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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南雨北风
作者:豆儿太岁
文案
人所欲,兜兜转转不过求一隅栖身,既安放了漂泊无依的心,也安放了至死不悔的情。
我所欲,喋喋不休只想讲一个故事,既了了欲诉还休的怅然,也散了心念记挂的痴缠。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冯西园,凌觉,栖蝶┃配角:芣苢,冉掣,凌玥琦,震伢子┃其它:武侠,江湖,凌家
、沐昀篇壹回、金陵美人王
金陵城的曙光没有一日不率先明亮于“沐昀阁”的金瓦之上,整座高楼也没有一日不是被冯西园清亮的高音惊醒了胭脂香梦。
“起了起了,耳朵不是摆设的都听着了,一个个儿地打起精神来”绝美男子扭着不输女子的细腰大胯,以迎风摆柳之姿,碎步莲移快速行过各房各门,扯起的尖嗓子跟抹了蜜似的,甜不腻,“锁不上油要锈,人不勤快要朽,统共几年青春好光景,都拿去犯懒贪睡,还怎么指望留住男人的心老规矩,一刻钟里不穿戴好了站在楼下大堂里,罚去后院洗衣裳。”
此一言并非恫吓虚张。“行乐坊”主事冯西园嘴里说出的话,再不可思议天马行空都好,只要他想,便一定能成真。
就说十六岁那年,他枕在苏州名妓穆卿怜的膝上,勾着美人下颚醉眼迷蒙说出:“改明儿造个园子,把天底下过不起好日子的姐姐妹妹都接进来,大家同吃同住同欢乐,再不受那些个不懂得惜福的臭男人们摆弄。到那时候,只叫男人们来捧着姑娘们,高兴了陪陪他们,不高兴了晾着。敢不忿的,由护院三拳两棍子打将出去,咱的地头,咱做主”
人人只当他借醉痴人呓语,孰料三年后,金陵城里原是不起眼儿的一处小街忽地叫一豪客整条买下,推平了破旧的屋宇小宅。随之,废墟上一栋五层的大殿阁拔地而起。
那便是后来现今,名满江湖的温柔乡、销金窟,金陵“行乐坊”主楼,沐昀阁。
切莫轻言此处乃寻常青楼勾栏。一如不承认自己是小白脸娘娘腔,冯西园也绝不许人将自己的“行乐坊”看低轻贱喽
“你色盲啊这金瓦红梁的,哪里像是青楼了记住喽,我冯西园开的是艺馆琴棋书画诗酒歌舞是艺,笑语解意巧手点心也是艺,小爷打开门做生意,容各色各艺,迎八方来客,不怕来人作刁,只恐流连忘返。行乐坊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求一夜**的,恕不接待”
说不接待就不接待,历来言出必行的冯西园,在生意上同样半点不含糊,切切实实妥妥帖帖地将规矩和底限贯彻了始终。
七年来,坊子里只有花轿抬出去的姐妹,没有包银买去破身的艺妓。“行乐坊”的姑娘可以陪酒陪笑陪闹,陪着哭都行,就是不暖床。
要过夜也是可以的,须得跟住客栈一般先行预约。屋里灯油熏香、温床锦被,奢华朴实、异域汉风,只客人要求,都能依样儿给布置妥当。酒足饭饱乐够了,只管华室里躺着睡去,一个人睡
诚然,若是姑娘们自愿委身,旁的人当也没立场拦着。只每一个新进来的姑娘,冯西园都会明明白白告诉:“真心只一颗,女儿家的清白也只一次。我不管你是有多笃定男人的情意,抑或当真水性杨花但求一晌之欢,须得记住,当时一念所动,日后怎样的结局收场,好坏都得你自己受着。有这觉悟,纵使人言如刀剑,你也能逍遥自在地活下去若没这觉悟,我倒是劝你珍惜着自己些,切勿拿身子去赌男人的山盟海誓。小爷风月里顽儿了这些年,痴心错付见多了,死去活来也见多”
或是因了此番告诫,“行乐坊”的姑娘们却分了两种极端:要么守身如玉,要么日夜风流。只无论怎样选择,都不允许客人用强的。行乐行乐,着眼在“乐”,不在“行”。行而无乐,便行不得
敢说话这么硬气,固然是因了坊子里的姑娘确然出众,非寻常的烟花女子可比。不过另一头,他冯西园看着男生女相,武艺却是极好的。经那些见识过的人说起来,冯妈妈的腾转挪移直似翩然起舞,一招一式颇为飘逸洒脱,华美中又透着凌厉。
于是乎,目睹过被打成各式各样惨状从“行乐坊”后巷角门里扔出来的男客,仅一月后,“行乐坊”便有了世上对姑娘们最有礼貌最守规矩的客人。更有甚者,冯西园将招牌日益做大,把沐昀阁放进了江湖,不仅当风流小主,也坐稳江湖一鼎。
