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29
姜轩的“山褫法相”与真正的山褫相比还是有差距的,所以他在发动“山褫之吼”的时候,天没有崩,地也没有裂,只是附近的房屋墙壁上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痕罢了,这些裂痕有大有小,如同蜘蛛网般密布在青州城里的每户墙壁上,却连一座房屋都没有倒塌。
若是真正的山褫在青州城里吼一嗓子,恐怕整座城池都要塌陷。
这“山褫法相”虽然没有真正的山褫那般惊天动地,却也很了不起了。在那一声巨吼之下,无数青州城居民纷纷七窍涌血而亡,在他们临死之时,眼中只是充斥着茫然、无知与空虚。
姜云龙死了。
大夫人也死了。
无数青州城的百姓全都死了。
拜姜轩所赐,整座青州城成了一座死城,死寂般鸦雀无声,连一条狗叫声都没有。黑雾笼罩在整座死城之上,无比压抑,却又好似有无数怨恨在黑雾中挣扎与尖叫,不休。
姜轩道德沦丧,不仅冒冒失失的屠了一城百姓,还催动地怨鼎,将一城百姓的阴魂尽数收敛来,丢入“尸鬼镇压阵法”之中,世世代代变为没有神识的奴隶。而百姓们的尸体,则被姜轩无情的丢入“尸鬼丹炉阵法”之中,被魔将风煞炼成了那碧落尸丹。
从被父亲背叛的那一刻起,姜轩觉得这世间的万物都欠他的,一切悲伤只因那苍天无眼,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可肆意的杀戮、毁灭,收割所有人的性命。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
地怨鼎死气腾腾,大鼎中伸出来无数条极长的黑漆漆的大手,如同一条条的巨蟒一般穿梭在青州城的大街小巷里,这些黑手进犯至所有百姓的门户里,拖住人们的尸首与阴魂,接着通通拉回地怨鼎中。
青州城百姓亡灵足有十万,大阵中平添了这些亡魂,令地怨鼎威力大增。
将姜轩将大夫人的尸体拖回来的时候,他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吐了一口唾沫吐在了大夫人苍白的脸上。一直到死,大夫人还睁着愤怒的三角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姜轩的唾液先是吐在了她的脸上,然后流进了她的到死还圆睁的眼睛里。
不过姜轩并没有如何折磨大夫人的尸首,只是将这尸首同其他百姓的尸体一样,丢在了“尸鬼丹炉阵法”当中罢了,当作了碧落尸丹的原料罢了。大夫人已死,也算是对往事有一个了结了。
至于父亲姜云龙的尸体被拖回来的时候,姜轩百感交集的看了一阵,或是心酸,或是纠结,旋即他一把将父亲的尸体紧紧抱住,泪流满面。他伸出一只手掌贴在父亲的背后,将一股轻微的死气注入到尸体之内,然后,尸体的手指就轻轻的动了一下。
姜云龙并没有活过来,只是他的尸体被姜轩的死气占据,如同一只被操纵的傀儡一样。在姜轩的操纵之下,姜云龙的尸体竟缓缓站起身来,虽然眼中依旧茫然无神一片死寂,却仍是伸出两只手臂,将姜轩紧紧的抱住。
这副景象。
父子二人,亲密无间。
“哈哈。”姜轩流着眼泪大笑起来,好像是一个胜利者的样子,“父亲,你终于抱了我了,你终于抱了我啦!”
他一面哭着,一面笑着,紧紧被父亲拥抱着,也紧紧的抱着父亲。忽然间,姜轩左手手心突然施展出“小吞噬术”的神通,左手手掌立刻暴涨十倍,变作一只血盆大口,将父亲的身体全部吞了下去。
“呵呵,父亲,从今天我,你我就可以彻底融合了,咱们父子再也不分开啦!”
他笑着吞噬掉父亲的尸体,默默的使用“经脉切换术”将经脉转换为隐脉,身体大量的泥浆沼气瞬间将姜云龙的尸体包裹了起来,腐蚀着,融化着,玷污着。
不一会人,父亲的尸体就被融化成一阴一阳两种汁液,彻底的融合在姜轩的身体里头。隐脉、显脉,按照阴阳有别,各自分走一半。
擦了擦眼泪与血,姜轩心满意足的笑了。
虽然这次吞噬并不会提升他的修为,但他真的心满意足了。
接下来的几日,姜轩暂且留在了青州城这座死城里,休养生息,他领悟了一些东西,也修炼了一些东西。
迷迭香终究还是对姜轩的隐脉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单从伤害的程度上来讨论,这次的伤势也算是很重的重伤了。不过,姜轩对此倒是丝毫不以为然,恰恰相反还有些庆幸,他想:“每当我重伤之后,我的身体就可以吸收一页《天狼残卷》,这一次恐怕也不会例外吧。我还有最后一页《天狼残卷》没有被吸收,希望这次可以因祸得福。而且我好歹身怀了一成的白骨神通,无论受到什么样的伤势,终究是会好起来的,只是浪费一些时间罢了。”
姜轩期盼的没有让他失望,在这次倒霉透顶的回乡之旅后,他终于迎来了他的好运气——第四页《天狼残卷》终于开始融合了。
这一页《天狼残卷》,贴在他的胸口已经足足有了一年多的光景,一直没有机会将它融合。而现在,这一页《天狼残卷》已经化作他胸口的一块黑斑,想必过不了几日,就能够彻底吸收融合了。
在融合了第四页《天狼残卷》之后,姜轩再一次迎来了修为的飞跃——就像从前一样,每次吸收掉一页《天狼残卷》,修为就会突飞猛进的提升。其实,对于修真者而言,修为提升太快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方九阴的淫威如芒在背,姜轩已经顾不了太多,现在得到这样一次修为突飞猛进的机会,自然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担忧。
筑基期第八层、筑基期第九层、筑基期大圆满!
