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的确不懂……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奥妙,自然不是我这颗榆木疙瘩脑袋能装得下的。”黑暗中,曹羽嚅嚅吁了一口气。
“我不许你再说自己是‘榆木疙瘩脑袋’了,哪有自己老是咒自己笨的?”
“你说得也是,可是我真的很笨呀。”
“你不笨,一点也不笨。”
“我笨。”
“你不笨。”
“我……”曹羽还要再说,忽然觉得嘴唇上被一个柔软香甜、又带点粘湿的东西堵住了。
他吓了一跳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那是罗艳云的嘴唇对上了他的嘴巴——他抗拒不脱,只得接受了她的这一吻,心想她还了自己一百个吻后也就不会再纠缠着自己了。
罗艳云见他半点激情也没有,知道他心里想着的是另外的女孩子,心里虽然有一丝怆惋,却也不是特别难过,因为她知道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自己现在能和他有片刻的欢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但她仍有点不甘心地问道:“那个‘晓月’,她很漂亮吗?”
“哪个‘晓月’?”曹羽吃了一惊,故意装糊涂道。
“别骗我了,你在汽艇里摔昏过去后,曾经迷迷糊糊地说胡话,喊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你喊的就是‘晓月’。”
曹羽脸皮一红,老老实实回答道:“哦,那是我女朋友。”
罗艳云的脸也红了起来,不由自主离曹羽的怀抱远了一点,呐呐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女朋友了,那我现在是不能太和你亲近了,要不然被晓月看到,那可不好……”
“你的身子这么凉,还是让我给你暖和暖和吧……你放心,晓月就算看见了,我也会跟她解释的……”
罗艳云心下释然,却又故意问道:“那,我和你的晓月,谁更漂亮?”说着,她的手指又逸出了光芒,意思是要让曹羽看个清楚。
林晓月二十岁,罗艳云也是二十岁,两个人从年纪上看不出有什么分别,两个人的身材也差不多,都修长高挑,肥瘦也都恰到好处。但两个人的肤色却有差异,林晓月因常年在校读书,皮肤白皙,光泽水嫩、白里透红,身上充分透着一种现代都市美女的气质。这位罗艳云的皮肤稍显粗糙,这可能是离开学校较早,常年跟着她父亲在外学习秘法所致;另外,她的肤色又显得过于苍白了一点,没有那种白里透红的感觉,整个人的气质则带着一种古典的韵味,饶是如此,仍难掩其光华俏丽,同林晓月实在有不分伯仲的感觉……
曹羽仔细端详了罗艳云两眼,微笑道:“这个不好比较,我只能说你们两个是双峰并峙、各有千秋……”
“油嘴滑舌……如果让你选择,那你是愿意和她在一起,还是和我在一起?”罗艳云对曹羽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不满意,同时又抛出了另一个难题。
“我和晓月多次出生入死,早已心心相印、患难与共,如果让我选择,我不会再选择别人。”曹羽的脸色渐渐转为严肃。
“那我呢?我不一样和你出生入死、患难与共吗?”
“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
“不稀罕。”罗艳云失望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呼哧呼哧”那头牛仍在喘气,嘴巴里也在吧嗒吧嗒嚼个不停。
曹羽感觉有点尴尬,然而又不知道该怎么跟罗艳云解释,一时间闭上了嘴。他不想再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纠缠下去,然而一时又找不到别的话题,该了解的情况他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原先的许多疑团现在都已经解开,虽然他脑子里仍然还存有疑惑,但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了。
“我累了,不要再和我说话,让我休息片刻好吗?”罗艳云的语气又转成了温柔,显然她已经感觉到了曹羽因为受到她的抢白而产生的尴尬。其实她也明白是自己不对在先,人家已经有了女朋友了,自己还胡搅蛮缠,倒显得自己轻浮。她是一个很自尊的女子,平常从不轻易向人敞开心扉,也绝不会去主动向人表达爱意,因此她的性格实际上是有点孤僻、乖唳,对世界上的男生基本上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第一次见到曹羽起,这个男孩就拔动了她的心弦,令她不能自已,在他面前,她甚至有点放浪形骸、故作轻佻,只为能博得这个男孩的一悦……
当曹羽摔下深渊时,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她却毅然决然地一跳而下,抱定了至死也要和他相守在一起的决心!
