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学生单于求见。”
“恩,*,你不是刚出去吗?怎么又回来了?有事情吗?”正准备前往市区党部晋见孙中山先生的蒋介石看见单于去而又返,感到很奇怪。
原来单于从校长办公室出去后,刚好遇见李之龙,李之龙也是邀他明天参加由广州工人代表会、社会主义青年团等30个团体准备举行广州反帝大同盟。
之所以李之龙会来邀请单于,也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黄埔军校的血花剧社影响力比较大,所以zg广东区委的领导征得了廖仲恺的同意后也就邀请血花剧社代表黄埔军校参加这次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
而在单于的记忆里,10月10日这次游行到太平南路时,商团向游行队伍开枪,打死20余人,伤100余人。也正是这次游行标志着商团武装叛乱的开始。
并且根据单于在21世纪看到的一些资料显示,在死亡的20余位无辜者名单里正好有四位黄埔军校的学生。因此听到李之龙的邀请,单于立刻就想到要把这件事的严重性告诉蒋介石,让蒋介石阻止黄埔军校派学生参加。这不光为了李之龙、蒋先云这些好友,也是为了单于自己。
当然,单于知道自己的份量,他也没有奢望蒋介石能阻止这次由zg发起的游行,实际上无论单于还是蒋介石甚至是廖仲恺都没有这样的力量。
因此,他以报告校长的名义告别了李之龙,匆忙的回到了他刚离开的校长室。
“是这样的校长,明天广州要举行大规模的反帝游行。您知道吧?!我希望您能够阻止军校学员参加。”单于一改往日在蒋介石面前的从容,急切的说道。
“是的,我知道,党代表不是批准了吗?”从来没有看到单于如此失态的蒋介石颇有点生气,他可不希望自己最看好的学生如此表现“*,到底什么事,不要慌嘛。做大事的人讲究的就是‘每逢大事有静气’”。
“校长,我认为明天的游行很有可能发生流血事件,所以我希望您制止军校学员参加这次游行。”单于毫不在意蒋介石对自己的小小的不满,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足够让蒋介石忘掉这一切。
“啊!?你怎么知道的?!”听见单于如此肯定的说法,蒋介石大吃一惊果然把刚才对单于小小的不满抛在了九霄云外。
“校长,您想想,商团的气焰本来就很嚣张,先前总理为了北伐而离开广州,把大本营设在韶关,广州设留守府;这本来就让商团那些依附于帝国主义并且勾结陈炯明的头头们认为是总理害怕他们了。再加上代理大元帅取消了对商团首领陈廉伯、陈恭受的通缉令,发还其被封财产和被扣留的部分枪械。这些本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商人就更以为我们国民政府害怕他们了。”
“商团怎么会容忍他们眼里的下等人、刁民在广州满大街的喊打倒他们的口号?他们大概会以为这次游行是我们政府试探他们的行为,恐怕在商团看来这正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的好机会。因此,我认为明天商团绝对会和游行队伍发生流血冲突。因此我希望您能制止军校的同学参加这次游行,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单于这时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在蒋介石面前侃侃而谈。
听完了单于的分析后,蒋介石并没有表现的如单于想象中那般激动,反而蒋介石悠闲的坐到沙发上,也不着急询问,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单于。
蒋介石的这种眼神,让单于心里发慌,他第一次领教到了蒋介石厉害之处。在以往和蒋介石的交往中,虽然单于并没有轻视蒋介石,但是随着接触的加深,单于也并没有怎么觉得蒋介石了不起,而这次,单于明显感觉到蒋介石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此来的真实目的。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校长办公室里沉默而彼此注视的两个人看上去是那么诡异。
正当单于快要因为这种沉默而窒息的时候,蒋介石说话了“*啊,我一直都认为你很有才华,现在你又再一次让我肯定了这一点。我基本上同意这一点,可是,*,为什么你不让我阻止游行,而只让我阻止军校的同学参加游行呢?”
你能说话就好了,单于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校长,我能直说吗?”单于反问道。
蒋介石微笑的做了一个直说无仿的手势。
“首先,我不认为您有能力阻止这次游行,毕竟现在这一切仅仅是我的猜测,就算你认可了,党代表认可了,不见得其他政府官员能认可。再说,这是zg组织的游行,我们国民政府恐怕也不好组织老百姓自发的爱国行为。”说道这里,单于悄悄的看了看蒋介石,并没有看见蒋介石有什么不悦的表情。
于是单于接着往下说道“另外,我们如果真的阻止了这次游行,那不更明白着是向商团示弱吗?最后,虽然商团的叛乱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对于政府来说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如果这样一直和商团僵持着,恐怕会给商团太多充分准备的时间,这样的话搞不好等商团准备好了以后我们再想平定就不那么容易了。我们身边除了商团这只狗,还有陈炯明这只狼。而且商团现在的确没有明显的叛乱证据,我们如果就这样镇压了商团,恐怕给西方列强干涉我国内政的借口。也给外国友人和国内不明真相的人以我国民政府武力镇压不同政见者的影响,也给了北洋政府以口实。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而明天的游行不正是最好的理由吗?但是子弹没有长眼睛,谁能保证商团的子弹就是对准了老百姓而没有对准军校的学员?再说学员们看见老百姓无辜被杀,做为军人肯定第一时间冲上去。可是我们学员是没有武器的,也不可能给学员配发武器,毕竟我们需要的是完美的理由。但是仅仅是需要一个理由就牺牲掉军校的同学不是太可惜了吗?”
