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丁香的情人
玉人楼的姑娘都很美,所以这里夜夜都莺歌燕舞。因为和这”富贵赌坊”是近邻,所以这些顽皮的女孩子也有了这特别的喜好,赌钱!
骰子有很多种玩法,玉人楼的姑娘一起玩,却是相当简单。三枚骰子,一个瓷碗即可!
首先由庄家掷出,然后各位押注的玩家再掷。掷出来的包括点数和豹子。三个一样的就是“豹子”,只要庄家掷出了“豹子”,就可以通吃,各押注的玩家就不能再掷了。所谓点数就是必须有两个骰子一样,而以不一样的第三个为其点数。比如,两个二,一个三,就是三点;两个五一个二,就是二点。庄家掷出六点来,那也可以通吃,庄家掷出一点,那也不需要押注的一方再掷,就要直接通赔。庄家掷出二三四五点,就要押注的玩家依次掷点,如果押注的一方掷出的点数跟庄家一样,或者大于庄家,那么庄家就要一比一赔出来。如果押注的玩家掷的点小于庄家,钱就被庄家赢走。
这种赌法,可以说是全凭手气,没有任何技巧,但却更刺激。
子时,夜空中挂着一弯明晃晃的月亮。
玉人楼的姑娘之中,顽皮的丁香是最好赌的。
玉人楼丁香姑娘的房间里,灯格外的亮,丁香、墨兰、紫莞、卫琢、锦州小爵爷曹灏、五个人围着桌子在兴高采烈的掷骰子。
锦州小爵爷曹灏的父亲老爵爷过世之后,这位小爵爷便顺袭了爵位,他不仅是整个朝野最年轻的爵爷,而且也算得上这锦州城里官最大的一个。这个年轻的小爵爷不仅看上去潇洒英雄,而且风流不羁,最喜结交武林上各色侠客异士,实在是这锦州城内第一富贵闲人,这位小爵爷虽然家有很多位娇妻,却还是喜欢和玉人楼的女孩子们一起玩,一点也没有架子,对这里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都很好,对墨兰姑娘更是情有独钟。
小爵爷将三颗骰子用力撒向一个小口的白色玫瑰瓷碗,骰子在碗里咕噜噜转着圈,变成三个红艳艳的四点。
“豹子!通吃!”小爵爷开心的大叫,然后把众人下的注全都揽到自己面前。
“该你了!”紫菀捅了捅卫琢。
卫琢是个年轻人,他来到这玉人楼已经七日了,除了紫菀之外,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今天是被紫菀拉来,他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玩这样的东西。卫琢有些木讷和羞涩的慢慢的拿起骰子,脸略有点红道:“我不太会玩!”
紫菀道:“没有关系!有我在!”然后她抬头对大家说:“快,你们快下注了!”
墨兰对卫琢笑着道:“你好有福气啊,第一次见紫菀姑娘这么护着别人!”
紫菀笑道:“讨厌!墨兰姐姐!”
卫琢的脸有点红,他伸手把骰子拿起来,轻轻一掷,骰子蹦了半天,转出了两个二和一个一。
小爵爷道:“这个小兄弟好福气,好手气啊!通赔!通赔!我押了四十两,丁香二十两,紫菀十两!”他主动的把卫琢面前的银子一一分派出来。
小爵爷把银子送到紫菀的面前时,紫菀打了一下他的手道:“用得你分吗,人家又不是不赔你?”大家都嘻笑开了。
“到我的庄了!”这个玉人楼里最喜欢骰子的丁香拿起来。她猛一抬头,屋里多出一个男人。丁香嘲笑道:“怎么象个贼似的,没声没影就来了!”
大家这时才都发现,忽然间房间里多了一个矮小精焊的男人。斜着细小的眼睛,瘦削的脸上挂着懒懒的笑意。是江湖人称“盗中盗”的猫。“猫”的轻功已经到了“幻影幻形”之境界,江湖传言不管到哪里猫都如入无人之境,。
墨兰道:“猫,本来就是个贼啊!”
猫道:“我也来玩!”
丁香抬头看着猫,挑衅道:“不行!”
猫道:“为什么不行?”
丁香调皮道:“我是庄家,我说不行就不行!”
猫讪讪的笑了。
这时柳贞贞来了,把紫菀叫走了。卫琢越发的显得的些木讷和局促,也随即走了出去。
小爵爷道:“这个年轻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呢。”
墨兰道:“怎么,只许你这爵爷来,不许别的人来吗?”
小爵爷笑道:“允许别人来,不过不许他们来找你!”
丁香不高兴地抱怨道:“正好赶到我的庄上,就少人。”
猫继续讨好地道:“加上我!就不少了。”
丁香斜着眼睛白了猫一眼道:“不行!就不让你玩。”
墨兰道:“加上猫吧!人少了就不热闹了!”
丁香顽皮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道:“可以,但是你得先交给我庄家点上场费。”
猫急忙道:“你说吧,一千两行吗?”
丁香道:“好!拿银子来!”
猫从口袋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张有点皱的银票,然后掉出一个非常精致的紫晶小葫芦。猫把银票交给丁香,正要把小葫芦装到口袋里。墨兰一把抢过去道:“这个漂亮!给我吧!”
猫笑了笑说:“好,你喜欢就拿去吧。”
丁香生气地接过银票。
墨兰手上的小葫芦被小爵爷一把抢下来扔给猫道:“我送你一个吧!”
猫也不吱声,只是笑着,把小葫芦接了过去。
丁香道:“你们快点下注了!快点快点!”
