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同行
英雄皆重同道者
烟雾中一只巨大的火手接住了他的拳头。但立刻便被苦榕狂暴的拳力击碎。
苦榕运起内劲急转手臂旋出一股狂风向前激卷瞬间便把黑雾给吹散了。然而此刻地面上哪还有了罗门教众人的踪影?那木坛主眼见不敌竟然使了金蝉脱壳之术带着部众凭空消失了。
苦榕破口大骂见到地上许多燃烧的石块到处散着知道是刚才罗门教徒临走前仓促召唤出阻击自己的火怪气得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把足边的大块石头踢成碎末。他此刻全身蕴满劲力又有蚁甲咒千斤拳和疾捷术三大辅助法术加身当真是无坚不摧。这些石头虽然坚硬但也禁受不住他的一踢之威。
正愤恨难平之际听见了孙女的哭喊。小姑娘想是疼得厉害哭音都沙哑了几不成声。胡不为正在旁边宽慰她。苦榕吃了一惊:难道柔儿竟遭暗算了?刚才只想着击杀木坛主却忘了保护她。难道那伙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当真向无辜女童下手?
忧心之下旋身迈步两下起落便追到了门前。见胡不为正蹲着给小丫头擦眼泪:“囡囡乖不要怕哪里疼了?告诉叔叔叔叔帮你治好它。”宁雨柔坐在地上放声号哭鼻涕眼泪一塌糊涂小脸儿涨得通红却哪有余力来答他。
苦榕大急一把抓住了孙女的胳膊连声问道:“柔儿怎么了?告诉爷爷?”
柔儿哭道:“疼!爷爷疼!疼!”伸左手卷开衣袖但见细嫩的一条胳膊上六七个红斑高高鼓起斑点里面隐约还看到有白色的细物在钻动。
蛊虫之术!这些邪道妖人竟然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来对付孩童当真是丧尽天良!苦榕恨极凝起全身力气向外一挥。一阵狂暴的声响过后饭庄尚存的半堵石墙立时消失无踪。
下蛊之术阴毒无比比之**夺魄的下三滥行径也不遑多让。苦榕行走江湖数十年又怎会不知毒蛊的危害?毒虫之卵一般都下了不可解的咒术在人体内生息繁衍尽钻向心脉膏肓之间吸食血肉针灸药石均无效验唯一的解法便是施术之人按方喂饲诱虫之药将之聚到表皮下面割掉拔除然后辅以解咒术将身体元气调和回来。
正因解法繁复而艰难江湖上人人谈蛊色变。许多人宁愿死了也不堪忍受虫之苦。
苦榕哪里想到自己一个疏忽之下竟然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
刚才那木坛主在临逃之际便向躲在门边的宁雨柔下手喷射毒虫。他担心苦榕随后追踪自己便设法制造障碍拦阻。小姑娘宁雨柔与苦榕同入同出想来两人必是亲人无疑用蛊虫把她毒倒了正收一石二鸟之良效。苦榕若是担忧小丫头的性命日后必然来求自己不怕他不受自己控制。
“爷爷!疼!疼!好疼啊!”柔儿眼泪汪汪看向苦榕沙哑着嗓子哭叫。胡不为在旁看了也不由得感到心酸。
“柔儿别怕爷爷带你去找大夫一会就不疼了。”苦榕忍着泪将孙女抱起来大步向外走去。然而天下之大哪里有良医能治得毒蛊之症?苦榕心中茫然又感凄凉低头看看孙女眼中含满泪水正全力忍受剧痛。
小姑娘懂事得很知道哭叫出来会惹爷爷担忧所以竟然忍住不哭。可怜她小小年纪便失去了双亲跟爷爷常年行走江湖经受风霜雨雪之苦现下竟然又遭受到如此伐筋伤髓的磨难。这小姑娘的境遇之惨与胡炭相比又可怜多了。
乱世之中造化害人此刻天下动荡四方不宁茫茫苍天之下却又何止他们两个受此不幸遭遇?
苦榕悲从中来胸中一股郁愤之气再也无法平服忍不住停下步来仰天长啸。啸声冲上云霄向四方滚涌远远播了开去。云层山岭之中顷刻间便回荡起这声充满愤怒和凄楚的呐喊。
英雄英雄。
在这不可逆的苦难命运面前英雄又能如何?
