈,小姐请你到厢房有事商谈”
苏妈妈手抚上红罗额头,“没烧,怎么这德性”吃东西就那么有劲,难不成跑个腿,传个话,这妮子就这么不满,真是被锦丫头宠坏了。
“等会你也和我一个德性”红罗率先就走了。
苏妈妈听着红罗莫名其妙的话,百思不得其解,跟上红罗的脚步。
“妈妈,请坐”锦娘看到苏妈妈就起身让坐。
苏妈妈这才发现原来姓吴的公子是个女子,难怪怎么之前就看的怪怪的。沈吴氏没把头发挽回去,她觉得这样商谈时,显得有诚意。
“那个苏妈妈,我想为锦姑娘赎身,至于价格随便你提”
“赎身?”苏妈妈不是没想过锦娘有一日会被人看上,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那么快,这不,就摆在眼前了。
“请你们先出去,我和锦娘谈谈”苏妈妈想知道锦娘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问过之后再做决定。
等红罗和沈吴氏出去后,苏妈妈插上门锁。
“锦娘,实话说,你真的愿意随刚才那位夫人走吗”
“妈妈,她是少康的母亲,你懂的”如今能出青楼,和少康相伴,不就是自己以往最期待的事,更何况看来沈夫人并不排斥自己。
原来如此,这女儿家大了,总是把情郎看得比生命还重,沈少康那人虽然看着让人不放心,但对锦娘,确实和其它男子不一样。
“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我没什么意见”世人都道,戏子无情,无义,可但凡是个人,谁真的生来就是无情无义的。
“谢谢妈妈”锦娘打开门锁,迎接沈吴氏。
“锦娘虽出身青楼,但如至还是个黄花闺女,琴棋书画虽不算精通,但也会些皮毛,怎样你们都不亏,希望能好好善待锦娘”苏妈妈说着说着哭了,这一别恐怕再难相见了,毕竟身份有别。
锦娘看着心里也不好受,拿起丝巾给苏妈妈擦泪,一旁的红罗忍不住,也失声痛哭。紧紧地抱住自家小姐,索性到最后,三人围抱一起哭。
沈吴氏看着这一画面,心里也起了些暖意。看来有些事,自己不亲身经验。也会人云亦云。
“好了,都在溯州城,以后若是想念,就看看嘛”沈吴氏出言安慰。
三人听到话,才知失态了。纷纷擦干泪水,恢复常态。
“刚苏妈妈还没出价,请说”
“一口价,一千两”苏妈妈话一出,别说红罗和锦娘蒙了,就连沈吴氏这见惯场面的,一时也反应呆了。
虽说沈吴氏不了解这青楼的行情,但毕竟是世代商贾,商人嘛对钱的事自然就灵敏些。别说锦娘贵为花魁,就连些稍有姿色的,开价也不止这一点点,而且老鸨一般都是往高的开,有些黑心的,开得更是不得了。
苏妈妈也知道刚那价格吓蒙了她们,一千两却是低了,放在溯州城其它院里也是低到不能低了。就凭如今锦娘的声誉,换了谁,都不会轻易放手,就算要放,也要狮子大张口,狠狠赚上一笔。
苏妈妈是有良心的,虽然院里姑娘众多,但确实较疼爱的,唯有锦娘。往常锦娘也为她赚了很多了,自己真是把她当女儿来疼,其余的钱就当是给她的陪嫁,苏妈妈以为沈少康是要娶锦娘的,所以他母亲才亲自登门。
“怎么?一千两还不愿”苏妈妈故意这么说,要沈吴氏出个声。
“当然不是,可这价格你是不是亏了”沈吴氏不愿占人便宜,买卖讲的便是公平二字。
“不亏了,只要你们对锦娘好,这一千两虽少但也值了”苏妈妈看着锦娘怜爱的样子。
“好,我保证,只要我在,锦娘在沈府决不会受人欺负”
得到沈吴氏的保证,苏妈妈回房拿锦娘的卖身契。
两主仆在那依依不舍着,锦娘实在舍不得红罗,如果自己走了,红罗怎么办?以前有我这靠山,即使有些坏心眼的人看红罗不顺眼,也不敢使计对付红罗。可红罗,难道让她这辈子就在青楼里,锦娘想了想,决定去求沈吴氏。
“沈夫人,我知道接下来我提的要求
太无理了,但如果红罗不能和我一起去,我是不会扔下她,随你回沈府”锦娘只好试试,如果沈夫人同意最好,否则就算了,以后再想办法。
沈吴氏不得不承认,这锦娘给了自己太多的震撼,换了别人,巴不得先出了青楼,哪还管其它人。
“好,随你意,把红罗一并带走”
红罗开心的跪着叩谢沈吴氏,“谢谢你,沈夫人,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决不吃白食”
“好了,好了,我可受不起你如此大礼”沈吴氏拉起红罗。
苏妈妈拿着锦娘的卖身契回来了,还没等她说话,沈吴氏又向她要人。这下,苏妈妈怒了,拿走锦娘不够,还要再拿走红罗。这以后日子连个斗嘴的都没了,多无聊。苏妈妈这次就是不愿开口放人。拿过银两,把卖身契就递给沈吴氏。
看苏妈妈的态度,锦娘知道今晚肯定是没戏了。锦娘和沈吴氏商量,今晚就不随她先回沈府了,给她几天时间,让她和院里姐妹告别下,再陪伴下苏妈妈,让苏妈妈回心转意。
沈吴氏想想,便同意锦娘的想法,自己先回去,准备下厢房。临走时,拉着锦娘的手“什么时候要来,记得先通知下我,我再来接你”
沈吴氏挽起发,又成了个翩翩公子。锦娘一路送她到大门。
“妈妈,我的好妈妈,你就让我和小姐一起走吧万一沈府有人欺负她,我也能帮小姐”苏妈妈往左,红罗就往左,无论苏妈妈去哪?红罗都紧跟着。
“你个没良心的,锦娘要走了,我还难受中,你不想着陪我,万一也有人欺凌我呢”苏妈妈也明白两人姐妹情深,可就是舍不得。
“妈妈,这倚红院,你最大,而且你那脾气,不欺凌别人就好了,谁敢惹你”现在小姐也想自己陪她。
“不行,你说破嘴我也不会同意”
红罗瞪着苏妈妈,苏妈妈也不甘视弱回瞪过去。
锦娘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苏妈妈也同红罗胡闹。
“妈妈,在你心中,我竟然还比不上红罗,女儿真是伤心”锦娘掩面假意哭泣。
“这如何说得”苏妈妈也不瞪了。
“我一说,你就马上放我走,而红罗,你死活不放,不就是红罗比我重”
“这,算了,都放了,这下全满意了吧”
红罗和锦娘两人一听,各挽着苏妈妈一边,“妈妈,爱死你了”异口同声说。
苏妈妈把锦娘要离开的事都宣布下去了,这几日要好的姐妹轮番上门恭喜,有的甚至送些首饰,银两。弄得锦娘不好推迟,只好收下一些。
锦娘和红罗收拾好背囊,其它姐妹都在迎客了,锦娘就不向她们辞行,两人去找苏妈妈拜别。
“妈妈,我会回来看你的”锦娘抱着苏妈妈。
红罗一旁也点头附声“恩,我也会的”
“出去了就别回来,做人一定要往前看,莫走回头路,丫头们”苏妈妈示意她们快上轿,别磨蹭了。
锦娘和红罗各上了顶骄子,旁边的人喊“起轿”轿夫抬着就走了。
此时的锦娘还在不舍离开倚红院,这生活多年的地方,殊不知再过段时日,她就要和沈少康离开这溯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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