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5-02
“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死士’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姜轩皱着眉头,低声问道。眼睛里有几分莫测在闪烁着。
很显然,在几十年前的明楚战场上出现的“死士”与王伯的死而复生是一回事,被割掉的头颅都接回了尸体上,倒下之后又重新站立起来。如果搞清楚“死士”的因果,那王伯复生之迷也就自然而然的不攻自破。
不料楚寅竟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后来了,后来朝廷突然下令让我们退兵了,至今没有人知道这些‘死士’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姜轩一惊,差点喊出来。线索竟突然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头栽进死胡同,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舒服。
“当时朝廷中很多人听说了此事,都认为是修真者在作祟,皇上就请来咱们供奉堂的修真者一同商议此事,然而这些修真者都不曾听说过这种奇闻,推测说很可能是明国请来一位法力通天的修真者,使了什么邪门歪道才让那么多的死人复活——那修真者的修为至少在结丹期,而供奉堂的修真者最厉害的只不过刚刚筑基,完全没有可比性,与‘死士’继续战斗只过会继续损兵折将,因此朝廷才下令让我们退兵了。”
一个强大的修真者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成败,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对于姜轩来说有些可惜了,差点都要攻入明国王城了,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强大修真者,这实在是令人憋屈,想必当时楚国皇帝要气得半死。
这些对于姜轩而言,恐怕那些“死士”与王伯身上的秘密无从得知了,这让他有些莫名的不安。兴许不久后王伯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一点也不奇怪。
当姜轩要离开时,楚寅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掌,语气中略带兴奋的说道:“对了小轩,我差点忘了一件事!”
姜轩驻足,重新坐了下来,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希望师父能想起来一件有价值的事情。
楚寅继续说道:“当时我不是下令捕捉了几个‘死士’吗?起初这几个‘死士’闹腾的厉害,我用几十条锁链把他们紧紧锁住才放心,我们一直想研究出来这些‘死士’究竟是如何死而复生的,但是没有想到,大约过了三四日左右,这些‘死士’竟突然化作一滩腐肉血水,散发着一股恶臭,好似已经死掉很久似的。”
姜轩心头一惊,眼前灵光一闪,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楚寅肃然又道:“我觉得这些‘死士’其实并没有真正复活,而是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如果失去了那股力量的支撑,他们会立刻倒下。”说到这里,他又补了一句:“所以从刚才我就说,从本质上讲,没有任何人可以死而复生。”
当姜轩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眉头紧锁,心里仍旧在反复思考着这些事情。
王伯与那些“死士”一样,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复活,而是有一个修真者对他使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用一股奇异的力量令他重新站立起来。实际上此刻的王伯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他不会说话,不会思考,就连生前的法术武功都忘得干干净净。
姜轩心里知道,他的对手并不是王伯,而是幕后操纵王伯的修真者!
他那背后的修真者,也许正是清武侯府中身上画满魔纹的巨汉!
按照曾经供奉堂的说法,当初明国操纵“死士”的修真者,其修真已经达到了结丹期。然而大夫人请来的巨汉难道也是结丹期吗?
姜轩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是皇帝都请不来结丹期的修真者,大夫人肯定也是请不来的。何况当初明国的修真者同时操纵成千上万的“死士”,而那魔纹巨汉只是操纵一个王伯而已,二者虽然都用操纵亡者的能力,但这两种能力没有任何的可比性,相差太远了。
按照姜轩的估计,那未曾蒙面的魔纹巨汉至多也就是练气期而已。
毕竟,供奉堂中最强大的修真者才刚刚筑基。练体期、练气期、筑基期,三者前后相连,现在姜轩只不过才是练体期第九层,一个练气期的修真者完全有能力让他灰飞烟灭了,大夫人正是有这个打算,完全没有必要把供奉堂那位筑基期的修真者请来——她未必有能力请来。
姜轩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楚寅,但他心里知道,按照师父的老谋深算,就算猜也可以猜出来。如果那魔纹巨汉真的要杀他,楚寅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想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计划着天亮之后去“复来钱庄”一趟,让淳于儒查探一下王伯在乱坟岗的尸体是不是被挖走了。
这件事虽然已经不再重要,但姜轩还是想弄明白。
……
……
当姜轩把这些事情前因后果全部告诉淳于儒之后,他第一次在这个清秀儒生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毕竟这些事诡异至极,就算是淳于儒也会被吓到。
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淳于儒旋即摇扇轻笑起来,一副没心没肺、悠哉悠哉的样子。
他答应了姜轩,会尽快派人去乱坟岗查探王伯的坟墓,有了消息会立刻通知他。
淳于儒又笑道:“这几天你还是躲在楚府好好修炼吧,千万不要再出来了。他们畏惧楚长老的实力,不会去府里杀你。明日我会去找你,你等着我。对了,你的‘金蚕衣’最好穿上……”
他说的这些话几乎与姜浩如出一辙。
但姜轩知道他们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有多么危险。
……
……
回到楚府之后,姜浩竟在门前等着他了。
“小轩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很久。我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现在很危险!”姜浩见了姜轩,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埋怨起来。
他并不是真的心疼姜轩的生命,只是他心里清楚一件事,如果姜轩一死,大夫人要对付的下一个人就是自己了。
姜轩把他请进门,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上次我说想跟你母亲见一面,你问的怎么样了?”