按下了胸中的悲愤苦榕迈步欲行。听说洪洲名医邓中良善能除虫去毒他想前去碰碰运气。苦榕在江湖闯荡之时本也识得一些高人医术通神说不定便能解除柔儿的蛊毒。只是此刻天下纷乱如麻人人俱有所往天下之大却向哪里寻找去?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日后真有机缘遇上那真是柔儿的造化。
叹了口气跨步出门。见数百名豪客站在街道中央许多人被罗门教教徒打得重伤正倒在地上嗳嗳呼痛。靠墙边有十来具尸体他们是永也不能再见到阳光了。
苦榕摇摇头江湖儿女就是这样今日生明日死。谁知道自己往后的命运会是如何?然而既然踏入这片纷争之地便已经身不由己了想走也要走不想走也要走下去。是生是死全操控在老天的手中。
此刻门外围起的一群人中平七雁等人正在和许是非说话。
许是非得意洋洋向群豪叫道:“受伤的朋友们大家不用担心圣手小青龙胡大侠就在里边有他在治好你们的伤太容易了。”
平七雁喜道:“当真?!胡大侠当真在里面?!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平七雁前夜里被胡不为一张神符救回到天明时内伤便痊愈对他的医术佩服得不得了。眼下和罗门教拼斗又受伤了听说胡大侠居然还在这里岂有不喜出望外之理?
群豪听说纷纷叫道:“胡大侠?在哪里?”
“快救救我我骨头断了哎唷!哎唷!”
“不行啊先救救我吧我脑袋撞到墙上了再不赶紧治只怕要死。”
“胡大侠快救我我的肋骨断了八根脾脏已经破裂了刚刚吐了一块肝手脚全断了现下还差一口气再不赶紧救我阎王爷就要来找我了。”众人闻声变色受了这么沉重的伤居然没死当真是奇迹一时众人转头都要看一看这个受伤而不死的硬汉是谁。
片刻后那胡说八道的本来只折了两根指头的汉子伤势立时加重了三四倍。他本想投机取巧先得救治哪知却换来这样惨痛的后果?江湖凶险他这才真正体会到了。
听群豪叫得热闹苦榕也不由得疑惑:“圣手小青龙?这人是谁?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同时心中暗暗希冀这人既然有 ‘圣手’的称号料想医术也很了得说不定便能解除柔儿之苦。这么一想立时便停住了转身过来要看看这圣手小青龙是怎生模样。
眼见着许是非满脸欢容快步迎向走出门来的胡不为:“胡大侠你没事吧?”刘振麾等人也纷纷聚拢上前寒暄问话。
苦榕吃了一惊:“这草包汉子……什么时候变成圣手小青龙了?!”再看到他身后一头巨大白虎探出头来到身边蹲着了顾盼自雄。更是心中震动。他没看到胡不为先前与罗门教的拼斗回来之后又把全副身心都放到了木坛主身上全没看到胡不为竟然有了这般巨大变化。
胡不为从怀中抽出了所有的符纸却只有三张定神符了也不知够不够。想了一想便跟刘振麾要水。刘振麾又指派十二桥的女弟子们再弄些水来。
只不过片刻工夫那姓祁的女子就凝出了三大冰桶净水。胡不为一一烧符投了散给众人。定神符乃是《大元炼真经》上记载的奇符素有疗之功胡不为又在年前得到单嫣偷偷转接的妖狐灵气效验何止倍增?
一众江湖人物饮过符水立时便感疼痛大消呼痛之声刹那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下子人人心中叹服。便连满腹怀疑的苦榕老爷子也不由得对胡不为刮目相看起来。这汉子实力虽然不济但医术却是很了得的。苦榕心想。
有心上前去求讨符水但自己先前拒绝过他没给过他好脸色。眼下有难了怎好意思前去问话?苦榕左右为难他在江湖上曾得盛名也是个极好面子的人物眼下竟然不得不去求一个曾经得罪的人物怎不让他踌躇万分?
低头间看到孙女正咬唇忍着剧痛小小的脸上泪水横流心立刻揪紧了。刹那间怜惜之念便盖过了自尊苦榕鼓起了勇气踏前一步要舍下老脸去跟胡不为求药。
哪知胡不为却自己走过来了。胡不为先前看到柔儿受伤早就有心给她喂下定神符只是在苦榕面前不敢造次怕人家更有什么灵丹妙药那就自讨没趣了。谁料想苦榕只是武功厉害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他面上悲愤酸楚和无奈的表情早就落到胡大侠眼中了。眼见老头儿满腹心事看向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胡不为也猜到了他的顾忌等得符水烧制完毕便亲自掬来一捧送给宁雨柔。
“苦榕老前辈我烧的符水还有点疗伤的功效让柔儿服下看看也许有点用处。”
苦榕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这汉子心地还是很好的比许多江湖人物强得多了。心中感激却讷讷说不出话来让孙女张开嘴胡不为把一捧水都灌到她口中了。
“还疼吗?”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柔儿抽噎了一下点点头想了一想又用力的摇摇头。 “爷爷已经不大疼了。明天柔儿就好了。”定神符虽然减轻了痛楚但其实仍未消除净。柔儿生怕惹得爷爷担忧才这么说道。
只是她的一番单纯心事两个大人又怎会察觉不出来?胡不为心道:“好懂事的小姑娘。”对她怜惜之念更盛。苦榕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撸上她的右臂衣袖。几块红瘢仍然鲜艳夺目虫子潜藏得更深了已经看不出来。不过定神符确实还有效验伤处突起的肿块已经消退许多了。
胡不为看了看道:“只怕是符水烧得不够三张符化了三桶……嗯要是一张符化一碗水效果应该比这好。”
苦榕点点头问他:“你手里还有符么?”