来寻欢,钱最大,沐昀阁的恩客从来不缺达官显贵。酒色荒淫里卸了防备、忘了芥蒂,对着中意的姑娘,男人们什么脏事儿秘事儿都能竹筒倒豆子样吐露。风月场,名利场,也是天下最大的信息汇流处
有人说只要出得起价钱,就没有冯西园给不了的情报。无论买家还是卖家都爱极了他,更恨极了他。情报是没有善恶的,出卖情报的人也是没有立场的,今日你打听了别人,也许很早以前已经有人打听了你。对情报来说人不再分阶级和贵贱,“人”本身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宜买宜卖。
即便如此,却不会有人去非议冯西园的生意。
因为这里是江湖啊
什么颜色都可以接纳,融合或者泾渭分明都得到尊重,一旦选择便必须遵守各自颜色的规则。过界会受到惩罚,轻易转变颜色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理”与“义”被严格贯彻,亵渎者必遭诛。
所以“行乐坊”可以是盛满虚情假意的戏台,可以在声色犬马中出卖与刺探,但情报绝不是随意被拿来传播的。没有一个姑娘会轻易“你问我答”,钱财名分并不能换走她们口中一字一句,因为你不是冯西园。
很多人不理解冯西园同姑娘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卖身的契约也没有血缘,她们甚至不是为了爱情,然而她们相信这个男子,就像信徒们信仰自己的神。
冯西园当然不是神,他只是个凡人。但在这处真女国里,他是绝对的尊者王权,高尚不可背叛
是讽刺吗女子们的领袖偏偏是个男儿身。这个男儿身的领袖又偏偏生得比女子还要娇俏忸怩,妖娆不可方物
饶是冯西园素日里嚷嚷得厉害,逢人自证:“爷爷是汉子,大丈夫,纯爷们儿”可回头一瞧他举手投足间的腔调做派,委实没有一处显出阳刚来。
便拿那头青丝乌发来说,都二十好几奔三张的人了总不肯乖乖束发,任它们柔柔披散着,绵长得能垂达腰际。高兴了,或抽根丝带子松松扎在发尾。步履款款行来,发丝随着他那无比曼妙的身姿微微撩动,简直称得上风情。
配上肤白如雪,唇带樱色,柳叶弯眉,双睫如帘,左眼角下又挂滴泪痣,若非他自己还晓得着装要正,一直是裹着男衫,说他不是女子却有谁人肯信
再有那一把婉转好听的音色,糯软含媚,隔空袅袅飘进耳里,直好似被纤纤素手小指一勾,探入耳窝轻轻搔挠,好不惬意。诚然,这声音无论何时何地何人听来,都不会否认它出自男子之喉,偏偏欲罢不能,耐听想听,绝不会生出丝毫的嫌恶来。
偌大一座沐昀阁几十号美娇娘,每日里都叫这把嗓子生生喊将起来,纵然软榻诱人,倒不及柔声勾魂,再难再懒也都心甘情愿爬出锦被,好生洗漱,争先恐后地去到大堂里集合。
眼看着层层楼宇兜将下来,冯西园的早起报时工作即告停当。欲待回转自己屋里,猛听得“嘭”一声,依稀哪处门扉被撞破了似的,随之迎面冲过来一团黑影,不偏不倚正撞进他怀里。
伴着声声追近的呼唤:“小姐小姐,别跑,当心摔着”冯西园一把揽住怀里的女娃儿,单手抄在膝弯里抱将起来。
“哟,我的乖囡这是要去哪儿啊”冯西园一眼把孩子上下打量个遍,捏起她小脚,“啧啧啧,鞋也不穿,脚都凉了”
女娃六七岁模样,饥餐不饱的一张小黄脸,头发都是枯枯的褐黄色,乱蓬蓬散在肩头。身上只着了粉色中衣,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也好不到哪儿去了,仅套了只白色的短袜,就是副才起床的狼狈相。
这功夫赖在冯西园怀里,听他问话,小人儿立刻悻悻然把嘴嘟起老高。
冯西园叫他逗乐了,勾指轻刮了下她鼻头:“怎么了又是嘴上够挂油瓶了”
女娃嘴嘟得更高了,鼻头皱起来:“我不要剃眉,不要裹脚”
“傻蝶儿,哪有女孩子家不剃眉的裹脚是方便你日后练舞,别使小性”
“那你别当我女孩儿养,我跟你一样做男人。”
“哧,”冯西园失笑,“这做男做女的,岂是你想便能成真的老天爷给了你个女儿身,那便是你的造化,须知女人可是宝呀”
“你稀罕你做好了,何苦成天嚷嚷自己是男儿汉我瞧着你倒是比我更适合当女人。”
“噗嗤”
近旁站着伺候的丫鬟们终于忍不住,纷纷捂起嘴来偷笑。这自然是触了冯西园的逆鳞的,少不得凛冽地瞪过去,于是一个个儿吓得立时噤声,再不敢放肆造次。
转回头,冯西园专心应对起怀里的小人精。
首先指正她的称谓:“说多少遍了,别你呀你的如今你是我的女儿,该叫我一声阿爹。”
