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府大厅内,里面聚集了部分铭家上层和长老会的老家伙们。
铭君孤零零站在大厅正中央,正前方坐着二叔及大长老:“铭君,那时你为什么要在莫少卿长老的脸上画鬼符。”
面对质问铭君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铭千宗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在所有长老中,莫少卿长老是最为关怀你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他。”
这些话无异于在抽长老会其他老家伙们的脸,不过还好这些老家伙脸上都抽搐了一下,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当场发作。不等铭君回答。
一旁一言不发的莫少卿站起来突然开口:“我们不先讨论这个问题,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所有人不明白,现在是在质问铭君为什么在他头上涂墨汁,他却扯偏话题讲故事,不过碍着莫少卿的面子,大厅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反对。
莫少卿缓缓开口:“从前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和一个老家伙经常在一起戏耍,他们关系很好。
有一天他们在晒太阳,那个孩子揪着老家伙花白的胡子问:‘老头子,你的胡子和头发全白了会怎么样啊?’老家伙开玩笑的说:‘呃,当我的胡子头发全白的时候,我就爱天天睡觉,直到有一天再也醒不过来,也就死掉喽....’
说完这些话时老家伙没有太在意,以后的日子里他和孩子在一起累了又去晒太阳睡觉,可是孩子总不让他睡,时间长了老家伙生气了,他第一次打了孩子,还说了许多骂人的话。
随后他不再理会孩子找了个地方睡觉,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去找孩子玩,有一天一阵响动把他吵醒,当他醒过来时候满头的头发和胡须都被孩子染成黑色。
老家伙彻底生气了,他根本不给孩子说话的机会,气呼呼的拿起手杖狠狠的打了孩子一顿,打完后老家伙心疼了,他也是这么问孩子:“小鬼,你问什么不让我睡觉,还拿墨汁倒在我头上。”
孩子哭着说:‘我怕你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果我把你的头发染成黑色,那么你就不用死了,我想永远和老头子在一起,我真的不想老头子死掉...’
老家伙终于醒悟,是自己那天开的玩笑被孩子当真了,他抱着孩子一起哭了起来,从此每年孩子都会悄悄在老头子的胡须头发染黑,而老头子总会装作不知道,还故意带着孩子逛街,引来路上所有人的嘲笑,即使这样他也舍不得把头上的墨汁洗掉。”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现在他们知道铭清为什么要在莫少卿头上涂墨汁,铭君心里酸酸的,他似乎早就把这件事尘封在记忆里,现在这种久违的酸涩又再次涌上心头。
听着听着所有人的眼睛已经湿润了,铭千宗、无涯等人心头一震,一阵酸涩涌上心头,每个人都会有一天在世间消失掉,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而这种怀念则成了每一个人心底的伤痛。
但是铭君天真的做法却让他们无法不去感动,在场经历过玄者大战的人们陷入一片死寂,没有人知道在一场玄者大战之后会有谁活着回来。因为在他们的家中有人在等着他们回来,一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家中的妻儿、父母会如何悲痛。
所以每次玄者大战中,他们一直不愿轻易放弃生存,每个人都最想活着、最该活着,可想活着就真的能活下去吗?他们从铭君的那番话中,触动到自己心底从不愿表露伤痛,尤其是莫少卿。
这时铭千宗心中对侄子有些愧疚,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铭君我问你,为什么要偷走三长老的茶壶、十长老的假牙、十二长老的拐棍?”
铭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看了眼那些长老们,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打开后露出一副崭新的假牙、一只修补好的紫砂茶壶、一根刷上新漆的拐杖,他一一递了上去。
:“三长老的茶壶有些破了,我知道他很小气,舍不得丢就拿去找修补匠修补了一番,十长老的假牙全松动不能用了,我去买了一副,十二长老的拐杖上的漆剥落了,我就自己用漆给刷了刷。”
龙恨很不解,他问:“铭君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铭清踌躇了下,反倒更加不好意思回答:“其实我知道你们对我都很好,记得三长老曾经偷偷在我的衣服里塞过几颗糖。
十长老在给他的孙子过生日时买了两身一模一样的衣服,其中一身衣服给了我,而你在我的枕头下放过一些冰糖....”
他掰着手指如数家珍的诉说每个人对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素颜长老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修补这些东西的钱从那弄的?”
铭君有些窘迫起来:“这几年我一直在帮人打临时工,在人少的时候还是有人会用我的。”
大厅里又是一片沉寂,有人开始在暗想:“也许凤鸣徽章就是给这样的人吧。”
这时有个老家伙一脸郑重对铭君说:“小鬼,有一点我要给你更正一下,我不是小气鬼,我那是叫念旧懂么!”
那个老家伙正是三长老雷霆,他的话刚说完,周围几个铭家上层捂着嘴头极力忍住笑声,这个老家伙的小气程度,可是和他的身份地位有的一拼。
铭千宗刚刚和长老会和解,现在也不好意思笑,他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周围的长老们一眼,长老会的老家伙低声嘀咕了一阵子,然后一起对他纷纷点头示意,似乎铭君之前的话改变了他们的观点。
铭君隐隐觉察到似乎这些老家伙,之前和铭千宗有过一些重大决定的分歧,只是在自己说出那番话后改变了他们的注意。
这时铭千宗拿出收回的凤鸣徽章,亲自为铭君带在了右肩上,他笑而不语的看了眼铭君左肩上的苍龙召唤令。
这时莫少卿脸色极度难看的走到铭君身旁,声色厉茬的瞪着他说道:“小鬼,我记得今年你给我涂过两次墨汁了吧?”
铭君身子一怔,他猛然一拍脑袋:“哎呀,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刚转身要走可惜已经晚了,有仇必报的莫少卿那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一把抓上去把铭君就是一阵胖揍....
大厅内传来一阵热闹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