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的会议室中一片沉默,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自从董袭一死,雷柔就感到事态严重,再次招集众人开会商讨,她凝重地道:“刚才维仑院长已经确认,董袭已经死亡,没有救活的希望了,现在形势严峻,大家想个办法吧。”
“哼!‘楚坏水’就是要逼我们反,现在我们就是不反,他也会把我们说成是反贼!”猛克教授愤怒的道:“我看,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备战,到时候我们杀进太仓城守府宰了那个兔崽子!”
贼秃院长微微摇头,沉吟道:“虽说备战是必然的,我们必须作好打仗的准备,但在行动之前,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那‘楚坏水’先是逼我们反,后来干脆直接诬陷我们反叛,显然,他就是希望我们造反,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几十万人的暴动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帝国无论如何也要追究他的责任的,他再白痴也不至于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吧?这后边一定有原因!”
大家一听,都低头沉思起来,贼秃的分析的确有道理,这‘楚坏水’虽是个废物,但他绝不至于白痴到把自己也往死里整,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原因呢?会议室中又恢复沉默,众人都在思索,不过,有一位恶少却东瞧西看,一脸自在,好象根本没把眼前的危机放在眼中,雷柔看在眼里心中一动道:“紫羽,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紫羽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什么原因,但我却知道,要想击败对手,就必须首先粉碎对手的意图,现在‘楚坏水’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我们造反,如果我们真的反了,那就实现了他的意图,最终胜利的多半是他,所以,只要我们不去造反他就没有赢的希望!”
雷柔皱眉沉思一下道:“可现在是他诬陷我们反叛,无论我们怎么做他都会派兵剿灭我们的。”
“不错!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只要能阻止他调动军队,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紫羽轻松自信地道:“‘楚坏水’以城守的身份指挥太仓驻军虽然名正言顺,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弄到一道全权委托我们处理此处赈灾事务并可以调动太仓驻军的圣旨的话,太仓驻军还会听他调遣吗?”他转头对维仑院长道:“嘿嘿!我可是经常听某个脏老头吹牛,说他是什么帝师,连皇上都是他的弟子,这会儿请道圣旨应该不难吧?”
众人一听,都是一脸失望,维仑院长更是捻着脏胡子叹道:“唉!小子,难道你不知道吗?这里的传送魔法阵只能通到太仓城,那里通往盛安的魔法阵早就被‘楚坏水’控制住了,而太封那边的又被宰相控制了,他和‘楚坏水’是一路的,怎么可能让我用?我老人家只能走着去盛安,那至少需要20天!等我老人家请来圣旨,恐怕你们的尸体都凉了!”
“切!谁要你走着去了?”紫羽不满地道:“你难道不会飞过去吗?”
“什么?!飞过去!”维仑院长摇着头道:“那到省事儿了,我老人家还没到太封呐,就直接栽到水里累死了!”
