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南走后,单于又独自一人坐了好久,一直等到陈玉过来请他吃饭,他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傍晚了。
说起来单于现在也很迷茫,他确实是对c.p有些看法,但是真要让他狠下心对c.p举起屠刀他也是做不到的。同样,他虽然对kmt自孙中山以下那么看重他而对kmt很有些好感,但真要让他为党国千秋万代而鞠躬尽瘁却也是不能的。
当然,若说要逆天,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虽说时势造英雄,可英雄也能造时势。单于绝对相信只要他现在去干掉毛代理部长,周主任等一干目前还在国民政府任职的精英,足以帮助党国多撑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了。但这么做对中国恐怕是祸非福了。
单于自认自己就是一普通人,真要让他为国为民去鞠躬尽瘁,他绝对是敬谢不敏的;可要他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为国家和民族进一份力量他还是做得到的。
可现在让单于内心矛盾的就在于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有为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好呢,还是无为才是真正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好。若说这样的想法还有些虚假的话,那么蒋中正对他的重用可就是实实在在让他两难了。从理性出发,他当然知道蒋中正虽然也不错,但要掌握中国这样有着千年的荣耀与百年的屈辱与一身的亚东大国还是显得才能不够;可蒋中正毕竟很重用他,虽说有时对他也耍一些上位者常用的小手腕,但总算对他还是有一份父兄似的真正的关心的。
而另一位他认为比蒋中正更合适掌握这个老大国家的领导人,先不说他们其实并无实质的交际,就是日后红潮汹涌之日对待功臣的做派就是单于所不能接受地。至少单于本人是不能接受的。
总之,单于内心的这种矛盾的心理,这种奇怪的情绪外人是很难理解,也很难明白的。
也就是这种矛盾地心态使得他一方面做出让萧嵩去做湖南农会的调查、在国共之争中不经意的推波助澜、让倾向c.p的胡宗南受受教育,但另一方面他依然维持着和蒋巫山等c.p的良好的私人关系。有意无意的告诫、劝告着蒋巫山。
“司令,司令?”陈玉见单于依然坐在椅子上出神,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经陈玉这么一提醒,单于这才从内心世界中挣脱出来,一定神,看着陈玉说道:“璞生。叫我什么事?可是又有什么人找我了?”
陈玉对如此迷糊的单于很是觉得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很恭敬的对单于说道:“司令,您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该吃晚饭了。”哦,对啊,是该吃晚饭了。恩,这么,你让厨房做点好吃地,今天晚上我请唯中吃饭。你也来作陪。”单于看了看天色。若有所思的对陈玉说道。
第一师现在的条件可比上半年好太多了,尤其单于现在又兼着南昌警备司令的头衔。不但有了小厨房,而且厨师也不再由部队里的火头兵担任了,而是专门从南昌最大的酒楼请的大师傅来做。
这顿饭光从菜色上来说就不是当年单于初到第一师的时候在小镇馆子里吃的那顿可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三人都吃得差不多,卫兵们把茶水端上来后,单于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对萧嵩说道:“唯中。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要不就别回第二师报道了,就在第一师干吧。”
单于对萧嵩地任用本来在脑子就有些模糊的想法,今天听萧嵩汇报后单于心里就更有数了。
萧嵩还是之前那副平淡的表情,虽说以单于今时今日的地位能对萧嵩说这样的话已经很给萧嵩面子,是很看重他的表现。换了其他人可能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可萧嵩却波澜不惊的对单于说道:“一切听凭司令安排。“
“呵呵,话是这么说,可我也得知道你想做什么啊。你是想回去带兵呢,还是想在师部做参谋?又或者有些什么其他的想法?盲婚哑嫁这样煞风景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虽然单于对萧嵩今后地安排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不过他还是想听听萧嵩的看法。不过以萧嵩今时今日的精神状态以及遭遇。他是绝不会安排萧嵩去带兵的。
“司令,其实这几个月走下来后我自己也很有收获的,我觉得可能做些情报方面的工作对我来说更相宜一点。”萧嵩默然良久后,缓缓说道。
萧嵩能这么想实在是让单于长松了一口气,其实单于打算的就是让萧嵩负责其情报工作。他对c.p在情报领域地渗透功夫那是深感佩服,甚至是敬畏的。他也害怕自己闹出胡宗南将来的笑话,因此身边有一个萧嵩这样的人物在,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唯中。你可要考虑清楚,现在正是北伐军兴的时候。今天地连长说不定一战下来就是营长了,你若选择做参谋地话,在升迁上可吃亏不少啊。”虽然萧嵩的表态让单于很满意,不过他还是很虚伪地劝了劝萧嵩。
