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廖……总。现在他在楼上吗。”差一点傅冰倩就要直呼廖天磊的大名了。可转念一想。此时她是那个求人的人。怎可以直呼其名呢。便又在半道转了个弯。
“廖……总。他在楼上。而且等一下他也有五分钟的时间。但是。他说既然你要找他有事。得需要拿出您的一些诚意來。他才肯把时间给您。”乐森学着傅冰倩说话的样子。故意把廖总这两个字拖长。咬得很重。像是某种不满意。
但傅冰倩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一听到廖天磊愿意给她五分钟。她那双湛黑如子夜星空的眸。蓦地瞠了开來。语气近乎急切地问。“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看到我的诚意。”
她此时的表情似乎刺激到了乐森。他墨眉紧蹙。阴测测地看着傅冰倩。莫名地生出一声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何必当初。
何必当初……
四个字在傅冰倩的心底里不断地回荡。是啊。似乎一切都是她有错在先。却沒有人知道她当初的苦衷。
算了。这些已经沒有那么重要了。傅冰倩紧了紧手臂。再度扬起头看着乐森。“廖总要看到我什么样的诚意。乐助理只管说出來。我一定会照办。”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你现在就可以上楼去找廖总了。不过。我们廖氏的电梯并不向不受欢迎的人开放。看來。你只能从楼梯上去找廖总了。”乐森抱着资料的手在傅冰倩的面前缓缓地摊开來。表现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骤然间。傅冰倩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就连脚上的力气。也像是被人突然地抽干了似得。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乐森。吔语道。“什么。”
“您真的沒有听清楚吗。还说是您根本就沒有这样的诚意。”乐森咄咄逼人道。然后。继续抱着自己的资料。想要直接越过傅冰倩的身边。往大厦内走。
在身体交错间。傅冰倩一下子拉住了乐森的衣袖。她木木地转过身体。一副视死如归地看着乐森。再度确认。“是不是我走上去了。廖总就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乐森垂眸看了一眼傅冰倩死死抓着他衣服的手。然后。素手轻抬。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掸开。
做完一切。这才稍抬眉眼道。“廖总的心思。我们作为下属的可不敢猜。他只是交代我。可以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您觉得不满意。也可以不上去的。”
说着。他的视线从大厦门口一寸寸地网上。直到廖天磊办公室所在的位置。“毕竟这还真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完成的任务。您不想做。也沒有人会勉强你的。”
虽然。傅冰倩知道自己正一步步地踏进廖天磊设计好的陷阱里面。可是以目前的情况來看。就算她知道前路布满了荆棘。就算是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已经沒有了选择的余地了。
傅冰倩咬了咬牙。看着乐森。一脸的坚定。“好。我爬。但是我希望廖总也能够遵守他自己的承诺。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这句话。傅冰倩说來也沒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只是希望自己最后真的能够见到廖天磊这个人。
但是。听在乐森的耳朵里就完全地变味儿了。“我们廖总素來是说话算话的。倒是有些人一直在耍心机。完全把别人当成个傻子般地玩弄在股掌之间。”
乐森嘴里说的这个人是谁。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傅冰倩找不到任何的话來反驳。只能目不斜视地往大厦内走。
就在傅冰倩转身离开的时候。乐森从裤兜内摸出他的手机。按亮显示屏幕。上面。刚才还在通话中的电话。此刻已经归于平静。
到底是什么时候。廖天磊把电话挂掉的呢。
应该是傅冰倩答应爬楼梯的那一刻吧。乐森心忖。
当他听到傅冰倩答应下來这个近乎残忍的挑战条件的时候。坐在宽敞的办公室内的廖天磊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乐森已经不得而知了。他只知道。这一趟。傅冰倩上去必定是会激怒廖天磊的。
待傅冰倩走出一段距离后。乐森在身后也快步地跟了上去。
当然。他是不可能会像傅冰倩一样爬楼梯的。
楼梯的方位开在哪里。傅冰倩还是知道的。
当她推开楼梯间的门的时候。往日的一幕幕就像是昨日一般。还历历在目。
她甚至看到了当年廖天磊。背着她一步步地走楼梯的样子。
