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网吧也亦到了关门的时间,楚星璨实在不明白那个叫林灵的女孩何以会现在约他。他走出网吧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落雪,整个世界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楚星璨的棉布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响声。农谚说“瑞雪兆丰年”又说“今年麦盖三床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农人对雪有着多么深的期盼和热爱,虽然没有后一代的浪漫。因为已经过了十二点,外面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雪花落在树干上,地上的声音。他喃喃嘀咕道:“这好像是河南这几年最大的一场雪,全球的气候已经开始迅速的变暖,以后不会有这样的雪了吧?”
雪越下越大,在文化广场一边靠河的栏杆旁林灵打着伞站在那里。她那天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在雪地里很显眼,仿佛冬天里开的桃花,所以楚星璨一眼就认出她了。
林灵扭过头对他笑,说:“你好像迟到了,在一个美丽的女孩面前迟到,是很失大男人风度的。”
楚星璨发现这女孩笑的时候目光单纯并且自由,露出嘴角可爱的一对小虎牙。楚星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必需要等到下班才可以出来。”
林灵跺着脚道:“我可不管,我站在这里脚都冻麻了,你必需补偿。”
楚星璨哭笑不得,道:“那你想怎么样?”
“背我回去。”林灵眼也不眨的笑道。
楚星璨想到自己确实理亏,只好转过身弯下腰道:“上来吧!”他的话音刚落便忽然感觉一股刺骨的寒冷钻进他的脖子里,林灵晃动着手里的大雪球笑道:“上当了吧你!”
那天晚上两个人一直追闹了很久,扔雪球打雪仗,并且还在广场的中央堆起了一个可爱的雪人。最后林灵靠在栏杆上喘着粗气道:“不行了,已经没有力气玩了。”
楚星璨亦是同感,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朋友。他出乎意料的弯下腰,道:“我背你回去。”
林灵愣了一下,爬在他的背上,从后面搂着他脖子。
楚星璨道:“今天我很开心,跟你打雪仗的时候我想到了我的父亲。小时候每逢大雪的冬天,他都会带我去玩。”
林灵把头贴在楚星璨宽阔的肩膀上,羡慕的说道:“你小时候真幸福。我爸爸就从来没带我玩过这些。他总是在忙工作,然后又在很小的时候把我一个人送到英国,直到今年我满十八岁他才肯接我回江海。”
楚星璨不说话,他走的很小心。林灵忽然抬起头,把嘴巴贴近楚星璨的耳朵道:“你现在算是我的男朋友吧?你以后要负责陪我玩哦!”
林灵口中哈出的热气让楚星璨觉得耳朵痒痒的,他加快了脚步,几乎要说出“好啊!”,可是最后只是张了张嘴巴。他在网吧门口放下了林灵,道:“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家。”
林灵拉住他胳膊道:“这么晚了你让我到哪里去?今天晚上我睡你这里吧!”
楚星璨大惊失色,摆手道:“这怎么行,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林灵撇了撇嘴,径直拉开网吧的铁门,向卧室走去,她边走边笑,道:“我可以跟你睡一块啊!”
楚星璨下巴差点掉地上,这女孩也太开放了吧!
卧室里,林灵的羽绒服已经脱了下来,她里面紧身的毛衣,把身材衬托的更加诱人。
楚星璨吞了口唾沫,别过头道:“既然你坚持要睡在这里,那我今晚看书就好了。”
林灵忽然走上前抱住他道:“你怎么不看我,难道书的魅力比我的魅力还大?”她说话的时候故意挺了挺胸脯,还顺势往楚星璨身上蹭。
楚星璨的鼻血差点就要喷出来了,他推开林灵,闭上眼窘迫道:“天很冷,你到床上躺着吧,不要冻到。”
林灵不说话,她把毛衣也脱了,里面是一件白色蕾丝胸罩。她妩媚的扭了扭身躯,拉住楚星璨的手道:“你睁开眼睛嘛,你看我美吗?”
楚星璨睁开眼,忙又闭上。摸索着要去开门然后走出去。不过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门上已经加了把锁。林灵从后面抱住他,娇气的说道:“我好冷,抱着我。”
那几乎是命令的口气。楚星璨转过身,林灵紧紧的抱住他,努力把身体贴近他的怀里。
楚星璨只感觉体内有一团烈火在烧,喉咙干燥,他用力的抱起林灵,把她丢到床上。林灵的胸脯激烈的起伏着,她的肌肤已经绯红,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楚星璨脱下她的靴子,扒下她的裤子。她的腿修长并且白皙。楚星璨感觉小腹下那团活烧的更厉害了,他忽然扑到床上,迅速的扯起放在床里边的被子,把林灵裹的严严实实,然后站在窗边扶着墙大口的喘气。
林灵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星璨道:“你不是男人吗?”
楚星璨望着林灵笑道:“那么你觉得呢?你觉得看到诱惑就扑上去的人便算是男人吗?男人应该是有理想、有报复,起码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懂得牺牲,懂得放弃一部分去换取另一部分,他需要努力以便让自己心爱的人的生活更加美好。真正的男人不会觉得爱情只是在床上,他甚至于能够从女人的一个眼神,乃至一个细微的举动而体会到她的关切。他的爱就好像是酒,长久比并且浓烈。”
林灵忽然捂住嘴呵呵笑道:“这好像是你自己的爱情观吧?”
楚星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林灵忽然掀开被子,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把胸罩脱了下来。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娇笑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楚星璨忙闭上眼,这样的诱惑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可是楚星璨只是扭过头淡淡的说道:“你真的不觉得冷吗?”
林灵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或者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诱惑他。
真正的男人,是不会用下半身来思考的。
林灵坐起来穿好衣服。两人就这样坐着,彼此没有说话。屋子里满是尴尬的气氛。过了很久,林灵站起来,走到门边,看着楚星璨道:“你会喜欢我吗?”
楚星璨没有说话。
林灵道:“我马上要回江海了,当你再见到我的时候,也许你会明白我今天的所作所为。”
楚星璨还是没有说话。
林灵咬了咬嘴唇,开门跑了出去。
那一夜楚星璨都无法入眠,他望着自己寒伧的卧室,卧室里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陈旧一切,止不住的失落。
“我不能爱!”楚星璨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是的,他不能爱。因为贫穷。
他是一个自尊的男人,他不会背负着贫穷来爱人,他负担不起,更怕不能给所爱的人带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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