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放逐之岛
食物的香味令少年睁开了双眼。他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山洞的中央燃着一堆火焰,照亮一小片区域。
“你醒了?”
一个声音从身侧传来,少年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面容肮脏,留着脏乱头发的老者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这个老者身上穿着的衣服十分破烂,乍一看还以为是野人,他的背上背着一个箭篓,腰间则放着一个弓。不过他那一口标准的帝都口音令少年很快就明白,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来自帝都风铭城。
“你是谁?”少年警惕地问道。
老人笑了笑,“戒心真重,我可是救了你啊。”他说着从篝火中拿出一个烤熟了的腿肉,递到少年面前,“你也饿了吧?先吃了再说。”
看着眼前的食物,少年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而来起来,少年顿时尴尬无比。
“哈哈哈哈!”老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将腿肉硬塞到少年的手中,然后自己又拿出一块肉在那边啃食。
少年犹豫了片刻,但很快就抵挡不住饥饿,学着老人的样子啃食那块腿肉。
“看你的衣着,应该是贵族吧?”老人一边吃着腿肉,一边问道,“船只遇上海浪被冲到了这座岛屿吗?”
少年点了点头。
“你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老人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来到这座岛,你恐怕是无法出去了。”
“什么?”少年失声叫道,差点噎住,“为什么?”
老人并没有进一步解释,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
“怎么了?”少年奇怪地问道。
老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抽出腰间的弓,将地上的篝火扫灭。少年看到老人的举动,也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老人低声朝他说道:“有人来了。”
“那又怎么了?”少年感觉更奇怪了,“难道他们还会伤害我们?”
“跟着我!”老人低低地喝了一声,率先往洞的深处疾驰,少年跟在他的身后。老人边跑边解释道:“我说的‘人’,可不是普通的人。”老人的神色格外的凝重,他回头朝少年说道,“我们并不是这个岛上唯一有智慧的人。”
“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只不过是‘猎物’而已。”
少年:“他们是谁?”
“你很快就会看到了!”老人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带着他从一个狭长的通道饶到了洞外的一处灌木林中。
两人蹲在灌木从中观察着前方。那是一处山洞,洞口被树根遮掩,很难发现。但此刻,正有五个身上穿着古怪衣物的人在洞口拨着树根。
当看到那五个人的时候,少年瞳孔骤缩。
那五个人虽然和人类相似,但他们的身躯却要比人类大上很多,而且他们的头颅远远看去绝不是人类的头颅,而是牛头!
——这竟然是五个牛头人!
“嘎啦嘎啦基拉。”
“基拉戈及已及。”
那些人用古怪的语言说着少年听不懂的话。
“幸好只是‘牛头人’。”当老人看到那五个牛头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其他的种族,我们可能要危险了。”
说罢,他按住少年的肩膀,嘱咐说道:“你呆在这里别动。”然后他只身一人从灌木的另一侧逼近那五个牛头人。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那五个牛头人还在继续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
少年看到老人已经逼近那五个牛头人了。他在丛林中来去自如,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年迈的老人。
五个牛头人并没有发觉危险,仍在对话。
老人从背上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他凝视着五人中最为高大的一只,然后猛地从草丛里站起来,拿着弓弦的手在起身的一瞬间放掉。箭仿佛闪电一般,瞬间就洞穿了那个牛头人的头颅。
“古力及?”
剩下的四个牛头人愣了愣,才猛然反应过来,愤怒地看向老人。
“哇呀!”
牛头人们怒吼一声,朝着老人冲去。
老人冷静地站在原地,搭弓,又是一箭!
“咻!”
箭准确地射击在牛头人的额头,将他狠狠地钉在了树干上。
——第二只牛头人,身亡!
杀了两只牛头人后,老人拿着弓直接朝着剩下的三个牛头人冲去。他以矫健的身姿与三个牛头人斗在了一起。其中一只牛头人愤怒地朝他一拳轰去。老人侧身闪过,用腿将他钩倒在地上,以肘部奋力撞击牛头人的头部。
那只牛头人发出一阵哀嚎,不舍人事。老人在快速击杀了三只牛头人后,朝着另一人牛头人冲去。那只牛头人被吓破了胆,脸色发白瑟瑟发抖。老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手指呈抓在了他的眼睛上。
“嗤——!”
血液飞溅。
“呜啊——!”
最后一只牛头人慌乱地往丛林深处跑去。
老人走到他伙伴的尸体旁,从那具尸体的颅骨上抽出箭,搭弓,瞄准。
“咻——!”
箭准确地射在它的后脑勺,将他狠狠地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上。
灌木丛中的少年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老人,好强。凭自己的眼力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老人在解决了牛头人后,将它们尸体上的箭拔走,用衣服将血迹擦干后放回箭篓。然后他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离开了灌木丛,看了看地上牛头人的尸体,忍不住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个种族?”
——牛头人这种种族,他只在古老的典籍上看到过。现在的维拉大陆根本没有这种种族。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老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从腰间拿出一个水袋喝了一口。然后他说道:“这里大概就是‘放逐之地’了吧。”
“放逐之地?”少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地方,“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老人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洛亚克洛克。”少年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神情忽然有些悲哀,“我是帝国的大统领‘万隆克洛克’的儿子。”顿了顿,他补充说:“同时,我是一个被母亲娇惯着长大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吗?”老人咧嘴笑了笑,“但在这个岛屿,不论你的背景如何都已经没有用的。”然后他伸出自己的银色军靴给洛亚看,“你看,我原本是帝国海军大统领,现在还不是一样被困死在这个岛屿?”
洛亚瞪大了眼睛,“海军大统领?难道你是五十年前失踪的那位‘海勒梅拉德’?!”
“海勒?”老人缅怀地说道,“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名字。不过——”他话锋一转,“在这个岛屿我已经不叫这名字了。你可以叫我‘夜骑’。”
“夜骑?”
老人拿出一块石头,在地上写下两个古怪的文字,“就是这两个字。”
“可是……”洛亚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两个字——这不是维拉大陆的语言。
“这是这个‘放逐之岛’的文字。”老人拍了拍洛亚的肩膀,“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学会了这里的文字以及语言,在这里如果你连这里的语言都不会说,那么你将寸步难行。”说罢,老人站起身来往前走去。
洛亚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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