距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
姜轩心里一清二楚,他只要融合掉金蝉的神通,结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他不能急,在得到领悟更多的神通之前,他必须将现有的神通全部梳理一遍。
大吞噬术吞噬掉了金蝉,得到了这白骨堂的不少神通,有白骨神通,也有金蝉脱壳之术,还有一些其他的神通。但若是现有的神通还没有吃透,得到更多的神通也只是徒劳罢了。
天狼诀、爪诀、影狼!
赤邪眼、修罗血海!
地怨鼎、炼尸诀、一条黑河!
小吞噬术、大吞噬术!
天狼法相、山褫法相!
还有一成的白骨神通!
将这些神通如数家珍的一一数出来,姜轩心中自有一番成就感,这些神通,是他在寂寞人生的道路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这些神通并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他凭借机遇、算计、悟性而得到的,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
正心情愉悦时,忽的心口猛然一痛,钻心的痛!
这种痛入骨髓的感觉令姜轩很熟悉,阴狠、毒辣,他突然想起两个字——煞气!
该死的!
杀死修为超过自己的修真者,会沾染上无法摆脱的煞气,这煞气一旦失控,就会导致本体在修真时走火入魔。一般的修真者可不敢乱杀修为超过自己的修真者,而姜轩却一连杀了张羽、青怡、金蝉,幸好这白星天君的修为不如自己,要不然就更添了一份累赘。
这煞气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每件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在姜轩修成“真息锁”后,可用“放风筝”的法子将煞气锁在自身的真气结构之中。可怜而脆弱的根基,强大到不像话的真气或死气,被一条条坚韧的风筝线连接起来,保证着姜轩可以发挥出超越自身的超强实力,这些坚韧的风筝线,就是由这些煞气变化而来。
这几日里,姜轩并没有着手修炼金蝉的神通,只是将这些煞气消解变化,锁入他的真息之中,打熬着自身的神通。他在等待一个时机,或者一段充裕而足够的时间,有些事可以立刻就做,而有些事却急不得。
……
……
其实,在“山褫法相”的咆哮下,青州城里百姓并不是全部都死光了,令人感觉到巧妙的是,在这种程度的音波扩散下,还是有一些百姓幸运的活了下来。数量不多,却存在着。
幸存的百姓自然是亲眼见过了庞然大物山褫,也见过了在大街小巷穿梭不停的如同黑色巨蟒般的长长大手,他们看见这些大手将许许多多的尸体都拖走了。这一切都让他们感觉到无比惊悚,他们简单的收拾了细软,连夜逃离青州城,再也不会回来了。
姜轩自然感觉到了这些幸存者,心中由不得感慨生命的巧妙,不过他也没有追杀那些幸存者,只是任由他们离开罢了,对待这些百姓无论做什么都是犯不上的,没有意义的。
但有一个人,却没有离开青州城,他一直待在这里,在亲眼看到这一切后,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楚寅。
他是一位修真者,受限根基,是一位永远都无法筑基的修真者——前文提及过,白星天君这种等级的修真者,可为一国之供奉;而楚寅这样的修真者,却没有这种待遇了,他只能做他的太学院长老,或是曾经的将军。
正因为他是一名修真者,所以才见多识广一些,胆子也大了一些。他知道地怨鼎的存在,他知道将青州变作一座死城的罪魁祸首就在地怨鼎之中。
楚寅觉得自己有些痴心妄想,他竟然想与地怨鼎里的“那位”谈一谈。
并不是要为城中百姓报仇,也不想与“这位”理论些什么。他只是心中好奇,想见识见识筑基以后的修真者究竟是什么样子。他自己不能筑基,却对筑基有着炙热的渴望、期盼与好奇,所以不管正道邪道,只要是筑基期之上的修真者,都对楚寅有着魔力般的吸引力。
于是,他来到曾经是清武侯府的废墟里,找到了这巨大无比的地怨鼎。
地怨鼎如同一只巨蛋,立在黑雾弥漫的废墟之中,表面是冰冷的金属光泽,鼎内是阴风恻恻,似有无数阴魂凄厉大叫。只是这些尖叫声极为低沉罢了,若非侧耳倾听,竟是一点都听不到。
楚寅来到了这里,亲自站在了这里,才真正感受到这地怨鼎的可怕,死亡的气息不免令他有些心惊胆颤。不过既然来了,倒也不会后悔,他是一个真性情的汉子,既来之则安之。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是他始料未及的。
在那鬼气腾腾的地怨鼎里,突然跳出来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年,这少年的相貌身姿,竟是那般的似曾相识,楚寅却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少年从地怨鼎上跳了下来,朝着楚寅走了过来。挥了挥手,招呼一声,只听那少年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师父。”
“小轩!”楚寅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