“昨儿不是叫过了嘛用得着张口闭口跟念咒似的叫着么况且你又不是我亲阿爹。”
“噢~~~”冯西园恍然得很刻意,“既如此,你昨天也吃过饭了,今天可以不用吃啦”
“那哪儿成不吃会饿死的。我们有约在先,你给我饭吃,我认你做阿爹跟你走,你怎么好赖的”
“对呀,有约在先,你认我做阿爹,我给你饭吃。所以你不叫我阿爹,我就不给你饭吃。这样,很合规矩嘛”
冯西园话里面上都透着诡诈狡黠,气得蝶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小脸涨得通红。
“你使诈”小丫头唇齿间铿锵地蹦出三个字的指责。
“无商不奸,兵不厌诈。”冯西园不紧不慢地驳回去。
显然,蝶儿是不服气的。但恨恨瞪了对方许久,小丫头心里掂量了自身的处境和实力,实在不觉得有扭转局面的可能,遂郁郁白了冯西园两眼,撇过头去不看他,嘴上勉强嗫嚅了声:“阿爹”
“啊”冯西园装模作样倾身过去,“说什么呐听不见呀”
蝶儿知他拿乔却莫奈何,只得双手握拳奋力对着他耳朵大吼:“阿爹阿爹、阿爹、阿爹、阿爹”
这一通气贯山河,连各屋的姑娘们都惊动了,一个个慌忙或推窗或出门,好奇探头张望。就见冯西园眯着眼掏了掏耳朵,将怀里的小人儿又往上托了托,身心愉悦地摇着胯扭回了自己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贰回、西园有蝶舞
有饭吃这件事儿是人活着最起码的需求,可为了这个“最起码”,很多人却得拼尽全力去挣,甚至豁出身体与生命。
在被冯西园领回来之前,冯栖蝶在连爹娘是什么都不理解的年纪,就已经学会了不劳无食的道理。直到再长大些,她知道了爹娘,也知道了自己没有爹娘。遗弃、丢失或者出卖在本质上没有区别,栖蝶成了孤儿,在她还是襁褓婴儿的时候。
今日她可以着一身妥帖合体的藕荷色纱裙,脚上蹬缎面手绣团花纹的软底绣鞋,将枯发整齐绾作两个总角包并缀上与衫同色的绢饰,修一双柳叶弯眉配杏眼墨瞳,天生的唇红齿白美好得就似大户人家的小小姐。而就在七天以前,她仅仅是街头流浪卖艺人,画地为营,耍技换钱。无非,另一种皮肉买卖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天,忆起当日情状,栖蝶依旧没想明白冯西园收养自己的理由。世上的苦难人那许多,自己比福没得福,比苦却也不算苦,好歹有份温饱。
要说看中她些长处,她一不会舞刀弄剑,二没生天籁歌喉,打小只学了几支简单的村舞。也因年纪尚小,目前只得在艺班里那些能歌善舞的姐姐们边上伴个舞,最多同其他的小孩子一起就着二胡跳跳“莲花落”。原本叫花子要饭的门调,找人填个新词再将曲子编排编排,虽还是讨钱,却也悦耳清新了许多。
与养父初见那日也是这般。一曲唱罢,博得许多掌声及打赏。依着时辰该稍事午休,下午再练。逢上有看客不依让加唱,倒属平常。这时候总归人家点啥演啥,少不得有些淫词艳曲的,像是“十八摸”、“红绣球”之类的,姐姐们心里委屈,横竖惯了,也能为了赏钱忍着唱下来。只不过这举手投足的扭捏、眉眼间的秋波流转,可就比不得勾栏里的姑娘风情了。
看客瞧不过瘾,喝倒彩起了哄,索性入场中同舞,趁机上下其手,摸个下巴蹭个腰的,揩了不少油。
饶是如此,素日里并非鲜见,栖蝶看姐姐们忍气吞声,心里头再难受还是能假装视而不见的。偏今次这几位看客忒是过火,径自抱上来不说,两只脏手一个劲儿往姐姐们胸前探,如何使得栖蝶心头火起,抄起跳“莲花落”的竹杖挥将上来,如轰野狗一般驱赶起狂徒。
对方便恼了,大手揪着她前襟轻巧地提溜起来,恶声恶气唾骂:“小蹄子,瞎得你的眼珠子喽敢扫大爷我的兴致,信不信我剥得儿你的皮子”
栖蝶几乎窒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又气又恨,倔劲上头,灵动的眸子向下一瞥,心中有了数。就见她咬牙闭眼,右脚用力一蹬,好家伙,正中恶徒裆间。可怜那厮连声“疼”都喊不出来,痛得白眼一翻,指上力殆,放任栖蝶跌坐地上,两手护着直接蹲倒发抖去了。
“你妈了个逼的,小娘皮,作死”
恶人的同伴口中粗秽,朝着跌在地上忙着喘息的小栖蝶扑了过去。眼看指尖都擦着小丫头衣角了,忽而招呼都不打直接面朝下栽在栖蝶跟前。
