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波此时也没辙,只能采纳陈怕怕的主意了:“好吧,就依你的,跑吧——大家都撤到左面的小山头上去!”
于是这一群屁滚尿流的男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向左面的山头。
歹徒似乎也发现了眼前是群乌合之众,忙从土坎下跃了上来,往山坡上冲来了。
女生们吓坏了,一齐哭喊起来:“妈呀……”
杜波此时急得屁股心里都往外冒火星,只盼望叶静、吴长水他们快点出现……
陈怕怕名为“怕怕”,自然跑得比谁都快,当杜波和众女生还在半山坡上鬼哭狼嚎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山顶,跑到了架设在山顶上的那挺通用机枪跟前。他胡乱一阵古捣,抓起枪便朝着山坡下扫射起来:“咚咚咚咚……”
只见满山坡乱爬的人无论是杜波和众女生,还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歹徒,一个接一个都倒在了山坡上……
陈怕怕自言自语道:“不会吧?我的枪法难道这么好?这么多人都被我打死了?”
其实就他那臭水平哪里打得到人?众人都是听到枪响本能地趴到了地上……
杜波见陈怕怕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放枪,早骇得四肢冰凉,慌忙冲众女生大叫道:“大家都趴着,不要动……”
他回头看了看,只见歹徒又开始往上爬了,离他们只有十几米远,他只得冲上面大叫道:“陈怕怕,快开枪啊!”
陈怕怕忙抓起机枪又是一阵扫射:“咚咚咚咚……”
陈怕怕的机枪虽然打不着人,不过却还是挺能吓唬人的,那伙歹徒慌忙又趴了下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万一挨上一颗枪子,那就吃什么也不香了……
就在这时,他们的背后响起了枪声,叶静端着枪从土坎下一跃而上,对着趴在地上的背影沉着地点射着:“哒、哒、哒……”
战斗结束了,歹徒们被麻绳捆成了一串……
杜波冲到陈怕怕跟前,不由分说便给了他两个耳刮子:“混蛋,你这样乱开枪,是要把我们都打死吗?”
吴长水笑着劝开了杜波:“就他那臭枪法也打得死人?”
叶静也笑道:“还算怕怕开枪吸引了敌人的火力,要不然我们还不会这么顺利就结束战斗……”
在叶静他们聚歼了歹徒的同时,曹羽他们也正在逼近陈望生的实验室。
他们现在已经离开隧道进入到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这里被用铁皮、枕木、三夹板、隔成了很多房间,有的房间还是钢筋混凝土的建筑。
在这迷宫般的地下空间里,要想寻辨路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本来曹羽还可以参考菜花蛇给他画的那张图纸,但是刘治国用“水淹七军”的办法将他们救出那个陷阱时,却也干了一件坏事——把地图给毁掉了!
他们现在只能依靠杨霞和刀疤脸的带路去寻找那间实验室。杨霞的记忆有限,而刀疤脸又不肯开口,依靠他们的带路也只能是一种一厢情愿。
现在他们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暗青色的铁皮房子一间连着一间,昏黄的路灯如鬼魅的眼睛在远处注视着他们。
“杨霞,往哪边走?”曹羽先问杨霞。
杨霞睁大眼睛努力寻辨了一阵,茫然地摇了摇头。
曹羽便把目光看着刀疤脸。
刀疤脸依然是一声不吭。
李强上了火道:“你狗日的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是不是?”
曹羽制止了李强的冲动,平静地看着刀疤脸,指着左边的道路问道:“是这边吗?”
刀疤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就是块木头。曹羽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微笑道:“你虽然不说话,但是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这个方向是正确的。”
曹羽此言一出,不但李强、刘治国等人大吃一惊,就连刀疤脸的眼里也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这一次轮到曹羽卖关子了,他让王飞把刀疤脸押到后面,自己和李强、刘治国走在了前面,胡大同则搀着杨霞跟在他们后边。
十来米长的通道很快走完了,李强刚要露头,被曹羽一把捏住了后衣领:“别动!”
李强吃了一惊道:“怎么了?”
