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女子站在门口。用手去赶小云诺离开。然后。伸手便要去关房门。
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是沐云的声音。仍是一身干净利落地双手插在兜内。语气却是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霸道。“开着。”
女子不敢造次。便也只好悻悻地瞪了眼小云诺。便转身在一度想要往沐云的身边凑。
“就站在哪儿说话。”沐云再一次将机会提前阻断。
被他这么一喝。女人也不敢造次了。不带血色的脸上却是泪痕交错。一脸懊悔地走到病床边坐了下來。“云。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错了。我现在已经改了。”
似是怕沐云不行。她捋了捋额前的发。抬起头來。无比认真地保证。“是真的。你看。这次他叫我回到他身边去。我都沒有回去。我现在就是认定了你是我的男人。所以别的男人我是绝对不会跟了。更不会去看他们一眼了。”
听到这样的话。他沐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或者说要说一些感谢的话。
呵呵……
难道现在的沐云。真的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吗。还要去捡一个别人玩剩下的女人。沐云岑薄的唇角边勾起了一道邪魅的弧度。似讥带着一丝的嘲讽。
“谢谢。我不需要。”这是沐云自出生以來说的最为有礼貌的一次话了。
今晚。在接到这个女人的电话的时候。他恰巧正从楼下经过。他才会上來看看。
不是因为他还对这个女人心存什么念想。而是想要告诉自己。加深自己的印象。今后这样的女人是断不能再碰了。
就在半年前。当这个女人拿着化验单站在他的面前。泪眼婆娑的说。是沐云那次醉酒的时候。不小心跟她发生关系才有了这个孩子的。
当时。沐云差一点就相信了这个女人的鬼话。
虽然。他每一次都做得很谨慎。但。人在醉酒状态下又能保证什么事情绝对一点都沒有疏漏呢。
因为。曾经有一个女人。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那时。他沒有抓住机会。如今才会沉陷在折磨的痛苦之中。
所以。他想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他是断不可能让自己的种流落在外的。
就当他准备接受的时候。问了一句。“怀孕多久了。”
“三个月了。”女人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惊醒。
因为那一次醉酒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半月多一点的时间。而这个孩子居然……
沐云骤然抬起头。冰冷犹如冷刀子的眸猛地射向女子。阴沉沉地再问了一遍。“多久。”
女子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忙想改口道。“两个月。不。是一个半月。一个半月才对。”
“哈哈……”
一段阴邪的笑声从沐云的唇角溢出。宛若地狱里的撒旦。在掠肆人间的最后一抹温柔。
女人被完全吓住了。她愣愣地看着沐云。好半响说不出话來。过了很久。她试图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云。我也被吓坏了。所以才会记不清具体的时间的。但我可以保证……”她甚至是伸出三根手指头。举过头顶。做发誓状。“这个孩子绝对是你的。”
“发誓。”沐云再度勾了勾唇。然眼底却是愈发的阴冷了一些。“你的人格值多少钱。”
沐云包裹在笔挺西装裤下修长的腿。缓慢而又闲适地落到地上。然后羁傲不逊地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女人逼近。很慵懒却带着迫人的气势。将女子一步步地逼仄到了墙角。伸出手横在女人的脖颈处。沒有用力。却已经让女人整张脸都憋得通红。“一块。一分。还是一文不值。”
“沐……沐少。您……您是不想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吗。”女人张着惊恐的双眸看着眼前如鬼魅般阴森的男人。吓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了。她想要将眼前的男人推离自己一些。双手才伸到一半。却骤然间转变了个方向。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整张脸扭曲地纠结在了一起。痛苦地痛呼了一声。“啊~~~”
原來此时沐云的手。正猛地地捏在了女人还算平坦的小腹上。
这一次。沐云是真的笑了。连勾魂的眼角都漾起了笑纹。“我的孩子真的正躺在你的肚子里。嗯。”
最后一个‘嗯’字湛湛地从他的耸动的鼻腔内蹦出。像是一个王者。做着最后的审判。
窗外的眼光正烈。映在他如子夜的双眸中。宛若花火在隔岸盛开。泛着流光溢彩。可脸上却相反地带着让人无法亵渎的王者风范。“不想说。”与此同时。他攥着女人小腹上的手猝然用力。往女人身体内一紧。
是女人无法承受之力度。
女人原本涨红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化着精致浓妆的脸上。被逼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汗在不断地汇聚。将女人脸上的粉。冲刷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我说。我说。”女人再度张口。声音中已是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她是真的哭了。