狐疑间抬头,栖蝶直觉眼前锦绣一片,好不扎眼。定睛细瞧,才发现那是件花团锦簇的、绛红底色缀牡丹绣样的缎面衫子,虽艳却不俗,显得雍容华贵。视线再往上移些,栖蝶便看见了华服的主人比女子还芳华无双的冯西园。
其时,冯西园也正躬身叉腰低头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英雄救美这种事儿最要紧的是得有一个美人,栖蝶相信自己不是。
所以她十分不明白,面前这个可以一人独挑英雄和美人双重角色的男子为什么要帮自己。
她愣怔了好久,在那个高大的阴影里回不了神。
却只听朱唇启处,柔声问道:“乖乖,你饿不饿”
大中午的没吃饭呢,当然饿
栖蝶下意识要点头,又几乎同时恍然了问题的匪夷。
“等等”小丫头瞥了眼地上的恶人,努力在脑海中还原方才每件事发生的过程,终于犹如醍醐灌顶般得出一个结论,“他不是死了吧”
“啊”冯西园视线稍移顺着栖蝶所指低下头去,看见了脚下踩着的恶党,立即抬足嫌恶地将他踢开去,摆摆手无谓道:“嘁,他也配爷可不愿脏了手,这等臭烘烘的烂货咱们不理他。嗳,你还没回我话呢问你,饿不饿”
“嗳”栖蝶被那张瞬间贴近的面孔惊得不住后仰,忙不迭点头,“唔唔唔,饿的”
“那跟我走吧”
说着,牵过栖蝶小手拖将起来,抬腿就走。
“等、等等等等,等等呀”这时候,小栖蝶可算彻底明白过来,用力挣脱开退后几步,狐疑地瞪着冯西园,“你谁呀凭什么叫我跟你走”
冯西园回身两手一摊,理所当然道:“你不是饿了嘛我请你吃饭喽”
“没跟你说吃饭的事儿,我问你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嘿嘿,”冯西园展露一脸牲畜无害的笑,矮身蹲下平视栖蝶,“乖乖,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我管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你认我作爹吧”
“啊啊”
这可不是小栖蝶一个人喊出来的动静。整个儿草班子的男女老少众口一声张嘴惊呼,直把人墙外头过路的都引了来探奇,里三层外三层将一干人包了个实心圆。
到底是金陵城的大人物,冯西园那张走到哪儿都成风景的俏颜,轻易便叫看客们认出来,不免起哄。
“冯妈妈又在招兵买马啦你那坊子里的姑娘个儿顶个儿是人物,都挤兑得一省之地容不下第二家了,还嫌不够看,连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儿都要收归帐下呀您这胃口可是不小啊,哈哈哈”
“这你就不懂了。现如今这天底下最好的姿容最好的才艺都在沐昀阁里了,可韶华易老啊,得有接续不是冯妈妈这是深谋远虑,张罗着给姑娘们找后继之人呐”
闲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小栖蝶并不太明白人们所议之事的来龙去脉,只无比清楚一个事实:眼前这白净俊俏、说话带着嗲、手里捏着块丝帕,怎么看都娘们儿唧唧的男子,便是名动江南、独霸金陵、江湖最大风月钞行乐坊的主人,冯西园
“可,为什么他是男的呢既被称作妈妈,不该是个妇人么”
不同于甫知道冯西园的身份后,或谄媚或憧憬、各色笑脸相迎的同僚,小栖蝶只是对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子却被人“妈妈”长“妈妈”短地叫着这件事儿,感到无比困惑。
她自然不晓得冯西园的奇思怪想,不仅对“女人”这种生物怀着毫无理由的推崇。常放言“女人生来就该是被人疼的”、“男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保护全天下的女子平安顺遂”、“每一个女子都是天神造化出来的圣物”云云,更在创建“行乐坊”之初便立誓:“我冯西园要把过不起好日子的姑娘都接到这沐昀阁上,倾尽一生护佑她们不悲不苦”
所以他是姑娘们的靠山,是胸怀博爱的母亲,自然当得起人家叫一声“妈妈”。即便这么想着的,可能只他自己罢了。
然而这个做惯了“妈妈”的人,在见到小栖蝶的刹那,心头涌上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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