“白痴!你飞不过去就不会让情丝送你过去吗?”紫羽一脸不肖道:“反正那小滑头刚吃了那么多魔核送你一趟连百分之一的魔法力都用不了!”话音一落,众人都惊喜地看向蓝薇,雷柔一拍脑门喜道:“对呦!我怎么没想到?蓝薇,这次就麻烦你送一趟维仑院长吧。”蓝薇恶狠狠地瞪了紫羽一眼,让她的宝贝‘妹妹’干活,她当然不乐意了,不过雷柔的话小暴女可不敢不听,只得点头答应。
这下恶少心里可美了,‘蓝老婆’一走,他可就有机会泡‘雷老婆’了!原来这几天,他一住进雷宅就让小暴女知道了,也不知碰到了那根神经,这小暴女也非要搬进雷宅来,和雷柔挤一张床,而且总是同恶少怒目相视,结果,搞得恶少都没机会同‘雷老婆’亲近,现在‘蓝老婆’可算离开了,恶少心里自然得意。
危机一解决大家都松了口气,会议室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大伙又开始有说有笑,尤其是维仑院长,一想到不用费一点魔法力就可以风风光光地飞数千里地,他就美得合不拢嘴,直到临走都没能合上,不过等到他起飞的时候他才体验到最聪明的‘神器小美眉’那能占便宜绝不吃亏的‘大小姐’脾气,在他还没飞起来的时候‘神器小滑头’就把他‘吸’了个干净,然后,将脏老头横过来如导弹般飞向遥远的天边!为什么要横过来飞行呢?因为,如果保持站立的姿势四平八稳地飞行,那阻力得多大呀?这不符合‘神器小美眉’那节省魔法力的原则。
这下脏老头可风光大发了,迎面吹来的强劲气流刮得他老脸生疼,可他没有魔法力连个风盾都使不出,小暴女远远地跟在后边看不到一点同情和怜悯的表情,她捂着小嘴不满地嘀咕:“脏老头,熏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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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皇宫议事殿内,罗行天高居皇座之上,威严地扫视群臣,身为帝国皇帝,他非常清楚自己形象的重要性,作为帝王如果没有一股压人的气势,就无法震慑住这帮一肚子花花肠子的臣子,他浅喝一口茶,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问道:“楚怀水送来的请罪奏章各位都看了吧?你们有什么看法?”话音一落,许多大臣都低下头做念经状,好半晌没人吭气,罗行天将茶杯往御桌上重重一放,表示自己的不满。
“臣启陛下!”一名大臣出列道:“微臣以为,此次洪水来得太突然,楚怀水在如此仓促的条件下,还能有效地组织救灾工作,实属不易!臣以为当通令嘉奖。”
罗行天定睛一看,原来是水利部长白持,“噢?这么说楚怀水还是个大功臣喽?”他冷淡地看了一眼白持忽然转变话题道:“白爱卿,朕让你去调查通天河南岸决堤的事情,你办得怎样?说说结果吧。”
白持连忙奏道:“陛下,臣已经调查清楚,决堤之处正是在太封省管辖地段的通天河南岸堤坝上,由于此处离太仓省负责的地段只有两公里,所以处于下游的太仓省受灾最为严重,依微臣的判断,这次的洪灾完全是因为太封省城守洪成烈护堤不力造成的,楚怀水没有任何责任。”
罗行天淡淡地盯着白持,右手轻轻转着御桌上的茶杯,也不说话,但白持却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使得他有些心慌。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那轻轻转动着的茶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过了好一会儿,罗行天忽然对一位站在前列,正低着头似乎要睡着了的中年大臣道:“水爱卿,你要是还没睡过去就谈谈你的看法。”
这位中年大臣是帝国的农林部部长水中石,他一听罗行天的问话,马上出列恭敬地道:“陛下,微臣以为此次洪灾根本不用调查,肯定是太封省城守洪成烈的过错!”
罗行天眉头一挑道:“为什么?”
“因为洪成烈已经死了,无论怎么判定都不会有人喊冤。”水中石说得理直气壮。
罗行天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又问道:“那,楚怀水的请罪奏章应当如何回复?”
“当然是通令嘉奖!”
罗行天的眉头再次一挑问道:“为什么?”
“因为,就算楚怀水没有功劳,他也一定是个人才!能在请罪奏章中把自己说成是个大功臣,这份才能微臣只有佩服的份儿!”
罗行天歪着头撇了一下嘴道:“你可以继续睡觉了。”说完,他端起茶杯再次浅喝一口,然后盯着杯中漂动的茶叶用一种平淡懒散的语气道:“就按白爱卿的意思办吧,呆会儿你让秘书院拟一份嘉奖令,明天发出去。”
白持连忙道:“臣尊旨。”心里松了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紧张的感觉。
罗行天似乎很不愿意看到白持放松的表情,他又突然问道:“宰相那边的进展如何?”
