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阳喊道:“来人!”早有庄丁进来朝他躬身施礼,柳伯阳传令道:“即刻起发下金剑令捉拿王伯侯,李海雄,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又令人去屠戮王伯侯一家,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又命人到后堂将柳海岳之妻王氏勒死。下人忙上来将演武厅打扫干净,把江氏柳海岳于伯飞尸身装殓好,余者尸体随便丢入山沟了事。
周海书赶忙自告奋勇,说道:“师父,斩草需得除根,王伯侯虽然逃窜了,但山庄里他的至亲好友着实不少,若是留着,养虎为患,将来对咱咱们可大大的不妙啊。不如。。。。。。”他右臂横切,作了个杀得动作。
柳伯阳心想不错,既然已经杀了王伯后一家,索性便移其三族,连根拔起算了。周海书这小贼胆小如鼠,只会溜须拍马,一到关键之时便畏缩不前,心中甚是鄙夷,本想连他也废去武功,逐出山庄,但现在山庄内讧过后元气大伤,实在无人可用,之得狠狠地瞪了周海书一眼,便挥挥手由他去了。
周海书得了令,心知自己昨晚表现实在不尽如人意,现在正是挽回在师父心目中位置的大好时机,越发卖力的干了起来。
柳伯阳杀了王伯侯全家兀自不解恨,又令周海书将其亲族尽数诛戮,连山庄中日常与王伯侯交往密切之人,甚至平日里与自己稍有嫌隙者,也尽数杀的杀,逐的逐。一时间腥风血雨笼罩在玉垒山头,刀光剑影闪烁在山庄内外,人人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那一天屠刀便砍到了自己头上。
庄中虽然平了王伯侯等反叛,但事务千头万绪,又要忙着收殓江氏等人,又要忙着收缴王伯后的财产,又要派人暗中寻访叛贼的下落。。。。。。着实忙乱了几日。
叶千寻对柳伯阳所作所为大不以为然,但却也无可奈何。
又过了数日,事情才渐渐平息下来。这一天清晨,柳伯阳在演武厅正中而坐,下面只有柳氏兄妹,映雪和叶千寻以及周海书垂手侍立,往日人满为患的演武厅空荡荡的,众人均有凄凉之感。
柳伯阳双眼紧紧盯着叶千寻,阴沉着脸缓缓的道:“叶千寻,前日危机关头,离虚剑怎么会突然自行飞到你手中,剑气一闪便重创了青阳子?再者,你那日所用剑法也不是缠丝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千寻赶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启禀庄主,那是我家祖传的一套剑法,弟子虽然拜入御剑山庄门下,但祖宗传下来的剑法却不敢有一时耽误,故此也暗中习练了几日。离虚剑虽传自我曾祖,但之前我却也没见过,以弟子臆测,这三年以来,每年九月十五深夜,山庄长剑均会一齐颤动,想必是因离虚剑之故。离虚剑乃是剑中之圣,极有灵气,前日恰好是九月十五,危机关头,想是弟子祖宗血脉有灵,离虚剑才突然剑啸,便助我重创了青阳子。”叶千寻说着便跪倒在地,沉声道:“弟子限于家规而没提前告知师父剑法之事,实属欺上之行,请师父责罚。”
叶千寻这番话说的虽有漏洞,却大合情理,柳伯阳当日亲眼见到叶千寻剑法精妙绝伦,虽因年岁之故尚未得其中精华,但也足以眩人耳目了。他心里暗自沉吟,地鼠门在十几年前名震江湖,若无传世之绝艺,反而有悖常理,至于离虚剑通灵之说,虽属荒诞,但除此之外实在难以解释其中缘由,再者离虚剑如此神兵,便有什么玄奥,那也再平常不过了,而叶千寻拼死护主之忠心也确然无疑。柳伯阳脸色缓和下来,和颜笑道:“千寻,这次平叛你立了大功,我便提前收你为御剑山庄正式弟子。以后你便改名叫叶海寻罢。”
叶千寻上前一步,躬身道:“庄主,我这名字是爷爷亲自起的,当日他为救我而不幸去世,为人子孙者未能自刎身死侍奉爷爷于地下,已是不孝,如今连爷爷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念想也要抹去,叶千寻虽然不肖,但也绝不敢为了一己私利,而有一时或忘爷爷。望庄主开恩,我宁愿永为记名弟子,也不愿改名。”
柳凝碧见父亲脸色稍变,忙道:“爹爹,这也是十七弟一片孝心。他舍命救女儿和哥哥性命,爹爹便破一次例,允许他不改名而入我御剑山庄吧。”
柳海岚上次原本以为必然劫数难逃,谁知竟得叶千寻拼死相救,对叶千寻的印象也大为改观,便道:“妹妹所言甚是,父亲便答应了吧。莫让旁人说咱父子是忘恩负义之人。”
柳伯阳心下甚是不悦,心想:“凡如我门者人人均要改名,连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为何到了你这里就抬出这许多冠冕堂皇的说辞?”但此时山庄确在用人之际,御剑山庄众弟子原本负责率领庄丁保卫山庄,职司各有高低,现在众弟子中只剩下周海书和叶千寻两人,叶千寻还只是记名弟子,并无资格率领人众,而周海书这种胆小如鼠之人又如何值得委以重任?
柳伯阳已令庄务大总管由柳海岚亲自担任,御剑山庄几十家酒楼,赌场,妓院,甚至漕运,私盐等等,一日进出款项便在万两以上,各种琐碎事情千头万绪,虽亦有专人负责,但稍大一些事情便须向柳海岚禀报,他日日忙的团团转,哪里还能分身去管别的?虽然叶千寻曾和柳海岳交好,但他为救自己子女舍身和柳海岳拼命那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其忠心绝对值得信赖,柳伯阳便想提前收叶千寻为正式弟子,好让他参与庄务,稍缓自己父子肩头重担。
柳伯阳见子女均如此说,便笑道:“名字只是个称谓罢了,你既然不忘本,这是你的一片孝心,不改也罢。千寻,从即刻起,你便是我御剑山庄正式弟子了。”
千寻忙跪下磕头:“多谢庄主!弟子愿为御剑山庄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成为正式弟子月钱便翻了一番,更重要的是便有资格参与山庄的管理,若是得了庄主的意,担任个职司什么的,那其中的油水可就大了。若是往日,千寻必定大喜过望,倒不是为了多拿那几两银子,而是终于有了和十三哥他们一样的身份了,可是今天心里却只觉空落落的,半点兴奋劲儿也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