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陆西侧的一处山谷中。
这里有着一个古朴的小村庄,它坐落在山谷的中心。村庄不大,与旁边那密密的树林相依。这里地处大陆西陲,隔绝了外界的浮华,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因而民风淳朴,甚至于这个村庄的生活方式都十分原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一丝紧张,没有一丝混乱。平凡的生活中透漏着淳朴、安逸。
村东侧的一处农家宅院前,一个年龄大约六七岁的孩童安静的坐在大树下的青石板上。他双手托腮,明亮的大眼睛出神的望着东边,那里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他的眼神明亮而又专注,似乎透过那乌黑茂密的丛林,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娘,树林的那边是什么呀!”孩童拉着母亲的衣角,抬头问。
“树林的那边呀,依旧是大树林,那里有很多很多树。”母亲笑着道。
“那很多很多树的那边呢?”那孩童不死心,依旧追问。
“还是树呀。”母亲笑了笑,又答道。
母亲似乎不愿多说什么,孩童撇了撇嘴角,有些不满足于母亲的回答,然而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郁闷的摸着小脑袋。
母亲见状轻笑,只好蹲下身来伸手牵住了孩童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抱着他,温柔的道:“傻孩子,树林的那边不止有树,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很多的城市,很多的”
孩童眼睛亮亮的望着不断讲述的母亲,对于母亲口中的那片精彩的世界也渐渐的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良久,孩童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趴着,竟沉沉的睡去了,他稚嫩的嘴角微微翘起,熟睡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之色。望着甜甜睡去的男孩,母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重重的忧伤和怅然。
夕阳渐渐西下,微凉的山风拂过,吹动着黑衣人的衣衫不断拂动。他静静的站在山谷入口那黑色茂密的丛林外,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身后二十余名同样衣着打扮的黑衣人整齐的站成两列,安静之中没有一丝杂乱。只是有着一股沉寂肃杀的气息缓缓的从他们身上升起,慢慢的飘散在这黑色的丛林边上。
“竟然躲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没关系,最终还是让我找到了你们。”为首的黑衣人冷然一笑道。身后一名黑衣人闻言,赶紧上前俯身低语,道:“统领,那我们是否现在就”
黑衣人转头瞥了手下一眼,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急。现在天色尚早,人多眼杂,不宜动手。万一暴露了我们的行踪那就不妙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宜节外生枝,还是小心为妙。”
“统领教训的是。”那黑衣属下恭敬的道。
黑衣统领淡淡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他负手而立,抬头静静的望着天空,等待着黑夜的到来。
而那村庄的人们却没有丝毫的察觉,依旧勤快的忙碌着。
终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山谷密林前的那为首的黑衣人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挥了挥手下令道:“动手!”其余的黑衣人领命,纷纷纵身一跃,如星丸跳跃般蹿进了林子里。黑衣统领阴恻恻一笑,自语道:“这回看你们往哪里跑!”随即身形一动冲入林中,瞬间便消失在林子里。
村落东侧的庭院里。
一阵微风吹过,人影闪动,月光下的庭院里忽然多了数条人影。看他们的动作,正是黄昏时分密林外的那些人。而且他们依然整齐的站成两列,没有丝毫混乱,而且这么多人落地的声音竟然微小到几不可闻,明显是训练有素。他们抬头紧紧盯着屋子,不肯放过丝毫可疑的迹象。而此刻,原本烛光明亮的屋子中,忽然亮光微微一颤,随即立刻熄灭。显然是里面的人发现了庭院中的不速之客。明亮的月光照在了漆黑的屋子上,一片寂静。
一道漆黑的身影从天而降,正是那黑衣统领。只见他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左右观望一下,以眼神示意其他的黑衣人将那间屋子包围。其余黑衣人领命,立刻动了起来,只见两列黑衣人默不作声的在庭院里迅速散开,紧紧的将漆黑的屋子包围住。
“哈哈哈哈”黑衣人统领朗声一笑,略微苍老的笑声丝毫不能掩饰内心的得意,他得意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开口道:“林家的余孽,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这么多年了,可真让我好找啊!”他负手而立,站在月光下,虽然满面笑容,目光却是十分阴冷的紧紧盯着房门。而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微开,一道明亮的寒光一闪而过,一道剑芒从房门口电射而出,直刺向院中的黑衣统领。而一直紧盯着房门的黑衣统领却是早有防备,冷哼一声,右臂抬起,出手如电般从袖中伸出在胸前一抓,只听啪的一声,一柄长剑已经被他紧紧抓在手中,长剑微微颤抖着,锋利的剑刃却毫没有对他的手掌造成伤害。
“哼,没用的,三脚猫功夫。”黑衣人随手抛开手中长剑,抬头望着漆黑的房屋,继续朗声道:“林夫人,故人来见,何不出来一叙?”举手投足之间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语气之中,嘲讽之意甚浓。
“无耻凶手,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一道惊怒悲愤的女声传出,房门终于打开。只见一名神色愤恨的中年美妇从中迈步走出。粗糙的麻布衣裳掩盖不了她那美丽的姿色。虽已年过三十,却也十分美艳,想来当年也必定是绝代风华。