众人下了注,丁香把骰子拿起来,对着嘴里吹了一口气,然后一撒手,对着碗里不住地喊着:“六!六!六!”
骰子叮叮吵铛铛响了半天,真的蹦出一个六点来。
丁香顽皮把把桌子上的钱都揽到怀里,兴奋的脸上象开了一朵花,她高兴的说:“这下有钱了,墨兰姐姐,明你陪我到那个富贵赌坊去赌一回,我们从来没有去过,我要赢了钱就分你一半!”
接下来就是墨兰的庄家,玩了这一阵,她输了不少,她点了点自己的银子说:“这一把一定要掷个大的,要不然就输光了!”
小爵爷搂了搂墨兰的肩道:“快点掷,没有钱,我替你赔。”
墨兰推了他一下说:“用你管我?”
小爵爷道:“不都说好要嫁给我了吗,怎么还不用管。”
墨兰嘲笑道:“象这样,你经常来这里看看我,为我花钱,我觉得很开心,嫁给你,就得我天天坐在你的一个屋子里盼着你,而且还要让你的那一堆老婆来欺负我,傻子才会嫁你!”
小爵爷道:“我娶你是为了和你厮守终身啊!”
墨兰道:“终身?有多久,说不定我明就死了!”说完她把三颗骰子掷一下,结果是一个四点。大家依次再掷,结果竟然只有猫一个人掷了四点,墨兰把钱赔给猫,其它的人有的是二点,有的是一点,钱被墨兰赢走。
小爵爷对猫道:“猫,最近我听说参誎史张良张大人家丢了一样东西,你可知道?”
猫道:“不知道!”
丁香道:“小爵爷到我们这玉人楼里查东西,是不是我看我们也是贼?”
墨兰用手敲了一下小爵爷的头,道:“是啊,看我们都是贼吗?”
小爵爷讨好的对墨兰道:“怎么会,我看你们都是美人。”
转了一圈,又轮到丁香的庄家,这一回丁香掷了一个五点出来。可是众人却都掷的是五点和六点只有猫掷了个三点出来。丁香依次赔钱给大家,赔了一百四十两出去,却只赢到猫的十两。丁香有些不乐意道:“真讨厌,才押十两!这一把害我输了一百三十十两!”
小爵爷笑道:“猫兄,真不够意思,干吗不多押一点!”
小爵爷也取笑道:“就是,惹的我们的香香妹妹都生气了,不过我看猫,现在也巴不得作任何事情补偿一下吧。”
猫也笑着着:“是,怎么补偿都可以!”
墨兰道:“一言为定!那你就娶了我们的香香!”
猫的笑容登时有一点僵硬。
丁香生气道:“谁会嫁给他,穷小子一个,嫁给他恐怕连吃都吃不饱!”
猫没有吱声。这欢快的赌局登时有一点点僵持。
丁香嘴撅得老高,她把骰子收起来,然后任性地站起来道:“今天手气不好,不玩了!你们都走!”
众人都离开了丁香的房间,丁香一个人坐在桌边生气,抬头看到桌上猫留下的一个紫金小葫芦,她拿起来看了半天,有点想哭!丁香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吸了下鼻子。然后红着眼去看轻昙。
轻昙的屋子是玉人楼里唯一一间黑屋子,多年以来,她从不点灯,不管外面有多明亮、热情,似乎这都与她无关。可是今天这屋子里却点着两支蜡烛,然而屋里没有任何声音。丁香推着门吱的一声。
屋里的一只鹦鹉叫着:“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丁香看到轻昙象往常一样安静的坐在那把常坐的椅子上。
她走过去问:“小姐,你怎么了?”
轻昙没有扭头只是回答着:“没什么!”
丁香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臂,轻昙皱着眉缩了回去。
丁香拉过她的手,抹起袖子。轻昙的手臂上全是淤青。丁香急切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轻昙把袖子放下来道:“没有什么,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丁香道:“是品艳会上出现的那个人吗?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天你不答应那个人,贞贞姐姐决不会强迫你的,”
轻昙沉默了一下道:“在这玉人楼里我等这个人整整等了五年,我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丁香道:“小姐你认得他?”
轻昙道:“不管他的装束容貌如何改变,他左耳垂上的那颗红痣,我永远都记得。”
丁香道:“你是说他就是那个人吗?”
轻昙道:“是!只可惜也许我永远都没有机会得手了!”
丁香道:“为什么?”
轻昙道:“那个人的身上居然没有软的部分。他的身体如钢铸一般。”
丁香道:“这怎么可能?”
轻昙道:“我已经想了整整两天,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发现了他的身上有一个点是象常人一样柔软的。可是我想不起来,究竟在他的身上的哪个地方。”
丁香轻轻的把轻昙的头转过来,可能是因为没有怎么睡觉的原因,轻昙的眼睛有些肿道:“小姐,你太虐待自己了。”
轻昙看到丁香手上拿着的紫金葫芦问:“这个小东西是猫给你的吗?”
丁香红着眼睛道:“是他!”
轻昙把丁香搂在胸前道:“好妹妹,这些年你也很辛苦,跟猫走吧。把后半生过的自由自在。”
丁香道:“猫从来没有提过要带我走!”
轻昙道:“那你就告诉他,让他带你走。”
丁香道:“小姐,你知道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我会永远的陪着你。”
轻昙道:“没有关系,我会生活的很好!”
丁香道:“不。我不能只为我自己活着,我愿意为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