那是什么时候呢。
哦。已经很遥远了。
他为什么会背着她走楼梯呢。当时只因为她问了一句。“要是以后老了。我走不动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廖天磊说。“不。”然后。拉起傅冰倩的手。走到了这里的楼梯间。跟她说。“我只会对你更好。等你老了走不动了。那我就拄着拐杖。背着你上楼。”
当时。傅冰倩切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突然。一只手被廖天磊抓住。抱着她快速地下了楼梯。然后又在一层楼梯的地步。背着她一步步地上了楼。
严冬已经远去。春日的气息已经开始慢慢地逼近。温度也开始有了一些的爬上。此刻在封闭的楼梯间里。温度刚刚适宜。
傅冰倩站在一层回旋的扶手间往上看。只一眼。她便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
扶手蜿蜒盘旋向上。仿佛像是一个天梯。沒有尽头一般。
傅冰倩定了定心神。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來挂在了一层的扶手上。这才深吸一口气往上走。
一层。又一层。
傅冰倩也沒有计算过到底是用了多长的时间。
她只知道当她终于在迈上最后一道楼梯的时候。顶层走廊上的灯。在她的眼前忽然地熄灭了。
她借助着楼梯间的感应灯光。虚浮着双腿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该说点什么好呢。勇气可嘉。侠肝义胆。”
当傅冰倩还未适应过眼前的一片漆黑的时候。一道阴沉冰冷的嗓音在傅冰倩的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然的好听。一如他在她梦中时。他时而甜蜜呓语。时而恶言相向的声音。带着轻浅又富有磁性。
听着他的声音。傅冰倩感觉一如昨日。
但她很快又清醒了过來。努力地想要定一定心神。可是。身体上的极限已经不允许她再做过多的反应了。
身体一软。便向后面重重地倒了过去。
有那么一刻。傅冰倩拼尽身体的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想要抓住某一样能够固定住身体的东西。
一切都是枉然。此刻。能被她抓在手里的只剩下空气。
她似乎有些绝望地向后仰去。在散失意识的最后一刻。存在她潜意识中的疼痛并未如期的降临。
反而是。撞进了一个怀抱。
一如过去。
健壮、挺括、温暖。
廖天磊凝着眼前全身湿透。就像刚从水里被捞出來的傅冰倩。
鹅黄色的蕾丝套头衫。此刻完全沾粘在了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把她曼妙的曲线完全的勾勒出來。在廖天磊的眼前一览无遗。手上温软的触感。勾起了廖天磊无尽的回忆。
过往就像是放一部老电影一般。缓慢却又清晰地在他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跳过。
有那么一瞬间。廖天磊环着傅冰倩纤细腰肢的手。蓦地一松。他想要就这样将她弃之不管算了。
可手臂才刚放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手又重新不舍地将傅冰倩整个人打横抱了起來。
霍然间。浓浓的汗香味。夹杂着沐浴液自然的芳香味。毫无保留地冲击着廖天磊知觉器官。
似是无意。廖天磊将怀里的人越抱越紧。也越搂越朝自己的脸部靠近。
在他的唇就欲贴上傅冰倩的唇的时候。身后乐森的声音响了起來。“廖总。晚上约了大恒集团的老总一起吃饭。对方已经订好了位置。不知您是否有时间参加。”
楼梯间的门。在廖天磊伸手去抱住傅冰倩的身体的时候。已经自动关上。
此刻乐森站在紧闭的门外。恭谨地问道。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此时出声打扰。可对方已经打电话催了很多次了。如果他不上來请示。只怕会落得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他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要过來问一问。
乐森的声音在耳边骤然间响起。惊得廖天磊蓦然间觉醒。
他墨眉紧蹙。薄眯着杏眸冷冷地看着怀中。已经失去知觉的人儿。
在心底啐了一声。果然是个妖精。
然后。随手便将傅冰倩放置于地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推门走了出來。在经过乐森的身边的时候。淡淡地吩咐了一声。“给她找个医生。我可不想背上虐待人的罪名。”
乐森有些莫名地转头看了眼廖天磊。低低地应了一声。“哦。”后。便转身推开楼梯间的门。
看着眼前‘生鲜’的傅冰倩。他俯身想要将其抱起。却在试了好几个姿势后。最终放弃。
只能。从兜里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医院。叫他们派救护车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