白持心里那叫一个别扭,人家宰相的活儿,是我一个水利部长可以插手的吗?可现在皇上问起来自己又不得不回答,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道:“宰相大人现在还停驻在太封,由于大水至今还没有退去的迹象,宰相大人无法前进。”
“这水怎么还没退?”罗行天仍然盯着茶杯中漂动的茶叶,似乎是在欣赏那漂动着的茶叶的美丽舞姿,根本就没看白持一眼。
“陛下,由于决堤的时候,洪峰还没有到,所以在上游洪峰没有过去之前大水是不会退的。”
“噢?今年的洪峰很高吗?比去年如何?”罗行天眯起眼睛,但目光仍然没有离开茶杯。
“今年的洪峰比去年略低。”白持小心地回答,身为水利部长这些数据他还是很清楚的。
“碰!”罗行天将茶杯往御桌上狠狠一顿,冷声道:“去年都能平安度过,今年反倒决了堤,这洪成烈还真是罪该万死呀!”
话音一落,白持立马一哆嗦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要知道,这洪成烈治水可是全帝国最出名的一个,去年洪峰的水位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当时,幸亏洪成烈及时果断地扒开北岸,同时又利用20年来兴修的大规模水利网,将大量河水引入太封省南部的一大片荒地,从而大大分流了洪水,同时也保住了下游的太仓省那不堪一击的南岸堤坝,也因此水利部才在去年的洪峰过后,责令太仓省城守必须在雨季前尽快修复南岸堤坝。而如今,这洪峰还没到就决了堤,这事的确有些蹊跷。
一时间大殿内又恢复了寂静,罗行天冷冷地扫视着群臣,充满压力的眼光让众臣抬不起头来,等到他将众臣一个一个扫视一圈后,收回目光,又一次端起茶杯继续欣赏起来,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白爱卿,你认为对这个罪该万死的洪成烈应该如何处置?”
白持擦着冷汗道:“按......按帝国法令,应斩......斩立决!全体家族应充军为奴......”虽然他一直低着头,但此时他似乎猛然感觉到罗行天那冰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又补充道:“不过,这20年来洪成烈也为帝国立下了不少功绩,所以,微臣以为,可以免去对其家族的惩罚。”
罗行天端着茶杯又一次浅喝一口,似乎在观察群臣的动静,过了好半天,他才道:“看来没人反对呀,那就按白爱卿的意思定下来吧。”话音刚落,一名侍卫走进大殿施礼道:“陛下,维仑院长在殿外请见,说是有要事禀告。”
罗行天一听维仑院长的名字,立即下意识地捂住鼻子,急忙摆手道:“别让他进来!让他到后花园等候,另外,你去给朕准备一个口罩。”侍卫神色古怪地领命而去,罗行天站起身,作出赶鸭子状道:“散朝!”
皇宫后花园的凉亭中,罗行天闭着眼享受着口中的龙肉,含糊不清地道:“果然是储存过魔法力的魔兽肉,这么大一条龙却有这么细嫩的肉,真是人间美味呀!”
“喂!给我老人家留点儿,好歹你也是个帝王,就不懂得尊敬师长吗?”维仑院长不满地嚷嚷着。
“你别吃了!反正你还要回去一趟,那里不是有的是吗?这里的这些统统给我留下,我要给兰儿送过去。”
“臭小子!这些都是我老人家的,你凭什么送人?”
“你不给?好呀!我就告诉兰儿,我留给她的魔龙肉都被脏老头扣住了,让她找你要!”罗行天露出一丝坏笑。
“什么?你!......好,算你狠!”维仑院长一脸无奈。
罗行天暗自得意,然后似乎无意间问到:“你说的那个紫羽挺有意思,我看就让他来盛安吧,我给他个将军玩玩怎么样?”
维仑院长一捋脏胡子,狡猾一笑道:“臭小子!别跟我老人家耍滑头!什么叫挺有意思?屠龙者给你做将军那是玩玩而已吗?嘿嘿!你可别怪我老人家罗嗦,这事还得慢慢来,这小子不仅寸功未立,而且还是个平民,你的那些大臣有几个会同意让他当将军?”