“我母亲愿意见你,她说越快越好。”
果然是好消息,心神一动,姜轩想了想就说:“那明日就约在琼玉楼吧!这几天侯府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当然!”说到这里,姜浩的脸色露出一个诡异莫测的笑。
姜轩看到这二哥笑成这样,立刻猜到这一定是有关于姜缜倒霉的事情——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大哥遭殃更让姜浩开心的事呢?姜轩也笑了,但是接下来他震惊无比,他没有想到姜缜竟会倒这么大的霉。
“姜缜下面那.话.儿被割了!”说到这里,姜浩难以抑制一脸大喜的样子。
姜轩一开始没有听明白,挑起眉又问了一次:“什么被割了?”
姜浩挤眉弄眼笑道:“他的卵蛋被割了!”
这回姜轩倒是听明白了,先是一惊,而后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姜浩兴奋到颠三倒四的说来,姜轩渐渐明白了姜缜被阉割的原委。
原来是因为大夫人恐吓那些医治姜缜的郎中大夫,令那些郎中心生怨恨。
郎中们提出一个要求,要先把妻儿爹娘接出青州城,待妻儿们远走高飞之后,才肯继续医治姜缜——就算事后被处死也没有关系。他们提出这个要求其实很合理,如果妻儿继续待在青州城,也许不但不会得到大夫人的赏赐,反而有可能被通通处死。
按照姜轩对大夫人的了解,知道那恶妇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姜轩能想到这一点,性命攸关的郎中们自然也可以想到,所以会提出这个要求。
不料大夫人竟一口否决了,并且放下狠话来,如果这些郎中不速速治好姜缜的梅.毒,就立刻下令诛灭他们的九族。
她的这句话触发了郎中们的底线。
郎中们知道自家妻儿性命不保,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做错,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落到这种地步,他们怨恨清武侯府,怨恨整个世界,所以他们要报仇。
郎中们本来想杀掉姜缜解恨,不过转念一想,只是一刀杀个人实在不够解恨——有一种手段,比杀了清武侯世子还要解恨——阉割掉他的阳.具,让姜缜做一辈子的太监!
大夫人不是怕丢人么?那就阉割掉她的儿子,让她颜面扫地,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后来,疯狂的郎中们果然这样做了,不顾后果的一刀,结束了姜缜的终身幸福。
这件事对于姜浩而言的确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姜缜成了太监,自然也就失去了继承爵位的权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父亲绝对不会让一个太监继承偌大一个清武侯爵位的。
但这对于姜轩而言,虽不是一件坏事,亦不是一件好事。
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远在京城的父亲一定会赶回来。姜轩知道父亲最疼爱他的长子了,追究起来,自己恐怕脱不了干系。毕竟是他将姜缜打伤的,还把金蚕衣给抢了。
姜浩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是他害姜缜染上梅.毒的。
可是看姜浩现在这副得意的样子,沉浸在无比的快乐之中,似乎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呢。
不……不对!
姜轩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神色闪烁不定。
姜浩是一个无比狡猾的人,他这般有恃无恐,定然是有他的理由!
是了!姜缜成为太监之后,侯府继承人的身份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姜浩的身上。父亲回来之后,定然不会过多的难为这个未来的继承人。
但父亲恐怕会迁怒于身为庶子的自己,一向如此的。
眼睛眯起,瞳孔微微一缩,姜轩突然觉得压力大了起来,内心里还有着许多不甘与憎恨。