一口气说完的单于心里并不好受,虽然他知道政治就没有干净这一说,但是今天,他自己也变成了其中一员。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轻松的说出牺牲他人的话来。
出乎单于意料之外的是蒋介石居然为这番话鼓起掌来,“说的好,分析的透彻,的确我们只需要一个借口,不需要填上同学的生命。*,我真是没有看错你,从第一次和你谈话我就发现你和一般同学不一样,可以说其他同学甚至包括巫山在内,他们只看到事物的表象,只有你才看的清楚事物的本质。*,你知道吗,你已经具备了做大事的人所必须具备的条件
:冷静而又审时度势,有理想又现实。你果然是我的好学生。“
坦白说,蒋介石内心可没有他表现的那么镇定,事实上他真是被单于给吓住了。被单于表现出的政治才华给吓住了,在理想主义盛行的这个年代,这个年轻人简直冷静的可怕。毕竟他才24岁。有那么一瞬间蒋介石甚至想毁掉这个年轻人。但是蒋介石毕竟是蒋介石,他知道千里马虽然有让人摔断腿的可能,但是能驾御千里马的都不是凡人。蒋介石觉得自己能够驾御住单于这匹千里马。毕竟蒋介石知道,单于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出来,就是单于本人也在参加游行的名单中。
对于蒋介石的表扬,单于虽然觉得有点自豪,但是更多的是自责和愧疚。自豪是因为夸奖他的是蒋介石;自责的是自己恐怕从此上了校长的船了,因为要是今天这番对话传出去,自己恐怕没有办法在同学之间立足了;愧疚的是他明明知道明天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可是他非但没有尽自己努力去挽救这些生命,反而在这里冷血的谈论着这些生命带来的利用价值。
而这一切都因为他珍惜自己的生命。
“好了,*,你先出去吧,你就和在田他们说,我说的,现在广州形势不稳,军校要保持战备状态,以便应付反革命势力的进攻,所以军校学员一律在学校待命,不准外出。”看见单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表扬而神采飞扬,反而表现的有点消沉,蒋介石也能理解,单于想什么,他也能猜到一二。所以温和的让单于先出去冷静一下。
单于刚出校长办公室就看见李之龙迎了上来,李之龙焦急的问道“*,校长同意了吗?”
单于没精打采的把蒋介石的理由重复了一遍,李之龙虽然觉得遗憾,但是也可以理解蒋介石这样做的目的。毕竟自己是军人啊。反而看到单于这么消沉,李之龙还安慰了单于几句“*,校长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我们毕竟是军人,游行固然重要,可是我们在这里待命也很重要。要知道,我们可以革命群众的后盾啊。”
单于这个时候那里还有心思和李之龙谈这些,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而李之龙以为单于是不能参加游行才这么消沉,也没有往心里去。安慰单于几句就向周主任汇报校长的决定去了。
越离开校长办公室,单于心里的愧疚就越明显,尽管单于知道历史上这些牺牲者的出现,尽管单于一直认为这些人不过是npc,但是单于还是觉得自己像一个谋杀犯。
那一晚,单于失眠了,他脑海里总是晃过那些无辜死难者的身影,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懦弱。
“我根本没有想过救他们,我只是想着我自己;我和谋杀犯有什么区别?”单于心里反复的默念着。
10月10日,广州市第一公园内。**广东区委组织40个革命团体的群众代表一万余人举行大会,严正警告反动商团。代表们高喊“打倒商团,拥护革命政府”的口号,开始了远比商团力量更为强大的示威游行。周恩来和一百多名黄埔军校的学生走在游行队伍的最前列。下午2 时,游行队伍到达太平路口时,刚好与杀气腾腾的商团军迎面相碰。商团军立即向游行的群众施放排枪。手无寸铁的游行群众当场被打死20多人,伤100 余人。当晚,商团军在广州市区沿街高筑炮台,封锁街道,大肆搜捕革命党人。扬言“杀到黄埔岛上去!”
以gcd员身份参加集会的周恩来陈复满身血污的回到黄埔军校,无辜死难者的尸体就停放在办公楼前大操场上。军校的师生们再也按捺不住了,一致要求开赴广州,消灭商团武装,决心书、请战书雪片一样向校本部飞去。
10月11日,孙中山见和平解决商团的希望已不复存在,下达了对商团进攻的手令:
兹为应付广州临时事变,未平定期内,所有黄埔军官学校、飞机队、甲车队、工团军、农民自卫军、陆军讲武学校、滇军干部学校、兵工厂卫队、警卫军,统归蒋中正指挥,以廖仲恺为监察,谭平山副之。
此令:孙文
——摘录于《黄埔军校大传》
自此,黄埔军校以革命军队的身份,第一次登上了中国的政治舞台,
本回完
注:去医院才知道自己是因为感冒导致鼻炎,输液后鼻炎已经得到控制。所以这个星期恢复每天更新。另,我也有存稿,大家请不用担心我去看病时不更新。再次对我上个星期没能准时更新说一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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