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又见灭门惨案
他却又如此温柔,甚至说,希望她为他生个孩子。她怕自己一睁开眼,泪就会夺眶而出,却无法解释,究竟是为何而哭。罢了,就此罢了吧。
顺应命运的安排,漂到哪里,便在哪里落脚,不要总是回望路过的风景。因为即便再美,也注定不会属于你。只是不知道,人生的下一场暴风,什么时候又会来……
而就在那天夜里,帝都又发生了灭门血案。
依然是最寂静的二更时分,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侍郎于谦家的院子里。
下一刻,火光四起,屋里的人惊慌地往外跑,可往往刚出门便是当胸一刀,倒下去之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
当于谦和妻儿被到院子中央,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背影。他吓得魂不附体,跪下拼命磕头求饶,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命运。只听得一声惨呼,身边十岁的儿子血流如注地扑倒在地。
“渝儿。”到了此刻,再怯懦的父亲,也会愤怒,他扑上前去,想要抓住那人的衣袍,却被一脚踩翻在地。
自上而下仰望,看到的是一张可怕之极的魔鬼面具。
“幽……幽冥……卫……”他恐惧得眼珠几乎凸出来,语无论次地喃喃自语。
“大人好眼力。”那人的凤眸中,流露出的是杀人之前的惬意。
于谦在短暂的神之后,忽然开始哭号:“为什么要杀我?我并未和你们做对。”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那人脚一翻,直接踩住了他的嘴,他再发不出声音,四肢惊恐地挥舞挣扎。
那个眼风往旁边一扫,立刻有人上来,只一刀,便自腰下,将于谦斩成两段。可他却还未死,只是疼痛得昏厥过去,被人用凉水泼醒,继续折磨。
此时,那边已经响起了连续的惨叫哭喊,于谦的妻子和女儿在遭受什么,可想而知。
那人视若无睹,径自进了于谦的书房。
等他出来时,那些魔鬼依旧在施虐,他一挥手,众人立刻开始清场,将所有的活口全部杀死,就算是已死之人,也补上一刀,以防有漏网之鱼。
一切做完,这群人如来时一样,转眼间消失干净,只留下一座燃烧的死宅……
第二天,冯王府。
今天,冯家三人均未上朝,冯耀威正在书房对冯绍咆哮:“昨晚是怎么回事?”
冯绍眼神怔了怔,没急着作声。
“我刚刚接手朝政,怎么能这样诛杀大臣,别人会说我排除异己。”冯耀威气得直喘息。
冯绍却回答得十分镇定:“只因怕于谦泄密,对父王不利,所以……”
“可是你怎么能挑你大哥回京的时候动手,别人一定会怀疑到他身上。”冯耀威将桌上的镇纸拍得啪啪作响。
冯绍低着头,嘴角却微微地勾了勾:“儿知错,是我太鲁莽,考虑不周全。”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旁边响起冯野凉凉的声音。
冯绍坦然回视:“怎么会?大哥一向为人磊落,别人再怎样也不会怀疑你,尽管放心。”
冯耀威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眼神阴鸷:“我警告你,不要作妖。”
“我真的是为父王着想,当日刘太医死的时候,曾在大堂之上提起幽冥卫,我怕于谦口风不严,在父王初登大位之时,万事都不可有闪失不是吗?”冯绍的语气,显得十分无辜而忠诚。
而幽冥卫三个字,就像是一道鬼咒,剩下的两个人,再未言语。
最后冯耀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冯绍走了,冯耀威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对冯野说:“他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从来都放肆。”冯野冷笑。
“等日后局势稳了,再收拾他。”冯耀威揉着额,缓解头痛:“你也争点气,不要再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冯野沉默,转身就走。
冯耀威在身后叫了他两声,他也未理,径自离开。
“唉。”冯耀威长叹一声,只觉得头痛越来越厉害,又去唤管家给他拿止疼的丸药。
那一颗金黄的灵丹吃下去,立刻疼痛消除,精神大振。
管家小心地退下,却在关门之前,眼皮稍微抬了抬,看了一眼埋头处理政事的冯耀威……