“没有了就这三张。啊!对了如果镇上有卖朱砂黄纸的我可以现在就赶画出一些来。”
刘振麾听过胡不为的要求派几名汉子到镇中各处询问。片刻后几人便都回来了这阳城实在太小没什么象样的店铺别说是朱砂连平常的衣纱布料没有卖的。
“去颖昌府吧那里定然有。”群豪中有人提议。
颖昌府是连接南北的要道城镇甚是繁华北接东京城南通唐蔡两州。那里货物定然很齐全。胡不为问明了路线转头向苦榕问道:“前辈没什么事吧?不如跟我到颖昌府我画符给柔儿。”苦榕点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称谢道:“那就……有劳你了。”
等到群豪伤势稳定下来胡不为便与刘振麾等人作别刘振麾担心群豪伤情还有变化让许是非跟着他要到颖昌府拿新画的定神符回来救治。三人一道向南方行去。
颖昌府距离阳城约有一百来里若按苦榕的脚程只怕不用半个时辰就能赶到。胡不为就差得多了以他这般平常脚力能在黄昏前进城就很不错了。只是现下胡不为身份特殊正是救苦救难的医神菩萨苦榕虽然着急却哪敢现诸颜色?老老实实跟在胡不为后面只凝神观察孙女的伤势。
此时一个时辰的时限已经过了。白虎跟着胡不为走出阳城后不久便已消失。许是非大惊小怪和胡不为并排走着一路连声夸赞他法力高强有青龙白虎两只级猛兽随身天下间再无凶险之地。
走上山道许是非问胡不为:“胡大侠你这只猴儿是干什么用的?”胡不为转身看看猴子见那它双手抓着草绳摇摇摆摆站立跟来便道:“是朋友的托我送到永州吉庆村。”许是非 ‘哦’的一声低头去想吉庆村是在什么地方。
“啊?!吉庆村?”他猛然抬头一张脸满是惊恐震怖 “那是百年**!”
胡不为吓了一跳:“什么!?**?!”脑中现出牢狱中见着的冤鬼形象来登感毛骨悚然。
“吉庆村闹鬼闹了近百年了。胡大侠不知道么?”
胡不为瞠目结舌脑中飞快盘算:“天啊是个**!那可万万去不得。”转念一想却又疑惑那老头儿要把自己诓到**去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自己帮他除鬼么?那他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此时许是非兀自在说:“……僵尸、冤魂怨骨那村子里什么鬼怪都有戾气冲天正是江湖一大凶险之地。村民们也不知找过多少人辟邪了就是没半分好转。咱们经过时一般都要绕道走。嗯不过胡大侠跟咱们不同有青龙白虎护身料想必能毫无伤出来。”
胡不为听得心惊肉跳退堂鼓早敲得上百遍了。开玩笑**!那可是**!胡大侠是说什么也不会进那种鬼地方的。虽然青龙厉害可也难保没有疏漏的时候。
只是自己答应过那耍猴的老汉要把猴子带到吉庆村的。这可怎生是好?