“司令。我真的是想清楚了。我真是觉得做情报方面的工作和现在的我更相宜。至于升迁什么的。您觉得现在的我还在乎那些东西吗?”萧嵩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有些伤感。
坐在一旁的单于与陈玉听了萧嵩这话也很是为他难过。
“好吧,唯中。既然是你的要求,你就暂时在师部做一个参谋吧。对了,你妹妹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由于有陈玉在,单于没有更多的和萧嵩说他将来的工作安排,而是把话题转到了萧嵩妹妹身上。当然,这也是上位者表达对下属关心的一种方法。
说起自家的小妹,萧嵩脸上阴郁的神情就更加浓重了似乎是为了克制自己内心的某种情感,,萧嵩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这才对单于说道:“还能怎么办?她现在这样地情况,就那么凑活吧。”
“唯中,这可不行。你小妹读过书没有?识字吗?”尽管初衷是为了笼络萧嵩。但单于内心里也还是为萧嵩小妹的遭遇叹息着。
“其实若不是家里出了这档子事情,家里本来打算让小妹今年去上海读书的。”萧嵩终于没能完全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颇有些伤感的说道。
单于看着两眼微红的萧嵩,内心叹息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干脆就把你家小妹送到上海去读女校吧。要是她愿意地话,将来再让她出国。永远不回来了。至于费用方面无需担心。我还有些积蓄。”
单于这话才说出来的时候,萧嵩本来是想拒绝了,不过仔细想想单于的这个办法对自己小妹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办法,本来因为单于为他家的事情出头,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他的这条命就算卖给了单于。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那么接受单于的安排也就没什么了。想到这里,萧嵩第一次面露喜色,感激的对单于说道:“那真是谢谢司令了。”
“你同意就好,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这么吧,反正最近咱们第一师也没什么事情,你不让现在就回家把妹妹送到上海去,找一家教会办地女校。事情办完后再回来工作吧。至于钱方面不用操心。”单于说到这里回过头对陈玉说道:“璞生,明天一早你找军需官,把我这两个月的薪水都提出来让唯中带着。”
陈玉当然是满口答应,而单于又转过头对萧嵩说道:“你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就出发。现在兵荒马乱的,我再派几个人跟着你。”
见单于已经安排妥当了。萧嵩也就答应下来了。说实在的,这一走小半年的,他还真记挂着远在长沙的妹妹。
说完萧嵩妹妹的事情后,三人也就各自散去了。第二天一早,萧嵩就带着单于给安排的几名卫兵踏上了返乡之途。
萧嵩走后,单于又恢复了之前懒散的状态,特别是王俊伤愈归队后,单于更是把大部分地事情都推给王俊处理。他天天没事就在南昌城内各处闲逛。
可很遗憾的是这种安逸日子没过几天,事情就又找上他了。这天单于和往常一样,准备到办公室露一面就带着陈玉出门视察。可没等他走到办公室就听见陈玉大着嗓门和人在说些什么。
“说了司令一会就到,你们就等等吧。”听得出陈玉已经很不耐烦了。
“单文革摆什么架子,你去给我把他叫过来。”单于发誓,他印象中绝对没听过这个声音。
“我是单司令的副官,不是你们c.p的党员,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的?”单于没想到陈玉这样的人也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想必来人也不是什么好货。
来人似乎被陈玉给气到了,非常嚣张的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少校(永修一战。第一师人人升官)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要知道就算是汪主席看到我也要客客气气的。”
“那你找汪主席去,在我这里就要按我地规矩办。不按我规矩办的人就给我滚出去。”没等陈玉搭话,单于走到办公室一推门进来了。说实在的,单于自从穿越以来,还没被人这么不客气的说过。一股火上来也不管不顾的说道。
说完后单于这才看清楚。屋内除了陈玉以外,竟然还有许久不见的好友蒋先云。不过他是站在另一名中年男子身后的。
单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虽然这个男人坐着看不出身高,不过看相貌也算仪表堂堂。看得出身上也有一股上位者的气派。
当然,不管来人多气派,对于在自己面前说东道西地人单于是没什么好感的,也不理他,径自走到蒋先云的面前一把握住蒋先云的手说道:“巫山,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快坐。璞生,吩咐厨房,中午多做几个好菜。”
蒋先云被单于这么一搞,不但脸上丝毫没有感动的表情,反而指着坐着地那位中年男子苦笑着说道:“这是我地上级,张国陶先生。我们今天来找你有些事情。”
原来是张国陶大驾光临了。
这里要说明一下,因为情节需要我把张国焘写的脸谱化了一点。真实地张国焘其实不但很有能力,而且对党外人士还是很客气的。而且大革命时期张国焘的嚣张都是对内,对外人还算是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