而朝中重臣招人灭门,冯耀威再怎么样,也要装装姿态,立刻又是全城搜捕杀人凶手。
可即便这样,仍掉堵不住悠悠众口。
朝中民间,纷纷传言,此事与冯家脱不了关系。
女皇失踪,冯耀威代政,冯野弃边关而回帝都,一切迹象表明,冯家夺权,蓄谋已久。
纵使大家慑于冯耀威的淫威,当面不敢言语,私下却仍是议论纷纷,官心民心尽失。
而两天之后,在为彦祖送行的那个晚上,冯绍和他,又是一番酣饮,得意之事,尽在酒中。
“明日便启程?”冯绍已经微醺。
彦祖也是醉眼迷蒙,点头:“对,带着我的美娇娘回家。”
喝多了的人,比平时爽快,冯绍拍着彦祖的肩膀:“你,有福。‘
彦祖大笑:”是,我比你们有福。“
他以筷敲击酒杯,和之以歌:”金樽对月……美人在怀……万忧解……”
冯绍感伤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而,仍饮不尽心中愁。
他的将来,只怕是金樽空对月,美人衣香远,永远算不清,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那一夜喝完酒已是半夜,两人在路口分别,冯绍回王府,产祖则直接去往同缘客栈。
冯绍站在夜色中,看着彦祖的背影,那一刻,心中满是羡慕。但他只是凝望了一眼,便回过头来,走自己该走的路。
彦祖却是心情格外轻快,再回上几分酒醉,以至于忽略了在某个街角,那双惊讶的眼睛……
颜棠听见房门响动醒过来,便闻到扑鼻的酒气,皱了皱眉,问那个进来的人:“你喝多了?”
“不多,今天心野痛快。”他来到床边,将刚刚坐起的颜棠一把拽起来,搂进怀里。
“我去给你倒杯茶解酒。”颜棠挣扎着轻声说。
“不要茶,我要你给我解酒。”彦祖说着,便吻住了她,蛮横地逼着她张开口,和她唇舌交缠。
酒味让颜棠难受,她半闭着眼硬是推开他,去桌子边倒水。
没想到他竟跟了过来,从背后搂住她,邪恶地咬她的耳垂:“你是不是不喜欢床,喜欢这里?”
颜棠脸烫到了极点,低骂:“别胡说。”
可下一刻,他便将桌布一抽,茶壶茶杯落到地上,一阵摔碎的脆响。
接着她的上半身便被压得趴在桌上。
当她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羞辱地喊:“彦祖你不要这样。”
而直到这一刻,他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酒顿时醒了几分,慌忙爬下她的身体,将她转过来抱在怀里,连声说“对不起。”
她不说话,也咬紧了嘴唇不再落泪,就这么倔强地沉默。
他将她抱回床上,不住地吻她的唇角:“颜棠,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喝醉了。”
颜棠渐渐平静下来,身体不再那么僵硬,却依旧不言不语。
他轻抚着她的背:“我不乱来了,你快睡,明天我们就该出发回南越了。”
南越,陌生而遥远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唯一了解的,便是身边的人。可是她对他,真的了解吗?颜棠苦笑。
她看到的,大约中是他性格的冰山一角,背后究竟还有什么,不敢往深处想。
“无论我对别人怎么样,对你,都是真的。‘他又一次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声抚慰。
”睡吧,乖。“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些,自己也闭上眼睛。
在她的气息包围中,她终于慢慢睡去,他却又睁开了双眼,指尖划过她的唇,那里刚才被她自己咬破了,到此刻还能看见血痕。
今晚他真的是太粗暴,他怜惜地轻叹,在心中想着以后要给她更多温柔以补偿。
可就在此时,他听见窗个一响,立刻警觉地起身查看,只见一个轻巧的黑影,自栏边跳下,是只猫。
他松了口气,又回到床上继续睡,却不知道方才,真的有人疾速蹿上屋梁……
第二天,他照例是在天色未明之时,返回了驿馆。
客栈这边则是紧锣密鼓地为颜棠准备启程,为了全保安全无虞,让她换了男装,甚至戴上了人皮面具。
颜棠有些木然地听他们摆布,然后送上马车。
他们和彦祖商定,在城外会合。
可才到城门口,就发现不对劲,今天的戒备,似乎极为森严,守门的兵士,拦截了许多出城的人。
于嬷嬷和掌柜对视一眼,更为小心。
马车缓缓过去,兵士立刻要求所有人下来检查。
于是于嬷嬷先下了车,又扶着颜棠也下来,对兵士赔着笑:”我家少爷得了病,身体虚弱,正要赶到清州去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