这时,两个人的身体仍然陷在淤泥里,虽然厚积的淤泥减缓了两人下坠的重量,没有让两人受伤,但是那股震动力仍然让两人的五脏六腑都震荡得不轻,两人都象瘫了一样,一时半会根本就爬不起来。
“咕、咕”不知哪里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
罗艳云吓了一跳道:“什么叫?”
曹羽拍着自己的肚皮有气无力道:“是我的肚子在叫。”原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粒米未进,肚皮早就饿得空瘪如一个漏了气的篮球,这时候开始造反了。罗艳云听曹羽一说,也觉得自己有点饿了,然而两人现在身处绝地,到哪里去找东西吃呢?
那头牛反刍食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声音将两个人都吸引了,曹羽的眼里忽然放出光芒道:“艳云,咱们饿不死了!”
罗艳云此时和他已经心意相通,知道了他在打牛的主意,不由露出微笑道:“不错,这可够咱们吃好多天的了。”
曹羽转头四处察看,想寻找那把不知摔到了哪里去的大刀。罗艳云将那把十二点九毫米的大口径手枪递给他道:“用这个。”
曹羽接过枪,见枪里还有两三发子弹,心想打死牛是绰绰有余了,便持枪瞄准了牛的头颅,打算打它一个脑袋开花……
然而他想了想,却又将枪放下了。
罗艳云奇怪道:“怎么了?”
曹羽望着她道:“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却说叶静见林晓月发出一声惊呼,忙诧异道:“晓月,你怎么了?”林晓月没有回答叶静的问话,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那除下墨镜的男子道:“是他……”
叶静向那人脸上仔细地一认后,也是大吃一惊,眉头蹙成了一团……
原来那除下墨镜的男子竟然是上次在十七号矿井里打过交道的陈望生!!!
对于陈望生,林晓月和他面对面地较量过,还差点一脚踢爆了他的下体,因此对他的印象是记忆犹深;叶静对陈望生的印象虽然不是很深刻,但她的记忆力却也是不错的,只要被相过一面的人她基本上都能回忆起来。因此当林晓月惊呼之后,叶静也立刻回忆起了这个人……
这人既是陈望生,那他身边的人也应当是罗斯和约翰了。
叶静弄不明白的是,陈望生一伙怎么会来到这里?
她知道这陈望生的来头不小,上次被擒获之后,轻描淡写地被“驱逐”出境,实际上也等于是放虎归山。那么他这次到中国来又有什么目的?难道他也是为了那“天使的眼泪”而来?
李强、胡大同、王飞等人见叶静的神色严峻,忙悄声打听是怎么回事,叶静便把她的发现和推测说了一遍。
李强气愤道:“这狗日的敢来捣乱,我一枪崩了他!”
“崩了他?人家说不定现在正打着‘国际友人’的幌子,以堂而皇之的名义来观光旅游呢,你拿不住人家的把柄,怎么去‘崩’人家?”王飞哂了一声道。
吴长水也苦笑道:“是啊,他们上次的罪行那么严重,我们都只能客客气气地以‘驱逐’的名义礼送人家出境,现在人家没犯什么事,你怎么去崩人家?”
胡大同则两眼一闭,神秘兮兮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存……”
众人埋怨道:“老胡,你又来装神弄鬼了!”
叶静却点头道:“咱们现在只有静观其变,看他们想捣什么鬼?”
李强搔着花岗岩脑袋道:“既然不能崩了他,但也绝不能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应该想个办法甩掉他们!”
这一群人中说到聪明才智,叶静无疑当属第一。她想了想,对吴长水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岔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