罗行天一皱眉,带着一丝不甘道:“可现在形势很微妙,我担心宰相那边会有动作,如果我们能有个屠龙者可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正是因为形势微妙,所以才不能操之过急!现在还是要以安抚为主,决不能刺激对方。”维仑院长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罗行天微微一笑又道:“而且,贼秃那边一直很困难,你这个做师兄的也应该帮帮他们。”
“唉!我也想帮他们呀!可这十多年宰相那边一直控制着教育部,我怎么也插不上手。”罗行天无奈地摇着头。
“嘿嘿!我老人家已经为你们想好了一条妙计,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屠龙者!”
“噢?怎么利用?”
“咱们可以利用今年的中等魔武大赛,给教育部下一个套!”维仑院长奸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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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封省城守府中,帝国宰相吴为用看着手中的两封信,陷入了沉思,这两封信中一封是秘书院发来的对楚怀水的嘉奖令,另一封是楚怀水传来的密信,其中提到,帝国皇帝特封盛安皇家高等魔武学院的院长维仑为钦差大臣,赴太仓省赈灾,为稳定局势,帝国皇帝授予维仑指挥太仓省境内所有驻军的权力,昨天,维仑手捧圣旨,通过盛安至太仓城的传送魔法阵突然出现在太仓城,并且,直奔军队驻地接收了驻军指挥权!
这个皇帝真不简单呀!一边嘉奖,另一边却收了兵权,这是在挤压我的势力又不想和我撕破脸呐!一想起这个同自己暗斗了十多年的皇帝,他心里就涌上一股不安。自从他当官以来,这几十年中大灾小难他可没少经历,每次他都能转危为安,甚至是反败为胜,从来都是他成功地算计别人,而没有人能算计着他,可这个皇帝却着实算计了他一把,想当年,老皇帝在世的时候,他可是权倾朝野,全国的兵权他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特别是盛安的城防军和禁军都把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把那个老昏君给废了!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二十万帝国最精锐的北方军团不受自己控制,也许自己已经动手了吧。
当时,罗行天还是个太子,整天吃喝嫖赌贪淫无度,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他,后来老昏君驾崩,他也就将罗行天扶上皇位,开始时这个浪荡子十分听话,整天泡在后宫享受,从不过问政事,自己也就放了心,可就在自己一次外出巡视的时候,这个浪荡子突然撤换了禁军统领,从此,罗行天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削弱自己的势力,两人的暗斗也一直没有停止,十多年来表面上自己一直处于上风,但从结果看,自己的势力一直在缩小,而罗行天却一点一点地壮大!这使得他越来越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还能不能保住一条命呢?
可偏偏自己又不能马上翻脸,因为这些年来罗行天大力整顿禁军,特别是他从他的师弟雷明那里招收了大量的平民军官,这些军官虽然本身实力一般,但他们却有极高的军事素质,他们大多都能同士兵同甘共苦情同手足,而且能够吃苦耐劳刻苦训练,这使得禁军的战力比以前提高了数倍,他现在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控制的城防军在禁军面前根本没有胜算!虽说自己还控制着西方军团和东方军团,但远水不解近渴,更何况还有二十万帝国最精锐的北方军团一直态度不明,这都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还感觉到,无论是西方军团还是东方军团都有一种失控的迹象,虽说两个军团的高层将领都是自己的亲信,但那些中低层的军官却不那么听话,这里的原因他很清楚,那些中低层的军官大多是平民出身,与贵族出身的高层将领自然是格格不入,而贵族的傲慢又加深了与平民军官的矛盾,他曾经想过去缓和这种矛盾,但都以失败而告终,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这种努力,当然,这也让他的不安越来越强。
吴为用烦躁地将楚怀水传来的密信撕得粉碎,他看向窗外,脑海中回忆着与林玉龙的交易,巴丹吞并纹丝利自己为内应,作为回报,巴丹封他为平东王统管原纹丝利地区的全部政务但不能涉及军务,这就是全部交易,虽然自己由一个权臣变成一名没有兵权的封疆大吏,少了许多利益,但吴为用却认为这样至少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而象现在这样,自己一点点地失势,早晚有一天会丢掉脑袋!想到这里,他冷冷自语道:“哼!罗行天!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