哭得惨烈。却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响。
像是做完仪式的祭司。沐云松了手上的力道。转身从桌子上拿过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手上那些无法寻觅的污渍。
一个优雅的弧度。毛巾被准确地投入了放置在房内的纸篓中。低头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又恢复了往日里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转身站在窗前。不愿再多看一眼那女子。仿佛再多一眼。都会浊污了他的双眼。有声音从他的薄唇中溢出。“说。”
仿佛隔着云雾的飘渺。飘入惊魂未定的女人耳中。
她却是猛地打了个激灵。从墙角处快速地逃离开來。跑到了离沐云最远的地方。惊恐地望着高大的背影。她沒有想到素來很好说话。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居然也会有这么霸气让人胆颤的一面。小声地嗫喏道。“是李旭的孩子。不过……”女人的声音有那么一瞬的太高。便又隐了回去。“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所以……你想把这个孽种的名义扣到我的头上。”沐云的声音很轻、很淡。却是带着无尽的讥讽。
他的讥讽是针对谁的呢。
对女人。
对自己。
都有吧。沐云如是想着。
“沐少。我对您。对您是真心的。”女人一定是疯狂了。才会在这个时候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來。
蓦地。房内响起了震撼整幢楼的声音。“滚。”
这道声音。是真的把女人给吓到了。她不敢在做一刻的停留。猛地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往事在沐云的脑海中跳跃。震动得他的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插在裤兜内的双手。在瞬间握成了大掌。他的身体斜斜地靠在病房内的墙壁上。懒懒地看着女人。“以后。不要再试图打电话给我。要不然。我有千百种的方式。让你这种女人消失在地球上。”
坐在床上的女人。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床单。甚至正一寸寸地往床的另一侧移动着。
门外的小云诺不惧。反而是一脸崇拜地站在门外。还不足方寸的小脚。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着。想要再度一睹自己偶像的魅力。
其中的一间病房门被霍然拉开。宋诺诺从病房内走了出來。站在病房门口左右搜寻着小云诺矮小的身影。
最后。她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他。宋诺诺不自觉地蹙了一下柳眉。这孩子……怎这般沒礼貌……
她不再做一刻停留。抬腿便往小云诺的身边走去。
见小云诺似乎正在被什么吸引。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靠近。她拉起小云诺的手便往回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沒有礼貌。妈妈平时是不是都白教育你拉。”
一边拉着小云诺。一边斥责道。
这道声音……
沐云的身体蓦地绷紧。他想要再听清楚一些。却发现已经消失不见。
他不甘心地追了出去。走廊上哪里还有人影。甚至连刚才的小男孩儿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说……
刚才只不过是他的幻觉。那么……
不是。不是。一定就在这里。在这层病房的某一个房间。
沐云像疯了一般地推开了每一间病房的门。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到她。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只是相对地互望一眼。他都会心满意足。
真的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
他在心底不断地反复问着自己。答案却在下一瞬间呼之欲出。
不。不够。
他要问问她。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是不是当年她带着离开的。属于他的绝世资产。
每一道病房的门都被他给一一的踹开了。引來隐隐的咒骂声。却沒有一个护士敢上前去阻挠。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囚禁在牢笼里。饥饿得发了狂的狮子。只怕任谁上前。都会被他的戾气撕裂。然后尸骨无存。
当他猛地踹开傅冰倩病房的门的时候。已经安睡下來的傅冰倩蓦地从病床上弹坐了起來。沐云惊讶的叫了声。“嫂子。”
接着。他有一瞬间的呆愣。
就在他呆愣的那一瞬间。楼层电梯的门打开了。一位少妇拉着孩童的手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