她抬头看着院里的黑衣人,右手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左手却是不留痕迹的重新将房门重新关上。那黑衣人一直紧紧盯着美妇的所有动作,当下便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眼神微眯,却并未开口说话。反倒是那美妇满面恨意,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庭院中的黑衣人,双目之中似乎都要喷出火来:“狗贼子,当年杀我林家上下几百性命,将我林家几乎灭门,没想到今日又找上门来。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林家与你到底有何冤仇?尔等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黑衣人阴恻恻一笑,道:“这件事呀,要怪就还得怪你那多事的夫君,谁让他的手伸的那么长,他拿走了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并且拒不归还。而那东西,却正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既然如此,不让他付出点代价怎么成?只是当年侥幸让你母子逃脱,这么多年来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不过没关系,想必今日你们无法再次逃脱了吧!识相的,乖乖的把那东西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一个全尸,否则的话,哼哼!”黑衣人不怀好意一笑,目光肆意的上下打量着美妇,神色之间也越来越淫秽,“林夫人貌美如花,想必当年也是绝色美人”后面的话没再多说,但越加淫秽的目光却是肆意的打量着对方。
那美妇见他言语神色之间越加放荡,当即大怒,脑海之中忽然涌起当年自家惨遭灭门的画面,血迹斑斑!她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悲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起。累累血债,泪已流干。多年的逃亡,如今的屈辱,使得她悲愤交加。回想着当初的痛苦,她的身体之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右手紧了紧,她仗剑怒喝道:“无耻狗贼,你杀我丈夫,灭我满门,如今又来欺凌于我,今日我便替我丈夫,替我林家报仇!”右手长剑猛的上扬,施展出了林家独门剑术“御风剑术”。霎时间一道寒芒狠狠的刺向那黑衣人的胸口。剑影闪动,迅捷如风。反观那黑衣人却是哈哈一笑,轻蔑的道:“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不敢托大,毕竟对方所施展的乃是当年大陆之上赫赫有名的御风剑术,剑影如风,当真迅捷无比。一不留神便会被那锋利无比的剑刃所伤。黑衣统领暗自低喝一声,运起独门心法“金沙掌”,此掌法类似于铁沙掌,却比铁沙掌法威力更甚,只见黑衣人抬起双手,一层约半寸厚的暗黄色真气附着在他那双手上。黑衣人双掌翻飞,连连拍向那一柄长剑。霎时间暗黄色的掌影闪动,不仅抵挡住了那刺来的长剑,而且还有几掌拍向了那美妇。同时也将自己那师级圆满的实力显露无疑。美妇见状大惊,自己乃是师级中期的实力,就算凭借御风剑法的独到之处,也最多是师级后期的战斗力。离师级圆满还差了一个等级。而那黑衣人却是师级巅峰圆满的实力,如此劲敌,该如何应对?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的掌影已经挡住她的剑法,并且反攻而来,凶厉的劲气扑面而来,甚至连她的剑法都受到了波及,变得有些难以施展。情况危急已容不得她多想,当即只得咬牙挥剑硬上,将所会的御风剑术尽皆施展出来。只见她调转剑身,剑招变换,一道道凌厉如风的剑影迎上了黑衣人的掌法。霎时间只见光影变换,一阵阵劲风在庭院之中四散纷飞。一时间竟也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势。而其余的黑衣人没有得到首领的命令,不敢擅自参战,只得依旧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紧紧的包围着那间屋子。
战不多时,那黑衣人忽然哈哈一笑,望着竭尽全力施展着剑法攻向自己的美妇,剑法虽然凌厉依旧,威力却不甚更加。不免有些轻视道:“我当你有多大的长进,原来只是师级中期,哼哼,既然如此,”他忽然猛的一挥手,顿时暗黄色真气肆虐,只见原本附着在他手上的暗黄色罡气一阵波动,他的五指之上突然真气暴涨,变成了五个暗黄色尖锐的利爪。“那便结束吧!”手臂挥动,凌厉的一爪抓过去。这一爪之下,美妇顿觉对方真气更加肆虐狂暴,难以抵挡。一时间剑法不免有些凌乱,被那黑衣人看准机会挥手抓过。锐利的爪影便在她的手臂之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紧接着黑衣人手掌一翻,另一掌拍在那美妇的胸口处,狂暴雄浑的真气喷薄而出,霎时间美妇便被打的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狂喷,已然重伤。刚才黑衣人在她胸口的那一掌已将她的心脉尽皆震碎。
“哼,不自量力!”黑衣人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而是望着那间被包围的房屋,淡淡的道:“据我所知,你应该还有一个儿子吧,你和你丈夫,也就是那个人的孩子。而现在,他应该就在这个屋子里吧?”黑衣人语气冷漠,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轻描淡写的道。
重伤在地的美妇听了这句话,身体忽然狠狠一颤,通红的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黑衣人冷笑的脸庞。原本冰冷、仇恨、愤怒的目光之中突然多了一丝慌乱。那黑衣人见她如此,原本就确信的心中更加笃信了几分。阴恻恻一笑,道:“其实我今天来呢,主要有两件事。一,便是你和他的儿子,林家余孽!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找到当年你的丈夫得到的那个东西,那个本就不属于你们林家的东西。”随即转身一挥手,下令:“所有人进屋搜查,务必要找到那林家余孽,和那个盒子!”
“是!”众黑衣人领命,纷纷快速的冲向房门,欲要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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