曹羽指了指前方的顶板和墙壁交汇处,那里有一盏路灯,但是路灯的灯座后面似乎还有一个肥皂盒子似的东西。
“那是什么?”李强顺着曹羽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肥皂盒子”。
“摄像头。”曹羽说着,已经取下弩箭,按动了机括——
“嗖”地一声,那个“肥皂盒子”掉了下来,摔碎在地上。曹羽吁了一口气,一挥手道:“走!”
下一个路口又出现了。曹羽再次看着刀疤脸道:“你说我们该走左边还是右边?”
得到的当然是沉默——他似乎也根本就没有指望他回答。他问出这一句话之后,很快又有了答案:走右边!
李强实在憋不住了,悄悄碰了碰曹羽道:“羽哥,你怎么知道走这边?”
曹羽冲他诡诈地眨了眨眼睛道:“我不知道……”
原来他在和刀疤脸打心理战,他知道刀疤脸此时的心情其实是非常矛盾的,他既希望曹羽他们走的路线是错误的,这样曹羽他们就到不了实验室,但是他又希望曹羽他们走的路线是正确的,陈望生等人就可以作好截击曹羽他们的准备。他权衡利弊,希望曹羽他们走的路线是正确的想法最终占了上风……
因此当曹羽问他时,当路线是错误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冷漠的、无动于衷的;当路线是正确的时,他的表情更加冷漠、更加无动于衷。他不知道,当他看到正确的路线时,他的眼里总会闪过一丝连他自己也毫无察觉的异动,这种异动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甚至是零点几秒的时间,但表现在脸上就有了一种做作和不自然。如果是换了别人,也许是看不出来,但是他的对手却偏偏是曹羽……
走了几十米后,曹羽又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脚步。
李强又要问:“怎么了?”曹羽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没有问出来,然后他快速地闪入一个暗角里……
一盏灯从左前方的巷子口照射了过来,昏黄的灯光下,忽然出现了一个冗长的影子!
这影子被灯光照得异常的斜长,给人以一种很沉重的压抑感!
这影子到底是什么?是人还是僵尸?
如果是僵尸,它不会停下来,因为它没有意识。
当曹羽停下来了的时候,它也停了下来……
能够有意识地停下来的会是什么?
曹羽突然低头猫腰,就地一滚,手中的自动步枪喷出了火舌:“哒哒哒……”
“哒哒哒……”对方的枪声也同时响起。
但是双方都没有打中对方。
地面上的影子消失了。
但是诡异的气氛更加浓重……
曹羽刚才已经算准了方位,是势在必得!但是他发射的这一梭子子弹却全部都落了空,打在了对面的墙壁上——那个人的反应实在太快,几乎在他的子弹出膛的时候就闪电般地缩回到了拐角后面,同时还向曹羽射出了一梭子子弹,子弹几乎擦着曹羽的头皮而过!
刚才的对射实际上还是曹羽占得先机,对方只是被动地还击——但是对方这下意识做出的还击动作却也差点击中了曹羽。这不能不令曹羽大为警惕!
他冲后面打了一个手势,刘治国等人见状也连忙往后退入死角……
对方的身手显然非同寻常,已经带有职业枪手的味道了。
曹羽的头上沁出了一点微汗,他现在不敢稍动……
昨天,他已通过菜花蛇的口知道陈望生身边有两个很厉害的外国枪手,一个叫罗斯,一个叫约翰。来人肯定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无论是罗斯还是约翰,身手都绝非刀疤脸这些庸碌之辈可比……
对方实际上也很震惊曹羽的身手,他现在藏在拐角后,也不敢稍动——两个人现在比的是耐性,谁更能沉得住气,也许谁就有机会击中对方!
曹羽腰间有一颗手雷。他如果拔出手雷扔过去,也许一切就都解决了。但是他现在就象是一个信徒,格守着不杀生的原则,所以这颗手雷他是无论如何也扔不出去的。
对方却丝毫也没有做“慈善家”的打算。当曹羽想到了掷手雷的办法时,他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