胡不为眼珠骨碌碌乱转向身后的母猴儿看去心道:“最好是它自己挣脱掉逃入山林那就万事大吉了。”猴儿似乎瘦了很多一双眼睛愈大了。胡不为也没细想心中只是苦恼着怎生把这要命的任务推脱掉。
此时身后的苦榕却接过话说道:“要去吉庆村啊那可要小心一点。那村子颇有怪异的地方我曾经路过两次每次都见着怪东西了。”
连苦榕都这样说了可见那村子实在不是善地。胡不为更坚定了不去的念头。
话匣子一开几人便不如先前那般沉默拘束了。许是非与苦榕都是久行江湖的老手一路上谈些过往轶事倒也相得。胡不为是个听众听了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大感兴味对江湖中的一些禁忌规矩也有了粗浅认识。
等到华灯初上几人终于赶到了颖昌府。许是非成心结纳两位高人都不用胡不为说话安排客栈饭食然后买来黄纸笔砚朱砂又找来小半碗无根水送到胡不为房中。胡不为将胡炭放在床上了研朱调水气贯毫端一夜间绘出了二十六七张符纸。
小姑娘宁雨柔服完神符果然伤痛大减。几个红瘢约略有减淡的迹象了。苦榕大感欣喜对胡不为的好感又急增了三分。
当夜里许是非便带着十几张定神符原路返回阳城了。胡不为与苦榕仍留在客栈观察柔儿的伤势。
两个时辰之中柔儿的伤情数度反复。最严重时全身高烧神智不清身体上长满了红疹。苦榕知道那是虫子破壳繁衍的迹象忧心不已。虫蛊入体最难熬的有三个时段幼虫破壳之时会侵人心智。成虫二次蜕化集结入脑。最后便是毒质积累而爆。其中又以幼虫破壳时为最凶险大多数受蛊者都在此时禁受不住身体骤乱或疯或死。苦榕叹了口气握住孙女的小手心中充满怜惜。也不知木坛主下了什么蛊虫作如此之快若不是胡不为一见有异便喂符水只怕柔儿早就遭遇不测了。
两人守在床边看着全无倦意。小姑娘昏迷之中仍然感受到苦楚不时出呻吟和胡乱的哭喊。胡不为因当了父亲爱子及人最见不得小孩子受到苦痛和苦榕一样忧心如焚在屋子里负手转来转去长吁短叹。苦榕看在眼里只暗暗感激。
到鼓交三更的时候柔儿的烧终于退去了汗水浸湿了衣衫头通红的脸蛋也变回苍白。两人见她不再哭叫鼻息渐长渐缓这才放下心来。定神符果然神效惊人连这般诡秘的虫症都能克制。苦榕拉开孙女的衣袖见六块鲜红的斑痕已经扩散开来变成淡淡的墨色。知道她体内的毒蛊已经成虫开始分泌毒质了。但挺过了幼虫破壳的关口最凶险的时刻已经闯过去。
胡不为不知状况看见苦榕一张脸上阴雨微霁心下稍宽急问道:“怎么样?她好一些了吧?”苦榕点点头道:“最凶险的一关已经过去了。”胡不为长长吐了一口气抹一把额上的汗水微笑道:“那还好定神符有效就行。”
苦榕问他:“你这符法是从哪学来的?”
胡不为迟疑了一下却不打算把《大元炼真经》之事告诉他。多日连遭波折让他对人也有了提防之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苦榕虽然来头很大现下也很感激自己谁知道日后会怎样?当日在刘府中时刘员外不也是把自己当成贵客么?临到危险时一样出卖自己。当下胡乱应答只道:“是朋友教的。”
苦榕 ‘哦’了一声也不多问。低头想想又问:“你这一路是想望哪里去?”胡不为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天花板道:“我的妻子死了我想到黔南找犯查找还丹回来让她复活。”
苦榕浓眉一轩道:“这里离黔南还有万里之遥一路上还有许多怪兽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到?”
胡不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下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捏了捏拳坚定说道:“我一定要找到还丹救回萱儿。”他这话似是对人说私心里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
苦榕默然心想:“原来他竟然有这样忠贞之念他的妻子也当真死得不枉了……唉当年我若跟他一样跟小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般局面。”
一时两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苦榕又问:“不知道……尊夫人过世多久了?”
“快一年了。”胡不为偏头想了想道:“去年除夕时……走的嗯半年多了。”
“半年多了?”苦榕吃惊的看着他心中一个念头升了起来待要说话却又怕伤了胡不为嘴张了张到底没有说出口只 ‘噢’的一声心中对这汉子却着实有些怜悯了。只怕他怀着一腔热忱去求药到头来只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
但眼见他爱妻如此又怎忍心打破他的梦想和心愿?
两人谈话不觉时光飞逝月亮从一重浓云躲到另一重浓云中天色愈暗了。
再过得半个时辰两人把各自的前路打算都谈完正好可以一路同行到洪州。胡不为大为高兴有苦榕在身边伴着许多凶险都可以避让开了。虽然绕道洪州又要绕一大圈但安全第一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胡不为看了看窗外想起一事来便跟苦榕道别:“苦榕老前辈天已经晚了你歇下吧我也回房了。”
苦榕道:“好的你也累了一天了。有事明日再说。”
胡不为出门在外帮苦榕掩上了游目四顾客栈中悄无声息走廊上黑沉沉的没有灯火此刻天欲破晓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客人们都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