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到了。”凌雪琪跟着父亲凌德培从苏州火车站下来,看着人流穿梭的站台,神色有些忐忑不安,她这次和父亲是来苏州投奔亲戚的。
凌德培在山西是很有盛名的一位教书先生,若不是因为妻子的突然离世,使得他不愿待在原地触景伤情,才会带着女儿来投奔自己的大哥的。况且凌雪琪天资聪颖,他不想在山西让她待一辈子。
凌雪琪的母亲蔡馨如从前是商贾户的女儿,蔡家是大户,所以很看重门楣。当年凌德培和蔡馨如的婚事招到了家族的强烈反对,所以蔡馨如选择了和凌德培私奔,从此和蔡家断绝了一切关系,直到她死了,也没有再回去过。蔡家自从她离开后也已经把她从族谱中除名,就当蔡家没有过这个人。
对于凌德培来说,这一直是他的心病,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让她跟着他一起受苦。但蔡馨如自从跟着他,倒是从来没有说过一个苦字。相反这十八年来相夫教子,和凌德培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感情,对于蔡馨如来说真的是很满足了。
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没有给他生个儿子。蔡馨如自从生了凌雪琪之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大夫说她再次生育的可能性非常小。
凌德培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一直跟自己的妻子说生男生女都一样。现在时代不同了,男儿能做的事情,女儿家也能做。所以凌雪琪从小学习的知识不局限在女红和一些礼仪以及三纲五常,因为父亲是教书先生,所以凌雪琪从小就和男孩子一起上学堂。
“爹,大伯父说来接我们吗?”凌雪琪没有出过远门,这一次跟着父亲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心理有些不安也是自然不过的事情。
“嗯,你大伯父信里是这么说的。”凌德培有些奇怪,照道理他这个大哥一向守时,应该不会把时间搞错,“我们再等会。”
父女俩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凌家的人来站台迎接。凌德培和大哥凌德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从小感情就很好。只是长大后一个从文,一个经商。凌家以前也算大户,只是到了凌德培父亲那一代就家道中落了。
看着天色渐渐昏暗,凌德培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按着原来和凌德合往来的书信中,找到了地址。等他们来到那里后,看到的确是一片废墟。
凌德培问了附近的人,不是故意闪躲的,就是支支吾吾的,只有一个老人神色紧张的劝他们赶紧离开。
当凌德培一再的追问下,老人才告诉他们,“凌家都是好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被冠上了私藏共党的罪名。因为凌德合至死都不肯交待,所以那些人把凌家一家老小全部抓了起来。听说昨个上午已经被枪决了,而且凌家所有的东西都被充了公,更可恶的是还一把火烧了整个凌家。可惜啊。。。”
凌德培听完顿时泪流满面,他恨自己没有早一些来到这里。他想问那些人究竟是谁?可老人只是摇了摇头,“不管你是谁?都斗不过他们的,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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